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主她不想预测未来 第148章 信徒

又一次私教课结束，这回艾瑟琳没有收拾东西离开，而是站到斯内普的桌子前。

“还有没明白的？”斯内普抬了抬眼又低下头，他已经开始继续批改学生的论文了。

艾瑟琳摇摇头：“我想向您要一样东西。”

这回斯内普头也没抬：“材料库在左边，药剂柜在右侧，自己去拿，不想让我知道就不用登记了。”

艾瑟琳笑了一下，但很快收起笑容，语气略带遗憾：“我也很想瞒着您，但好像不太行。”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直视艾瑟琳：“你需要什么？”

“一根魔杖，只要是无主的就行，当然，如果是新做的就更好了。”艾瑟琳开始给斯内普出难题，她打了一堆腹稿预备一会儿跟斯内普解释。

比如她计划把邓布利多的打算告诉斯内普，当然，作为卧底的斯内普肯定也知道伏地魔预备攻打霍格沃茨的事。这样艾瑟琳就能以“战斗时可能用到黑魔法，怕自己的踪丝被魔法部追查”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

虽然魔法部并不能根据几个咒语就找到施咒的人…

斯内普盯着艾瑟琳的眼睛良久。

但他没用摄魂取念，也没问艾瑟琳要做什么。

“...我知道了。我会在黑…最多三天，我会把东西给你。”

等待新魔杖的艾瑟琳也在倒计时，她现在比哈利还关注马尔福。

一直被娇养的马尔福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被迫成长，想等邓布利多主动来帮自己，但又不得不为了父亲挖空心思帮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

相比杀了邓布利多半学期也没杀死的马尔福，斯内普做事显然靠谱得多，他一直如此值得信赖，否则邓布利多和黑魔王也不会把一大堆任务都安排在他头上。

斯内普果然在三天内把新魔杖交给了艾瑟琳，依旧什么也没说，甚至一句也没嘱咐。

拿着魔杖斗志昂扬的艾瑟琳并没注意到斯内普长久的注视，如果她注意到的话，一定会明白那是斯内普想得到一个解释，但又不愿追问的神情。

直到第二天晚上，斯内普终于跟艾瑟琳说了除黑魔法防御术以外的话。

“艾瑟琳，我不管你有多少念头，今天晚上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地窖。”斯内普攥紧艾瑟琳的手腕，神色极其认真，“今天晚上我要是在地窖以外的地方看见你，我就…”

斯内普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能用来威胁艾瑟琳的。

“…总之，我会给地窖门设立禁咒，别想着破解。”斯内普眯起眼睛，“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没准儿你能吃到早饭。”

斯内普深深看了艾瑟琳一眼，转身离开地窖。也正如他所说，斯内普往门上扔了七种不同的禁咒。

艾瑟琳大概看了一下，就算花三个小时她也只能勉强解决掉三四种。

不过，她可从没打算正大光明地违背斯内普的话，斯内普一走，一直装作乖巧的艾瑟琳转过头，露出一个不那么乖的笑容。

她的教授先生还是太心急了，完全忘记这儿还有一道“门”了。

艾瑟琳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小罐飞路粉，毫不犹豫地洒进壁炉，清晰地吐出一个地址：“纽蒙迦德。”

她本以为自己到山脉顶的守卫小屋后会先对着守卫用几个昏迷咒来着，结果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艾瑟琳眉头紧锁，走出壁炉。她本来还在遗憾一会儿用新魔杖解决掉守卫会导致自己成为魔杖的第一任主人，她所期盼一会儿见到的那位会跟它不够契合，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忧大可不必。

但这更奇怪了。

艾瑟琳越往高塔走越觉得诡异，她调查的信息有误？不是说纽蒙迦德极其严备吗？可现在她连个摄魂怪的影子也没看见。

只有大门的咒语她确实破解不了，不过…艾瑟琳犹疑着从小挎包里抽出飞天扫帚，也许她也可以试试“不走寻常路”。艾瑟琳骑上扫帚往最顶上的通风口飞过去。

毫无疑问。

艾瑟琳悬停在窗口，这儿的禁咒还赶不上地窖门，而且看起来应该经常有人进出。但这种犹豫只在艾瑟琳心里存活了不到三秒，因为她更信奉另一个宗旨：来都来了。石塔顶端的铁栏在暮色中投下压人的阴影，艾瑟琳顺着螺旋石阶一步步往下走，她甚至用不着静音咒去解决自己的脚步声。

“阿拉霍洞开。”艾瑟琳对着门轻念解锁咒，铁门发出锈蚀的嘎吱声却纹丝不动。

只有阴影里传来织物摩擦石面的窸窣声，那个曾让整个魔法界战栗的身影从角落站起身，半花白的长发非常蓬乱。

“你找错了探险地。”

但门开了。

艾瑟琳走了进来，没有寒暄，没有多余的礼节。她的目光直接落在阴影中的枯槁身影上。然后，她伸出了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根魔杖。

“拿着它。”艾瑟琳的声音在沉寂的监狱里分外清晰，她其实想好好讲话的，最起码更有礼貌一些，但极度的紧张让她只能说出最简单的词汇。

格林德沃的视线终于动了动，缓缓聚焦在那根魔杖上。他干裂的唇角掠过一丝极淡、极疲惫的嘲讽：“真是浪费。拿走吧，孩子。”

他微微别过头，再次沉入那片自囚的阴影，艾瑟琳手里的充满力量的魔杖还不如一块冰冷的石头吸引他。

艾瑟琳向前一步，她压力小了点，好歹能正常讲话了：“格林德沃先生，您曾寻求过洛朗家族的智慧，试图将他们的预言纳入你的宏图。”

“洛朗？”他终于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审视着艾瑟琳的脸庞，像是在记忆的废墟中努力翻找着某个模糊的印记，“法国的预言家族…是的…很久以前…”

艾瑟琳放下心来：“先生，我带来了一个预言，一个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预言。”

格林德沃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骤然收缩，底下翻涌出极其复杂的东西：刻骨的痛苦、深沉的怨恨，还有……一种被时间掩埋却从未熄灭的、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炽热。

艾瑟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现在站在这儿所承受的压力比她原先预想的大得多。自己只是面对垂垂老矣的上一任黑魔王尚且觉得是在走钢丝，她真不知道斯内普是怎么天天面对暴戾的伏地魔的。

艾瑟琳语速加快：“如果校长继续沿着现在的道路走下去，没人能分担他肩上的重担，他最终的选择只有一个——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坛上的羔羊献祭出去。他要用自己的死去点燃哈利体内那份终结伏地魔的力量。他将自愿走向死亡，为了那个男孩，为了他认为的‘更伟大的利益’。”

牢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格林德沃不再只有一团死气，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住身下粗糙的石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自愿赴死？为了波特家的男孩？

这个念头像毒液一样瞬间流遍他全身的血管，带来一种远比牢狱酷刑更甚的痛苦。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形如枯槁，再没什么能让自己挪动了。

盛年时的狂妄重新注入精神干瘪的男巫的血管。

“愚蠢！阿不思不需要死！只要他愿意…如果他肯放下那些该死的坚持…和我联手！我们两个人——盖勒特·格林德沃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伏地魔？那个泥巴种弄出来的、只懂杀戮的可怜虫？我一个人就能碾碎他，就像碾碎一只挡路的甲虫！”

艾瑟琳呼吸开始急促，格林德沃没有魔杖又在监狱里自苦了这么久，情绪带来的魔力波动还是让她自身的魔力难以平静。所以他巅峰的时候是什么样？

“您很清楚预言意味着什么，格林德沃先生。”艾瑟琳压制住颤抖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值得信任，“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在他完成那献祭之前，强行将校长先生拖离那条既定的轨道。将他牢牢地、钉死在现世的战场上。”

艾瑟琳向前一步，将那根流转着紫光的魔杖，轻轻地放在了冰冷污秽的地面上，就在格林德沃触手可及的地方。

格林德沃转身望向窄小的窗棂，远处的乌鸦正掠过铅灰色的云层。："你以为我会像阿不思那样，为了所谓的预言去扮演救世主？"

艾瑟琳学着当年在洛朗庄园里看见的家族数百年的预言记录的腔调：“选择权在您，格林德沃先生。选择在阴影中腐朽，还是拿起这根魔杖走出这座您自己打造的囚笼阻止校长先生走向那个预言中他铺设好的祭坛。”

艾瑟琳不再言语，或者说她的勇气早就消耗完了。

她端端正正行了个屈膝礼，转身离开了牢房。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将格林德沃隔绝在寂静与昏暗之中。

牢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那根魔杖温润的光泽。艾瑟琳不知道格林德沃的决定，也许她可以尝试着运用自己的天赋看一看，但她来不及了。

因为守卫小屋的门口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