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这些天,德拉科总是往返于球场,教室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比赛前更是因为很多原因聚在一起,使那两个学院的关系极其紧张。他们经常在走廊里发生一些混战。最严重的一起就是今天这次,两个学院的学生进到了校医务室。
“哈利·波特,”德拉科从医务室出来走到我身旁,蹙眉道。
看德拉科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事。
“波特,”德拉科接着说,“就因为他是救世主,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尽同学的追崇,成为教授们的宠儿?”
“德拉科,”我说。
他垂眸看向我。
“好,我知道,”他挑眉,“你作业写完了吗?我还有一大堆没写。”
“哪门课?”我问。
“所有,”他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说实话。”他看着我,“我这些天不是在球场就是在赶作业,可是今天早上一看,每门课都没写完。”
“只要明天早上写完就好了,”我宽慰道。
“韵,”他突然走到我身前,温柔地垂眸道。
“怎么了?”我看向他。
德拉科扬起嘴角,摇了摇头:“没什么。”
“韵,”海格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转身看去,海格正盯着德拉科。
“海格,”我开口。
“哦,是这样的,”海格看向我,“邓布利多教授在办公室等你,密码你知道的,”他歪头。
“好,谢谢,”我说。
“没事,”海格点点头,然后垂眸看向德拉科,“你好,胳膊还好吗?”
德拉科微微蹙眉,点头道:“好了。”
“巴克比克它,”海格停顿下来,“它不是有意的,”他抬头,“好了,没什么事了,走了。”海格径直走过。
“你快去写作业了,”我说。
“我知道,”德拉科看向海格离去的背影,“那个大块头他,跟你关系挺好。”
“嗯,”我如实点头,“海格很善良,他和纽特·斯卡曼德一样都很热爱动物。”
他抬眉点了点头。
“好了,我先走了,”我从他身边快速走过。
“比赛前我们再见一面,”德拉科说。
我回头朝他笑道:“知道了!”
“教授,”我敲了敲木门。
“进来吧。”
推开房门,邓布利多教授坐在桌前,十指交叉,眼睛透过那副半月牙眼镜看向我。
他微笑着说:“韵,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看向他,不确定地说:“预言,或是我家人。”
他点头道:“这次我想要和你聊一聊你的外婆,苏琴。”
他说:“她是苏氏家族第二位来到霍格沃茨上学的学生,她如同她的母亲一样进到了拉文克劳学院,与此同时,阿尔伯特·史密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琴聪慧美丽,也很善良,阿尔伯特就全然不同,他以他的家族为傲。”
他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阿尔伯特第一学期就表露出自大狂妄的本质,可,爱是不可控的。琴依旧爱上了他,他们二人很快就在一起了。”他微笑。
“一九四二年,魔法世界变得动荡不安,史密斯家族站错了队,二人就此分开。一年后,琴预言到阿尔伯特·史密斯的结局,那时她找到了与她关系最好的教师,加拉提亚·梅乐思,”他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任教黑魔法防御术。”
“之后,梅乐思就联系了我,”邓布利多教授看向窗外,“所以,从那时起我和琴有了联系。没过多久她就回到了中国。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琴写的,她说她将要来到伦敦,也就是那次,她间接地帮助我取得了老魔杖。”
我静静地听着。
“最后,阿尔伯特·史密斯如预言中那般离世了,”邓布利多教授说,“他们整个家族没有一人摆脱死亡。”
“之后,琴不告而别,”他轻声说,“那之后,她的女儿也没有来到这里。苏氏家族就此消失于魔法界。”
“但书里记载了,先生,”我说。
“韵,那是《纯血统名录》的初稿,真正流传于世的《纯血统名录》中只记载了二十八个纯血统巫师家族,”他看向我,“苏姓本不该被算进里面,可是坎坦克卢斯·诺特认为,这个家族世代由女子掌管和继承,与男性毫无瓜葛,所以初次统计中他把苏姓加了进去。”
他接着说:“不过,当年的苏氏族长并不希望家族参与此事,所以,你们家族并没有被写进终稿。现在想想,她们或许早就看到了现在的一切。”
我点头。
“韵,感情是这世上无法控制的,”他微笑道,“你近来和德拉科·马尔福走得很近。”
“先生,”我说,“我知道,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是呀,明知道却依旧爱上了,”他笑了笑。
“预言的结局可以改变吗,先生?”我看向他。
他轻声说:“原谅我,我并不知道。不过我想,爱总会扭转一切结局。”
我抬眸看着他。
“韵,我不会说什么,因为你深知一切的后果,”邓布利多教授说,“但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有关预言的画面,你还见到了吗?”
我摇头,随后说:“我没有,但特里劳尼教授,她看到了。”
邓布利多教授鼓励地看向我。
“她说,一年后途中的预言将浮出水面,”我看着他,“最后一次预言会成为所有的关键,”我停顿下来,“双生子的灵魂会残缺,遗忘才是终点。”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这很关键,韵。”
“教授,如果我想改变结局,”我说,“是不是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和楚一起。”
他垂眸:“这就要看你要什么。”
“楚的结局是死亡,”我摇头笑了笑,“而德拉科的结局并不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先生。”
他弯腰看着我,开口道:“韵,我不希望你离开。”
“先生?”我微微蹙眉。
“还有最后一次预言,韵,”他走到我身前,俯身说,“你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自嘲地笑道:“教授,只有那样吗?”
“这是你生来的使命,”他轻拍我的肩,“韵,我会尽最大努力护住楚的。”
我抬眸注视着他,小声说:“我可以相信你吗,教授?”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最后一次预言,与德拉科·马尔福有关。
想着,我低下头笑了笑。
现在的一切美好就好像我偷来的。
因为,所有的一切终究是满盘皆输的。
我爱的所有,爱我的所有,在最后都会离开我,而我,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滴雨,无法改变暴雨的来临,我能做的只有,随风飘散。
“韵,”蒂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哥哥最近怎么样?”她轻声说。
“很好的,”我点头。
蒂娜说话轻声细语,微微带卷的棕色头发刚过肩。蒂娜并不是明艳大方的长相和性格,她的五官柔和,气质温婉,性格腼腆。与她相处真的很舒服。
“我相信我们之间已经不再陌生,”特里劳尼教授戏剧化地从阴影处走出,“我相信,大家已经感受到了占卜这门课其中的奥秘……”
现在的我们学到了水晶球。我坐在昏暗、暖和的教室里,盯着面前的水晶球试图看出什么。
可,很快我就发现,真正有预言能力的人是不需要靠这些东西预见未来的。
于是,我趴在桌上,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
“韵,”蒂娜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睁开双眼,小声道:“谢谢。”
她微微一笑。
下了课,我小心地看向特里劳尼教授,见她没有盯着我看,就赶紧拉着蒂娜走出教室。
“蒂娜,明天就要比赛了,”我挽着她的胳膊,“咱们一起吧!”
“好呀!”蒂娜点头道。
“还有劳拉,”我说,“咱们一起!”
蒂娜低下头:“她不是我的朋友了。”
我抿了抿唇,开口道:“没事的,你有我呢,还有楚,他私底下也提起过你,而且还有温迪,你知道的,她也很喜欢你的!”
“韵,谢谢你,”她微微一笑,“我没事的,”她抬头看向我,“明天比赛我们一起去!”
“嗯!”我笑着点头。
走出塔楼,德拉科正站在门旁边看向我。光透过枝叶轻抚着他。
“我先走了,”蒂娜说完快步离开了。
“德拉科!”我跑到他身旁。
他笑着抬起手:“走了,该去吃饭了。”
我牵住他:“嗯!”
好奇怪的感觉。我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心想。
我们走到礼堂时,大家基本已经落座。
我本以为他会在礼堂门外松开我的手,可没想到,他只是微微一笑,继续牵着我走进了礼堂。
我们一起走到楚身旁,德拉科朝大家微微低头:“中午好。”
四周的同学们都看向我们,楚抬眸看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德拉科垂眸看向我:“我先走了。”说完他嘴角上扬,离开了这里。
秋拉着我坐下,一旁的温迪没好气地说:“他早就应该这样了。”
“温迪,”秋小声叫住她。
“我应该说什么?”温迪说,“我应该夸他有责任?还是有担当?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他……”
“韵,”她停下来,看向我,“我就是觉得,为什么他做出一件早就应该做的事,大家都会对他另眼相看,而你这么优秀,也默默承受了那么多,却无人知晓。”
我看着她,轻声道:“没有人是完美的。”
我停下来,秋握住我的手。
“有的事情只有知道了结局,它的过程才会变得格外绚丽。有的时候明知道是悲剧,却还是会爱上,因为感情无法控制,爱的存在就是疯狂的。”我说。
她搂住我,小声说:“韵韵,对不起,我刚刚就是在气头上。”
我摇头:“没事的,谢谢你,温迪。”
我认定的事,不论过程如何艰难我都会咬牙走下去,哪怕遍体鳞伤。除非,我自己不想了。
“韵,蒂娜怎么样?”温迪喝了口果汁问道。
“她还好吧,”我说。
刚刚的事随风而散,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再沉重。楚正在给霍利斯讲算术占卜,秋正和赫奇帕奇桌的迪戈里对望,卢娜坐在一旁看《唱唱反调》,而赫奇帕奇桌的蒂娜则独自坐在那里。
“蒂娜最近总是一个人,”温迪说。
“明天,”我说,“明天我已经约她了,咱们一起去看魁地奇!”
“队伍逐渐壮大了,”温迪扬起嘴角,“很热闹的感觉!”
晚上,赶完功课我直起身看向明亮的图书馆。
“写完了,我先回去了,”我把书放进包里,“好困啊。”加了凤凰尾羽的羽毛笔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回笔盒里。
“真羡慕,”霍利斯开口,“我都快要被这门课打晕了。”他哀怨地垂眸,那本《算数占卜的奥秘》无辜地躺在桌上。
“拜拜,”温迪有气无力道。
“我和你一起,”楚合上书,说。
“不行!”霍利斯抓住楚的胳膊,“绝对不可以,楚,我的梅林啊,你不能走!”他小声道。
一旁的卢娜也不再不断地翻书,她歪头看着他们。
因为这个插曲,我们一下子都放松下来。
“好了,我先走了,”我站起身,“拜拜!”
走回塔楼的路上,我隐约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我微微一笑,轻手轻脚地走到转角处。
“德拉科!”我跳出来抱住他。
他明显愣了一瞬,然后回抱住我,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
“明天早上,我们在礼堂门口见,”他垂眸道。
我点头。
我们并肩走在走廊里,德拉科突然拉住我,他低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德拉科。”
他摇头没有说话。
我轻拍他的后背。
“韵,”他轻声说。
“我在呢,”我说,“今天很累吗?”
他点头。
过了会儿,德拉科直起身,轻声问道:“韵,你们世界的电子产品是不是需要充电?”
“嗯,”我点头,“电器当然要充电才能使用。”
“那我现在,”他抬眸,勾唇道,“就是需要充电了。”
“好,”我笑着张开双臂,“充电。”
他歪头笑了笑,然后走过来搂住我:“充电。”
“马尔福先生。”
“我在。”
“请问,你为什么喜欢苏韵?”
“因为爱。”
“爱吗?”
“对呀,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也喜欢她。”
“也对。”
“苏小姐,好久没见了,”德拉科冷不丁地来了句。
我呆在原地。德拉科满眼笑意地看向我。
我抿了抿唇,张嘴道:“好久不见,马尔福。”
他看向我,突然走过来蹭了下我的胳膊。
“谢谢你。”他靠着我,轻声说。
我扬起嘴角,挑眉道:“为什么?”
“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他说,“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微微抬头看向他。
他挑眉看向前方:“喂,苏!”
“好熟悉,”我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再说一遍嘛!”
……
第二天,我站在礼堂门外低头看向手表。
“滴”,轻微的声响,时钟指向七点。礼堂里,时不时响起斯莱特林魁地奇选手们的争执声,与此同时,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德拉科,”我笑着挥了挥手。
他勾起唇角走了过来。
“充电吗?”我张开双臂,“德拉科?”
他垂眸搂住我。
“加油,”我拍着他的脑袋,“不赢也没关系,因为你已经很努力了。”
“走吧,”他后退一步,牵起我的手晃了晃,“今天带你认识一下我的队友。”
“好,”我微笑着点头。
走进去的那刻,礼堂里的争执声消失。我们并肩走向那些穿着绿色袍子的学生们。
“德拉科,”为首的那个男生开口,“这位是?”他看向我。
“我是她的男朋友,”德拉科抬起左手,“这枚戒指是韵送我的。”他笑着看向我,“马库斯·弗林特,我们队的队长。”
我朝他微微点头:“你好。”
弗林特看着我,随后点了点头:“好。”
此刻我突然想起了楚。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楚一样,冷静地带着笑,一一打了招呼。我能看出,最初的他们都是碍于德拉科的面子,但现在,他们其中的两个人好像有所改变。
那个名叫凯莉·沙菲克的女孩开口道:“你姓苏?”
“是的,”我垂眸看向她。
“中国苏姓,”她接着说,“早就被除名了。”
我勾唇道:“我们世代在中国,所以,这里的除名于我们家族而言,不重要。”
她抬眼看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女孩就跑过来拉住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潘西·帕金森颤抖着说。
“我早就告诉你了,你于我而言只是朋友,我们之间只是友情,”德拉科转身看向她。
“可是,”帕金森皱着眉,“可是,我不这么想。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的结局吗?”
“那我今天就再次明确地告诉你,”德拉科说,“我是韵的男朋友,我喜欢她。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友情。”
“德拉科,”她摇头后退,“我,我,”帕金森的眼神突然坚定,“我以后不会喜欢你了,我也不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身后了,那样真的很傻。”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散了散了,”弗林特说着从桌上下来,他盯着我,“你,怎么配?”
一旁的德拉科突然抽出魔杖,快速地说:“结舌咒。”
弗林特突然捂住他那露着牙齿的嘴巴。结舌咒,我曾在书上见过,它会让被施咒者舌头向后蜷缩,再也说不出话。不过,当初完全没有在意它的反咒。
弗林特慌张地摸向口袋,我冲到德拉科身前,一手护着他,一手举起魔杖。可弗林特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拿出来。
他像是松了缰绳的野马一样冲到我面前,他想要拉开我去打德拉科。
场面一片混乱,此刻的我只知道,我要护着德拉科,一定要。
我紧紧地拽住德拉科的袖子,挡在他们之间。
“停下来!”我闭上眼大喊道,喊完我有些惊讶地睁开双眼,来不及反应就大声说,“现在去医务室!”
那个又高又壮的蒙太拉住弗林特,质疑道:“凭什么听你的?”
“现在去还赶得上比赛,”我皱眉看向他。
他们互相对视,然后一哄而散。
我叹了口气看向四周。站在礼堂门口的同学们都走了进来,刚刚那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拉起德拉科的手走向礼堂外。
“有事吗?”我看向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德拉科躲闪着目光,轻声说,“韵,抱歉,我也没有想到。”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微微一笑搂住他:“没事就好。”
德拉科去更衣室了,我走在温迪身旁。
“刚刚怎么了?”温迪轻声问。
“没怎么,”我摇头,然后笑着说,“温迪,我没有爱错人。”
温迪看向我,我讲述了个大概。
“他对我的爱,在那刻好像具象化了。”我看向温迪,轻声说。
她蹙眉点了点头:“好像还可以。”
此刻的我突然感受到了,被认可的感觉。
“不过,”温迪转头道,“考核并没有结束,他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我笑着点头。
“喜欢是什么?喜欢是我有退路,我随时可以抽身。”温迪拍了拍我的手,轻声说,“爱是什么?爱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灵魂里的。”
“爱是,哪怕要离开,我也不会独留你一人。”我补充道。
这段话是我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写的。
“韵韵,”温迪比我大,此刻的她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嘱咐道,“抱歉,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爱得太深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决绝道:“没有办法回头了。”
那天,斯莱特林队准时参加了比赛。不过,弗林特总是恶狠狠地盯着德拉科。整场比赛三个学院的呐喊声完全盖住了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的嘘声。
最终,格兰芬多赢得了魁地奇学院杯。
我努力扬起嘴角和周围人一同欢呼。前排的秋和迪戈里抱在了一起,迪戈里激动地吻上了秋的脸颊,秋一时红了脸,随后二人在人群中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