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莫非我是救世主…他弟 第4章 宵禁

☆004.舌尖上的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安吉洛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不能说不奇怪，而且非常的无厘头。

在梦里，他先看见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蛇脸怪人。那个怪人磨刀霍霍，口中发出桀桀怪笑，还长着七个脑袋，一时间好生威风，却被戴着眼镜的闪电黑影秃噜走七顶假发。然后，安吉洛在大受震撼的同时，又看见自己站在狭窄的小木屋里，他低声说——

“快要成功了，到时候——”

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着？

……到时候就能研究出不会掉的假发吗？

这太怪了，安吉洛想。这真的太怪了。

他一会看见自己得意忘形的模样，一会看见一个闪电一样的眼镜大黑人，对七个脑袋的秃头拳打脚踢。一会又看见他好像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梦里有双湛蓝色的眼睛，它投下温柔的注视，有一道声音说：

“十年后见……”

然后，梦境夏然而止。在床上惊坐起的安吉洛眯着眼，看向邻床呼呼大睡的陌生同学。这时候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起，安吉洛在床上坐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孤儿院了。

再稍加思索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觉得怪。

他不大能睡得着了，于是轻手轻脚下床，简单洗漱后套上衬衫与长袍，推开门悄声地闪到走廊上。

哈利和罗恩的寝室在安吉洛隔壁，和他们不同的是，安吉洛身后这间五人的一年级新生寝室里只住了四个人。

除了安吉洛以外，还有另外三个他彻头彻尾不熟悉的男孩。不过他不热衷于交朋友，昨天晚上也睡得早，压根没理会室友们的折腾。心声还在他耳边唠唠叨叨：那你一定会被人讨厌的。

现在，安吉洛来到楼下，楼下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燃烧的火堆好像刚熄灭没多久，淡淡灰烟仍旧在柴禾上萦绕。

安吉洛盯着清早稍显冷清的休息室看了几下，这里是他未来将会度过六年的地方。至少此刻他感觉还不赖。最终走上前，把自己埋在软软的扶手椅里。

他折腾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金红领带，绕在手指间玩。他昨晚看过课表，今天上午有黑魔法防御术和魔咒课，下午有一节魔药课。

安吉洛直觉旁的课还好说，黑魔法防御术课绝对是一场灾难。具体有多灾难他想不出来，只能确认他不该抱有期待。

因为谁呢？

心声告诉他：因为大蒜魔王。

好呢，又是一个小问号，大蒜魔王又是谁呢？

这回心声偏不回答他，任他自己慢慢猜。

然后安吉洛带着他的小问号，在沙发这里没赖多久，哈利和罗恩的脑袋很快从楼梯顶上露了出来。他们看起来还很困，哈利正打完一个大大的呵欠，朝安吉洛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早上好，安吉洛。”

“早上好。”安吉洛说，“还没睡醒吗？”

“噢、嗯。”哈利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不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听哈利这样说，安吉洛脑子里下意识跳出一个秃噜走七顶假发的闪电黑影，这使他无语了好一阵子，才说，“那就忘记它吧。一会还要上课呢。”

话是这样说，安吉洛却没有和哈利还有罗恩一起离开公共休息室。他本来想跟上去的，但当他站在肖像画门口的时候，很难不留意到周围同学频频望向哈利的好奇目光，心声友情提醒他如果还想过一个安稳的上午，那就最好不要和大名人一块走。

所以安吉洛自然的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许多安吉洛不认识的一年级、二年级的同学们，为了一睹哈利的真容，甚至在教室外边排起了长队。安吉洛从他们身边费劲挤进教室里时，看见他们个个踮着脚尖，窃窃私语：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你看见他的伤疤了吗？”

“是那个戴着眼镜的？”

要不然怎么说人怕出名。恐怕这种时候安吉洛才对哈利口中转述的“他们都说我很出名”这件事有了一点真实感。

尽管安吉洛还觉得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想，或许该找个时间了解一下哈利到底是谁。

在他看来，哈利明明是那种很正常的男孩，除了头发比其他人乱了一些以外，所以他很难搞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了不起的大人物。这里的他们特别包括教授魔咒课的教授，弗立维。就在刚刚经历的第一节魔法史课上，点名时他念到哈利的名字时，立刻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见了。

哈利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看罗恩，又与安吉洛对视，向他们求证，“不是我把教授吓跑的，对吗？”

安吉洛还能说什么呢，他很淡定的点点头，就嗯了一声：“看起来是这样的。”

安吉洛以为再没什么能离谱过开学第一天教授消失不见这件事了，(即使弗立维教授最后还是回来给大家上课)，但很快他发现，他还是太大意。

他的直觉没有错，一整节黑魔法防御术都很诡异。

负责教这门课程的教授叫奇洛。那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带着一条巨大的头巾。讲起课总是畏畏缩缩，结结巴巴的。那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他的课堂总充满着一种奇怪的蒜味。

安吉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回想自己是怎么在整个教室的大蒜味里艰难求生，明明他看见奇洛脑袋上的大围巾时还觉得扎眼，然而大蒜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让安吉洛不愿意再抬头看奇洛教授。谢天谢地，这节黑魔法防御术结束在他快被呛出眼泪之前。

就连离开教室后，安吉洛的鼻尖都还能嗅到淡淡的蒜味。直到午饭时间过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回宿舍洗了个澡，才清除那股来自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慷慨馈赠。

这令安吉洛对下午的魔药课不抱任何期待。尽管如此，翘课并不是一年级新生的权利，他只能准时来到教室。

魔药课的教室在阴冷又森暗的地下，这里的温度比城堡主楼低上许多，光线也很昏暗。安吉洛盯着沿墙摆着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奇形怪状的动物标本。

他心里冒出稀奇的想法：“魔药课斯莱特林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课，不得不说，真是太糟糕了——喔。”可这句话怎么是斯莱特林摆在前面呢？这样的想法嗖一下在安吉洛心头划过，像颗小小的流星，然后他想起来：

原来我就是个格兰芬多，那没事了。

开学第一天，安吉洛过得其实和在孤儿院里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换了一个新奇一点的陌生环境，然后还是一个人承担心声的喋喋不休。

他在教室偏后面的位置坐下，支着脸颊，心里的声音从刚刚到现在都在重复同一段话。

“‘让我来告诉你，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服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明白了吗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

安吉洛：……

谢谢，并不是很想明白。

安吉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做复读机，慢吞吞的把视线移到门口，刚好看见有说有笑的哈利和罗恩走了进来。

或许他有点羡慕他们，因为这时候心声突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好吧、他的确羡慕他们。

但是哈利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居然和罗恩一起在安吉洛旁边坐下了。他回过头对安吉洛笑，“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去了哪里，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不巧的是，哈利的话没有说完，安吉洛也没有听完整。魔药课的教授在这时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教室，他整个人穿得黑漆漆的，瞧着给人的感觉也是黑漆漆的。于是教室里所有的低声交谈不知不觉都停了下来，安吉洛抬眼看去，这位教授正在翻看点名册。

他的目光从哈利身上略过，说不上友善。安吉洛却觉得他好像多看了自己一眼。他差点把这当成错觉——要不是他马上听见心声嘟囔“你瞅啥”的话。

名叫斯内普的教授继续往下点名。他念到哈利的名字，还刻意停了下来，小声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大名鼎鼎的人物。”

哈利的脸微微红了。

这应该不是夸奖，安吉洛听见身后某个同学“哧哧”地笑了。这次不需要心声提醒，他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斯内普用冷漠空洞的眼睛缓缓看过教室中的每一个人。视线对上的短短一秒，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像漆黑的隧道，更像某些电影里倦怠又疲惫的反派人物。

安吉洛心说人不可貌相，指不定这位教授曾经在情场有过失意，才造就了这么张厌世脸。

然后心声吹了个口哨。

自带阴冷气场的斯内普讲完简短的开场白，冷哼一声做了总结，“想要学好魔药课，前提是你们最好别是我经常遇见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安吉洛看见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没好气地想着，这位教授说完话了，他们也该上路了。

果然，下一秒，“波特！”斯内普教授突然喊了哈利的名字，“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安吉洛发誓如果哈利向自己求助的话，他可以悄悄告诉他答案。可是哈利明显被难住了，他看向罗恩，无奈的回答：

“我不知道，先生。”

安吉洛遵照本能弯了弯眼睛，就算这不好笑。

但斯内普教授轻蔑的笑了，“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

“那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如果要你去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诶，这题他也会。安吉洛的本能嘚瑟的叉起腰，安吉洛本人朝哈利眨眨眼睛，无声做了个口型：

山——羊——的——胃——里——

什么？

哈利皱着一张脸，努力分辨着安吉洛的口型。

斯内普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吗，伊万斯？”

哈利慌乱地看了教授一眼。安吉洛无所谓的看向斯内普的眼睛，开口想说些什么，理智和本能一起却抑制住了他这个危险的想法。

好吧，好吧。安吉洛低下头，也认为这时候还是别说话为妙。

斯内普讥讽的冷笑几声。他转过头，双眼紧盯着哈利：“波特，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前排有个棕发的女孩站了起来，伸出的手高高举起，指向天花板，就差没把“我知道”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安吉洛几乎可以听见哈利在腹诽：我又没把《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背下来，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然后哈利果真小小声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赫敏应该知道答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所有人都看出来斯内普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云转阴，不受安吉洛控制的心声则进行了一些低声诽谤：黑漆漆的老蝙蝠。

虽然安吉洛觉得这个比喻不能说不贴切，不过他还是轻轻给了自己一锤。

哈利被以顶撞教授的理由被扣分了。但这还没完，他——或者说，其实整个格兰芬多的处境都很危险，只是斯内普更加针对哈利而已。

接下来的魔药课，斯内普把所有学生都分成两两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的药水。他似乎不太愿意看见哈利和安吉洛呆在一起，所以他们三个，安吉洛、哈利还有罗恩，全都被拆开了。

如今分配给安吉洛的临时搭档是个脸蛋圆圆的男孩，他看起来紧张又局促。但其实安吉洛比这个男孩还要紧张，因为他的心声正在吱哇乱叫，倒吸着凉气：“How are you？”

怎么是谁？安吉洛一边纳闷，一边出于安全考虑，谨慎又含蓄地询问他的搭档：“你有试过熬制魔药吗？”

圆脸男孩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心声：呸。安吉洛就当没听见。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斯内普正拖着他那件很长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他批评其他同学的声音从前排传来，“白痴！难道你不知道要磨碎蛇的毒牙吗！”男孩听见后顿时更紧张，手抓起桌上的材料就要往锅里送，还是安吉洛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只差一点，这一大把干荨麻就要下进锅里了。

安吉洛后知后觉的害怕了一下，心声吱哇乱叫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卖自夸：眼疾手快，不愧是我！

“对——对不起——”

“没关系。”

安吉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露出微笑。要是刚刚没拦住干荨麻，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安吉洛了，他得是安不吉利洛。因此他没怎么犹豫便提议说，“坩埚我来看，火候也交给我，你切材料怎么样？我想你会比较擅长这个。”

一旦想起自己刚才差点闯祸，男孩的脸就不禁涨得通红。他当然没有拒绝安吉洛的提议，小声地把对不起重复了又一遍后，开始捣碎蛇的毒牙。

斯内普终于从他们身边走过，安吉洛原本以为他会停下，结果他没有。他就像没看见他们两个似的，像一阵阴风，直直走向一对斯莱特林搭档。

他们相安无事，这下圆脸男孩总算没那么慌张了。虽然他拿着刀的手还在抖，切出来的材料也不是很整齐，但不管怎么说，安吉洛都松了一口气。

他打起精神，专心的对着这锅魔药发起愁。

这实在让人无从下手，安吉洛凭借着本能，小心翼翼往坩埚里放材料。他的心声不仅不帮忙，而且还在安吉洛脑子里放舌尖上的霍格沃茨：

“人杰地灵魔药教室，拥有整个霍格沃茨除禁.林外最丰富可口的食材。穿越HP，本集将为大家展现坩埚与自然的故事，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味……”

安吉洛：……

怎么办，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傻瓜蛋。

紧赶慢赶，下课前最后的两分钟，安吉洛终于将他们折腾了半天的成果装进玻璃瓶，拿到讲台前上交给教授。斯内普头也不抬的在羊皮纸上写下评级P——都写到一半了，安吉洛转身要走，握着羽毛笔的手微停，P字悄声无息的被人多添了一笔。

它看起来不像P(差劲)，像个A(及格)。

并不愉快的一个多小时过去，上完魔药课的大家身心俱疲，顺着台阶艰难走出地下教室。安吉洛的脑子里还在播放思索舌尖上的霍格沃茨……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正和哈利走在一起。

旁边还有个罗恩，他拍着哈利的肩膀说：

“听说斯内普特别不讲道理，他就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哈利，打起精神来，这没什么。”

心声回味刚才的魔药课：哼哼，我连炸锅大王隆巴顿都不害怕！已经没什么能阻止我称霸霍格沃茨了！

喔。原来他的搭档叫隆巴顿。

安吉洛在旁边静静看了两眼，笑了。

“拜托，”哈利懊恼地说，“这没什么好笑的。”

他们沿着台阶离开地下教室，并肩走在通往城堡外面的长廊上。安吉洛异想天开的说，“没准教授这是对你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呢。”

“如果真是那样、”罗恩被这个可怕假想惊得打了个寒颤，喃喃说：“哈利也太惨了吧。”

他们两个一打岔，哈利就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转移了这个叫人心生烦恼的话题，“海格邀请我去喝茶，你们要一起来吗？”

一张巨人的粗狂又和善的脸自然而然出现在安吉洛的脑子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句不了已经先一步溜到他唇边。

你不需要多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他心中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心声说，最好别和他们扯上关系。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安吉洛歪着头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是在赞同这个想法。

就好像他曾无数次那样自言过一样。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并不刺眼。安吉洛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城堡外，他刚刚和哈利还有罗恩告别的地方。

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他踏进城堡，渐渐走进阳光照不到的走廊。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早上的梦，梦里的那个他像个无所作为的旁观者。什么都能做，却什么也不做。安吉洛忽然无端的觉得，那未免有点差劲。

但最后，他还是丢掉那些没什么必要的想法，朝格兰芬多的塔楼走去了。

安啾：但我真的觉得我像个傻瓜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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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与魔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