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那个气无力的斯莱特林 第11章 第十一章

温德米尔推开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他桌面干干净净，已经等候多时的感觉。

“斯内普教授。”

他示意她坐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从碳火台拿起已经呼呼冒白气的铜壶，弯腰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

温德米尔只握着暖了暖手，没有喝。

“没吃饭就赶来这里辛苦了，小姐。”他说话时特有的停顿方式一如既往，每个音都压在温德米尔意想不到的地方上。

“没关系，我吃了早餐。找我有什么事吗？教授。”

斯内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你真的不记得被掳走之后的事了？”

“是的，如果可以，我也想记起来，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斯内普早在温德米尔醒过来、能正常对话的时候就来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只是当时温德米尔精神不好，马尔福和庞弗雷夫人随时可能过来看她，不是逼问的好时机。

“我很抱歉……”

什么样的人说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呢？

基本不说谎的人，或者彻头彻尾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骗子。

温德米尔不怎么说谎，但是不代表她不擅长撒谎，相反，除了那些不在意被识破与否的敷衍，她可以把假话说成九分真，可惜在魔法世界里，九分会变成零分。

这里可是有吐真药剂、取念咒之类的辨别手段。

鉴于温德米尔还是学生，以上的手段理论上不可以对温德米尔使用。

可是很遗憾，斯内普不是那种多爱护孩子的人。

温德米尔是斯莱特林，如果他不知晓她和黑魔王有关系，他可能还会照顾她一二。

但是他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包庇她。

“我可不能让我的学生在午饭时间来找我还滴水未进，小姐，渴了就喝。”

“我渴了当然会喝的。”温德米尔还是没动手里的茶。

“我说你渴了，佩雷格林小姐。”

“但我确实不渴呢？”他给她倒的东西她怎么敢喝，取念咒她倒是可以试着用大脑封闭术。

“你那贯彻到底的礼貌呢，你的教授亲手给你倒了茶，你却一口都没喝。”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漠，压迫感很重，下一句话让温德米尔头皮发麻，“还是说，你怕里面有什么东西，比如…吐真药剂？”

死了。

这老阴笔，果然不好糊弄。

里德尔没有跟她提过斯内普是他的人，被绑的那几天里她也没有见过斯内普，所以不能因为知道他在伏地魔身边“做事”装害怕不敢喝他的茶。

说知道他是邓布利多的人更不行，只有他自己和邓布利多知道的事温德米尔居然也知道，为什么知道？

这个“为什么”牵扯出来的问题能让温德米尔烦很长一段时间。

他直接这样摊牌，里面不一定有吐真药剂，可能他在诈她，如果她坚持不喝，那就表明一定撒了谎，如果喝了，还能把微弱的希望寄托在里面没有吐真剂上…但要是真的有呢？

“跟伏地魔有点过往”这个秘密比起“知道未来”、“异世的灵魂”算不太炸裂的。

而且此刻温德米尔知道的“未来”已经不怎么作数了。

有很多事情发生改变，目前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要修正这些“蝴蝶效应”的意思。

就像无数名为「哈利·波特」的只能向前不能停下的火车，这些几乎一样的火车里上演着极为相似的事，比如，身在其中的旅客有的因多吃一份餐食中毒死亡，有的因为摔了一跤胸口正好撞到地板上立起来的刀，有的在车厢里正常行走却被头顶置物架上过重的行李当场砸死……

温德米尔不知为何成为其中一架「哈利·波特」火车上的旅客，本应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

可能是那个被行李砸死的旅客正好跟她一个车厢，人出去就没再回来这种事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发生在她眼前又是一回事。

她能做到的只有叫人帮忙一起把那些看起来危险的行李全都拿下来，仅此而已。

令人奇怪的是，这列火车大多数的死亡似乎都被儿戏地化解了，跟它们儿戏的致死方式一样。中毒的旅客手边的水正好是解药，他不知情喝了水，把毒解了……撞刀的旅客安然无恙，因为那把刀是塑料伸缩刀……所有重行李都被统一放在车厢地上，没有砸死人……

本来火车前进的轨道上卧着一些寻死的人，但是现在出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新轨道，这条轨道干干净净，至少表面上是。

温德米尔是旅客，不是司机，不能控制它往哪条道上走，当她惊觉自己所知的未来不再作数时，往窗外望去，看到的已经不是原来路途的景象了。

“斯内普教授，您在说什么？”

“吐真剂？这是什么？听起来是让人必须说真话的东西。”温德米尔委屈地说，表情有点不可置信，“您不相信我。”

“这也是为了同学们的安全，小姐。”

“喝下它，就可以打消那些莫须有的怀疑，我也会向你道歉。”

斯内普咄咄逼人。

只要知道温德米尔隐瞒了事情，他一天不打消疑虑，就会一直盯着她。

温德米尔不知道他对她和里德尔之间的事知道多少，里德尔还挺信任他，对他提过多少呢？

……不管了，横竖差不多，赌一赌得了。

大脑封闭术对反制吐真剂也有作用，还没正式用过这个咒，趁这次机会试一试。

温德米尔拿起茶杯，唇碰到杯沿。

“西弗勒斯！”

办公室结实沉重的木门大开，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头走进来，他的半月型眼镜蒙上一层薄灰尘，紫罗兰色的斗篷也脏兮兮的，一头银发乱蓬蓬，没来得及打理。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温德米尔嘴里的茶咽下去不是，不咽也不是。

“孩子，你先回去吧。”

他拿走温德米尔手中的茶，有些严肃。

她看向斯内普，他阴着脸没说话。

看来是不反对，所以温德米尔点头，马上转身走了。

教授办公室的木门再次关闭，邓布利多重新布下隔音魔法。

他似乎对斯内普的行为很生气。

“西弗勒斯，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学生。”

“你以为我没对她用过吐真剂吗？”斯内普阴冷地说，他的样子不太甘心，“最好的吐真剂居然也对她毫无作用。”

“那孩子已经喝了你的茶，想必你得出答案了？”

摄神取念和吐真剂没用，只能诈一诈她，她这个反应不知道是真的没什么隐瞒的事情，还是她知道这些手段对她没用……

“她身上有古怪！而且她很可能跟那疯子有联系，他很看重她……他们可能勾结在一起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这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邓布利多叠着手叹气，说道，“你没有证据，西弗。”

“吐真剂，摄神取念，都对她无效！邓布利多，”斯内普重重拍下桌子，阴沉地说，“如果你想保住霍格沃茨，就不要太过心慈手软！”

“她是个友好的孩子，除了你的院，其他院的学生跟她相处得也很愉快。比如哈利，哈利很喜欢她。”

“那疯子在上学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

“霍格沃茨的万人迷，当时除了你，没有教授不喜欢他的。”斯内普讽刺，在「万人迷」这个词上加重语气。

“你当时可是很提防他，为什么换做温德米尔·佩雷格林，你就完全相信她？”

“西弗，她没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邓布利多说出最重要的一点。

人的行为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思复杂但是不恶毒，我活了这把年纪，不至于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那孩子偶尔很冷漠，但是她的选择会跟汤姆截然不同。”

“她可能漠视生命，但是不会去践踏它。”

“就算没有引导，她也不会走上歪路。”

只是……她不会阻止别人践踏生命。

这句话邓布利多没有说出来。

黑袍的教授表情沉默，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

温德米尔出门前还是把那口茶咽下去，然后找了个无人的房间，把自己关进去。

过了一会，她仍旧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好像那就是普通的茶？

封闭术没法实践了。

斯内普的疑虑不知道有没有打消，再来一次，她可就没今天这么走运了。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好的吐真剂无色无味，随便掺在她喝的东西里，防不胜防。

……等等，对啊，这东西防不胜防。

在此之前，斯内普有无数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对她用吐真剂，让她吐露秘密。

如果要违反规定对她用吐真剂，那他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用？

要么是他良心未泯，遵纪守法，没有打算违反规定，只是在诈她。

要么……是他已经用过了，只是没有达成目的，才有今天这一出。

没达成目的……吐真剂失效？

刚刚喝下去的茶里到底有没有吐真剂呢？

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她想起一件事后这种异样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以前有人给她吃过下了爱情魔药的烤饼干。

当时布莱斯马上拉着她回斯莱特林休息室，去诺特的房间里翻出解药，让她喝下去。

那时吃下饼干后她也是没有什么感觉。

但时间很短所以温德米尔不能确定……是它还没起效就被解开了，还是…失效？

上午魔药课闻迷情剂的时候按理来说不会像她这样什么都没闻到。

难不成某些魔药……对她不起作用吗？

如果没猜错，那么是什么样的魔药，会对她失效呢？

——

阴暗的天气让这处庄园看起来更瘆人了，没有亮色，灯光微弱。

样式华丽的高大金属门前靠着个男人。

他有着顺滑的黑头发，眼睛是深绿色，跟他面前的女人眉眼上有几分相似。

雷古勒斯·布莱克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堂姐。

“要发疯就去主人那里，别来烦我。”

“我伟大的主人，他在睡觉。”贝拉遗憾地说。

“……”

除了必要的接触，其他时候食死徒们都不大乐意跟贝拉来往，也就主人受得了她。

她正好没有事做、也见不到主人的时候，就表明他大概率要倒霉了。

比如今天。

“那备受主人青睐却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要不我们想办法杀了她？”

“你再发疯，在主人面前也最好把话过一遍脑子再说出来。主人说她具有某些价值，对伟大的目标有益，我们不能伤害她，要是谁违反，会直接被处死。”

“别因为一时犯蠢没了命，还丢布莱克的脸。”

贝拉没听，自顾自地说：“老诺特的儿子……就在霍格沃茨吧？”

……疯女人。

他就不该给她开这个门。

雷古勒斯不再理会，转身回金属大门里。

往客厅走了几步，他停下来。

优秀的直觉和微弱的魔法波动让他知道屋子里有第二个人。

下一刻，他抽出魔杖，指着角落，冷声说：“西里斯，滚出来。”

角落没有动静。

“「钻心剔骨」！”

“「咒立停」！”

黑魔法被消除，魔法波动却更明显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慢慢走出来，看到弟弟那张带着深仇大恨的脸，双手举到头的两侧。

“对你久别重逢的哥哥用不可饶恕咒，是不是太残忍了，雷古勒斯。”

——tbc

——番外——布莱斯·扎比尼

“把那饼干扔了。”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叫住温德米尔。

“为什么，人家好不容易烤好的，想给我尝尝味道而已。”

他是……布莱斯·扎比尼？除了高尔和克拉布，还有一个经常出现在马尔福身边的男生，好像就是他这个身形和肤色。

面前的脸轮廓流畅硬朗，五官深邃，跟普通没什么关系，不应该被人遗忘。

只是温德米尔不太会去注意别人的长相，对她来说，身高、体型、外袍内衬的颜色，头发颜色等其他外表特征，更容易让她认出来。

当然，如果是跟她朝夕相处的人，她肯定能记住长相的。

“我心情难得不错，所以大发善心，来提醒你：不要吃或者喝不熟的人递给你的东西。”

掺了其他魔药的东西他不一定能辨别出来，但是加了爱情魔药的除外。

因为某些原因，他对爱情魔药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了解。

他闻了闻那饼干，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果然加了东西。

“她是女孩啊，能给我下什么东西。”

“女人也会爱上女人。你这样的人居然想不到这个？”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

“……你长了一副让人想给你下迷情剂的面孔。”

“哦，谢谢夸奖。”

“不是在夸你。”布莱斯表情没有变得温和，而是越来越严肃。

他的目光落到她手里的饼干，它明显已经被咬了一口。

“你已经吃了？”

“嗯。”

他惊呆了，顾不上说什么，拽着温德米尔从长椅上起来，快步往斯莱特林休息室那边走。

……

“西奥多又不在！”

房间跟井井有条没什么关系，书和废纸、魔药材料混乱地在书桌、床铺、地板和窗口堆成一座座小山，有点无从下脚的意思。

温德米尔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布莱斯跨过那一堆堆可以说由知识堆成的小山，到处翻找。

他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解药，一个只有温德米尔尾指长的小瓶，里面的液体是透明的，比清水浓稠一点。

“解药，喝了。”

……你也是我不熟的人啊。想是这么想，但她不磨叽，一口喝完。

这确实是爱情魔药的解药。

“好。想必我们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是谁给你的饼干？”

看来是不打算轻轻放过的意思啊。

“我只知道她是格兰芬多，名字她没说。”

当时那女孩突然叫住温德米尔，跟温德米尔聊了会天，女孩说到自己最近在学烤饼干的事，学的过程不太顺利，然后她打开手里的红色纸袋，直接把一块饼干递到温德米尔唇边，说“刚烤好的希望你能尝一尝”，温德米尔用手接下直接吃了。

这饼干对温德米尔来说很甜，而且一块不算小，吃个两块就会腻。

热情的姑娘见温德米尔吃了，特别高兴，她把饼干送给温德米尔，说自己先走了，之后再见。

“没关系。把饼干给我。”不知道指的是哪件事「没关系」。

“这饼干不能吃，你要它干什么？”

“给西奥多研究。”

噢，行吧……不过，西奥多？是那个西奥多吗？西奥多·诺特？

温德米尔把饼干递给他。

“我不会告诉潘西他们，斯莱特林对本院的同学还是很关心的，会有人担心你，你需要知道这个，小姐。”

要是那两个特别护短的人知道他们的朋友居然被人喂了掺爱情魔药的饼干，不闹才怪，至少会闹到教授那里，不扣光格兰芬多的分不会罢休。

那格兰芬多也太可怜了，因为一个用爱情魔药投机取巧的蠢姑娘丢这么大的脸。

他们会觉得这是丢脸吗？会不会反而夸她一声胆子真大。

有勇无谋的蠢狮子，居然用这么笨的办法追一个斯莱特林。

可是谁又管那些狮子们可不可怜呢……算她走运，在斯莱特林里一挑就挑出个性格最好的。

布莱斯把诺特的房门关紧，又说：“今天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以后我会注意，今天谢谢你。”

(后来这袋饼干在格兰芬多餐桌的饼干盘里跟其他饼干混合，好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中招，他们同时对同院的一个女生抱有强烈的好感，那个女生苦恼不已，也说漏嘴了，让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听见“应该对温德起效呀”这句话，这件事传遍了格兰芬多内部，但是他们又默契地没有往外说。自己院的人不占理，谁闲着没事去招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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