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脏了的咸肉和香肠倒进了小黑的碗里,在小黑完全可以吃硬食时,它就经常跟着我吃饭。经常是我吃什么,它吃什么,它也体现了中华田园犬好养活的优点,从没出现什么毛病。
“苏小黑。“我叫它一声,它马上抬起头,“你愿意吃狗粮么?”我蹲在它面前,撑着头看它,“现在我有点钱了,够给你买粮吃。”
它只是用它又大又湿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那条大尾巴又快又用力地摇着,呜呜叫。
下午,我和杰西动身去了超市。
“等一下,我把门锁好。”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把它塞进门锁,像左拧了两圈。
“……这个可以用开锁咒打开。”
“我知道,这不是用来防巫师的,是用来防止麻瓜进来的。”我偏过头,给了他一个“知道了吗?”的表情,“而且,未成年小巫师最好还是不要在无家长陪同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我并不希望我的院长会因此,在下个学期开学找我麻烦。”我堆起一个假笑。
因为不喜欢洗碗,我们买了一大摞盘子和碗,推车里也出现了各种调料和厨房用具。
“这个是干什么的?”、“那要买吗”、“我觉得会用上的。”这三重奏在我耳边奏响,杰西很喜欢问题,对什么都感到新鲜,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圆滚滚的小鸟在树枝上滚来滚去、一跳一跳的,并时不时的鸣叫几声,至于为什么是图滚滚的小鸟,可能是因为我想起了那些以前在路上看到的云雀。
我买了有小狗图案的餐具和碗盘,上面的小狗有黑色的皮毛和鲜红的舌头。
看着他带着探究的神色尝了一口可乐,我把购物清单拿出来计算着总金额。“挺难把你和汉堡、可乐联系在一起,”我算着数说,“怎么你会想过试试这个?”
“以前有一个保姆给我吃过。”他举起汉堡,“我挺喜欢的。我喜欢这个。“他重复了一遍,又喝下一口可乐。
我把我那杯没动的可乐推给他,最后把计算的结果写在单据后面。“能一个人喝两杯可乐也是种幸福。”
我拿起清单,湿了的指头在身上留下一个潮湿的指印。
就像两滴泪落在上面,润湿的水渍。
我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阳光落在我眼前,我眼前都是橙色的。
我听到有人在哭。
一个年轻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哭泣,我有些不认得他,但我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姐——”
“苏?”我一下弹了起来,喘着气。“你怎么了?”
“一个……梦。”我垂下眼,”回去吧。”
他递过来一个带着凉气的杯子,我甚至可以听到里面冰块的哗哗响。
“喝点东西吧。”我接过可乐,吸了一口,“这还有。”他提了提另一只手上的可乐。
我们走出店门,时间并不早了,我们加快了步子,打算去路口打车。
很快我们就汇入人海,成了不起眼的两滴水。
我闻到了xx下的xx味,突然转过头。
(这里忘了是什么香味,等想起来的时候补)
就像大海中的两滴水即便撞在一起,回过头也认不出是谁,我也找不到是谁路过了我。
我和我的看护对象相处得不错,他清醒时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人。他对麻瓜生活很了解,知道不少家电的用处,但并不是很明白怎么用。
他还买了台相机,偶尔拍两张相片。
他不喜欢人群,觉得很吵,所以他除了那一回和我一起买餐具和家电,从不愿在大白天出门。
我们每天早中晚都会敲门做暗号互相招呼,起床我会敲敲他的门问候早安,他也会敲门回应他很好。吃饭也是敲问告知,互道晚安也是敲门。他成呆在房间里,偶尔会一两只纸飞机飞来和我聊两向或他下楼端杯水。
我很清闲,每天几乎就是做做饭,锅都是家养小精灵刷的。我总是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看电视,练习口语,我的语读有些慢。
我觉得挺舒服,像一只蜗牛一样慢慢地耗尽一生。
这天,我实在太闲,把小黑抓来给它洗澡。它倒是乖,带着一副“妈妈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的表情安静看着我把它塞到水盆里。
“杰西,别把镜头对着我。”我下意识用手遮住我眼前的镜头,别过脸。“我不喜拍照。”但他已经按下了快门。
他马上要去销毁那张相片。
“算了,你别把一整卷胶卷给毁了。”我无语地叹了口气。
“难得出来你晒晒太阳多好,”我给小黑身上打了上肥皂,“蘑菇不适宜在阳光下生长。”
“………你刚才是在开我的玩笑吗,苏?”他很疑惑。
“嗯。”我耸耸肩,”不过看来我不太会开玩笑。”
“你太认真、一本正经了,苏。”他走出了屋檐下的阴影,过来看我给小黑洗澡。
“玩笑总有认真的成分,我不过是认真的成分多了一点。”我抓着小黑的毛。
“要我帮忙吗?”他看了一会儿,问我。
“那麻烦你用梳子帮小黑梳毛?”他很平静地接过梳子,帮黑梳起毛来。
帮小黑洗完澡我有些累,就躺到了院子里的树下面,也不顾脏不脏。
风不知以哪里钻出来,那一瞬回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喧闹,所有事物都动了起来。我闭上了眼,风吹起了我那些没有被压住的头发,它们缠上我的身体,就像黑色的水草或触手。风似乎要把我吹起来,把我带到不知哪里。
我睁开眼睛,透过黑色的网看到了飘飞的蒲公英。
其实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我把这一个月的经历几乎当作一个梦。我很不喜欢变数和意外,一切打破我的规律和秩序的事物都会让我抗拒。而这短短不到一个月,我那按步就绪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两次,并在最后一次成功彻底推翻了我的规律。
先是卢卡斯从卡斯卡勒到亚克利斯,然后是我完全被孤儿院的生活抽出来,我不愿去思考它们,只好用迷雾去遮盖起来,抗拒去想它们。
我愤怒并且不解卢卡斯为什么要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去继续隐瞒,我也疑惑福利先生为什么对他的儿子是畏惧又心虚的。
似乎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在不断地问为什么。
……所以为什么是我?
我的目光良久未动,仿佛要透过一切直视这个世界的“上帝”。
一支毛茸茸的蒲公英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现在都不想扭过头向他表示疑问。
“你可以许个愿,然后吹掉它。”
他送了我一支蒲公英。
那毛茸茸的球显得很可爱。面对这种美好的事物,谁心中的阴云都会驱散一点。
像吹生日蜡烛一样,我用力把蒲公英吹掉了,它的那些种子飘飞到空中。
“你似乎没有许愿。”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的愿望就是得到我想要的。”我伸了个懒腰,心情放松多了。
我在玄关处拿出买菜用的手编袋,蹲下身穿鞋时发现杰西站在我的身后。
“你也想去买菜吗?”我把门推开,问他。
他看了一眼外面开始发红的云,点了点头也换上了鞋,
他的鞋是一双黑色皮鞋,精致舒适,至少看上去鞋底不是很磨脚,小精灵每天都会清洁它,而我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舒适,穿久了鞋带有些松。
我带他来到了威尔逊太太的店里,这里比起超市少不少人。
“想吃什么菜?”我拿起一个番茄看了看。
“意面。”
我不动声色地把那个番茄凑近一点,像是要闻一闻它,“就吃这个?”
他从我头顶拿过了一罐猪肉和一罐意大利面条。“嗯。”
“那明天早上呢?”我放下了那个番茄。
“煎饼、三明治。”
他在我问他吃什么时从来不会说随便,这是我喜欢的一个点。要问什么饭不好做,那就是随便。
结账的时候,威尔逊太大一边算着帐一边红光满面地大声说笑。“这是你的男朋友吗,Ali?”
“我只有十二岁,威尔逊太太。”
“只有十二岁?”威尔逊太太很响地笑起来,”你知道我的初恋是几岁吗,亲爱的?十岁!”
你们西方国家的开放程度是我不敢想的。要知道在中国亲未满十六的女孩不管是否自愿都是猥亵儿童。
我和杰西慢慢地溜达回去了,今天买菜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我们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些人家已经在开饭了,时不时传来“妈妈,我不想吃胡萝卜~”和男人谈论工作上的事情的声音。
我逗着小黑,它高兴地绕着我转圈圈,比它追着自己的尾巴玩时还要高兴。
我看着它的样子笑出了声。
杰西安静地看着我们,与其说我们是同行,还不如说是他跟随着我们。
我突然加快脚步,跑进了一家路边的便利店。出来时,我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给你。”我把挂着水珠的可乐瓶塞给他,“我们快点回去,鸟都回家了我们还没到家。”
“嗯。”
作者的碎碎念
[爆哭]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忘记设定的香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杰西和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