[HP×PJ]Half-blood Wi 第36章 从湖中传来的呼唤

盖文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桃乐丝那双慑人的金色眼睛。

作为一个混血人，他做的梦境往往都会带着一些特殊的意义，可以算是预知梦了。但这次，他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麽，但那肯定是一个恶梦，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在梦里像是坐了一辆在行进过程中脱了轨的飞天过山车。

「我没事。」他说，把雷鸟推回去。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今晚是偷偷跑出来的。自从他在暑假里知道那些事情以後，他便把他的心事闷在心里很久了，他必须要像那个迈达斯国王的理发师，去找一个洞埋藏秘密，而那个洞最好之後不会长出会说话的芦苇。

他真的很难想像，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血管里的血液也在流动，他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正常运作，就像他过往学习到的那样。这样的躯体，怎麽可能只是女神那一刹那的思想所造成的呢？按照安娜贝丝对他说的那样，他们就像是雅典娜一时之间的灵光乍现。就好像雅典娜想了一句：「我想要个儿子。」然後，嘣！他出生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哪里都很奇怪，好像他的身体比例突然变得不对。更不用说还有什麽世界融合归一的破事情，那些怪物的躁动都是因此而起的，而他对此是绝对高兴不起来。

而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些东西他对谁都不能说，因为只有他一个混血巫师。

所以他只好来找桃乐丝了。

「桃乐丝，你觉得你会是什麽？」他捧着雷鸟的双颊，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怪物。」

桃乐丝的变异在他看来应该是最平和的一种了，她除了体型变得更大，驾御雷电和风雨的力量变得更强，还有就是真身被迷雾扭曲得越来越厉害之外，她完全没有任何她想要一口把他吞掉的打算。

不过，和狼人啊博格特啊这些生物不同，雷鸟并不是黑魔法生物，也不是地狱犬那样的怪物。雷鸟实际上是美洲原住民传说里的神鸟，是雷、闪电和雨的精灵，天空的神明，自然界中的神圣力量。这麽说的话，桃乐丝会表现得这麽温和就是这个原因，但这是不是代表，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其实是一个神明？

怎麽可能。

他甩掉了这个疯狂的妄想，和雷鸟一起躺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

雷鸟在他旁边慵懒地翻滚，『这麽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神奇动物了？』

「应该是这样。」盖文说，「我想你现在应该是……精灵什麽的。」

说到精灵，他又看向了周围的草木。混血营里有不少宁芙，而英国也有护树罗锅，尤其是在禁林这一片充满树木的区域。他不知道一旦两个世界再度融合护树罗锅会变成什麽，也许会是魔戒中的树人或是银河护卫队里的格鲁特？

『精灵听起来很好听。』她说，『我能飞上宇宙吗？』

盖文：「…………」

盖文：「应该，可以，大概，能吧？」

盖文：「不对，为什麽你想要飞到宇宙去？」

她沉默了一会，然後说：『如果我飞上宇宙变成星星，妈妈就可以找到我了。』

「…………」盖文沉默了。

「……你想要找到她？」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她轻声地说，目光注视着远方的星空，『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突然想起她来，但是，我想要再见到她。』

「那为什麽你还留在霍格沃茨？」他问道。他很熟悉桃乐丝现在的神情，那是思念自己的亲人的人才会有的神情。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只普通的动物，桃乐丝很聪明，即使她现在只有六岁，但是她以後只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听到他这麽说，桃乐丝歪着头，表情天真地看着他，『要是我飞走的话，』她说，『那你们以後要是找不到我怎麽办？』

就好像吃了一块甜腻的巧克力，有股暖意从他的胸口中涌出，让他感觉全身都暖洋洋软绵绵的。他张开了手臂，说：「桃乐丝，过来。」

雷鸟顺从的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他的怀里。

盖文熟练的用手指梳理它的羽毛，桃乐丝身上有风雨和森林的气味，前者源於她呼风唤雨的魔法，後者源於她如今栖身的禁林。和桃乐丝呆在一起时总能让他感到放松，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谁後的现在。

「我加入了一个营地。」他抱着雷鸟说，「那是一个很神奇的营地，所有的孩子都是神明和凡人的孩子。我也是一个混血半神，我的妈妈是雅典娜，智慧和战争的女神。」

桃乐丝没有说话，此时的她是最佳的聆听者。

「我现在有很多同母的兄弟姊妹，他们都是很出色很棒的人，对我也很好，只是……」他有些低沉，「我觉得我不像是他们的一份子。」

雅典娜的孩子因为天生就知道自己是智慧女神的孩子，接受过她不同程度上的教导，也许是因为这样他们看上去总是会很自信稳重。然而，盖文觉得自己除了那头金发和眼睛，还不错的打架技巧和凶人手段，他完全不像他们那麽的有自信心。

也许是因为天神母亲的缺席，让他的性格大多都是跟着他的父亲长。事实上，他和他其他的兄弟姊妹也不明白为什麽整个小屋里怎麽只有他，是在来到混血营後才被认领，在此之前对神话一无所知。

而更关键的是，他不止是雅典娜之子，还是一个巫师，但雅典娜之子不应该有任何特殊能力，雅典娜最看重的是智慧。

他觉得自己是雅典娜族中最古怪的孩子。

「我也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给丹尼和艾。」他说，「上个学年，他们已经因为我而陷入了很大的麻烦，但我不想和他们断绝联系，即使这是最好的方案……」

喀戎说他是天神和巫师之间的交集，而这会让深受融合影响的生物像嗅到猩味的鲨鱼那样冲过来。这代表他要提防的不止是神话生物，还有魔法生物，不是所有的神奇动物都能够像桃乐丝那样对他充满善意。无论如何，他必须要为接下来将会遇到的危险作准备。

这就是他作为混血半神的宿命。

『你要学打架？』桃乐丝问。

「算是吧，所以我必须要找时间去训练。」他说，「像是自己弄个稻草人出来之类的。」

『为什麽不直接找禁林里的动物帮忙呢？』

「……什麽？」他看向桃乐丝。

只见桃乐丝抬起头，很人性化地用她的翅膀拍了拍她的胸膛，『我可以替你抓些动物过来，』她说，『这样你就可以拿它们练习啦！』

看着桃乐丝天真的神情，盖文完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要拒绝。

首先呢，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那些生物，毕竟虽然混血半神的身体质素很强悍，但这也只是比一般人强而已。另外就是，就这麽随便抓动物过来好像不怎麽好吧？

但是桃乐丝已经张开翅膀，迅速地飞走了。盖文呆呆的看着她在夜色中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深土黄色，只得无奈的倒了回去。

他现在是在小屋打通的那条密道通向的那座湖的湖边，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似乎和混血营的海浪重合了少许，清澈的湖水森林和天空的景色。那座湖看起来像是容纳了另一片星空，另一个世界。

盖文被自己的幻想提起了些许兴趣，於是他站了起身，走向星空湖。他来到岸边，被桃乐丝探查过没有任何生物居住的湖上倒映出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向他伸出手，像是要邀请他一样。

盖文凝视着他。即使是在岸边，他的影像看起来也是清晰的，那道伤疤也一样。就是因为夜色的渲染，让他的头发变成了黑发，看着倒像是地中海人的模样。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些很细微、像是水滴滴落到了湖面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放大，而这面镜子一样的湖更是应声从它的正中心泛起了一圈涟漪，圆形的湖水被推到了他的手边。盖文迅速弹起身，在混血营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让他迅速把剑召唤出来，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湖面上的白雾变得越来越浓重，像是一只要把他吞噬掉的巨型怪物。盖文紧紧握着伽菲斯，等着从雾里出现什麽模样可怕的吃人怪物，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歌声。

没错，就是歌声。联想到他现在所身处的环境，他几乎以为湖里住着人鱼或是海沃，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歌声，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它，这首歌从湖的正中心扬起，而他是现场唯一一个听到这道歌曲的人，而他被迷惑了。

突然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从湖的中心，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喊着他的名字，而他的心好像也被撕成了两份。有人正通过白雾去喊他，想要他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他的理智让他像石头一样立在岸边，他不知道雾的那边有什麽东西，那可能是吃人的海妖在唱迷惑水手的歌，但他的内心深处又有一道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但不管他最後的决定如何，这一切都被突然归来的桃乐丝给打破了：她像道闪电一样迅速飞过来，然後把一个散发着强烈恶臭的东西抛到了他旁边。

盖文差点熏死过去。

「O Zeu kai alloi theoi！」他飇出了一段古希腊语，意思大概就是「宙斯和所有的天神啊！」然後不断往旁边弹：「WTF！？桃乐丝！为什麽——呕！」

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也实在是无可厚非，因为桃乐丝抛过来的是一只有两个他那麽高大的巨怪。他曾经直面好几只犀牛大小的地狱犬还成功把它们送回塔耳塔洛斯，但是巨怪最先给他带来的磨难是嗅觉的折磨。那闻着像是赫尔墨斯小屋忘在某个角落里整整几个月的臭袜子，它一出现就把盖文打出了伤害拔萃。

巨怪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头昏脑胀，准是在被桃乐丝提着飞的时候被风吹坏了脑子，虽然巨怪本来就没有多少脑子了，但无论如何，它一见到盖文就拿起它的大棍子朝他砸了过来。

他迅速躲过，巨怪的棍子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没时间哀叫了，他提着伽菲斯就砍向了巨怪的手臂。

只见巨怪粗壮的手臂上顿时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滚滚流出。疼痛和血色激发出了巨怪的凶性，它咆哮起来，狂乱地挥舞它的木棍，想要把眼前的小人砸成肉泥。

盖文继续躲，巨怪看着凶猛的动作在他看来慢得不可思议。在混血营里，教他剑术的那位卢克的剑可是比巨怪快多了，他翻滚，跳跃，躲过巨怪攻击的同时还挥剑回击，巨怪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体内的血似乎流失得越来越多。

盖文放低了他的剑。他後悔了。

这不是怪物。他想。这不是怪物，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巨怪，一只神奇动物，它只会像一只迟钝的大猩猩那样挥着它的小棍子找食物，而不是贪婪地渴求着混血人的血肉的怪物。

巨怪倒下了，他立刻冲了过去。他此时也不在意对方身上的恶臭了，从口袋里翻出几瓶被丹尼尔塞过来的魔药就往它身上倒。

「我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这麽做的。」他说，看着巨怪身上的伤口在魔药的作用下快速痊愈，「张开一下嘴，好吗？我要把补血药倒进你的嘴里。」

巨怪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这个小巫师为什麽要伤了它又要治好它，但它还是顺从地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巴，几颗巨大的烂牙暴露在空气里。

盖文捏着自己的鼻子，把补血药倒进了巨怪的嘴巴里。做完这一切後，他便看到巨怪咂了咂它的嘴，缓缓坐起身。

现在盖文才有空閒好好观察这只巨怪。这应该是一只森林巨怪，因为它长着一头蓬乱的绿色头发，肤色灰绿。它像只傻乎乎的黑熊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小巫师。

「我真的很对不起。」他诚恳地说，哪怕他知道以巨怪的智商是不会理解他说的话，但有时候，做错了事就必须要道歉，「我刚才不应该把你打成那样，那样做是不对的，很对不起。」

巨怪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但没有起身再打一场的意思。一直坐壁上观的桃乐丝走过来，颇有些不解地问：『怎麽不打了？』

「桃乐丝你！——算了，我的错。」盖文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早该知道的，桃乐丝再怎麽像一个人，终究也是在弱肉强食的大自然里生活的猛禽。在她看来，拿一只活生生的巨怪来练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他现在确实很缺实战经验，但他不想通过牺牲任何一条生命来达成这个目的。这个世界上，有天神来傲慢就足够了，他不想认为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未来他终究会有剥夺他人生命的一天，但至少，不会是今日。

一阵马蹄声响起，盖文立刻警惕的看向那个方向，桃乐丝也炸了毛。现场只有那只巨怪还傻乎乎的呆坐在原地，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半人马，但他不是喀戎，也不是希腊神话中的马人。来者的马身有着银色的皮毛和银色的马鬃，人身则有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和蓝得出奇的眼睛。和他所熟知的希腊半人马比起来，这位马人的面部更贴近於马，耳朵也是又尖又长的。只见他看了看地上的巨怪和湖边的一人一鸟，缓缓开口。

「你好。」他说，「我叫费伦泽，是喀戎拜托我来找你的。」

我在这里想表现出来的是盖文作为一个12岁的小男孩还会有的天真和对生命的尊敬，除非对方对他持有恶意，他不会随便伤害对方。再加上，这只巨怪是被桃乐丝绑架拉过来的，所以盖文更加下不了手。

游戏和现实不能混为一谈，所以盖文无法像霍遗里的主角做的那样大杀四方。我还不想让他这麽快就做好准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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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从湖中传来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