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
请吃二十七八岁的老夫老妻网盘夫妇?二人现在是神秘事务司副司长x国际魔法合作司最强外交官,并且是的他们有一个孩子且一会儿就不止一个孩子了.jpg
包含【北欧外交】【揍食死徒】【演技对决】【校园恋爱】【很多亲亲】【网盘内容】等等
有埃弗里家族相关私设,请注意避雷
时间线:1998年3月初,但整体时间轴略带跳跃
cp向:雷蒙德?埃弗里 x 阿德瑞娅?罗齐尔
BGM:All I Ask of You——《The Phantom of the Opera》/音乐剧《歌剧魅影》选段
哥本哈根一向是个寒冷的城市,即使现在是三月初春,也让人忍不住裹紧围巾、加快行走的步伐。许是春日已至,北欧的日照时间倒是延长了不少,甚至太阳在七八点钟仍旧高高悬挂。当地时间晚上六点,一身白色峰会制服阿德瑞娅?罗齐尔站在下榻酒店长长走廊的尽头,注视着远处的雪景与尚未落下的太阳——尽管她知道现在距离日落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却依旧没法很好地适应这一切: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这趟北欧之行并不算顺利导致的。
她花了大约两个月时间结束那些繁琐的工作与通过各类申请报告的审批,又竭尽全力绕开那些食死徒官员的阻挠与各类谈话,终于得以在赴往国际巫师联合会北欧分会参加会议的名单里加上自己的名字——尽管在黑魔头默不作声的封锁令下,英国的国际魔法合作司近乎快半年没能参与这一类大型的国际活动。她猜测自己这次的成功定然会引来上头对此的问东问西,包括诸多让人不快的麻烦——譬如她被迫带上两位“内部”随行人员,譬如她又一次被谈话。法律执行司那个一股食死徒做派的官员亚克斯利自上而下打量着她,最终笑道:“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埃弗里夫人——你知道,辛克尼斯部长难得有空在你那几百张申请文书上的一张签了个字。”
“您抬举我了,我最多只递交了三十张文书左右,亚克斯利先生。”阿德瑞娅微微颔首,灰蓝色眼眸波澜不惊,“手续与该走的程序我都完成了——还是说,在我回归魔法部之前,国际魔法合作司又新增多了二十几道外交手续吗?”
亚克斯利咳嗽了一声,那双灰色眼睛里满是不屑:“埃弗里夫人在这方面倒是很较真——没有,我们哪敢阻拦您前去外交呢?国际峰会的那帮老家伙可想念您了:毕竟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到一个漂亮又体贴的女伴,可惜您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那么快地结婚生子……”他的笑声颇有几分嘲讽意味,“亏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在克劳奇死了后缺人缺的紧,您的履历也勉强说得过去。不然,啧啧。”
阿德瑞娅挑眉,那张典雅的面容丝毫不显怒意:“那我的确要感谢你们,亚克斯利先生,感谢您的提醒——我都快忘啦,当初是你们劝说我身为女人应当回归家庭的:所以我同我先生很配合你们的政策,选择在二十几岁结婚生子。”她笑靥如花,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里带着一股暗藏的锐意,“眼下我好不容易回来,可能对这一切都很不熟悉——很容易显得有些较真和愚蠢,亚克斯利先生,请您、还有您身后的各位,多加指正。”
尾音下沉,恰到好处地藏锋与示弱,引得亚克斯利抽了抽嘴角,似要发怒却又碍于她笑眼盈盈的模样而不好发作,只得摇了摇头:“埃弗里夫人客气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你是个聪明女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背后耍小动作的肮脏货色落得什么下场,想必你也清楚。更何况,埃弗里先生刚刚升迁不久,你也不想你的丈夫还未站稳根基就被……”他言语暧昧,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一身国际魔法合作司制服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抹惊恐神色——可惜他失策了。阿德瑞娅?罗齐尔表情如常,近乎滴水不漏地接下他的话茬:“我权当您在夸赞我,亚克斯利先生——我丈夫的事情,我了解了。但神秘事务司的升迁变动实在是太复杂啦,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更没办法帮助他什么,只能全靠我先生自己啰。”
一封纸飞机直接飞进办公室,表示着禁令被打破,预示着针对阿德瑞娅的谈话就此结束。她在亚克斯利先生的目光里缓缓站起身,与对方勉强伸出来握手的模样并不相同,看起来倒是真情实意地握住这位老先生的手:“我只想多说一句,亚克斯利先生……”
“我依旧姓罗齐尔,而不是你嘴里的埃弗里夫人。”
想到那个老食死徒听了这话后露出的厌恶与不满表情,阿德瑞娅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能让这群食死徒吃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后果也可能很严重——但她就是这么做了。不过上头似乎在忙于别的事情,也还未对她展开激烈的报复,甚至派过来监视她此次外交出行的两位魔法部官员里倒有一个她的熟人:在出发那天,珀西?韦斯莱那头被打理的过于板正的红发引得阿德瑞娅由衷一愣。
“泰勒生病了,所以换我过来。”珀西的声音无比公事公办,没有多给阿德瑞娅一个眼神:她从比尔那里听到过这位韦斯莱家的成员背叛了家庭、为辛克尼斯政/府服务,甚至狠心不去探望他受重伤的父亲或是回家度过一个圣诞节——这让阿德瑞娅不确定她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珀西:那个戴眼镜的、喜欢找她、雷蒙德和比尔问魔咒问题的小男孩就这么成为了一个冷漠又自私的大人。好在,在丹麦的这几天里,他们默契地假装不认识对方,看起来相安无事。
会议的前几项议程并不是阿德瑞娅需要关注的,她的目的只是希望在散会后能够找到机会、与北欧分会的副会长进行私底下的交谈——内容有关北欧的那几起食死徒风波,她知道副会长女士手下的部门正在处理这几件事情。只要阿德瑞娅能够跟副会长女士达成一致,将食死徒组织上报给国际巫师联合会、将其列入红色通缉令进行搜捕,甚至让国际傲罗组织介入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增加。如若北欧分会能够与英国魔法部达成合作……虽然阿德瑞娅并不奢望如此,她还是希望试一试。
可惜珀西和另外一位随行的女性官员安娜?弥尔顿实在太过难缠:她几次与副会长女士在会场外的交谈都被他们急切地打断,甚至略带强硬地要求阿德瑞娅在散会后就回到下榻的酒店房间“休息”。屋内被施展了反幻影移形咒和各类防止她外出的咒语,她同那位看似和蔼的弥尔顿女士住在一间房间,近乎24小时被严防死守着监视。罗齐尔女士不是没有尝试过各类咒语——但无一例外,不是考虑到动静过大便是容易引起来自英国魔法部的警告,更何况她现在是以外交人员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一举一动更容易被放大、被各类报纸舆论裹挟。眼看长达一周的会议将要落入尾声,她微微咬紧牙关,决心放手一搏。
距离会议结束还有两天。当阿德瑞娅回到酒店、站在长长走廊尽头眺望着一片白昼下的雪景时,珀西?韦斯莱公事公办地走到她身边,与她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有您的信。”他毫无感情地将两封信交到阿德瑞娅的手里。后者礼貌道谢,瞥了一眼信上日期后眨了眨眼:奇怪,按理说她的信件会被拆开检查,往往要慢上一周才会被送到她手里。但这两封信显然没人拆开过,就连火漆也完好无损:打开信件,阿德瑞娅并不打算回房间再阅读,瞥见站在她身旁的珀西扭过脸,心下了然。
“……是我父母和我女儿寄给我的生日贺卡,珀西。”阿德瑞娅用一个珀西听得见的声音柔声道,“如果你要记录的话。”
珀西身侧的羽毛笔自动写下她说的话——有着蓝眼睛的韦斯莱先生深吸一口气,紧盯着没什么人来来往往的走廊处,意识到同僚尚未回来后赶忙抓住这个机会,急切地看向阿德瑞娅,一字一句道:“两张贺卡是分别分装在两个信封里,是吗?”
咬字清晰,确凿无疑地强调了“分装”一词——阿德瑞娅点了点头,说她的女儿选了一张,她的父母选了另一张,特地装在两封信里给她看。末了,还询问珀西需不需要将那两张贺卡交给他检查。
“……不用,您可以回屋休息了——只是贺卡而已。”珀西低头,假装没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祝您……魔法部祝您生日快乐。”
明明是以珀西的名义发出祝福,却非要打上魔法部的旗号——就像珀西明明看出来这两张贺卡自同一个信封里拆出,却非要帮她想好一个完善的借口:看来不论如何,珀西?韦斯莱还是一个韦斯莱,比尔的弟弟仍旧是那个知晓何为正确、何为错误的好男孩。
“谢谢。”阿德瑞娅低声道,“你也早点休息吧,韦斯莱先生——替我向你的父母亲人问一切都安全。”
珀西微微一愣,注视着阿德瑞娅的背影:她的那头长发依旧盘的一丝不苟,白色的裤装制服显得她干练又利落——外交官女士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战场,前几天那股环绕她周身淡淡的挫败感也荡然无存。珀西知道,他的这位“姐姐”在这几天一直打算做些什么——可惜魔法部和食死徒不断地阻碍她。即使珀西在暗中帮忙,来自食死徒方的安娜?弥尔顿也构成了不大不小的威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阿德瑞娅绕过信件检查,拿到两封信。
看起来那两封信起到作用了——也希望她说的是真的,珀西垂下眼眸,攥紧了拳头:他希望自己的父母亲人如她所说的那样,一切安全。
余下两天的会议称得上是在和平里结束——除去闭幕之前的那个插曲:会议最后一天,诸多北欧分会的成员们在经过阿德瑞娅的座位时低声祝她生日快乐,少部分与她相熟的人甚至递给她像是贺卡或是礼物的东西。珀西与弥尔顿皆是一愣,直到阿德瑞娅在会议结束后浅笑着交给他们两张邀请函:“我的生日派对,虽然只是一场小型聚餐……我岳父岳母决意要操办一下,说是许久未见。”
于是他们不得不跟着阿德瑞娅一起出席她的生日派对——如此奇怪。安娜?弥尔顿颇有几分疑神疑鬼地看向珀西?韦斯莱,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将自己的制服换成较为休闲的黑色套装。珀西则随意地给自己打好了领结,注视着仍旧一身国际魔法合作司那套板正白色制服的阿德瑞娅领着他们幻影移形到了一栋小别墅前,上前敲了敲门:“我来了……”
这场生日派对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来宾们大多是本地人或是各国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外交官,你来我往之间早已混了个眼熟,看见这位来自英国的外交官后也放下架子般叫着“surprise”给她敬酒——客人们带来的餐前酒或佐餐奶酪、小食都悬停在空中,一旁的两张长桌上也摆满了鸡尾酒、冷盘与可口的自选菜肴。阿德瑞娅笑着接受了大部分人的祝福,无比优雅又自然地融入社交,近乎将珀西与弥尔顿都甩在外面。不时有新的客人加入,大多都是外交官或是本地的司员,带来的鲜花与瓶装酒被随意搁上席面,衬得整个客厅与开放式餐厅一起暖洋洋的。
阿德瑞娅在人群中本想先找自己的岳父岳母打个招呼、感谢他们的帮忙,却扫视了一整圈都不见他们的踪影,不免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她走到的各处都有人祝福她或是恭维她,反而似成了一股阻力。悬浮在空中的名单无意间落在她身侧,乌黑羽毛笔自动将已经到达的宾客勾掉。阿德瑞娅注视着这一切,意识到名单上的字迹无比眼熟。
她恰好走到联通着二楼的楼梯前方,伫立在人群中央处,似感应到什么一般,只抬头便看见她在梦里亲吻过无数次、赞美过无数次的琥珀色眼眸——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映照下呈现独特的鎏金,正眷恋地看向她。眼睛的主人那张俊美又典雅的面孔在看见她时早已化作一腔温柔,眉梢眼角都是思念与爱意的实体化。人群喧闹却在此刻似一片静谧,阿德瑞娅看着站在楼梯上的他举杯,香槟色的液体荡漾着浅金,他在嘈杂里低声祝她生日快乐。
“敬阿德瑞娅与她的丈夫——我们的寿星和优秀的派对策划人!”不知谁第一个发现这对夫妻遥遥相望,似是觉得这一场景十分好玩般举起酒杯,随后引来其他微醺的外交官们开玩笑般举杯欢庆。阿德瑞娅与雷蒙德不约而同露出好看的笑容,简单地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香槟酒后,外交官女士柔声开口:“我跟我丈夫就不多说什么场面话了——既然是私底下的派对,大家自便即可。”
“生日蛋糕什么的,瑞娅觉得可以再晚一点端上来。”雷蒙德微笑着对其他人解释,“诸位请便。”
客人们便再次感谢了两位主人家,三三两两地聊起天来或是享用着美味佳肴。阿德瑞娅站在原地,看着她的丈夫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直到站在她的身前,才忍不住轻声开口:“……你怎么来了,我亲爱的雷?”她紧紧抓着衣摆,努力抑制着内心天人交战的情绪——她的丈夫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信上的内容可没有邀请雷蒙德来这里操办她的生日,只是找他借了埃弗里家位于北欧的房产与几个靠得住的家养小精灵,还有希望他父母可以稍微出场一下的愿景——但没想到来到这里的居然是他本人。他甚至没有在回信里提到此事:他的回信里只多放了好几张埃莉诺拉的照片,令阿德瑞娅感觉心里软软的。
“我的妻子过生日,我当然要陪在她身边。”雷蒙德?埃弗里随手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颇有英伦风味的修身西装外罩着黑色的斗篷式大衣,一圈同为黑色的毛领看起来暖和极了。他打量着阿德瑞娅那套很衬她身形的挺括白色西装,对上面若隐若现的鎏金色纹样与她搭配得当的鸢尾花项链轻笑,颇为自然地搂上她的腰肢,于她耳朵尖处落下轻吻,“你今天依旧如此美丽,瑞娅。”
“你也是,雷——但是不要扯到别处去。”她轻轻将手覆盖在对方搭在她腰上的手上,慢慢同他十指相扣,但那双灰蓝色眼里闪过的情绪依旧很好地被雷蒙德捕捉到——她还是在疑惑和责怪自己,但是没事,他想,夫妻之间总归有这种情况,至少瑞娅现在没在生气,他也会妥帖地处理好她要的一切。
“这些事情还是我亲自操办为好,毕竟我想要给你一个完美的生日派对——还是在我的家乡,哪怕这只是你的障眼法,我也不想随便地对待。”他笑道,手一松便让那杯香槟随便飘去哪儿,“再加上……一周了,瑞娅。”他压低声音,唇角蹭过她的耳畔,似是撒娇。
“我知道——我也很想念你,我亲爱的雷蒙德,我优秀的副司长阁下,我素来有自己那一套计划的丈夫。”阿德瑞娅依旧摩挲着他的手,在那几个戒指上停留一瞬,“但我仍旧感觉意外——不过,好吧,既然你选择出现在这里,我可管不住你,雷。”
“更正:我只是在我那位聪明过人的妻子的计划里增添或是更换了一两个执行方式而已。我安排好了一切,从菜肴到你的蛋糕,还有宾客与邀请函。”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魔法部没有阻挡我的理由——探亲,再加上我父母的几分薄面,兴许辛克尼斯终于肯放弃他那一套愚蠢又繁琐的出国流程申报和审批。我前天就来了,在我父母那里,你无须担心,他们也支持我来到你身边——至于为什么不去见你,是因为你的两位同僚把你看管的像个铁桶,我找不到机会。”
“他们不这么做就不是辛克尼斯政/府的成员了。”阿德瑞娅挑眉,看见人群中的弥尔顿与珀西似努力找到她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想叹气,“就连现在,他们也想监视我。我让你准备好的计策——”
“已经准备好了,瑞娅。我还在住宅外增设了好几个通通加护。”他笑容里那股狡黠与戏谑如同盯上猎物的蛇类,“我很期待亲自会会那两位……如果食死徒的能耐已经大成这样的话。”
“别吓到珀西,他毕竟是比尔的弟弟,也帮我传递了信件。”阿德瑞娅挥了挥魔杖,身上白色的西装逐步化作深黑,那头亚麻金色的盘发更是在雷蒙德的遮挡下悄然变成北欧人常见的浅金色,又被她随便一扯,彻底披散肩头。雷蒙德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妻子:“他小时候很崇拜我的。”
“……总之,不要把他吓坏。”阿德瑞娅心知丈夫露出这个表情准没好事,但也不想阻碍他,只是拉起他的手、将亲吻落在他的指节上:“等我回来……”
“我保证。”雷蒙德卷起她的发丝,轻轻吻了吻,满眼眷恋荡漾开来,又被他很好地抑制住。随着阿德瑞娅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方,再目睹那位北欧分会的副会长女士也拿着一杯鸡尾酒,慢悠悠挪到类似的位置——珀西与弥尔顿还被挤在放满食物的长桌边上,但他们盯梢的主人早已消失。雷蒙德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将鎏金色的玫瑰领带夹调正后漫不经心地端了一杯柠檬气泡水——阿德瑞娅不让他喝太多酒,雷蒙德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低酒量与喝醉后可怕的表现——继续挂上那张笑眯眯的绅士假面,与大部分人社交,再是慢慢行至正喝着鸡尾酒的珀西与端着一小碟奶酪的弥尔顿身边,优雅地展开话题:“好久不见,韦斯莱先生——我听闻你得到升迁了?居然忘了恭喜你,实在是我的罪过。”
珀西皮笑肉不笑:“无碍,埃弗里先生——毕竟您和您太太在这几年经历了挺多事情的……”
弥尔顿很想提醒珀西继续盯梢,但后者也许没看见她的暗示,转而与雷蒙德聊起从1994年到1998年间发生的事:她被迫听了满耳的“婚礼”、“宾客”、“宴会”和“孩子”、“诺拉”与“闪婚”、“你的哥哥嫂嫂”、“升迁”——两位先生聊的旁若无人,引得她不由得撇了撇嘴,决心自己去找到阿德瑞娅?罗齐尔。
“别急着走,弥尔顿小姐——我们正好聊到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的事。”珀西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标准的精英表情,“也许你可以稍作解释一二?毕竟我不在这个部门。”
“我想埃弗里先生对这些并不……”
“多了解一些兄弟部门的情况对我没有坏处,弥尔顿小姐。”埃弗里先生侧目,微笑,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却似抬眸的恶龙,“毕竟,我现在是神秘事务司的副司长。”
他微微举杯,却是假借人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弥尔顿小姐彻底看明白了这究竟是哪一出戏,不由得暗暗咬了咬嘴唇,努力装作乐意的样子。那双狡猾的眼睛打量着四周,嘴巴里吐出来的话语可能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没关系,她需要完成上司下达的任务,她可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
不知何处而来的冷风拂过他们的面颊,刹那间灯光熄灭,在众人的惊呼里,绿色的骷髅头与蛇悄然浮现在人群之中,伴随着嗖嗖寒风袭来的两道红光打碎了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灯——一声闷哼,外加两道强烈的守护神咒:乌鸫与雕鸮自两个方向袭来,点亮屋内每个人脸上的惊恐,绕着房屋驰骋。外交官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每人摸出魔杖施加了荧光闪烁或是别的咒语,直到屋内的光亮恢复完全。
“……食死徒。”罗齐尔女士低语,一身白衣衬得她的脸色更为阴沉。她搀扶着雷蒙德?埃弗里——后者捂着肩膀处,那张绅士假面似被疼痛与烦躁撕开了一个裂口,最终只是默不作声地甩了甩手,甩下那些细碎的玻璃:地上的碎玻璃片汇聚在他们脚下,他也是因此受伤。安娜?弥尔顿故作镇静地躲在角落,无视罗齐尔女士朝着她投来的凌厉目光与若有所思的表情,依旧保持着端着小碟的姿势,叉起一块裹着伊比利亚火腿的奶酪,面不改色地继续吃东西。
“抱歉,我跟雷或许失陪一下……大家请自便,如果觉得需要离场的话……很抱歉,失礼了,大家自行离开便是。我的守护神会全力保护大家,以免发生什么其他情况……”阿德瑞娅保持着端庄的镇定,搂着丈夫腰肢的手一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
客人们纷纷表示理解。
“没事的,我自己上去处理一下,瑞娅。”雷蒙德垂下脑袋,看起来格外委屈,“你还没吃蛋糕……”
阿德瑞娅下一秒便把一整块蛋糕从厨房召唤了过来——精致漂亮的传统法式慕斯蛋糕淋了一层白巧克力,早已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自动朝着每位宾客身边飘去。这对夫妻无声对视几秒,最终雷蒙德败下阵来,被她搀扶着朝着楼梯上走去。在此过程里,阿德瑞娅极其迅速地用恢复咒修复了吊灯与房屋玻璃,又召唤出那只雕鸮守护神庇护大家。她眉眼低垂,旁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并不算好——经历了这一遭,也许每个人都有些味如嚼蜡,那些醉酒的、微醺的外交官们也都清醒了几分。他们打量着对方,目光在屋内游弋,对着黑魔标记的忽然出现窃窃私语着——屋内兴许藏着食死徒,亦或者有人盯上了埃弗里-罗齐尔夫妇,甚至在阿德瑞娅的生日派对当晚毁了这一切。珀西勉强吃了几口蛋糕,目送着几位吃完蛋糕的客人低声道别,最终叹了口气。
阿德瑞娅?罗齐尔的生日派对就如此草率地收了场。好在北欧的落日才堪堪降临,屋内自动清扫的魔咒缓步收拾好那些残羹冷饭,将未吃完的蛋糕送回厨房。珀西正要离开,却被弥尔顿小姐拦住去路:“我们得把罗齐尔带走。”
“……她丈夫受了伤,你觉得她会跟我们走吗?”珀西冷笑一声,瞥向弥尔顿小姐的右臂——他不是没见过这位食死徒是如何向亚克斯利、塞尔温和特拉弗斯之流复命的:只需要按下黑魔标记,再用上几句花里胡哨的咒语,她不仅能联系的上那几个穷凶极恶的食死徒,还可以随意招来骷髅头与蛇或是几发恶咒,破坏一间房子绰绰有余,“这也太不人道了,弥尔顿。”
“这是我们的任务——一点失误都会招致我被弹劾,我可担当不起。”她倒是振振有词,就好像她不是造成这一切的主使一般,“而且,埃弗里有没有受伤还不一定呢:虚与委蛇的纯血统家伙惯常会用这些手段。”
珀西只得跟着弥尔顿上了楼——他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会议已经结束,他们对阿德瑞娅的监视也该结束,现在弥尔顿却非得揪住这一点细枝末节把她带走——今天甚至还是阿德瑞娅的生日,她跟她丈夫许久未见,她丈夫又受了伤:如此逼迫阿德瑞娅?罗齐尔就范,谁知道她会不会暴起、激烈地反抗?
想到这儿,珀西拦下弥尔顿打算敲门的手,摇了摇头:“我觉得没必要。”
“我不需要你觉得,韦斯莱,收起你那伪善的面具和愚蠢的同理心——谁知道罗齐尔会不会在里面搞鬼?”弥尔顿冷哼一声,“半个小时了,我不信治疗一个人需要这么久。”
她强行撞开珀西,率先碰了碰门把手,意识到门被上锁后正欲用“阿拉霍洞开”强行破门,却被里面的人抢先一步:只是披着一件黑色浴袍、近乎像是不着寸缕的雷蒙德?埃弗里靠在门框处,那双鎏金色的眼睛里的不满近乎要化作实体、狠狠扎在面前的二人身上。他的肩膀处缠着绷带,渗出来的血红在白皙肤色上显得无比狰狞——但一切远没有他的眼神更冷。
“……罗齐尔女士——”弥尔顿努力不去看对方的眼睛或是身体,扭开头。
“我太太还在穿衣服。”雷蒙德歪了下头,英俊得咄咄逼人的面孔上洋溢着不快,“怎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她应该跟我们走。”弥尔顿找回了底气,“我们的任务是保障她的安全。”
雷蒙德冷哼一声:“真有趣,二位——你们要把我太太从我身边带走,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噢,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保障我太太的安全,结果呢?刚刚如果不是我幻影移形过去——她就要被那个该死的吊灯、魔咒或是破玻璃砸到,这就是你们的保护?黑魔标记能够越过由五个通通加护保护的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摩挲着自己佩戴的银色子弹挂件,脸色阴沉的可怕:“还有,今天是她生日,别的日子我管不着你们——但今天是她生日,她却连蛋糕都没吃上一口,还遭受了食死徒的恐吓。你们多伟大呢,在这里说要把她带走保护她的安全——是想干什么?你们嫌刚刚那一出还不够吗?”
“但她应该要回到下榻的酒店,否则追责起来——”
“追责起来会怎么样?”一道身影出现在雷蒙德身后,阿德瑞娅胡乱裹着那件属于埃弗里先生的斗篷式大衣,亚麻金色发丝散落肩头,没入那一圈黑色的毛领,即使嘴唇微微泛着红,那张典雅脸庞上依旧沉淀着一股镇静与淡然——她的丈夫稍微让开了一点地方,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最终对她光裸的腿皱起眉:“会冷……”
“无妨,雷——我需要继续问他们话。”她揉了揉太阳穴,表情严肃,“我丈夫受了伤,我暂时没法跟你们回去——我需要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如果你们担心的是追责问题:国际峰会已经结束了,我想今晚我可以自己决定住在哪里吧?”
她看看珀西,再看看弥尔顿,得到后者不满的摇头:“但我们建议您跟我们回去,罗齐尔女士。”
“理由呢?你的上司是这么命令你的吗?是命令你来保护我的安全,还是需要你无时无刻盯着我呢?”阿德瑞娅挑眉,笑容里晕开一丝浅浅的不满,那双独特的灰蓝色眼睛凝视着弥尔顿的眼,看似平和的情绪化作唇舌间的几分质问,“前者的话,我在我丈夫身边很安全,这间屋子有五个通通加护庇护;后者——我没记错的话,是违法的吧?哪怕我们活在一个不怎么**律的年代,这件事传出去,对你们、对我、对魔法部的国际舆论,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弥尔顿显然还想坚持,却见雷蒙德不满地歪头,一边搂住妻子、一边瞪他们:“都是借口,你们纯粹是看不得我跟瑞娅一点好。”他冷笑一声,脖颈上的吻痕无意间展示在大家眼前,“你们这么在乎我们的安全,那需不需要我们给你们搭张床、让你们直接住进我们家里啊?还是说你们的指标里有一项就是偷窥别人的夫妻生活,嗯?”
这番话颇为露骨,引得弥尔顿又气又急——珀西却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梅林的胡子,这多么明显呢——安娜?弥尔顿显然坏了这对夫妻的好事。想想都知道,一对一周没见面又如胶似漆的夫妻,现在又这样站在门口,简直像是一道逐客令。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声道:“让罗齐尔女士留在这边吧。传出去说我们咄咄逼人,更何况事出有因。”
“亦或者你实在想要监视我们,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里过夜。”阿德瑞娅漫不经心地伸手,把玩着丈夫的浴袍系带,纤长手指慢慢将有些松垮的系带绕了两绕,自己则颇为慵懒地靠在雷蒙德怀里,被对方过于自然地扣住腰身、指腹暧昧地摩挲着那层衣料,“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最好拿上羽毛笔和羊皮纸把这一整晚发生了什么全都如实禀告,告诉完上司后顺便发给斯基特女士一份,帮我们破一下那个'婚变'的传言。”阿德瑞娅耸肩,“有人亲眼所见,我们感情没有一点问题。”
雷蒙德配合地笑了一声:“别吓到她,亲爱的,我可舍不得奇奇怪怪的人来破坏我们美好的夜晚——我等了一周了,瑞娅。”
“或者让你们去房间里检查一下?”阿德瑞娅皱着眉,语气里勉强退了一步,“不然我们美好的夜晚又要延迟许久——”
弥尔顿翻了个白眼,勉强同意去检查房间——珀西跟在她后面,只是象征性转了一圈后便走到门外,示意弥尔顿快点出来:“走了。”
他的同僚脸色阴沉地放下魔杖,对屋内散乱的被褥、满地的衣物还有那股迷情的香薰怒目而视,大概是被这对夫妻过于充分的准备吓了一跳。
阿德瑞娅关上了门,在丈夫松了口气的表情里又极速打开门,毫不意外地抓住躲在门后、一幅窃听模样的弥尔顿:“需要我给您找把椅子和毯子吗?”
“……我才不会在这里呆着。”后者说的咬牙切齿,而阿德瑞娅依旧笑眼盈盈:“那我们用隔音咒啦?特地向您报备一下,否则我怕你被我们吓到……有时候会很过火,你刚刚检查时也看见了。”
弥尔顿关上门,雷蒙德慢悠悠地施咒,探听到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后缓了口气,拆开肩膀上的绷带:“终于走了。”
他并没有真的受伤,只是替阿德瑞娅与那位副会长女士的会面找了个更好的借口而已:在黑魔标记和那两道昏昏倒地出现的刹那,他们在放出守护神后下意识幻影移形到了一处,只需眼神便能理解对方的想法——雷蒙德毫不犹豫地打碎了一块玻璃,故作受伤地靠上妻子的肩膀;阿德瑞娅则借由守护神雕鸮的逡巡,悄无声息约见那位副会长女士——二楼的露台联通雷蒙德的房间,只需要那位女士去而复返,便可以继续这场会谈。
不过,为了防止弥尔顿和珀西的顺藤摸瓜,阿德瑞娅在回到房间后极其迅速地亲了亲雷蒙德的脖颈,又示意他换上浴袍,假装是个欲求不满的丈夫。她自己则换掉了衣服、弄乱了头发,再把屋内破坏了一通,显得他们像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一样。
“……你们倒是善于演戏。”顺着露台逃到隔壁房间、旁听了全程的副会长女士在折返后看着这对衣衫不整的夫妻,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那么……”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阿德瑞娅倒也并不羞涩,大大方方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外套,“我们继续聊吧——还是需要我换回制服?”
“都可以,速战速决吧。”副会长女士笑道,“我可不打算打扰你们美好的夜晚,耽误你们等待的一周时间。”
雷蒙德耳根有些泛红,被妻子轻轻拍了拍背安抚后表示自己也不打扰他们,他去将屋内的陈设恢复,顺便换一套衣服。露台上的两位女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夜色阑珊,屋内也带着些许昏暗,但飘窗附近的矮桌上摆着几根点燃的蜡烛,莹莹光辉与坐在飘窗上的雷蒙德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相衬。他换回了原本的衣物,随意将衬衫袖口卷了几卷,露出一截手臂来——下一秒,结束会谈的阿德瑞娅轻快地抱住他:后者依旧披着他的斗篷式外套,但外套下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裙装制服——白色西装搭配纱织长裙,她却没有将头发盘起来,而是随意地披散着,灰蓝色眼眸里闪烁着笑意与爱意的交汇。雷蒙德近乎是顺理成章地把阿德瑞娅单手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又任由她蹭蹭自己的鼻尖、脸颊,再是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落在他的嘴唇上。迟来了一周的吻颇为暧昧旖旎,在唇齿间略带依依不舍地互相试探。多余的戒指一枚一枚落在矮桌上,发出几声脆响,最终留在他手指上的只余下婚戒与订婚戒指,同阿德瑞娅微微抵在他心口处的手上一模一样的婚戒与订婚戒指。
绵长的亲吻结束后,雷蒙德握住妻子的手,对她似乎打算更进一步的想法短暂叫了个暂停:“我还没把你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送上来……先慢一点。”
“居然还有惊喜,雷。”阿德瑞娅闻言轻笑,在看见蛋糕出现在丈夫手里时化作一声按耐不住的惊呼:传统的歌剧院蛋糕那层巧克力淋面仍泛着诱人的光泽,虽然只是一小块却也见其精致,属于阿德瑞娅喜欢的、来自童年时期的美味。包装纸盒上属于勒菲弗尔甜品屋的烫金纹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来自法国的老牌糖果屋,以传统的法式甜品与多种多样的糖果品种出名,他们婚礼上也是订了勒菲弗尔家的蛋糕:有着异色瞳的法国老板颇为随便地免了他们的定金,理由是他男朋友的新书销量突破五千册,他心情好,也不管那位坐在他边上、正在吃法式柠檬挞的男朋友瞬间涨红的脸。
“新婚愉快,二位^。”那位老板一甩头发,银光闪闪的发丝无比独特又有魅力,“如果你们打算为结婚纪念日或是生日准备惊喜甜品或是糖果,勒菲弗尔永远欢迎你们。”
“……伯特在祝你们新婚快乐。”坐在老板边上的棕发男士脸颊依旧红得吓人,挠了挠自己的卷发,还是尽职尽责地翻译——虽然他在触及到阿德瑞娅的目光后才反应过来她听得懂法语,脸颊温度便又一次升温。一旁的老板只是笑眯眯地托腮看他,那种氛围里似乎不太好插进去第三个人——于是阿德瑞娅便挽着雷蒙德的手臂悄然离开甜品屋,依稀听到身后传来那位老板的笑声。不过,她倒的确没想到,她的二十七岁生日还真的会收到惊喜——兴许她的丈夫在听到老板说那句话时,便把计划订好了。
“许愿吧,瑞娅。”雷蒙德的声音轻柔地将她从回忆里拉回:他只是挥了挥魔杖便将用以照明的蜡烛熄灭,独留那一根插在蛋糕上的糖果色蜡烛。阿德瑞娅轻轻将手拢上丈夫的手,同他一起捧着那块小蛋糕与摇曳的烛火——他们两人漂亮的侧脸与窗外夜色雪景近乎交融,似一幅过于昳丽的画。雷蒙德注视着妻子,看着她虔诚地闭上眼睛,无数柔情与爱意悄然绽放。
他想起自己的十八岁生日——近十年前的有求必应屋内,他们好像也是这个姿势坐在飘窗边,迎着霍格沃茨的暮色时分双手交握:但那时闭上眼睛许愿的是他,捧着绕了一圈可爱姜饼人的磅蛋糕的是她。冬青色的蜡烛燃起一点点火光,好似提早两个月将圣诞节也一并度过:雷蒙德许了什么愿望?他自己也有些忘记了,却没有忘掉睁开眼时阿德瑞娅那双漂亮的、充盈着爱意的眼睛。鎏金色与灰蓝色对视,时间刻度悄然过了十年,而雷蒙德也在刹那间意识到,他所求的一切已然近在咫尺,他早已别无所求。
阿德瑞娅只是轻轻吹灭蜡烛,又将蛋糕切成两小块,打算同他一起分享——与她在一起多年,雷蒙德的饮食习惯也有些同她靠拢,对这种不算特别甜的甜品也接受良好。勒菲弗尔出品的歌剧院蛋糕近乎入口即化,巧克力、咖啡与黄油的味道分外柔和,在他们的舌尖跳舞——在雷蒙德的注视下,吃完蛋糕的阿德瑞娅将蛋糕盒子与小叉子放回矮桌,眉梢眼角里萦绕着一股很浅的、却很容易迸发开来的笑意。
“你想到什么了?”他伸手将妻子的碎发别到耳后,总觉得即使看惯了阿德瑞娅笑起来时的样子,他仍旧难以抑制自己下意识想要随着她一起微笑的冲动。
“只是想到上次——你十八岁生日那次,我们也是分了蛋糕:我总觉得跟你接吻时有一股很好吃的巧克力味。”阿德瑞娅笑眼盈盈,眼前似浮现出学生时代的雷蒙德——时光也有些偏爱埃弗里先生,他好像在十年间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会用那双温柔的眼睛这么看着她,在她将将给予他第二个吻时轻轻拥着她:那时阿德瑞娅穿了一条玫瑰印花的碎花裙,因为害怕寒冷还披了一件珍珠白披肩——雷蒙德在吃完自己那半份姜饼蛋糕后戏称,她送他的礼物应该是一整座玫瑰花园,而不是很可爱的姜饼蛋糕、佩戴在他手表上的鎏金色繁星表链或是已经寄到埃弗里庄园的炼金术工具箱。阿德瑞娅便就此停住一秒钟,盯着他的眼睛,再让他将整片红玫瑰、粉玫瑰与黄玫瑰拥有——在缠绵悱恻的亲吻里,她的披肩缓缓松开,流连忘返般搭在她的手肘处,最终落在地上。一吻终了,阿德瑞娅随意地抬手,将亚麻金色的长发理到身后,却无意间展露自己纤长的脖颈与优美的肩颈弧度,还有没有披肩遮挡下的身材曲线:裙子的领口略低,偏紧身的裁剪与胸口大片裸露的肌肤引得雷蒙德挪开目光,却又被她勾起下巴、温和地掰了回来:“你刚刚……很可口,雷。”
“……但你那时的内心想法的确吓了我一跳,瑞娅。”二十八岁的雷蒙德远没有当年那么稚嫩,注视妻子此时披着自己的衣物、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只沾染着他的气息的模样,便足矣令他被一股餍足感包围,哪怕知道她的渴求,他也能慢悠悠地将这份**按耐着——但十年前可不一样,只是阿德瑞娅的亲吻、拥抱与过近的距离,还有她在宴会结束后给他补上一个小蛋糕,又颇为主动地在有求必应屋里脱下那件欲盖弥彰的披肩,还有她脑袋里想着的……
“可以的,雷。”她的眼睛这么说,“我一直想要你……很想要你。”
哪一点不让他面红耳赤?可他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只是由着她开始解自己的衬衫与领带,在细细密密的亲吻里拥有着他。而自己则伸手没入那片玫瑰色的花团锦簇,用唇舌之间的依偎与暧昧安抚着,又化作二人指尖指腹上的炽热与暧昧,再是试探着双方身体的每一寸,最终近乎难耐般默许有求必应屋替他们做好准备——雷蒙德被阿德瑞娅压上床榻,感觉胸口与身上似绽放了几百朵玫瑰,却又忍不住去触碰、挑逗与拆解,循着她脑内的想法与他自身的渴望,一点点疼爱着这朵罗齐尔家的白玫瑰,让她在极致欢愉里悄然绽开。他品尝着阿德瑞娅的每一个想法与感受、努力去让她满足,正如她欣赏着雷蒙德的每一次接近失控的模样,却是引诱他往欲念的更深处去。
那次生日的确称得上难忘——甚至第二天他们还有些犯傻。阿德瑞娅靠在他怀里玩他的手指和落在床边的一堆戒指,雷蒙德梳理着她散开来的一头长发,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与身上的浅香,终究还是开口询问她感受如何,又顺势亲吻她的耳朵尖。
“我以为我昨天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雷。”阿德瑞娅将他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慢慢摘下来,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见他的吻缓缓落在她的颈侧,便刻意用一股严肃的口气道,“……非常完美的,雷蒙德?弗雷?埃弗里先生——”
“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她感受到对方微微支起身子,便默许自己被他的吻与气息覆盖——在唇舌交缠前,阿德瑞娅轻声道,“我很喜欢……^”
“其实早在你十七岁生日我就想那么做了。”二十七岁的阿德瑞娅于旖旎浪漫的回忆里抽身,感受到丈夫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颇为自然地抬起眼看他,“只是怕你家里管的严……所以勉强等了一年才实施这个方案。”
“我十七岁生日时你甚至还没成年,梅莉*,这算是引诱我犯罪吗?”雷蒙德凑在她耳边说道,呼吸声引得她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而且我们还没确定是不是要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太早了。”
“'没有改变'吗?”阿德瑞娅伸手,挑开衬衫扣子,手指慢慢探入他的衣襟,指尖勾勒出对方的身材,轻轻在银色子弹上拂过,“我以为我们五年级就在试着谈恋爱了——从联姻盟友到恋人,原来你那时的吻不是在争风吃醋吗?”她那双灰蓝色眼里闪烁着戏谑的调戏,随着手上越发大胆的动作,引得雷蒙德闷哼一声,似在遭遇一场过于活色生香的审讯,“听到流言蜚语后专门露出那么委屈的表情问我有没有一瞬间对那个韦斯莱心动,然后不由分说去吻我,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把我抱到矮柜上继续亲,还摘了你那堆可爱的小戒指扔到地上——还需要我继续帮你回忆你吃醋时的样子吗,埃弗里先生?我以为那就是你在表达喜欢呢,所以你那时只是舍不得我的头衔、身份、婚约和……唔……”
她还未说完便被丈夫扣住腰身,轻轻抵在飘窗上亲吻:雷蒙德极其迅速地跳下窗台,毫不犹豫地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搂抱着她,用比十六岁的自己更为热烈的吻占有她——他那时当然喜欢阿德瑞娅,不止于她的身份、婚约与橄榄枝,而是因为她对自己表露的几分心动与毫无保留的真心:哪怕那称不上“爱”,但互通有无的“喜欢”也弥足珍贵,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很适合接吻。雷蒙德本想浅尝辄止,可是阿德瑞娅的吻也像有魔力,只是唇舌触碰便也让他沉溺其中,甚至为了不让她仰头太累还将她抱到矮柜上继续——想到这里,埃弗里先生不由得轻笑一声,恋恋不舍地与妻子分开后又亲了一下她的鼻尖:“这里可没有比尔尖叫着让我们俩分开,说我们在伤害他的眼睛……”
“不要通过接吻逃避问题,雷。”阿德瑞娅晃了晃腿,即使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甚至能感受得到对方身上的热气与按耐的**,她还是这么说了,纤长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处,“你那时就在喜欢我。”
“我那时就在喜欢你。”雷蒙德笑眼盈盈,“是盟友,更是喜欢的人……现在是爱人、妻子与灵魂上的伴侣。你还在感受我的心跳吗,瑞娅?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在我十八岁生日送的那份特殊的礼物,我好像一直欠着你一份相应的回礼。”
阿德瑞娅眨了眨眼:“这该怎么回礼——我那时只是想让你再也忘不了那次生日……”她微妙地顿了顿,轻轻伸手去理顺他的碎发,“今天这个生日我也忘不了,所以你——”
“今晚还没结束,梅莉。”他的话语里带上一股浓墨重彩的引诱,“好像有了诺拉后,这是第一次只有我们两个出门在外——在我小时候住的房间里,还在北欧的雪景下,很漂亮……可以有些不一样的。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把原本的生日礼物给你。”
【wb处】
她又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雷蒙德——埃弗里那边的老家伙们和魔法部的食死徒官员碍于这件事的过于正当而无法提出任何意见,血脉与血脉之间的传承近乎无懈可击。由此,埃弗里们不得不换了个目标,将窃取神秘事务司的预言球的任务转移到靠着夺魂咒控制缄默人身上——尽管黑魔王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甚至给了提出这个意见的那位埃弗里先生一个夺魂咒*。
而恰如这对小夫妻所料,在1996年的6月,神秘事务司之战爆发,凤凰社与食死徒战成一团,伏地魔的回归为魔法界笼罩上一层阴影。那场战役结束后的一周,埃莉诺拉?罗齐尔出生在圣芒戈医院,母女平安。
虽雷蒙德的确很爱瑞娅和诺拉,但是他也的确后悔过自己没能很好地处理好这件事,让正值事业上升期的阿德瑞娅隐退生子,让埃莉诺拉出生在这样一个战争年代——他的妻子与女儿因他而陷入这种凶险,令雷蒙德格外内疚地想要忏悔,却被阿德瑞娅的吻打断他后续的话语。
“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再后悔了,雷。”她在这个亲吻结束后伸手,将丈夫的碎发理到耳后,又一次注视着他漂亮的金色眼睛——她深爱的、无比瑰丽的金色眼睛,“现在已经很好了,我早已满足……满足于跟你过这样的生活。而且如果不是……我们可能不会成为诺拉的爸爸妈妈——但既然我们已经是她的父母了,就要好好地看着她长大。你一直都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雷,不要那么内疚……我会心疼的。”
阿德瑞娅,阿德瑞娅,他心爱的阿德瑞娅——为什么每次都会这么温柔又包容地安抚他呢?这让他怎么能不爱她、怎么能不好好珍爱她呢?雷蒙德如此想着,与她额头相抵:“那我会竭尽全力不让你如此心疼……”
她笑了一声,伸手摸着他的头发,指尖温柔蹭过他乌黑的发丝:“是竭尽全力跟我、跟诺拉、还有跟你的亲人们共同过好每一天。”
他们靠在一起温存了片刻。阿德瑞娅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摩挲,最终轻柔地勾着雷蒙德的下巴,用另一只手褪下自己身上那件属于雷蒙德的外套:美好的身体彻底展示在她的丈夫眼前,打着卷的亚麻金色发丝披散肩头,端坐似一座姣好的象牙色神像。可是她的神情却满是属于人性的光辉与温情,呼吸间的颤动与那双笑眼盈盈的灰蓝色眼睛是独属于阿德瑞娅的神韵。她在雷蒙德略带急促的呼吸声里抓着对方的手轻轻抵在自己的心口处,满意地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再次因她情动。
“你说的,今晚还没结束……”她笑道,灰蓝色的眸子里几分**流露,“就这么向我宣誓效忠、一直到我满意为止,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雷蒙德金色眼眸里迸发的兴奋与**的痕迹,还有他再次吻上她嘴唇的动作——他当然要向她宣誓效忠,他们生来就该被婚姻、爱情与誓言绑在一起。阿德瑞娅是他唯一想要的、唯一渴求的、唯一例外的那个人,是他此生挚爱与永远的盟友。不够,远远不够——一如她渴望得到他的全部一般,在他们纠缠到床上、在他无数次欣赏着妻子因他而情动的模样后,雷蒙德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对她欲壑难填,永远渴求她又索取她——而她跟自己一样,她也会如此渴求他,也会如此索取他。他们天生一对,他们本就势均力敌,他们生来就该与彼此在一起。
再睁眼便已经是第二天:没有她想象中的一片狼藉,甚至她还裹着一件略宽大的黑色丝绸睡袍蜷缩在温暖的被褥里,耳环首饰都摆在床头柜处。她的衣物已经被烘干、叠好,放在床边,上面则是一本打开来的计划本:雷蒙德的字迹无比工整,表示他在楼下熬制魔药与做早饭。简单洗漱过后,罗齐尔女士对着脖子上的三四个吻痕微微犯难,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见镜子下面放了一张从计划本里撕下来的便签纸——那张纸片替她指明洗手台上的药膏可以短暂祛痕,需要的话边上的化妆品也可以直接带走:“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要的品牌,但我询问了我妈妈和那些售货员女士们,效果大概是一样的。”
阿德瑞娅不太敢想象雷蒙德独自一人去那些美妆魔药与迷人女巫化妆品店替她购置这些东西的样子——她记忆里自己只带着他去过一两次魔法化妆品连锁店,大部分时候都让他坐在一边帮忙拎包:不过他买的东西倒都没有错,也许挑选魔药材料的天赋也可以体现在选化妆品上?
她只是简单画了个淡妆,将那些吻痕用魔法和化妆品遮住后换下睡袍,穿上国际魔法合作司的那套制服——白色的西装上衣与同款裤装,鎏金色纹样装饰着领口与袖口。她的耳环与项链雕琢着鸢尾与轻盈的羽毛,她本人却将再次步入那个看似和平的鸟笼之下。阿德瑞娅?罗齐尔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缓了口气:如果黑魔头并未卷土重来,也许她会更熟悉这里,甚至可以轻车熟路地收拾好自己后下楼去和岳父岳母还有贝奥打招呼,再同雷蒙德一块出门。她的女儿埃莉诺拉也不至于两岁了也还没见过北欧的风雪——这明明是她父亲的另一个故乡,却因那些食死徒活动与压抑在巫师界的阴云割裂开来。昨天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独属于她生日的幻梦,眼下她将走上所谓“正常”的生活,也许吃完早饭就得被那两位带回国、去提交各类报告文书,踏入那个仿若金丝鸟笼般糜烂而**的英国魔法部。
好在她已经与副会长女士谈妥了合作,也找到了一些特殊的方式进行私人联系——即便英国魔法界被封锁的密不透风,她想,也终归会有细小的裂痕:而那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带着这份心情,阿德瑞娅挥了挥魔杖整理好卧室,最后一次看向窗外景致——积雪仍堆叠于群山之间,是与英国毫不相同的景色,却莫名让人的心情跟着一起豁达了些许。楼下,偏向欧陆式早餐已经备好:用传统丹麦面包制作的滑蛋三明治搭配着培根与土豆泥,新鲜的牛油果沙拉,以及一看就知道并非出自雷蒙德之手的北欧三文鱼汤——“是家养小精灵的手艺,今天有些冷,所以准备了一些热汤。”在房间另一侧的埃弗里先生正用魔杖让坩埚自己搅拌,魔药书悬浮在半空中自动翻着页,他在半开放式工作台边处理着那堆材料的同时还记得看向妻子、目送她坐在餐桌旁后极其迅速地补充道,“如果喝不习惯的话,我可以给你煮热可可。”
“好喝。”她浅浅尝了一口三文鱼汤,对着他露出笑容,“感觉一天的心情变得更好了……让你辛苦了,雷,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举手之劳而已,瑞娅。”雷蒙德将注意力重新拨回熬制魔药上,声音低低的,但脸上悄然露出一抹微笑,“加上,我也不知道那两位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去我父母那边……别紧张伴手礼什么的,我们都那么熟悉了。”探听到妻子的想法后,雷蒙德不禁莞尔,“只要能一起过去——”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他们之间温馨的氛围,不用猜便知道是谁找上了门。阿德瑞娅正要去开门,倒见雷蒙德难得有些不快地挥了挥魔杖,示意魔药自动熬制后缓步走到她身边:“他们回来了?”
“大概是的。”阿德瑞娅看着才吃了一两口的早饭,在越发急促的敲门声与门口那两道男声女声的催促中无奈地和雷蒙德对视一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
埃弗里先生沉着脸挥挥魔杖,在大门打开后毫不犹豫地搭着妻子的肩膀,率先开口:“等瑞娅先吃完饭再说。”
“罗尔夫先生说,如果在早上九点前赶不回去,他就会关闭那条国际飞路网。”弥尔顿清了清喉咙,刻意地看了一眼手表,那个无比明显的八点四十似要落入他们眼眸,“说是九点后还有活动……”
很显然,拿到一点实权的食死徒就喜欢显摆那点能耐,倚靠给别人添堵为乐——怎么可能有什么别的活动呢?伏地魔都将整个英国魔法界封锁了,还能有谁通过这种官方渠道出国呢?
“我尽快。”阿德瑞娅做了个深呼吸,摸了摸丈夫的手,无比温和地安抚他的情绪——虽然她知道,雷蒙德听得见她的内心正在诅咒伏地魔与食死徒,咒骂辛克尼斯和他麾下那群仗势欺人的走狗:令人烦躁的一群烂人,打破了他们的美好早晨与他完美的计划。但她不能——至少不能是现在。
摄神取念大师眼波流转,那双鎏金色眼睛里闪过不满与无话可说,最终却选择低下头,吻了吻妻子的侧脸,决心现在暂时放过那帮子人:“我帮你把魔药打包好……”
阿德瑞娅正在飞快地吃掉那个三明治:她当着他们的面颇为粗暴地将牛油果沙拉抹在三明治表面,又用勺子将土豆泥盖在最上面,咀嚼时的眼神似在咀嚼食死徒的骨头或是心脏。但她在雷蒙德眼里却像是一只小动物——无比可爱的、在隐晦地发脾气的猫头鹰,却不忘对自己点头表示同意。他在打包魔药时顺手装了一杯可可奶,轻柔地将两杯饮品装入同一个袋子、放入站起身的阿德瑞娅手心。
“……麻烦你们两个,转过去一下。”阿德瑞娅提着那个袋子,在玄关处忽然对着他们开口——珀西如实照做,弥尔顿抱起手臂刚要摇头,就看见罗齐尔女士一侧身、勾着她丈夫的脖颈便开始跟他接吻:暧昧不已的水声与唇舌交缠、呼吸交错的旖旎,引得弥尔顿根本看不下去,飞快地背对着这对夫妻。
这是一个带着早餐味道的吻。阿德瑞娅品尝到了北欧三文鱼汤那股浅浅的奶油味,还有雷蒙德极其喜欢的牛油果沙拉味与土豆泥的香味。她能感受到她的丈夫正紧紧搂着她,却最终主动放开手,任由她恋恋不舍地在这个吻结束后亲亲他的眉眼。
“你还是很可口,雷。”阿德瑞娅靠在他怀里呢喃,似一种调戏般的撒娇,却带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她慢慢整理着丈夫的衬衫领子,指尖扫过他裸露在外的锁骨,“现在轮到我想你啦。替我向你父母问好,就说……”
她没想出更多的话语,只是一笑,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句子后被他扣住腰身,雷蒙德却只是亲了亲她的耳朵尖:“我保证^。”
目送着阿德瑞娅与那两位同事幻影移形离开,雷蒙德靠在玄关处,无意识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他的妻子告诉他,她已经找到了一条可以突破通信封锁的道路,也许可以用以联系在北欧的盟友们。这项道路的试点自然是落在法国的罗齐尔家联系北欧的埃弗里家身上。
“我会给岳父岳母寄诺拉的照片作为试探,所以需要你把消息带到——你们也可以尝试朝英国寄信,用这条渠道。”他回忆着妻子的话语与那时的神色,总觉得他的外交官女士又回到了她的战场。
阿德瑞娅则在英国魔法交通司的壁炉前心平气和地给自己灌那杯避孕魔药——雷蒙德大抵调整过配方,让这杯魔药尝起来如同冷却过的可可奶:但是她要喝完整整两杯魔药吗?不应该吧,第二杯应该只是雷蒙德防止魔药弄撒的plan B——外交官女士皱眉,正纠结地看着那第二杯魔药,却被人用一发魔咒强行夺走了它。
“你在喝什么?这里不允许喝东西。”交通司的罗尔夫抱着手臂,嘲讽般看着阿德瑞娅,胸口闪亮亮的徽章与手腕处不经意露出的一点黑魔标记彰显着他的身份,“这是从哪里拿的喝的?外国吗?在我们没有彻查这杯东西的成分前,不许喝:我会上报给亚克斯利先生和部长——”
“……那劳烦你们检查去吧,我可害怕了。”阿德瑞娅看着罗尔夫与他麾下的那些成员,耸了耸肩,“我跟我的两位同事先走了。”
弥尔顿与珀西早就没了影,阿德瑞娅便拨开人群、消失在门口。魔法部依旧在一片黑暗的压抑中缓慢运作着,但阿德瑞娅总能想起自己刚刚完成的事、经历的短暂休假,与最终打破封锁的实践。她在上班时悄然寄了一封信,不知道远在北欧的埃弗里一家能不能收到。
文书、报告与情况整理,转眼间便到了晚上六点。阿德瑞娅揉了揉太阳穴,乘坐魔法部的电梯来到魔法交通司——管事的罗尔夫不在,大抵忙着跟他的食死徒上司下属社交。阿德瑞娅不紧不慢地踏入壁炉,只明灭之间便到达了法国魔法部,再前往接待处幻影移形回家:迎接她的自然是小小一只的埃莉诺拉。罗齐尔家的小姑娘眨巴着那双灰蓝色圆眼睛,似乎也看出妈妈的疲累般没有要抱抱,而是拉着妈妈的裤脚处。
“我回来啦,诺拉。”阿德瑞娅蹲下身,轻柔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再站起身带她去餐厅——小姑娘开心地蹭蹭妈妈的脸颊,还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咪……”
“你爸爸在他爸爸妈妈家那边——就是诺拉的爷爷奶奶家那里,要过个几天才回来。”她吻了吻女儿圆润的脸蛋,将诺拉放在儿童椅上,又接受了自客厅处走来的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罗齐尔夫妇见女儿神色如常,甚至有些雀跃,便猜测她的计划成功了。
“斯嘉他们给你寄了生日礼物——我们姑且放在客厅那边了。”罗齐尔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满桌菜肴面前示意女儿落座,“小雷去给你举办了生日派对,就权当你已经吹过蜡烛许完愿了,梅兰。”
“这一桌都是你喜欢吃的。”罗齐尔先生点了点头,“就当做勉强合格的生日餐食吧。”
“哪有,明明很棒——”
晚餐便在这般和谐里落下帷幕。阿德瑞娅换好家居服后,在女儿的请求与撒娇下,允许她这几天跟自己一起睡。埃莉诺拉裹着浅蓝色的睡衣,心情很好地躺在妈妈怀里,听着阿德瑞娅柔声给她讲睡前故事——虽然是从《诗翁彼豆集》中摘下来的,但小小的诺拉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妈妈讲故事和爸爸讲故事是两种风格,不过埃莉诺拉没什么自己的偏好,只是抓着妈妈的袖子,打了个小哈欠。
“困啦?”阿德瑞娅调低了灯光亮度,替女儿掖了掖被角,“困了就早些睡吧,诺拉。”
“猫头鹰……”埃莉诺拉努力直起身子,朝着被窝外一指,“妈咪……”
阿德瑞娅抬眼,只见佩戴着法国魔法部脚环的雪鸮停在窗前,友好地敲了敲窗户。她披上外袍起身开窗,接下雪鸮带来的东西:并非信件,而是个轻飘飘的小包裹,来自丹麦哥本哈根。
她回到床边,感受到女儿也坐起身子,索性把她圈在怀里:“应该是你爸爸寄回来的东西……看来这条渠道的确有效。”
埃莉诺拉很开心地承担了“拆礼物”的工作,在打开包裹后“哇”地惊呼了一声,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喜爱:长得很像香水瓶的水晶瓶,里面只是铺了浅浅一层银色的液体,大半个瓶内飘着细碎雪花,在灯光下泛着无比瑰丽的光芒。瓶子上随意系着浅蓝色的丝带,只是稍微打开瓶口,便能闻到一股独特的味道——阿德瑞娅在刹那间感受到哥本哈根的风雪,混杂着当地静谧的雪松味与她早上刚刚尝过的早餐香味。
包裹底部附上了一张字条:独属于她丈夫的字迹轻柔地道来对妻女的爱意。
“你昨晚迷迷糊糊跟我说,我们的诺拉没见过北欧的雪,所以我将这里的风雪寄给你们——权当是我们未来带她前往北欧前的一次预演吧?”
“……真是的,怎么弄得这么浪漫。”阿德瑞娅搂紧女儿,见她还在开心地摆弄那瓶香水,欣赏着纷飞的雪片,笑容悄然荡漾在她脸上。罗齐尔母女二人亲昵地靠在一起,看向窗外时思念的自然是同一个人。
而那人正注视着刚落下的夜幕,伴着父母共同在窗台边闲聊:埃弗里夫妇正在看孙女的照片,哪怕雷蒙德近乎把一整本相册都搬了过来,他们也看不够。他不时低头,回答父母的问题,望向照片上时甚至能回想起他与妻女经历的每时每刻。
“诺拉,唉,我们的小诺拉。”埃弗里夫人轻声感叹,指腹摩挲着小孙女的脸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诺拉和瑞娅呢?”
埃弗里先生不语,只是轻轻搂住妻子。雷蒙德注视着父母的眼,安慰的话语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恰在此时,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头鹰自远处翱翔而至,脚上挂着丹麦魔法部的脚环与一封信:娟秀的英文字母拼出阿德瑞娅的名字,令雷蒙德下意识伸手接过那封信,看了父母一眼,随即将它拆开来。
“……是与法国罗齐尔老宅联络用的魔法,经过炼金术改良后的——我们可以通过壁炉看见那边的情况,比双面镜的可见范围大了不少。”雷蒙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阿德瑞娅已然解决了他父母的问题。
“所以我们可以看见……”
“你们可以看见诺拉……跟她说话,她也可以看见你们——瑞娅说她父母在下午三四点会习惯性守在壁炉边上。”雷蒙德喃喃自语,翻到信纸后附上的照片,笑意与怀念悄然浮现在他的脸上,“还有一张示意的照片……”
那是罗齐尔老宅壁炉前的情况:对着壁炉的米色沙发格外温馨,老式地毯与挂画十分法式。小小的埃莉诺拉正坐在父亲怀里,眨着眼睛看妈妈在她面前用魔法调整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花朵——鸢尾、雏菊与各色玫瑰被炼金术变成好看的发带,雷蒙德正在给女儿编发,阿德瑞娅则将那些花朵的颜色与形状调整着。这对小夫妻的手指偶尔相触碰,偶尔又在视线相撞后相视一笑,直到发现埃莉诺拉被编了和自己一样的半扎编发后,阿德瑞娅终于忍不住笑倒在雷蒙德肩上:“你怎么……”
“不觉得很合适吗?”雷蒙德笑着看向妻女,眼神温柔。
“但这也太像我小时候的发型啦,原来你那时那么认真地看我弄头发是为了今天——”
“不只是今天。”他说,“还有更多的明天。”
这让他如何不去思念自己的妻女呢?埃弗里夫妇看着儿子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自然而然地猜到了他的心思——即使分隔两地,爱人、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情意依旧温柔而坚韧,醇厚的像是一场深不见底的雪。
“很快就会见面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于南法的夜幕和北欧的风雪里将温柔的思念传递,等待着一个光芒万丈的明日。
—END—
^此标记出现在阿德瑞娅台词里表示此处为法语,出现在雷蒙德台词里表示此处为丹麦语
*梅莉(Melly),阿德瑞娅的中间名“梅兰妮(Melanie)”除去“梅兰(Mela)”外的第二个昵称。
*原著剧情,食死徒埃弗里(和斯内普年龄差不多的食死徒)提出可以让缄默人布罗德里克?博德拿预言球,被卧底在神秘事务司的食死徒卢克伍德否认后,伏地魔开心地给了埃弗里一个夺魂咒。这里设定其为雷蒙德的表叔一类的角色,与赫克托?埃弗里是狼狈为奸的食死徒表兄弟。
*化用自莱昂纳德?科恩《颂歌》中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