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难得的午后休息时光,霍格沃茨的校园内三三两两汇聚着一对一对的小情侣,丹尼斯和吉米这两个单身汉从走廊一路走来时都不知看到了多少亲密的行为。
“啊,真是烦死了,这些人都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清净点的地方,刚一坐下吉米就忍不住开始抱怨道。
“昨天我跟奥拉表白被拒,今天转头就看到了这么多腻腻歪歪的人,这不是在妥妥地刺激我吗?就好像全天下只有我的恋情是失败的一样。”吉米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好像深受打击。
从没谈过恋爱的丹尼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好兄弟,他只能拍了拍吉米的肩膀,但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吉米依旧把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深深地叹气。
午后的霍格沃茨甚是安静,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隐约能听见远处的魁地奇球场上传来的阵阵欢笑和喧闹,在这片静谧的角落里,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阵阵吉他弹奏的音乐。
一开始那声音弹得断断续续好似并不熟练,但反复练习了几次后,那人好似找到了手感,舒缓的节奏伴着悠扬的琴声,只是听着就仿佛能驱散心头所有的疲惫与阴霾。
“是谁在弹琴?”吉米也终于从手心中抬起头来询问,但丹尼斯摇了摇头,他回顾四周,并未发现周围有人。
“或许是在走廊那边,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循着声音一路找去,琴声越来越清晰,说明他们离弹琴之人也越来越近,可就在他们即将找到声音的来源时,那琴声却忽然停了。
“嗯?怎么突然不弹了?难道是那人要走了?”丹尼斯赶紧快走两步,于是下一秒,在他拐过拐角之后,弹琴之人的真实面貌便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丹尼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友突然僵在了原地,吉米忍不住也从拐角探出头去。
怀抱着吉他的米勒靠坐在走廊的围栏之上,身后抵着走廊的支柱,一只脚踩着围栏,一只脚悬空荡在空中,他穿着他们初见时的那套黑色帽衫,半长的头发从帽子间垂落下来。
“说实话,开学时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真觉得他好像斯内普啊。”吉米躲在拐角处轻声地对丹尼斯说着,“但现在再看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又温柔又善良,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才会需要傲罗贴身看守。”
另一边,面对朱妮的疯狂连拍,米勒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
“朱妮大记者,我又不是什么知名的明星,没必要给我拍那么多照片吧?”
“怎么不算明星,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巫师界的声望有多高吗,你的那些支持者到现在为止都还有在魔法部为你抗议的呢。”
说到这个,米勒更加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跟以前相比确实变了很多。”
“有吗?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啊?”
“你以前啊……”朱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她倚靠着围栏微微抬头,似乎正在回想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印象里,感觉你好像一直很孤僻,总是一个人呆着,话也很少,我在上学期间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
“刚毕业那几年,有关于你的传闻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当时我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住址,可就在我从窗外偷偷地想用摄像机拍你时,结果你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镜头面前,当时真的把我吓得不轻。”
“那现在呢?”米勒微微勾起嘴角,好看的眉眼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现在你不仅近距离听到我说话了,还成为了我音乐首秀的头号观众,现在对着我,你还会感到害怕吗?”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朱妮说着凑近米勒,像是想将面前这人的真实一面彻底看穿。
“传闻中你屡次犯下数桩罪行,挑衅傲罗的权威,无视魔法部的律法,有人说你是死神,可受害者家属却称你为救世,你究竟是多么神秘的一个人,我真的对此非常好奇。”
所以她才会在瑞德向她询问是否要跟他的傲罗小队一起前去抓捕时一口答应下来,她想要再亲眼看看那个人,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证实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原以为你会和那些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囚徒们一样,也是那种漠视生命只是为了博取大家关注的疯子,可如今看来却并不是。”朱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是希望能将眼前之人的层层伪装尽数扒下,希望能拨开面具彻底地看清他底下的真实内里。
“你聪明,又友善,你会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最顽皮的皮皮鬼,你也愿意花时间陪他一起玩,我无法想象暴戾的你会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如今的你和犯案的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瑞德来找她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早就有过这个打算,虽然当初为了写报道,她曾搜集了解过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但那毕竟只是她单方面的推测,这个男人太过神秘,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又是怎么走上以暴制暴的道路,不仅没看过报道的瑞德好奇,就连亲自写下那篇报道的朱妮也在渴求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或许两个都是?”可米勒并不上套,他状似开着玩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笑着便将话题糊弄了过去。
“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古费教授下午有课吧,现在还待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啊,糟糕!”被米勒一提醒,朱妮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忘记了时间,“坏了,现在几点了,我得赶紧去教室了。”
眼看那边的两人转身就要朝着丹尼斯他们躲藏的地方走过来,慌乱之下丹尼斯急忙向后退去,可他身后的吉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丹尼斯猛地一撞整个人直接失衡向后跌倒,在空中胡乱挣扎的手不小心抓住了走廊旁的盔甲,于是连带着那一整套的铁器全都叮呤哐啷地掉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两人立马加快脚步跑过来查看,就见散落一地的盔甲间,吉米正抱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地上不住呻吟。
“怎么回事?”
一旁的丹尼斯又尴尬又愧疚,他跪在吉米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受伤的胳膊,面对朱妮的询问,他结结巴巴了好久最终也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在偷看他们的实话。
“我……我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摔倒的时候扳倒了盔甲,然后就……”
在朱妮和丹尼斯说话的时候,米勒蹲下身,一边轻声哄着吉米放松,一边小心地摸了摸他受伤的手肘,就在朱妮打算用漂浮咒将吉米送去医务室时,米勒却对着地上的吉米突然问道:“你们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心虚的吉米突然愣住了,下一刻,就听自己的手肘“嘎嘣”一声,伴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吉米忍不住尖叫出声。
“米勒!”
“好了,只是关节脱臼,我帮他复位了,但最好还是去医务室让庞弗雷夫人看看,免得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米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得就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你还会治脱臼呢?”面对朱妮的惊奇,米勒表示这不算什么。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又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每次从傲罗手中逃脱后,身上的小伤小痛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来医。”
所谓久病成医,自打瑞德接过傲罗小队的交接棒后,他与他们斗智斗勇了整整七年,托瑞德的福,他现在处理起一般的伤势来倒是比以前熟练了许多。
地上的吉米已经停止了痛呼,但米勒还是坚持让他们一定要去医务室做个彻底的检查,丹尼斯点头应下,纵使他曾经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可如今他的出手相助确确实实救了吉米,仅凭这一点就该得到他的一声感谢。
“米勒先生,谢谢你……”
米勒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表示让他放心陪着吉米去医务室吧,下午的课他会帮他们俩向教授请假的。
朱妮扶着吉米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书包掉在地上,本就没有完全拉上的拉链这下更是彻底敞开,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朱妮帮着他整理,可这时,夹在课本间的一张《预言家日报》吸引了她的注意。
‘今日,食死徒余党贝格·赖斯在迪恩森林进行献祭仪式试图复活神秘人,魔法部部长沙克尔亲自带领傲罗及时赶到中断了仪式,本次行动共抓获两名食死徒,但主谋贝格·赖斯目前仍逃亡在外,请广大巫师出行注意安全。’
“真不知道这些食死徒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希望巫师界变成全是近亲结婚的弱智儿吗?”朱妮吐槽了一句,随后像是眼不见为净般草草将报纸塞进了吉米的书包。
朱妮这般厌恶的态度不禁让丹尼斯感到好奇,瑞德说过她对斯莱特林的一切都很痴迷,原以为她不过是比普通的斯莱特林更能接受麻瓜而已,可如今看来,她居然会对斯莱特林那引以为傲的纯血统论感到嗤之以鼻。
“古费教授,你不在乎关于血统的那些事吗,我还以为你和沙菲克教授交好,也是因为他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学长,也是我工作上的搭档,我们交好那是因为我们经常一起出生入死,才不是为了他的那二十……多少……的纯血家族。”被自己的学生误解,就算朱妮再怎么心大这时也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更何况,虽然瑞德他是纯血,可我们那时……咳咳,我们那里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血统了,对吧米勒。”
“什么……什么意思?”丹尼斯疑惑地问道。
“毕竟身为斯莱特林的他也是麻瓜出身啊。”
“什么?”这下不光是丹尼斯震惊,就连捂着胳膊的吉米也一时忘了伤痛,两人瞪大着眼睛,几乎同时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米勒。
在当下,恐怕很少有麻瓜出身的巫师能够进入斯莱特林学院,显然朱妮忘了这一茬,若是任由她再说下去恐怕就要引起怀疑了,对此米勒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古费教授。”他笑盈盈地对其说道,“容我提醒,你已经上课迟到5分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