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预计的一样,斯内普的腿伤一直反反复复。直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前,他腿上的感染才被控制住,在我的谨慎观察后,我认为他可以用白鲜香精或是“愈合如初”将伤口完全治好。
当然,为了让斯内普尽快痊愈,在恢复期间我每天都会跑去他的办公室。
地窖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很远,我每次都要跑下楼再跑上楼,和斯内普熟悉起来之后,我变得口无遮拦起来,经常当着他的面抱怨霍格沃茨没电梯的问题。
“6层楼以上的建筑就应该安装电梯了,真是的,难道要让邓布利多这样的百岁老人天天爬楼梯吗?也要考虑到有像我这样的懒人……你说我能不能鼓动我爸给霍格沃茨捐个电梯?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他写信!”
我用纱布把斯内普腿上没干的盐水还有白鲜香精擦去,撕开一条创可贴,干脆利落地给他贴上:“好啦,这样就完事了!恭喜,明天你可以正常洗澡啦!”
斯内普低头扫了一眼他的腿,原本血肉模糊的腿现在只贴了几条创可贴,留下了几道不规则的短短凸起红痕。他抬起头,看向我,语气平静地道谢:“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这没什么,基本操作。”我叉着腰,嘴上谦虚,但脸上满是得意,“我也收获了成就感!”
斯内普将双腿都放到地面上,稍一抖了抖,裤子就滑落下来,遮盖到脚面。
我伸手开始收拾东西,嘴巴也没停过:“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了!”
斯内普说:“嗯。”
“虽然非常喜欢教授你,但是我还是要支持格兰芬多,我想要哈利赢。”我撇撇嘴,“要是斯莱特林输了,你也别太不高兴,成败都很正常啦,竞技体育就是这样的。”
斯内普勾起嘴角:“要是格兰芬多输了呢?”
“那……输了就输了呗。”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会不爽啦,但是魁地奇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伤心个一天就够了。”
我把东西都塞回小包,拉上拉链,看向斯内普,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要是我伤心了,你会安慰我吗,教授?”
斯内普姿态比较放松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听我这么说,他反问:“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
他把我问住了!
我呆呆地想了想,支支吾吾一番后对着他傻笑:“嗯……我想要……要……唔……哎,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我想要他摸摸我的头。
但我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要斯内普摸摸我的头。对我来说,摸头是一个很私密很亲昵的动作,它有些居高临下的含义,凭我的自尊心,我绝不会允许除了好朋友和父母亲人以外的人摸我的头。
但是我很喜欢被摸摸头,摸头的动作是亲切的,关怀的,让我感到自己被爱着,被保护着。
或许是我的错觉,最近斯内普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可以来摸摸我的头。但我不能将这个要求说出口,毕竟男教授和女学生还是要好好避嫌的。虽然以他的年纪可以当我的叔叔辈,摸摸头也没什么……
“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要什么吧。”斯内普说,“不早了,你快点回宿舍。”
我挥手向他告别:“那就拜拜啦,教授!唉,我怎么就不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宿舍肯定离你的办公室很近……”
办公桌后,斯内普对我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再见,伊芙琳。”
魁地奇比赛!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是一场重量级的比赛,至少赛前两个学院的氛围都烘托到位了,路上见到德拉科他都对我没什么好脸色,让我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两个学院究竟有多不对付。
一早我就被拽了起来,丧失了周末的一次宝贵睡懒觉机会。早餐桌上,哈利的脸色特别差,我们轮番想要宽慰他,但哈利只是对着我们勉强微笑,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赛前,哈利被伍德他们带走了,他们要进更衣室换衣服,赛前布置战术,走球员通道入场。我、赫敏还有罗恩和其他学生们一起步行前往魁地奇球场。
刚出城堡,我就感觉脖子一凉。我赶紧缩起脖子,整个人挂到赫敏身上,想要用她蓬松的头发帮我保暖。
“你的围巾怎么还没找到?”赫敏问我。
“不知道……”我苦着脸说,“我总忘了管斯内普教授要……”
赫敏撇了撇嘴:“你连他的羽毛笔都带回来两三支了,怎么围巾就要不到了呢?”
我胡言乱语地解释:“偷笔这种事是刻在我DNA里的,我上辈子就开始偷笔了,围巾目标太大,没法很自然地攥在手里拿走……下次一定!”
偷笔!……医生把笔顺手拿走,那能叫偷吗?医院里的笔已经不是笔了,那是战利品!
“这儿,这儿!”
看台上,纳威兴奋地冲我们挥手,他身后是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我们三个跑去和格兰芬多的大部队集合,坐下之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诸如首发名单之类的信息。不过我们几个也都是半瓶水晃荡,谁也没有很熟悉魁地奇,所以都是胡乱猜测和胡乱附和。
终于,球员出场了。
在骤然爆发的欢呼声中,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球员们排成两列走入球场。伍德和马库斯分别代表各自的学院和对方握手,我眯起双眼,不怎么费力地就在队员中找到了哈利,因为他是个头最矮的那个。
后面传来了些许骚动,我扭过头去,发现是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竖起了横幅:格兰芬多必胜。
这才是比赛的氛围嘛!
要是格兰芬多有什么应援歌可以唱就好了,比如……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赫敏和罗恩都奇怪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无辜地回视:“怎么了?”
“嘟!”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双方队员都飞上了天空。我和大家一起努力分辨着天空中的小点,谢天谢地,比赛配备了解说,李·乔丹作为一名偏向性非常明显的解说开始讲解目前场上的局势,比如球在谁手上,谁又得分了之类的。
我看不太懂魁地奇,我只能看懂进球。好在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于是我们在格兰芬多进球的时候欢呼,斯莱特林进球的时候痛苦,还有在对面犯规的时候发出嘘声和怒吼(“裁判在干嘛?!”)。
斯莱特林的技术特点很明显,那就是撞。
你准备抢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准备接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准备投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发现金色飞贼了?嘿嘿我撞死你。
总结一下,斯莱特林不鼓励带球跑行为。
我一边想着一边不合时宜地偷笑起来。这时候周围又传来一阵紧张的抽气声——好像有一只游走球被打到了哈利头顶,好在他灵巧地闪躲了过去
弗雷德趁机挥出球棍,对着场上的一个斯莱特林球员狠狠地将游走球击飞。
那只旋转着的游走球擦着那个斯莱特林球员的脸飞了过去,大概两三秒后,我这片看台发现了不对劲——那只游走球并没有回到球场上的意思,它呼啸着继续向看台飞来。
“伊芙!小心!”
赫敏拽着我的袖子把我往旁边扯,而游走球像是瞄准了我们似的,径直向我们几个砸过来。我狼狈地向前一扑,游走球因为惯性砸中了我后面西莫的椅子,他尖叫起来,而很快,游走球又扭动着飞起,向着我的方向又是一击。
好好好,把我当救世主来针对是吧?!
罗恩脱下了他的围巾,想要把游走球兜住。但游走球挣扎着从他的围巾里飞出来,对着我执着地加速度。
是谁干的!
我一边躲一边疯狂思考着:是!谁!干!的!
其实答案很明显,这种事在原著里发生过两次:奇洛诅咒过扫帚,多比操纵过游走球。只不过这一次的搭配成了奇洛和游走球,受害者倒霉蛋也成了我。
没想到现在成了我在带球跑,哈哈!
奇洛你给我等着!!!
我连滚带爬地从看台座椅和人之间逃窜,本能地跑向对面教师们坐的地方。
斯内普一定会救我的,麦格教授一定会救我的,只要能跑到对面,只要能——
左肩又痛了起来。游走球从人群的缝隙里穿过,惊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吃痛喊声。有人被游走球砸中了,我还听见有人在高声念出咒语,似乎是想制止游走球。
教师看台上,我远远望见了有人站了起来,喜悦短暂地涌上,或许我可以得救——
不对,不行!我猛地反应了过来,我在看台上多待哪怕一秒,周围的学生也都会被卷入危险之中,我必须到空旷的地方去!
我更改了路线,开始艰难地跳过座椅一路向下,直到看台边缘。
我想要直接翻过看台来到球场上,但看台边缘实在是很高,我现在只有一条右胳膊好使,相当难翻。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才勉强坐了上去,在准备翻越的时候,游走球已经“嗖”地飞过来了。
我立刻松开手,让重力拽着我,重重地摔在了球场的草坪上。
避开了游走球的这一下攻击,我摔得也不轻。眼前一阵一阵地泛白光,我甚至幻听到了一些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尖声尖气地叫我的名字,还有杂乱无章的喊声。
“伊芙琳,趴下!”
“抓住我!”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英雄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纷杂的记忆狠狠地搅扰着我的脑子。我用右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抽出魔杖,对准了半空中再度出现的游走球。
“滚回去。”我恨恨地说,“滚。”
从我的口中念出了我完全不理解的音节,下一秒,游走球“咻”地改变了方向,用比追踪我更快的速度,以诡异的弧度向上被抛了出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看台上此起彼落的惊呼,还有极其响亮的一声:
“DUANG”!
我趴在球场草坪上,左臂软绵绵地瘫着,只有右手支着半个身子,还保持着抓着魔杖对准的姿势。我蠕动着身体,忍着刚才摔伤的痛苦想坐起来看看究竟是谁被砸中了,但是身体实在是没力气,刚抬起来一截就累得又趴了下去。
从草坪上,我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震颤,喘息声从头顶上响起,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有力地把我翻了个面。
我与斯内普四目相对。
“嘿嘿。”我对他露出笑容,“你看到了吗?我刚才成功带球过人……”
他没让我说完。斯内普把我抱了起来,一只手托着我的腿弯,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背,手掌扣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我送你去医务室。”他坚决地说。
我的脸靠在他胸前的衣襟上,鼻尖对着那一竖列密密麻麻的扣子,耳边是他如雷的心跳。
显然,刚才斯内普是一路飞奔着穿越球场来扶我的,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身体实在是硬朗,我觉得他应该还能为霍格沃茨健康工作五十年。
“哦,天呐!克劳奇小姐怎么样了?”
很快,我听见了麦格教授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对着面色苍白的她勉强笑了笑,但是麦格教授也发现了不对劲:“你的左手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自然地垂下来——西弗勒斯,你检查过克劳奇小姐的身体了吗?”
“还没有,我马上送她去医务室。”斯内普丝毫没有停顿地继续向前大步流星地走,“她刚才从看台上摔下来了。”
球场和看台都闹哄哄的,比赛似乎暂停了,因为我看到骑着扫帚的人都落回到地面上。不一会儿,我和斯内普就进了城堡,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蜷在斯内普怀里,他默不作声地向前,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想到了话题,小心翼翼地问:“刚才,我好像不小心用了一个什么咒语,游走球飞出去了,是不是砸到人了啊?”
斯内普一抬腿就跨过两层台阶,他开口回答我的时候,喘息声很明显:“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我有点遗憾,“好吧……我就是怕我把别人砸出个什么好歹来,这样我爸还得给对方家长赔钱……”
“先在乎一下你自己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些愤怒,“你为什么要翻下看台?”
我嘟囔:“在看台上不好发挥,球场比较空旷,我可以回击。”
斯内普斥责道:“但你在球场上也非常明显,你成了靶子!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给我好好躲在人群当中!”
他现在喘得很厉害,每说几个词就会剧烈地喘口气,我伸出右手,赶紧摸摸他的胸口:“好了好了,慢点慢点……我应该没受什么伤,别急,别急……”
隐约间,我好像从斯内普的衬衫领口看到什么银亮的东西,像是项链,短暂地从我眼前闪过。
医务室到了。斯内普踢开医务室的门,一边冲进去找空置的病床,一边高声喊:“有学生受伤了!”
庞弗雷夫人急匆匆地从值班室钻了出来,她看向半身草屑的我,发出了混合着抱怨和心疼的叹息:“真是的,魁地奇!你别告诉我这孩子激动得从看台上跳下来了!”
“虽然是有从看台上坠落的情节,但是动机不是很一样……”我尴尬地替自己解释。
斯内普瞪了我一眼。
他站在床边,胸腔依旧剧烈起伏着,刚才过度的运动让他的脸泛上一层潮红,额角沁出的薄汗把好几缕黑发粘到了面颊上。我咬着嘴唇,歪着脑袋,任由庞弗雷夫人对着我的身体捏捏摸摸,看向眼前这个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冷静稳重形象的斯内普。
“你……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我小心地问。
庞弗雷夫人按完了我的四肢,又来按我的前胸。斯内普别开目光,抬手把帘子替我拉了起来:“不用。”
他把自己隔绝在帘子之外,我看着帘子上模糊的黑影,抿起嘴,忧愁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波比,有人受伤了!”
医务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探头想要往外看:“谁,谁?”
庞弗雷夫人掀开帘子赶紧去查看新患者,斯内普架起帘子,对着我瞪了一眼:“躺下,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屈起手臂,向他展示我的强健体魄,“估计只有一些挫伤擦伤,我可结实了,你看,我的左手都能动啦……外头那个是谁啊?”
斯内普向旁边瞥了一眼。
“是奇洛。”他说,“你的游走球把他的肋骨砸断了三根。”
小狗:什么嘛,那我砸得还挺准的
斯内普(扶着腰):得加强锻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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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Re: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