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溺水人 第38章 第 38 章

约修亚往前走了一步，校长室里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哈利不得不承认，这一年里，因为比赛，因为罗恩，他没有好好地观察过约修亚的样子。比起第一次在列车上遇见，他长高了不少，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脱去了稚气，此时的他，眼窝深邃，凸起的眉骨投下一道阴影，像是覆在他湖面碧波般的眼睛上的一片云。薄削的嘴唇，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透露着刻薄与魅惑。金色的头发已经有了一点点的长度，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小小的马尾。

好看得惊心动魄，哈利想着，难怪罗恩像是被摄走了魂一样。

他拖着那个破布袋走上前来，扔到了哈利脚下。袋子被邓布利多用无形的手撕扯开来，是奄奄一息的小矮星彼得，他的右手被切掉了，汨汨地流着血。身上腿上有细细碎碎的刀口，像是经过了酷刑的审讯。

“喜欢我的礼物吗？波特。”他随手扔上来一卷羊皮纸，彼得对当年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光靠这些证词，就足以将他送进阿兹卡班了。“任由你处置了。”

刚刚在墓地见过的，为伏地魔的复活仪式作出了自己的贡献的人，现在就像一团被用完的抹布一样，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小克兰兹先生，你有什么目的？”邓布利多语气不变的，冷静沉稳而慈祥仿佛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哈利听出了一阵冷肃，他将手伸向了斗篷里的魔杖，随时就要出手。

“我来达成一场交易。”克兰兹的笑容疯狂地扭曲着，在他好看的脸上，透露着诡异的味道。

“为了谁？”

“我自己。”

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点戒备，他像是一个正常的老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哈利，你先把彼得带去医疗室，我和小克兰兹，有话要聊。”

“可是教授……”哈利还想说什么，邓布利多只是点了点头。

他用漂浮咒举起了彼得的身体，走了出去，小声地关上了门。

罗恩站在校长室门口的台阶下面，看着约修亚关上了门，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的眼里没有神采和感情。尽管他咧着嘴，如同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一样笑着，但那份笑意没有到达眼底，给他湖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暮霭。

“怎么了，罗恩？”约修亚小跑上前，想要去牵他的手，“是在等我回去吗？”

“你在利用我吗？”在听到哈利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约修亚的杰作的时候，罗恩起初还不愿意相信。这一年来他态度的一些微妙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所有的证据和痕迹被串联到了一起，让罗恩无法自己对自己欺骗。

约修亚还想用平常的那种玩笑的态度敷衍过去，他注视向了罗恩的眼睛，神色当中充满了委屈，但却异常坚定，就像是自己说的任何话都已经没办法动摇他了。

见事情败露，约修亚露出了那个罗恩曾在博格特变成的他脸上见到的，最恐惧最讨厌的表情。那是一个傲慢无礼的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我在你的房间的床底下，发现了我给你的信，和上个学期我做的玩偶，信根本没寄丢，你只是不想回复而已。”

“世界杯碰面的时候，你表现的过于积极了，和上学期相比，不自然的热情，我本来只是当做……”

当做你真的有点喜欢我，罗恩没有把话讲完。他垂下了眼眸，难过地看着对方。

“彼得那个蠢货，就算我把活点地图送到他手上，还能被格兰杰那只该死的猫给抓住。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但我还需要他，因为只有他知道黑魔王在哪里。”听完罗恩的话，约修亚没有任何的否认。他开始炫耀起自己的计划，像是一个自恋的犯人，“所以我利用了那天的满月，打碎了斯内普教授的狼毒药剂，让卢平变成了没有理智的狼人，趁乱放跑了彼得。好在他在逃跑这件事上还有一些智慧，不用我过多的提示，才让我自己给自己扎的那一刀没有白费，那一刀刺在我身上的诅咒可真疼啊。”

“虫尾巴靠不住后，我只能重新策划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了。世界杯时，我的父亲和小巴蒂搭上了线，我们的目的一致，他愿意帮助我。他想要杀死他的父亲，我帮了他。他负责把奖杯变成门钥匙，而我负责为波特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确保他能够第一个碰到奖杯。”约修亚的笑容变得得意而疯狂，他很满意自己的计划，最后呈现的结果，是他完全想要得到的。

“也是你将哈利的名字放进火焰杯里的？”

约修亚晃了晃脑袋，“我研究了一个晚上，混淆咒，成功让火焰被能吐出他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愚蠢吗？”罗恩此刻就像是一个溺水者，他反复扑腾，反复确认，悬在他头顶上方的，究竟是稻草还是浮木。

“我不喜欢麻瓜，我以为你知道。”约修亚亲手将罗恩按进了暗沉的水底，掐死了他最后的求生欲，“所以，选择的余地不多。至于波特，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了，势必要和他你死我活了，我怕那个时候，我会不忍心下手，而对于你，在黑魔王面前，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放过你。好在现在不用考虑这件事了，因为我成功了。”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张狂的笑意，此时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口，让他难过地喘不上气来。“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约修亚眼神一闪，原本他应该不需要像罗恩解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回避罗恩炽热而渴望的眼神。他进入了回忆，说道：“冥想盆中发生的事情，你不是看到了吗？我的母亲叛逃后，遭受了伏地魔强大的诅咒，因为伏地魔将克兰兹家族所掌握的强大的血肉魔法作为他复活的后手，其中，蕴含了复活□□的秘密。”

“她的诅咒，通过血脉传给了我。但伏地魔同时也需要我，我用家族的秘术，和将波特带到他面前，完成复活仪式的承诺，和他做了一场交易。他复活了，而我解除了我身上的诅咒，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好了，韦斯莱，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的腐烂在停止，我不用再担心随时烧起来的火焰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的理智。”

他不想像他的母亲一样死去，那场死亡就好像是一场延续多年的噩梦，编织出了一道细密的网，将约修亚困在了中心，不得动弹。罗恩想起了约修亚背上那些恶心的伤疤，想到了冥想盆里他母亲最后的惨状，忽然产生了一些同情。

他在做着十分凶险的事情，孤立无援地悄悄谋划着所有，只是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求生欲。

罗恩握紧魔杖往前走了一步，约修亚的身体立马警戒了起来，但脸上仍然挂着疯狂的笑意：“怎么了，韦斯莱，想要杀掉我吗？不好意思，我还要继续活下去，我给邓布利多带来了重要的秘密，我现在是正义一方重要的合作者，他还需要我。”

这让罗恩停下了脚步，没有了动作。以为自己的警告奏效了，约修亚歪了歪头，他有些期待地看着罗恩，好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罗恩？”

“事情做完了，你要回德姆斯特朗了吗？”

约修亚明显没有想到罗恩会问这个问题，他楞了一下，把这视作了罗恩愿意和自己和解的信号，脸上立刻扬起了熟悉的温和的笑意，“我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好的。”罗恩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场面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一种难以形容的氛围开始升腾，约修亚常握魔杖的手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约修亚准备打破这份沉默的时候，罗恩一脸平静地朝他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再见，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就这样突兀地向前走去，只留下金发的斯莱特林错愕地呆在原地。

“第一次学期结束的时候，没有从霍格沃兹坐列车离开学校，总感觉缺了一些什么。”德拉科站在圣芒戈医院的窗边，看着下面来往的麻瓜们，发出了感叹。

见约修亚没有回应自己，他转过身，看见好友正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削着苹果，尽管如此，苹果皮还是连续不断地垂到了地上。

德拉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削这么多苹果干嘛。”

病床的床头柜上，已经摆了三个削好的苹果。

“卢修斯、茜茜阿姨和我爸，一人一个。”三个大人正在办理卢修斯的出院手续，让两个孩子在病房里帮忙收拾东西。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德拉科问了一句。

“你说，他怎么就真的生气了呢？”约修亚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谁？韦斯莱吗？”

约修亚点了点头。“他应该在那个时候质问我，问我到底爱不爱他才对。”约修亚反复回味了一下罗恩最后离开时那个失落又决绝，带着一点释然的表情，“然后我就可以抱住他，和他说，你在想什么呢？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怎么会愿意和你做那种事情呢？”他将又一个苹果摆在了床头柜上。

“等一下，那种事情？”德拉科情愿自己现在聋了，也不想听好友分享这种经历。但约修亚说的话里更加莫名其妙的重点，让他觉得算了算了，不要在意这些，“你到底是哪里得到的这么奇怪的想法。”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看着约修亚十分在意的眼神，德拉科第一次生出了对于韦斯莱有一些同情的想法。他思考了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韦斯莱了吧？”

对上了约修亚那双坦然而清澈的眼睛，德拉科自己否定掉了这个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在开什么玩笑，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而已。”如果罗恩在场的话，一定会白这句话狠狠打击到，德拉科再次为韦斯莱先生默哀了一秒。

“啊！苹果皮被我削断了。”第五个苹果削到一半，断掉的苹果皮被约修亚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把没有削完的苹果放到了德拉科的手里，“给你吃吧，德拉科，我去看看爸爸他们好了没有，房间里实在是太闷了，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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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