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卢卡斯是一路吵着去的冷饮店,就像我小时候养过的小鸡,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煞有介事的菜鸡互啄,结果啄得力度都比不上它们平常啄米吃的大,啄完了又接着一起吃吃睡睡,挤在一起取暖。
“夏天最好的解暑方式是冷饮!”
“心静自然凉,你的解暑冷饮只会让你事后嘴里泛酸。”
“哦,那你的意思是像你这只小蝙蝠一样窝在你黑咕隆咚的蝙蝠洞里就凉快的了?”
“我又不喜欢夏天,当然不像你这个热爱夏天的男孩成天到处撒蹄子乱跑。”
“闭嘴,讨人嫌的小蝙蝠。”
福斯科先生看着我们小鸡互啄,也没有催我们点单,乐呵呵地在柜台后面看着我们,大有一副年轻真好的派头。
“好了,麻雀小姐,你歇歇嘴吧。老板,我要一个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大份。她嘛——”
“香草味的冰淇淋甜筒淋上巧克力酱,要最小份的!”
“噗,没人和你抢。”
“闭嘴吧,我不过是怕你给我来一份最大份的。”
“我又不是有钱没出使,我可是一个暑假都要出门打工挣钱的苦逼学生。”
“但你是世界上最斯莱特林的拉文克劳。”
“阿利格拉,顶撞学长可是不好的行为。”
“不让顶撞我也顶撞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憋笑。”卢卡斯耸了耸肩,一副作势要把我的甜筒戳到我头上,“想要变成冰淇淋独角兽吗?”
“幼稚小鬼。”
卢卡斯冲他的冰激凌咬下一大块,被冰的龇牙咧嘴,像个傻瓜。我冲他略略翻了个白眼,他反而大笑起来。
“我真是个活该的傻瓜!哈哈哈哈——”
“我以前特别喜欢夏天的甜筒。”
“哈—你说什么?”他脸上还是夸张的大笑着的表情,就这么直不起腰一样看向我。
“我喜欢夏天的甜筒,至少以前是这样。”
他停下了大笑,似乎我讲了一个特别无趣的笑话,撇了撇嘴。“欧——别谈以前这个词。”
“我会努力吃完它的。”
“不想吃了就不要吃了,把它交给垃圾桶,记得摆一个帅气的姿势。”
“……那你还每天都逼我吃那么多饭菜。”
“你不吃饭会不会死?”他无视我的摇头“会。你不吃冰淇淋会不会死?不会。冰淇淋是让人享受的,如果它不能让你快乐,反而让你痛苦,那你干嘛费劲去吃它?这违背了我的初衷。”
“……我们去看新出的光轮吧。”
他不可置否的耸肩,咬着冰激凌向前走。
“你走错方向了。”
“闭嘴。”
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外积满了人,卢卡斯没劲地吃着冰激凌,看着我踮了踮脚试图看到橱窗里摆着的光轮然后又缩回了脖子,尝试挤进去却发现人墙密不透风。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啧,你是白瞎了那些牛奶,还是这么点个。”
“……我矮也没吃你家大米,喝你家牛奶。”
“爸爸我看不到!”一个尖尖的童音响了起来,一个小巫师向上挥舞着短短的双臂,仰着头向父母撒着娇。
我和卢卡斯看着那个小巫师被他的父亲抱起来,举过头顶让他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附近的夫妇看到了以后都纷纷把自己的孩子抱起来或让自己的孩子坐在脖子上。
“……”我默默移开视线,“走了。”
“……让一让,让一让,撞到了可不负责啊——”
卢卡斯开始在人群中硬挤,他拽着我的手腕往橱窗那边过去,鬼知道他的肩膀被撞到了多少次我们才到了橱窗前。
“我其实也不是非要看……”
“闭嘴,你回去给我写一篇十五英寸的感谢论文。”
“……”我翻了翻眼珠,无奈又无语的瘪了瘪嘴,就趴在橱窗上看着里面的光轮2000了。
“你说你们队长的选拔制度是什么?竟然把你给选进魁地奇球队了。”
“你就好好看吧,反正你买不起。哦,我可能要去打个招呼。”
我像是很无奈地耸耸肩膀,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转移话题了,就好像他真的有那么个人要打招呼,我也不理会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继续再扒在橱窗上看着里面的光轮。
(这里换一下卢卡斯视角)
很不幸,我必须要去和几个讨厌的家伙打招呼寒暄几句,刚才弄出的动静太大了,马尔福家的那位已经看到我在那示意了。
这小家伙反而不在意似的耸肩,散发着“你快滚吧。”的信号,她很好地遵循了我们之间的那个规则,不过问对方的事——除非对方告诉自己,然后自顾自地看着橱窗里的光轮。
简单的几句寒暄就足够让我厌烦透顶,但我只能在那继续挂着假笑在那应付,我看了一下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我觉得这小子最好还是把头发梳下来吧,还能拯救一下即将面临的秃顶危机。纯血家族的神色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一样的自认高贵,高傲,不可一世,也真够无聊的。
我有把视线交给那个小家伙,可以看出来她完全心不在焉,心思一点也不在面前的光轮上。很好。
她奄奄地低下头,露出白色的头皮,她的头发挺多。她又开始了日常的发呆,垂下眼帘不知道脑瓜子又在想些什么。她脑袋那么小,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倒是不少,成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无精打采,总是垂着头。又很容易一下子突然兴奋起来,小疯子。
“那位你的朋友?”
“嗯,一个东方小姑娘,中国人。”
她咬起已经开始有些变软的甜筒,另一只手抠着玻璃,百无聊赖的样子。她脸上总是没有表情,最常见的也只有皱眉或是她发疯一样的艺术时间脸上略显癫狂的神情。她吊着个脸说着让人气死的话时总是显得格外欠揍。
很神奇,她很新奇,她虽然总是一副样子,但她本人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人带来惊喜,像一个盲盒,很不好猜。明明看起来就像那种一眼可以看透的人,但又蒙着一层雾。我喜欢新东西。
“必须失陪了,马尔福先生。我还要带她到处去转一转,这是她第一次来对角巷。”
(视角又回来啦。)
“打完招呼了?”在卢卡斯企图吓我一跳时,我扭过头去看他。
“嗯,也真够无聊的。”他人模狗样的作势收回了手揣进兜里,“你还想去哪看看吗?”
“回去吧,我还要回破釜酒吧找带我来的奇洛教授。”
“哦,那教授身上的味道可不太好。”
“我知道,不去想它就好了。”
“Ce siècle sest avéré fou, inhumain, et pourri. Vous étiez, êtes resté, intelligent, tendre et incorruptible. Que gr?ces vous en soient rendues.”(这个世界是疯狂,没有人性,腐烂透顶,而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愿天父保佑您。)
“这是《萨冈写给萨特的情书》里的金句,也是最后一段。我看过。”
“哦?你懂法语?”
“不懂。但我觉得这句子很美,有去记住它。”
“我并不清醒,温柔,一尘不染,我疯狂,自我,冷酷无情。不过谢谢你的诗,但它有点不合适用在这。”
他轻笑了一声。“那么至少愿天父保佑你?”
“谁知道呢。”我也笑了笑。“我不信上帝了。”
回到孤儿院的房间,我立马把校袍塞进衣柜,反正直到开学我是不想再看到它了。
但仍人不出我所料的,我晚上做了一场噩梦,在我醒来的时候我仍然感觉我眼前是一片猩红的。其实醒来的时候人已经麻木,我抱着我自己,却止不住那股梦里的悲伤。
“哈啊——”
“还是会难过啊。”
那止不住也不想止住的呜咽啜泣和一声声悲伤化作的叹息,让我感觉很痛快。悲伤和痛苦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坏的,反而它们常常象征着放弃,无可奈何,失望或绝望。它们会给我带来一种痛快——那么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再见。”
“我要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去上学了。”
其实苏有因为厌食症暴瘦过,不过很意外的,卢卡斯圣诞节竟然有来看看她(虽然是因为无聊。)而且院长看护有引起重视,不过苏在人前会装作好好吃饭,她们也没往厌食上面想。卢卡斯就有强迫苏好好吃饭(当时他也有一时兴起的成分吧。)半年后苏才把体重恢复了。
厌食症其实很不舒服的,它可是死亡率最高的精神疾病,只是文里我并没有写出苏的难受。得这种病并不是矫情,这只是苏的一个小问题,之后我可能文里会有写到一些苏的进食困难,大家不要觉得苏娇气啊。
不过大家真的不想找我玩儿吗?(哭泣猫猫头。)
字里行间:
Ce siècle sest avéré fou, inhumain, et pourri. Vous étiez, êtes resté, intelligent, tendre et incorruptible. Que gr?ces vous en soient rendues.
(这个世界是疯狂,没有人性,腐烂透顶,而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愿天父保佑您。)
送给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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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世纪疯狂,没有人性,腐烂透顶,而你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