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琳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瞬,穆迪怎么回来了?
她迅速把隐形衣罩在自己和弗雷德的身上,紧紧贴着靠门的墙壁。穆迪高高飘在上面,弗雷德捏紧魔杖,一点儿不敢松劲儿。
门把手扭动了,艾瑟琳屏住呼吸,但心脏跟弗雷德跳得一样快。弗雷德贴在她耳边,他当然发现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或是夜游了:“他一进来咱们就出去。”
艾瑟琳微微点头,她现在快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冒险,为什么不等万无一失再…
艾瑟琳的手腕被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她知道这是弗雷德在提醒自己,走廊里影影绰绰的烛光并着假穆迪的影子一起映进来,
假穆迪挪动自己的木腿一步步走到大敞四开的箱子,背对着艾瑟琳他们:“哦…你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该死。艾瑟琳快速向上瞥了一眼穆迪教授空荡荡的眼眶,拉着弗雷德就往外跑。
假穆迪不知道弄了个什么东西砸在艾瑟琳身后,艾瑟琳只觉得脖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在这方面弗雷德比她有经验得多,反手拽着她的手腕狂奔,还能控制着可怜的穆迪教授继续跟着他们来回飘。
“往左!”弗雷德突然大喊,甩出一枚正在冒烟的黄铜颜色的蜘蛛。机械蜘蛛落地瞬间展开八条长长的腿,对着假穆迪喷射出黏糊糊的银色蛛丝。
“那是我给罗恩准备的。”弗雷德不无遗憾地回头看了一眼。
“集中注意力!”艾瑟琳按下弗雷德举着魔杖的手,在穆迪教授掉下来的前一秒钟接手,“教授已经被你砸在扶手上四回了。”
障碍咒铺天盖地地砸过来,艾瑟琳悲愤不已,费尔奇人呢?平常跟个幽灵一样到处飘,现在霍格沃茨都要被拆掉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两人拐进三楼走廊,艾瑟琳又堪堪避开一个束缚咒。她觉得有些奇怪,不管假穆迪是什么人。他作为一名教授都是绝对合格的。
她不相信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连一个恶咒都不肯用。
“钻心剜骨!”
艾瑟琳的身体瞬间如被抽走所有骨头般瘫软在地,魔杖从抽搐的手指间滑落,在石板地面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脊背不受控制地弓起,发丝黏着冷汗贴在惨白如纸的脸上。
“天啊!”弗雷德迅速接手穆迪,但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恶咒打得他不得不来回跳脚躲避。
冷汗浸透了艾瑟琳的里衣,呼吸变得急促且紊乱。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书本上关于不可饶恕咒的形容以一种残忍的方式让艾瑟琳获得前所未有的深刻理解。
“去找邓布利多。”艾瑟琳的口腔壁被她自己咬出血,说的话含糊不清。她够不到魔杖,只能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
“天啊!天啊!”弗雷德快速跟着白色的小蛇奔跑,他觉得自己前几年的所有恶作剧跟今天晚上相比都是两岁小巫师用的玩具扫帚跟火弩箭的区别。
他把口袋里所有的粪蛋都往身后砸去,画像里的人们尖叫着捂住鼻子,有些甚至直接缩进画框深处。
终于,当滴水嘴兽出现在眼前,艾瑟琳几乎喜极而泣,虽然她没尝试过用蛇的形态流泪。
“蟑螂堆!”弗雷德气喘吁吁地喊出咒语,旋转楼梯缓缓升起,“哦我之前从卡卡洛夫那儿听到的。”
假穆迪的魔杖还在下方挥舞,却始终差了半米的距离。随着楼梯上升,艾瑟琳听见楼下传来麦格教授的怒吼和弗立维教授的咒语声——梅林保佑,教授们终于来了。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被艾瑟琳觊觎羽毛的福克斯在烛台上发出清亮的啼鸣。变回原样的艾瑟琳毫无仪态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弗雷德把真穆迪轻轻放在沙发上。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看着他们。弗雷德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演讲者,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讲清楚。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几乎让艾瑟琳认知模糊,他们不是被追得连滚带爬吗?
什么时候他成了头脑灵活的计划天才?她又什么时候成了面对钻心咒还能坚定不移的勇士?
她当时快后悔死自己的莽撞之举了,一直在向梅林保证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待在图书馆。只是求生欲让她还能移动。
“干得漂亮,沙菲克小姐,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看来我得先去楼下看看,米勒娃估计等急了。我的办公室就留给你们休息了。”他挥了挥魔杖,两杯热可可分别飘到他们俩面前。
老傲罗的真眼缓缓睁开,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两个气喘吁吁的学生。
“我的退休生涯真够曲折的。”
“穆迪教授,您还好吗?”艾瑟琳有些愧疚,穆迪教授身上好多伤都是刚刚被撞出来的。
“我没资格得到你这样的尊称,孩子。我从开学的第一天就被关在那个箱子里,我没教过你们一节课。”
“那么教了你四年的能得到你的尊称吗?”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艾瑟琳身后,把艾瑟琳的魔杖扔在她的腿上,“注意你的基本仪态,沙菲克。”
艾瑟琳撑着自己的身体坐直,即使钻心咒的痛苦还没有完全消散,但魔杖失而复得很好地弥补了这些。她本以为自己的魔杖会被那个假穆迪毁掉的。
“别苛责她,斯内普。”穆迪的声音嘶哑难听,“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刚受了一个钻心咒。”
“您不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审问那个假的…”艾瑟琳不太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个假穆迪,毕竟正主还在她眼前。
“邓布利多让我先把你和韦斯莱处理好,但你们看起来健康得很。”斯内普站着一动不动,低头看着费力扭过身子看他的艾瑟琳,“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胆量,跟韦斯莱鬼混?弗立维已经快吓晕过去了。”
“跟弗雷德没关系,是我拜托他陪我的。”艾瑟琳不愿让弗雷德背锅。
“你很骄傲?”斯内普冷笑,看了一眼对热可可有无限兴趣的弗雷德。
穆迪勉强挪动了一下:“沙菲克大概是听见我撞箱子的声音了,斯内普。这不应当怪罪她,我还要感谢这两个好孩子。”
斯内普一点儿也不愿意表扬这两个添麻烦的捣蛋鬼:“所以是谁?”
穆迪仅剩的一只眼睛爆发出属于一位优秀傲罗的锐利:“小巴蒂.克劳奇。我真没想到他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两回,真不知道现在的魔法部长是干什么吃的。咳咳…”
艾瑟琳翻手揪掉弗雷德摇摇欲坠的袖扣,把它变成一只杯子:“清泉如水。”艾瑟琳端着盛满清水的杯子递给穆迪。
“哦,谢谢你,沙菲克。”穆迪接过来,一口喝掉,“变形术用得不错,又这么聪明,怪不得连斯内普也这么喜欢你。”
“穆迪。”斯内普语气低沉,他原本对穆迪一直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沙菲克只是有几分小聪明而已,实在不必这样夸奖她。”
“真难得你能容忍斯内普。”穆迪摇晃着坐直,但因为没有木腿的支撑显得有些不稳。
“教授很好。”艾瑟琳很想为斯内普说几句话,但弗雷德听到这话被饮料呛得拼命咳嗽。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艾瑟琳明白他的意思。
她站起身,把弗雷德手里没喝完的热可可放在桌子上:“斯内普教授、穆迪教授,我们先走了,已经快五点了。我们今天还有课。”
“我们还要上课吗?”弗雷德跟着艾瑟琳走出校长办公室,菱花窗上的彩色玻璃已经映出晨光,“咱们可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觉得需要。”艾瑟琳打了个哈欠,从小挎包里翻出两瓶提神剂,“一人一瓶吧。”
弗雷德一饮而尽,擦擦嘴:“等我告诉乔治咱们都经历了什么,他肯定快气死了,居然没赶上这么有趣的事。下次真得叫上他。”
“下次?”艾瑟琳一把夺回空瓶,“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