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课结束后,黛拉和汉娜夹在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队伍中艰难地穿梭着。一群格兰芬多的男生从旁边呼啸而过,明如焰火的围巾在空中飘荡。
“黛拉——”汉娜边帮她挡住袭来的风,边说,“快收收你的眼睛,谁能想到,你瞪了波特快一节课了!”
黛拉吓了一大跳,原本追随着某道身影的眼睛恢复原位,她把毛绒绒的耳罩塞到身旁的羊绒小袋子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明显吗汉娜?”注意到周围的目光,黛拉原本就小的声音更小了。
门外小狮子们快活的欢呼声还没完全离开——格兰芬多的声音如此有辨识度,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就在人群中央,阳光下的袍子金灿灿闪着光。
“听着女孩,”汉娜提醒黛拉,“如果你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三年级的黛拉暗恋救世主波特,那么你就应该克制一些。”
“小声一点汉娜,”黛拉抓了抓自己的小脑袋,“我是说,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
两只赫奇帕奇嘀嘀咕咕拐出灌木丛,一眼就看见了外头站着的男孩子。他穿着赫奇帕奇院服,黄色与黑色相间的领带,一只刻着小獾的胸针别在纯黑的斗篷上。
是黛拉和汉娜共同的好朋友厄尼·麦克米兰。麦克米兰与她们一样喜欢收集巧克力蛙(一种会跳的糖果)的著名巫师卡片,他们有时会相互交换画卡。
“姑娘们真有够慢的——”他嘀咕两声,在她们走到跟前时,伸手递过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梅林的三角裤!”汉娜立刻叫了起来,脸颊更红了,“瞧瞧我看到了什么!这居然是一张阿格丽芭!”
黛拉把脑袋凑了过去,只见暗色底的卡片上,一个尖鼻子秃顶老头正拿着羽毛笔,缓缓地在书上写着什么。
画片下的名字是【康奈利·阿格丽芭】
——著名的德国巫师。著有《论神秘哲学》,论证上帝的最佳途径就是通过魔法,被麻瓜迫害入狱。
这张人物卡极其稀有,在无数次抽到邓布利多校长的黛拉眼里闪闪发光。
黛拉夸张地哇哦了一声:“酷呆了厄尼!你是得吃了多少只黑蛙!”
“这没什么。”厄尼想掩饰自己的得意,但最后还是扬了扬下巴。
紧接着,他又开始喋喋不休说着最近的八卦。
黑魔法防御课的卢平教授赢得了所有赫奇帕奇的尊重——他在第一节课时运用了博格特——一钟能让人看见心底隐藏的恐惧的生物,整整一周他们都在讨论这个。
当说到纳威的博格特最后变成穿着他奶奶衣服的斯内普教授时,汉娜和厄尼都笑了。
黛拉努努嘴,她可不讨厌斯内普教授,老实说,她对厉害的人总有些盲目崇拜。
似乎是不满魔药天才黛拉的冷淡反应,厄尼又提起另一件事。
——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马尔福被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踢断了胳膊——话还没说完,这下黛拉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得格外大声。
性子温吞的赫奇帕奇很难讨厌上谁,黛拉也不例外——除了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斯莱特林的纯血,顶着闪耀的马尔福家族名头,哪怕才三年级,已经快成了斯莱特林的领头蛇。
可在黛拉看来,马尔福比他长在脑袋上的眼睛还高高在上,他简直和鼻涕虫一样令人作呕,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哈利·波特喋喋不休的挖苦,事实上,他在一次与格兰芬多斗法时误伤了黛拉。
看见倒在地上的可怜小獾,他不仅没有丝毫愧怍,反而把那根魔杖对向她,如果不是哈利·波特的阻止,黛拉丝毫不怀疑他还能再释放一个恶咒。
或许是因为,黛拉是一个混血女巫,哪怕只混杂了一丝麻瓜的血,在纯血统论的家族眼里也是罪不可赦。
......
黛拉跟着伙伴们一路到了礼堂。
这时候几张长桌上几乎坐满了所有学院的人,成百上千只的蜡烛漂浮着,天花板像悬浮灿烂的星空,桌上摆满了诱人食物。
黛拉才挑了座位坐下,就注意到了斯莱特林那边的动静。
德拉科·马尔福一只胳膊被绷带吊着,他用唯一好着的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勾着唇。
与精致脸蛋完全相反的恶劣态度,还是令人厌恶的、慢吞吞的腔调,简直有一半他们院长的风范。
“我很遗憾,”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鉴于这条完全没有知觉的手臂,我已经向我爸爸写信了——哦,波特,猜猜你们的伙伴海格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又是讨厌的马尔福!黛拉紧紧盯着马尔福,下一秒猛地把叉子戳到了奶油蛋糕里,假装这是他那白金金的头发。
救世主那双绿眸已经泛起了愤怒和冷意,但很快又被憋了回去,他看起来似乎有其他的心事。赫敏·格兰杰一向比较理智,毕竟她把学院分看得和伙伴一样重要。只剩罗恩·韦莱斯马尔福孜孜不倦与马尔福开启新一轮斗争。
让黛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场争吵并不足以影响韦莱斯先生把摆在面前的小半盆鸡腿吃光。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冲突每天都在重复,小獾獾们见怪不怪地啃着吃食,边吃边看戏。
厄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他的眼睛都快黏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了,恨不得马尔福那张再吐出些令人大吃一惊的传言。
黛拉狠狠地咬了一口慕斯奶油蛋糕,雪白的腮帮子鼓了起来。
她模糊不清地说:“真希望马尔福能有点教养,至少,他该管管自己的嘴了。”
“至少他帅不是吗?”汉娜开了个玩笑。
“这并不好笑汉娜。”黛拉说,她露出个嫌恶的表情。
—
结束完晚上的天文课,黛拉头晕脑胀地把下巴放在汉娜的肩膀上,胳膊环住她的脖子,半边身子也挨了上去,就这么被她拉着走。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霍格沃茨厨房的隔壁。外头堆着杂七杂八的大木桶,需要用一定节奏敲击第二排中间第二个桶的底部才能进去。
汉娜前边站着个迷糊的小獾獾,敲到最后被淋了一身醋。汉娜笑着接过活计,没多久木桶的盖子开了,露出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可以让人爬进去的通道。
黛拉迷迷糊糊地跟着钻进去,又迷迷糊糊地被拉着到了宿舍里,被用了个清理一新,直接倒在床上。
汉娜捏了捏黛拉柔软的小脸,把她塞进了被子里,“晚安黛拉——”
出乎人意料地,黛拉一靠上枕头就清醒了,她睁开了眼睛。
乳白色的风铃下托着长长的、漂亮的、淡黄色羽毛,它在半空中摇曳着,发出极其清脆的声音,这是黛拉妈妈送给黛拉的生日礼物。
黛拉睡在靠窗的位置,黑藻般的长卷发落在枕头上。夜晚的霍格沃茨很是安静,黑幕下只有一点点暗光,明天或许是个阴天。窗台上摆着个笼子,她的猫头鹰点点咕咕叫着歪了脑袋看她。
黛拉睡不着了。
猫头鹰点点让她想起了哈利·波特。
黛拉知道最近的自己像是吃了迷情剂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哈利·波特,她努力控制过自己,但显而易见,她输得彻底。
二年级时马尔福的恶咒不仅仅击中了她,也击中了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但哈利·波特没顾流血的脑袋,反而把可怜无辜的小獾抱到了医疗翼。那之后,每到一些节日,黛拉都会给这位好心的救世主先生送一些自己做的小饼干,这个暑假也不例外。
从赫敏那得知波特先生的生日,她托猫头鹰点点送去张生日贺卡和施了能保持温度的咒语的曲奇,但由于实在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她并不能确认那些礼物是否送到。
开学后,只要是共处的时间,黛拉每一分钟都用来忐忑不安地观察着波特。他看起比起上学期要凝重了一些——是因为那个布莱克吗?听说他越狱就是为了波特......
黛拉翻来覆去地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晨起时,宿舍里的姑娘们都在吃黛拉的小饼干。汉娜·艾博、苏珊·博恩斯和阿蜜莉雅·谢菲尔德都是金发,汉娜的偏浅一些,苏珊偏红,阿蜜莉雅则是纯正的金色。
黛拉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听她们聊起自己的头发,又说到马尔福那令人艳羡的浅金。
“梅林啊,”黛拉捂住耳朵,呢喃出声,“我可不想一大早就听到讨厌鬼的名字。”
“但是马尔福真的很帅。”苏珊托着红红的脸蛋说。
“洛哈特教授也很帅、不是吗?”阿蜜莉雅笑着调侃,苏珊二年级时迷恋上洛哈特教授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那只是个意外,况且马尔福是斯莱特林公认的——当然,”苏珊慌乱地看向黛拉,“波特也不错。”
黛拉这回直接把自己红彤彤的脸蛋塞进了被窝里。
“说到波特——”阿蜜莉雅给绕着饼干碎的指尖施了个清理一新,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想想看格兰芬多那帅气的伍德,天知道他拒绝了多少姑娘的约会,我很怀疑这类男孩脑袋里只有金色乌贼。”
汉娜搭了嘴:“别怀疑阿蜜莉雅,或许是鬼飞球——”她和苏珊互相看了一眼,都咯咯地笑了出来。
黛拉把自己的脑袋拔了出来,气呼呼地瞪着这几个打趣的姑娘。
但不可否认的是,波特先生对魁地奇堪称痴迷。
有好多次黛拉偷偷“路过”格兰芬多的塔楼,都能瞧见波特先生手里握着扫帚,和伙伴们兴冲冲讨论训练赛场上的趣事。
他边说边笑,似乎觉得太热了,又像大狗狗一样不经意轻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于是汗珠从他颈间滑落,被主人不在意地抹去。
“黛拉——”室友们的轻唤让黛拉找回自己被哈利款巨怪吞没的脑子,她懊恼地抿了下唇。
庆幸她们没瞧出她的不对劲。
阿蜜莉雅笑嘻嘻地眨了眨自己浅蓝色的眼睛,“我有个主意黛拉——”
“或许你可以参加下周的魁地奇选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不可明说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