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我拿起朋友们送我的礼物。
今年假期我们一家去到了西藏,一下飞机我们就让月给四个朋友送了礼物和信。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座雪山上的旅馆中收到了他们的回信。
温迪用她的金色猫头鹰妮娅寄来了四枚银边徽章,一枚上面印有会动的我和她还有楚和霍利斯的合照,另一枚则是空白的,她说,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照片印上去。还有两枚是给楚的,也同样如此。
霍利斯则寄了两封信,我和楚拿走各自的信。我的是一支精巧的白金羽毛笔,他写道:韵,这是文人居新出的羽毛笔,老板说这支笔中加了一小簇来之不易的凤凰尾羽,和你的魔杖杖芯是一样的,希望你喜欢!很多话开学说吧,祝你旅途愉快,一切安好!期待我们再见!
楚有一封信和一个包裹,信的内容我不知道,但包裹里是一本《如何使用魔法增强记忆》,我们听到书名后都笑了起来。
我上个学期订购的《唱唱反调》也送来了,卢娜还写了张纸条:韵,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八月初我们赶回伦敦,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也如约而至。
这学期我们就是三年级学生了,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到霍格莫德村了,爸妈欣然签了字。
吃完早饭,收拾好后我们一家动身去到了破釜酒吧,这次爸妈带着我们换完加隆等魔法世界所用的钱后,就去一家蛋糕屋吃甜品了。
爸妈进去前小声告诉我,不用管楚,看他这次有没有长记性。
“哥,你要去哪儿?”我们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我去哪儿?”楚揉了揉已经很乱的墨色头发,“咱们一起吧。”
今年他一下子长到接近一米八了,长相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他小时候更像妈妈,可现在却接近于爸爸的体格,穿衣风格也变得随意起来。妈妈看着他经常担心地说,男生个子长得太早以后就不长了。
“行吧,”我点了点头。
“神奇动物保护课,”楚看着书单,“《妖怪们的妖怪书》,这是什么书啊?纽特的那本教材就不错啊。”
“是斯卡曼德先生,”我抬头看向他,再次纠正道。
楚歪头学我刚刚的模样,开口道:“是斯卡曼德先生。韵韵,你怎么能迷上写课本的作者?”
“为什么不呢?”我看着他,“楚,你能为神奇动物们做出那些伟大的事吗?”
“苏韵,你居然叫我名字!”
这个暑假,我和楚经常吵架,爸妈总是希望我们可以回到小时候。我们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走到了丽痕书店里。
“你好,三年级的课本,”我把书单递给一旁的经理。
“怎么还有《妖怪们的妖怪书》啊!”他看到我那张书单时,仰天长叹道。
他走到书店后面,那里一个大笼子里关着数本,呲牙咧嘴的书。
经理给胳膊上套住厚实的袖套,拿起一个长夹子,他从笼子顶上打开门,然后一闭眼把夹子伸了进去。
“咔嚓咔嚓”,只见那些书都冲到夹子上不断地啃咬着,甚至有两本书在空中就被彼此撕碎了。
“这是什么东西?”楚皱眉问。
经理拿出一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书合起来。
“打开的时候先轻柔地抚摸它的书脊,然后小心地打开。”他生无可恋地把书递给我,并卸下袖套,经理嘱咐道,“除了上课,平时不要轻易打开,因为一个操作不当它就会疯狂!”
“没有了吧,”他一脸期待地接过楚的书单,“怎么还有啊?!”
在店员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把所有课本买齐了。
“哥,咱们还要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长袍,”我说。
“走,”楚点头。
到了长袍店里,我们提前两天过来的,所以没有几个人。于是摩金夫人让楚在一旁等着,她仔细地量了我的尺寸,然后一挥魔杖,衬衫、裙子和领带就挂在了试衣间里。我走进试衣间,帘子自动合上,摩金夫人接着给楚量尺寸。
换好后我走出试衣间。
“马尔福,”我轻声说。
他的妈妈站在一旁,他则站在台子上一动不动地让摩金夫人量臂长。一个假期没见,他成熟了很多,个子、样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一束光通过对面的镜子正巧折射到德拉科身上。我看着他再次愣了神。
“好了,”摩金夫人抬手示意马尔福从台子上下来。
马尔福夫人后退一步,马尔福走下来,他低头整了整黑色西装,抬头时看到了我。
我们看着彼此,他迟迟没有移开目光,我的心跳加速,我移开视线。
“给您,”摩金夫人把衣服递给马尔福夫人,然后对马尔福说,“你稍等,男试衣间里还有人。”
“知道了,”马尔福移开目光,低声说。
“德拉科,”马尔福夫人叫他,他转身走去。
“来,姑娘这边站,”摩金夫人招呼我过去,听到声音,马尔福夫人抬头看向这边。
我站在圆台上,透过镜子我看到他们,马尔福低头整理衣服,而马尔福夫人冷漠地看向我。
楚从试衣间走了出来,马尔福把衬衫、长裤还有领带搭在右胳膊上走了过去。
“马尔福,”楚开口。
马尔福看了他一眼,走进试衣间拉上了帘子。
“这件尺码刚刚好,”摩金夫人透过镜片看向我,“你今年几年级?”
“三年级,”我回答。
“那还会长,”摩金夫人走进一间房子里。
“韵,我这身怎么样?”楚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看,如实说:“衣服吗?很不错啊。”
“你真是我亲妹妹,”楚也不生气,他接着问,“我是说尺码和,气质。”
“挺好的。”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姑娘这边,”摩金夫人走过来,“来试试这件。”
我接过走向试衣间,和换好衣服的马尔福擦肩而过。
“这件可以的,”摩金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我,“你这个年纪不正是喜欢这种宽松随意的款式嘛,春秋款的就这个尺码了,接下来是冬天的长款校袍和围巾。你可以换成麻瓜衣服了。”她边说边低头记录着,“三年级,拉文克劳,韵·苏。”
我走进试衣间,换上便服,系鞋带时我听到马尔福和他母亲说话的声音,我放慢速度。
拉开帘子,马尔福依旧在台子上,马尔福夫人站在一旁,仔细的确认衣服大小。
“好了,我去拿大一码的,”摩金夫人快步走向那个房间,马尔福则走下台子。
“这位同学你认识吗?德拉科,”马尔福夫人开口道。
他看向我,抬眉道:“认识。”
马尔福夫人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她立刻就恢复成高贵典雅的气质和表情。
“德拉科,你是男生,你应该先给女孩子打招呼,”马尔福夫人说,她的声音不大,但我刚好可以听到。
“苏,”马尔福朝我走过来,他抬起手。
“你好,马尔福,”楚挡在我身前,握住了马尔福的手,“好久不见了,”然后他又朝马尔福夫人那里点头道,“您好。”
“你好,”马尔福夫人走过来,她看着我和楚,“你们是双生子吗?”
“对,这是我妹妹,”楚依旧站在我身前。
“听德拉科说,你们兄妹二人都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她仰起下巴,慵懒地眨着眼睛,眼里满是不屑。
“是,”楚点头。
“你们父母一定很幸福,”马尔福夫人笑了笑,可眼神里还是那般清高自傲,“拥有两个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孩子。”
“谢谢您,”楚笑着看向我,“我也经常觉得有韵陪着的我很幸福,我想我们爸妈也同样。”
我抬头看着楚,长相虽然有了变化,但他还是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身前的苏楚。我想往前走,但楚背在身后的手摇了摇。
“韵,很独特的名字,”马尔福夫人说。
“他们有东方血统,”马尔福开口,回答道,“他们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英国人。”
“这样呀,”马尔福夫人勾起唇角。
“你们的衣服,”摩金夫人适时地开口道,“马尔福的春秋款,苏的冬季制服,”摩金夫人看着我,然后又看向楚,“你站过来。”
“谢谢,”我拿过我的衣服。
走进试衣间里,外面时不时传来楚的声音,还有隔壁悉悉索索的声响。
提着包好的衣服,我们四人站在店门旁。
“我们先走了,”马尔福夫人微微勾起唇角,说,“德拉科,走吧。”她转身。
“再见,”马尔福看着我,“苏。”他转身快走几步,跟上他母亲。
“韵韵,”楚提着我们的课本和我提着衣服,“咱们先把东西放到爸妈那里。”
九月一日很快就来了,我们赶到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穿过厚实的墙壁,我们再次来到了魔法世界。
这次,我们在站台上遇到了温迪和霍利斯,我们四人聊着天,我们的父母们站在一旁聊着天。温迪的爸妈都很友好,霍利斯的妈妈十分豁达开明,他的爸爸则有些局促地站在他妈妈身后。
“我爸爸就是这样,”霍利斯解释道,“他就是受不了麻瓜父母的教育才逃离了那里,谁知他误打误撞到了魔法世界,然后遇到了我妈妈,他在家里就一切正常,但一出门就有些,慢热。我爸爸一直把我妈妈视为,救世主。”霍利斯最后悄声说。
我们和爸妈告别后上了火车。
火车踏上了去往霍格沃兹的铁轨,我们一路欢声笑语。
“你们好!”卢娜抱着《唱唱反调》,推开玻璃门,“韵,西藏好玩吗?我和我爸爸一直很想去那里!”
“很好玩!”我点头,然后笑了笑,“不过刚去那里确实有些不习惯,所以去之前需要做些心理准备。”
她点头:“确实,那里海拔很高!给你,最新的《唱唱反调》,我爸爸特地嘱咐让我问一下你对这本杂志的看法!”她递给我一本。
“谢谢,”我接过,“很不错,对于我来说这本书有很多稀奇古怪但很有趣的事物,我很喜欢!”
“我爸爸听到会更加高兴的!韵,外面有人找你,”卢娜看向左边,“走了!”
楚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过我手里的《唱唱反调》看了起来,星则蜷在他的腿上睡觉。
“我出去看看,”我说。
走出去就看到斯科特·约翰逊站在包厢旁边,五年级的他已经褪去了稚嫩,现在的他身材修长,长相更加成熟英俊。斯科特和赫奇帕奇的另一位五年级学生塞德里克·迪戈里在学校里是非常有名的存在。
“好久不见,”我说,“有什么事吗?”
“打扰了,”他耸了耸肩,“我和同学们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把那封情书内容当面说给你听。”说完,他看向一旁,那些学生瞬间移开目光,他以最快的速度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说完,那些学生低着头离开这里,斯科特抬眉:“抱歉。”
“没事,”我点头,转身走进包厢里。
走进包厢,温迪拉着我坐下:“那个斯科特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他,”我摇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候我觉得还是要当断则断,”楚把《唱唱反调》倒过来,开口道。
“知道了,”我点头,“不会有下次了。”
“韵!”秋跑进来抱了抱我,小声说,“外面可能有人找你。”
“谁?”我直接问道。
“金发男孩,”秋凑近我小声说,“我见你们说过几次话,所以就擅自来告诉你一声。好久不见大家!”她朝大家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我走出去,他正站在两个学院车厢的连接处。
“马尔福,”我走过去。
他看向我,挑眉道:“苏。”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我来,走走,”他看着我。
我点头。
“我刚看到那个男孩,”他看向包厢那里,“他去找你了。”
“嗯,”我点头,“他玩游戏输了。”我克制着所有的情绪。
他挑了挑眉:“是吗?你们看上去很熟络。”他勾起唇角,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冷静地说:“我们只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
这时,火车突然停住,下一刻,车厢里的灯都暗下来,四周一片漆黑。
我听到雨打在车窗上的声响,环顾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拉住他的手腕,快速地进到最近的一节包厢里。
下一秒,包厢门自动上了锁。我站到德拉科身前,一抬手就能摸到冰冷的玻璃。
“怎么回事?”我听到了斯科特的声音。
“这是谁?咱们这里多了人!”一个男生有些紧张地说。
“拉文克劳,苏,”我轻声说,“还有我朋友。”
“韵,你怎么在这儿?”斯科特问。
“这里最近,”我说。包厢外悄无声息,包厢内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我紧紧地抓住马尔福的手腕,力气好像有些大,他动了动手腕,不过他并没有抽离出来,反倒是我有些紧张地快速松开了。
越来越冷,我仿佛听到桌上的水结冰的声音。
这时,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无声无息地飘荡到包厢门外。我屏息,那东西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勾了下,包厢门打开。
我攥住拳头,静静地站在原地。
是摄魂怪,我曾在书上见过它,它是阿兹卡班监狱的看守,它们会吸食人类最快乐的记忆,然后独留下痛苦的人,苟延残喘地度过一生。
过了不知多久,灯重新亮起,我站在原地心跳加快速度。
“韵,你还好吗?”斯科特站起身看向我。
“还好,”我点头扬起嘴角,“没事了。”
“你,”斯科特看向马尔福,蹙眉,然后舒展眉头看向我,“我把你送到你哥哥那里吧。”
“不用……”
“我走了,”马尔福打断道,他说完从我身边走过,离开了拉文克劳车厢。
我回过神,抬头看向斯科特:“不用了,我自己……”
“韵韵,”楚站在包厢外,他看到我后松了口气,“走吧。”
“嗯,”我点头走向他。
“谢谢,”楚朝包厢里的几个五年级男生点头道。
“韵!”
走出包厢,温迪冲过来抱住我:“吓死我了。”
“没事了,”我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
我和大家回到最初的包厢里。经历了这遭,大家都沉默不语。
“我感觉自己不会再快乐了,”霍利斯看着桌上冻成冰的水,无神地说。
“那是摄魂怪,”我开口,“看管阿兹卡班监狱里的犯人的,生物。”
温迪在一旁小声说:“我爸妈说,那是这世上除了神秘人外,最恐怖的东西了。”
火车停靠在站台旁,我们一行人走向霍格莫德车站外的街道,以前那里停着一百辆左右的马车,不过那是没有马拉的马车。
这次,我却看到每辆马车前都站着一匹黑色的、骨瘦如柴的、长有翅膀的夜骐。
我看着它空洞的眼睛,我想要抚摸它,但想想我还是垂下了刚刚抬起的手。
“我也能看到,”卢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后,她扬起眉毛小声说,“它们叫夜骐,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说着,她歪头看向我,“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她很喜欢做实验,在我九岁那年她在一次实验中,出了大错。”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很想念她,但我总是告诉自己,我死后就能见到她了,”卢娜说完,走上马车。
我回过头,楚正手忙脚乱地把星放回包里。
到了礼堂,邓布利多教授宣讲说,今年因为在逃犯小天狼星所以学校迎来了阿兹卡班的摄魂怪,而且黑魔法防御术课再次换了教授,这次是一位看上去还算可靠的卢平教授,保护神奇动物课原本的教授退休了,这学期将由海格任职。随后,美味佳肴出现在桌上。
“韵韵,”吃完饭,走出礼堂楚把我叫到一旁。
“你怎么能看到夜骐?”楚开口,吃饭时他就不断地看向我。
“哥,什么夜骐,”我故作轻松地反问。
“我刚刚听到了,”楚小声说,“洛夫古德。”
我抿了抿唇:“怎么可能,我可能就是,额,碰巧。”我说完,笑了笑。
“韵韵,”楚看着我,他低头小声说,“你有没有见到什么,或是梦到什么?”
我皱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摇头:“你不需要管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
我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