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部还是阿兹卡班 第22章 第 22 章

周末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比平日里显得要更为忙碌，咨询病房号的探视者和穿梭在人群中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来来往往，丹尼斯和吉米在候诊室内茫然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才想到要去接待台排队。

“您好，我们来看望尤安·阿伯克龙比，请问——”

“五楼，下一个。”

还不等丹尼斯把话说完，桌后的女巫就已经快速地回答了他。

“好，好吧，谢谢。”

身后一个脸上长满脓疮的男巫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们，于是丹尼斯他们只好赶紧离开队伍前往五楼。

“也不知道尤安的情况怎么样了，他该不会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吧……”

但自从他离开霍格沃茨后他们便再也没收到过与他相关的任何消息，如今的尤安伤势如何恢复得怎么样，他们也全都一概不知。

“真希望尤安的情况有所好转，我都不敢看他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那种模样。”

说话间他们已经爬上了五楼，刚走上平台，一名治疗师恰好从标有咒语伤害科的双扇门内走出来。

“请问尤安·阿伯克龙比在这里吗，我们来看望他。”

治疗师瞧了瞧眼前的这两个孩子，随后才推开双扇门允许他们进来。

“尤安，你的朋友们来看你了。”

等他们进入病房后，治疗师便关上门离开了，过程中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的性格真不好不是吗？”吉米小声地对着丹尼斯嘀咕道，“我妈妈说以前的那位斯特劳治疗师又亲切又温柔，只可惜后来因为布罗德里克·博德的死亡这才被停了职。”

但关于治疗师的事，丹尼斯并不在意，他在众多病床上找了一圈，这才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找到了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尤安。

“尤安，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难得有除父母以外的人来看望他，尤安看起来有些高兴，他本想撑着身子坐起来，但习惯性地用右手一撑，却整个人都朝着一边歪倒过去，好在丹尼斯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否则尤安差点就要摔下床去。

“抱歉，我还没习惯……”他没有说完，但丹尼斯摸到他空空如也的袖管，便已经明了了他的意思。

“治疗师说我的手臂已经被厉火完全烧焦，为了防止伤势蔓延只能完全切除。”

“不能再长出来吗？就像生骨灵那种？”吉米问他，可尤安摇了摇头。

“因为是被黑魔法烧掉的，所以伤口处没办法再长出来了。”

多么令人心痛的消息，在这之前尤安甚至还是格兰芬多最棒的追球手，可如今，他却连笔都没办法再拿起来。

“治疗师劝我尽早开始练习用左手拿魔杖，虽然还有些不太灵活，但我总会慢慢习惯的。”

格兰芬多从不会被眼前的挫折击败，尤安虚弱地冲他们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哪怕到了现在他都还在反向安慰那些因他的遭遇而面露伤感的人。

“妈妈也是，她总是默默看着我然后开始流眼泪，但我真的一点都不痛了，治疗师也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顺利出院了，或许在我习惯了靠左手生活后就又能回到霍格沃茨上课，只是到时候你们恐怕又得重新再找个新的追球手了。”

他似乎想拍拍吉米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但在右肩膀僵了一下之后这才抬起自己的左手拍了拍吉米。

“好啦，难得你们过来，就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爸妈要工作赚钱，没办法一直陪着我，你们不知道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多无聊。”

男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聊了一会儿，原先那种悲伤难过的氛围便一点都看不到了。

“这周沙菲克教授回来上课了呢，还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会被停职检查，可没想到他和那个米勒竟能从中全身而退。”

“米勒……他现在还留在霍格沃茨吗？”尤安迟疑地问着，虽然早先从父母口中得知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被魔法部无罪释放，当时他的妈妈情绪激动，要不是他的爸爸及时拦住她，她差点都要给魔法部部长寄吼叫信了。

“是啊，那人什么惩罚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些魔法部的官员是怎么想的，就连麦格教授在这件事上也犯糊涂了，竟还允许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霍格沃茨，难道还指望一个丧心病狂的黑巫师能够回心转意不成？”

要不是怕影响病房中其他病人的休息，丹尼斯真想大声地咒骂起来。但好在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下一秒双扇门又再度被治疗师推了开来。

“尤安，你的朋友可真多，又有人来看你了。”

丹尼斯和吉米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人惦记着尤安的伤情？

与此同时，病房外把自己伪装得严严实实的米勒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瑞德，瑞德接过包裹，临走前再次抬眼问向米勒：“确定真的不进去了？你为他做了这么多，连句谢谢都不想听吗？”

可米勒只是微微地冲他摇了摇头，面罩下不甚清晰的声音苦笑着说道：“不了，我怕我进去只会适得其反，要是他知道这东西是我做的，恐怕死都不会戴吧。”

他说的有理，瑞德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坚持。于是拿着包裹的他走进病房，却意外地在这里碰到了其他的学生。

“克里维，珀克斯，你们怎么……你们是来看望阿伯克龙比的吗？”

同样惊讶的还有丹尼斯和吉米，他们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跟瑞德打招呼。

“是的，沙菲克教授，我们没想到，您也会来……”刚刚还在吐槽瑞德的丹尼斯此刻尴尬得很，好在瑞德并没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否则一定会对他涨红的脸表示怀疑。

“抱歉，阿伯克龙比，我该早些过来看你的，但前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你的身体怎么样，治疗师怎么说，能治好吗？”

尤安摇了摇头，但瑞德看起来似乎早有预料。

“还真是这样啊……看来这个礼物来得还真是及时呢。”他说着将手中的包裹递到尤安的面前，“打开看看。”

为了方便尤安单手操作，米勒甚至都没有包得太过严实，尤安只是轻轻地用了点力，包裹里的东西就露出了全貌。

“啊！这是——”

一只极其仿真的假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尤安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来，除了摸起来不同于皮肤的柔软，在其他方面看起来简直和真正的手臂没有两样。

“虽然没办法像自己的手一样灵活，但应付基本的日常操作我想还是足够的。”虽然假肢技术在他们那个时代已经算不上稀罕事，但想起自米勒钻进书房研究起到现在也才过去一天多的时间，当那人拿出做好的假肢给他看的时候，瑞德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是，纵使是他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出这其中并不完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着急，既然一天就能做到如此，那以他的本事，为何不再多花点时间做出更完善的假肢来呢？

“要不是时间紧迫，本来或许还能做得更完美的……”可瑞德的话没能讲完，因为病床上的尤安用他仅剩的左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谢谢您……谢谢您，沙菲克教授……”

“不是……”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话到嘴边，突然又想起米勒的忠告，于是只好将真相嚼碎了咽回肚里，他抬起手拍了拍尤安的后背，违心地接下了这份本不该属于他的感激。

“我会把这个假肢交给治疗师，等他们检查过后就会为你装上。”等到尤安的情绪平复了一点，瑞德这才缓缓说道，“阿伯克龙比，我们衷心希望你能早日康复，你的同学，你的朋友都非常地想你。”

“我会的，我一定会尽快熟悉的，谢谢您，沙菲克教授……”

直到他们离开病房，病床上的尤安依旧还在边啜泣边道谢，将假肢交给负责尤安的治疗师后，瑞德转过身来看着这两个一脸有话要说的孩子。

“如果是道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们的朋友已经说了很多了，再听耳朵都要生茧了。”况且这事也不是他做的，冒名顶替接受别人的谢意只会让他觉得既尴尬又心虚。

“沙菲克教授，抱歉，之前我们还误解您，以为您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一心只为维护那个黑巫师。”想起自己曾经骂过他的那些话，丹尼斯此刻涨红了脸。

他看着瑞德带着那人堂而皇之地走在曾被厉火波及过的地方，他以为那人丝毫不在意这件事当中渺小的受害者，可殊不知那人却在他们看不到的私底下默默做了这样的事，若非今日他和吉米碰巧来看望尤安，或许直到现在他们心中对瑞德的误解都不曾解开。

“沙菲克教授，米勒被释放后我曾问过自己，毕业后是否还要加入这样的魔法部当一名附属的傲罗，但现在，您让我重新拾回了自己当初的那份信念。一个会关怀弱小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呢，我相信，您为米勒担保一定有您不能说原因。”

丹尼斯看向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刚开学时那种闪烁着热情与向往的光芒，直到此刻瑞德才明白，或许米勒执意要他帮忙不仅仅只是为了减消尤安的抗拒，这人或许早就知道今天有谁会来看望，特意让他来掺上一脚，于是他就莫名其妙地当了个好人，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人追随而不再是唾弃的目标。

“哈，这真是……又被算计了……”瑞德无奈地低声喃喃道。

“沙菲克教授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他重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拾妥当，仿佛刚才的变化仅仅只是丹尼斯看错了而已，“送完了东西，我准备返校了，你们呢，需不需要我带你们一程？”

幻影移形自然要比火车来得更快，现在他们回去甚至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好好地完成教授们布置的各科作业。

见两人点头，瑞德便示意他们跟上，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下楼去，丹尼斯和吉米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之后，病房外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戴着面罩的人，隔着双扇门上的小窗，他远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难掩喜悦的尤安，随后压低帽檐，紧跟前边的三人也消失在了楼梯口。

先一步走出圣芒戈的瑞德在等到丹尼斯和吉米后并未选择立刻幻影移形，他看着眼前的橱窗，又时不时地看看自己左手腕上的显示器，这副样子，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沙菲克教授？您在等谁？”吉米疑惑地问道。

“一会儿你们就……啊，他来了。”

吉米飞快地转过头去，橱窗前果然已经走出来了一个遮掩着面容的人。

“怎么这么慢，我差点都要回去抓你了。”

那人低声地笑了两下，因为面罩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

“现在回去也已经错过用餐时间了，虽然可以去厨房麻烦小精灵们，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吧。”

瑞德挑了下眉毛，随后转头问向一旁的两人。

“在回霍格沃茨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可以吧？”

“您的餐点，祝您用餐愉快。”

接过麻瓜店员递过来的纸袋，瑞德回到室外的桌边，随后将提着的汉堡可乐分给这一桌子的小朋友。

“来的时候你就盯上这里的汉堡店了吧。”瑞德拉开椅子，在米勒身边坐下，“说是来吃东西，结果我一答应你就直奔这家店来，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40年前的汉堡毕竟不如未来有那么多的口味可以选，况且平日里为了保持身形，像这种容易发胖的垃圾食品瑞德也一贯很少吃。

但两个孩子吃得很是开心，尤其是吉米，瑞德不禁有些怀疑现在这个年代巫师界是否已经引进了汉堡这种东西。

“毕竟汉堡店可是人来人往常有魔法部职员光顾的地方啊，像我这种身份，以往哪里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如今你在我身边，这不得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顿。”

说话间米勒就将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当他的真实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后，坐在对面正在往嘴里狂塞的吉米顿时停住了，下一秒，他便被噎得打起了欠嗝。

“嗝——你是嗝——你怎么会在嗝——难道你们嗝——”打得太厉害，以至于后来吉米都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话语。

本来他是想问米勒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刚刚他们在看望尤安的时候，这人就躲藏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吗，一想到这点，一股恶寒便顺着脊椎窜上脑门，可没想到还不等他开口质问，自己却反倒在那人面前丢尽了脸。

“深呼吸，屏住，再慢慢呼出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糟糕，分外难堪的他此刻也顾不上这是谁在说话了，按照那人的方法勉强尝试了几次，打嗝的症状这才有所好转。嘴边有人递了一杯水过来，就着那人的手，吉米慢慢地喝了两口，这才终于止住了接连不断的欠嗝。

“谢……”本以为帮忙的会是丹尼斯或是瑞德，可没想到抬起头才发现，端着杯子正打算从他身边离开的竟是米勒。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要真想谢就谢谢沙菲克教授吧。”

为了空出杯子倒水但又不想浪费可乐，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的瑞德此刻两颊还鼓得跟个河豚一样没能完全咽下去。

“不过沙菲克。”米勒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压不下去，“你都用清水如泉了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变个杯子出来呢？”

“……”

被米勒一提醒，瑞德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愚蠢。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沙菲克教授想给学生们演示一下如何正确地避免打嗝吧。”米勒调侃着说道，果不其然，下一秒喝了太多碳酸饮料的瑞德就无法抑制地在众人面前打了个巨长无比的嗝。

“哈哈哈……”那人笑了出来，丹尼斯和吉米也被感染着逗笑，原先的紧张和窘迫一扫而空，如今在这麻瓜的汉堡店外，他们之间的气氛难得有了片刻的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