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罗赫短篇集 第7章 傻人有傻福（傻叉没有）[番外]

“他居然敢这么干！”罗恩第九次抱怨道，挥舞他的拳头。

别说附和，赫敏连指出罗恩在妹妹男友人选方面本就更看好哈利的兴致也没了。同罗恩一块儿出来散步（不如说是帮哈利和金妮引开罗恩以免破坏他们的初次约会）时，她比较期待罗恩大讲特讲自己在决赛上的一百个惊险救球（绝对比麦克拉根的吹牛皮精彩得多），也一直试图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引导，像是提一嘴自己在观众席上有多么紧张啦、罗恩躲过的一记游走球多么惊险啦，然而只要涉及任何关于找球手的细节——完了，前功尽弃。

“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喜欢金妮！”类似的指控赫敏今天下午应该听了十八遍左右，“他就这么……吊着她，让她单相思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她走出来了，开始跟别人约会，他又玩这出？他还不如迪安，迪安至少参加了决赛！魁地奇杯可没他的功劳！他把自己搞得被斯内普禁闭，我们拼了命才打赢比赛，而且要不是上次他不小心被游走球打中，我们也不需要追那么多分……”

赫敏长长地、长长地叹气，罗恩不公正的长篇大论停顿了一下。

“好吧，上一场我也没参加。”罗恩承认，踢开一粒石子。再往前就快到海格小屋了，赫敏不是很有进去坐坐的热情，考虑到罗恩将会拥有一个新的可以听他控诉哈利的对象，而海格可能会邀请他们跟格洛普扳手腕。

“但这次我可打了全场，扑出去了至少二十个球！我是说，我们赢主要是靠金妮抓飞贼，但我也是有功劳的……”罗恩继续踢散落在小径上的碎石，陷入间歇性的闷闷不乐状态。

“我们赢了三百一十分！你当然是功臣了！你没听到大家都在唱那首歌吗？”赫敏稍微打起了点儿精神，“马尔福肯定气坏了，他们写出那首歌是为了嘲笑你，但你现在真的是我们的王了！”

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引用歌词而已，格兰芬多去年就开始把改写过的“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作为胜利必唱曲目了，但赫敏脸上还是忍不住有点儿发热。

“金妮也是韦斯莱。”罗恩完全没注意到，心不在焉地说，“不过她应该是女王，对吧？我记得麻瓜现在就是女王。”

“伊丽莎白女王，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赫敏应道，虽然知晓罗恩对此并不感兴趣。

“不管怎么说……坐享其成……趁着大家都那么高兴……”罗恩令人厌烦地嘟嘟囔囔，“今天谁会拒绝一个吻呢？那根本不代表——哎呀！”

或许是天色渐暗，罗恩看走了眼，一脚踢中一截凸起的树根。他惨叫着跳开，整个人失去平衡，赫敏赶忙伸出胳膊，但罗恩的分量不轻，两人拉拉扯扯地踉跄了好几步。

“真该死！”罗恩咒骂道，“抱歉，赫敏，你还好吗？”

“我没事！”赫敏抓着罗恩的肩膀稳住自己，“我——”

她抬起头，正撞进罗恩的眼睛，罗恩忽然就静止不动了。他们几乎全身都贴在一块儿，赫敏意识到，罗恩揽着她的腰，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他们的腿彼此交叉，罗恩的呼吸洒落在她脸上。

“我……我……”罗恩结结巴巴地说，但没有后退，手反而捏紧了。

今天谁会拒绝一个吻呢？

“罗恩……”赫敏可能是发抖了，她的感官里全是罗恩的体温罗恩的气味，如果她吐出罗恩名字的声音就像是叹息，那不是故意的。

很难分辨是谁先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嘴唇传来触感时，赫敏紧闭双眼。罗恩遮住了所剩不多的光线，或许是感觉自己置身昏暗的缘故，她的胆子大了起来，竟在罗恩犹豫的那刻分开了嘴唇。罗恩的舌头——舌头！——刚稍微碰到她的牙齿，立刻像被静电电了似的一哆嗦，赫敏不由也往后退去，他们迅速分开，不过小径两侧的篱笆没有给他们离太远空间。

罗恩长长的手指捂住嘴，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简直变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红，赫敏很难不去想象此刻他的皮肤会有多烫。

“呃，”她试着镇定一点儿，但罗恩被她的声音吓到的反应对此并没有帮助，“这……没事的，罗恩。如果你不……不反对我们，像这样……”

“不！”罗恩喘息着说，“不，我……不反对。”

“那好。”赫敏干巴巴地说。

她体内同时翻涌着激动和失望，这个时刻该是这样的吗？她……她不知道，罗恩似乎永远都不会明白过来，鼓足勇气邀请罗恩参加斯拉格霍恩的晚会时，她设想过他们能偷到一会儿独处的时间，或许就在办公室外边的走廊里，然后……但罗恩突然变得暴躁易怒，对她百般嘲讽，紧接着选择了拉文德……

这次也是一样吗？罗恩刚赢了比赛，情绪高涨，但他身边只有赫敏……

“我们是不是该回城堡去了？”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罗恩毫无底气地问，“宵禁时间快到了，对吧？”

“对了！”赫敏倒抽一口凉气，“我们是级长，不能破坏校规！”

“哈，可不是吗？”罗恩充满笑意的嗓音听上去自然了一些。两人启程快步赶回城堡时，他拉住了赫敏的手臂。赫敏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天快黑了，这条路又不平坦，罗恩会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她的运动能力一向不太好，很容易绊倒。

他们需要一点儿时间，也许挑个时候（哈利和金妮肯定不能在周围）稍微谈一谈。刚才的事太草率了，太匆忙，他们今天连个约会也算不上，根本没准备好——

“为什么？”冷不丁地，罗恩嘴里蹦出一个单词。

“什么为什么？”

“就是……刚才……”

“刚才……”赫敏很高兴能来一点儿恼火驱散自己乱七八糟的不安和羞耻心，她瞪着自己能看到的罗恩的小半张脸和后脑勺，“我真的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吗，罗纳德?韦斯莱？”

罗恩打了个冷战，赫敏把他俩的脚步拖得慢了一点儿，他并没有松手。

“我是说，为什么是现在？”罗恩固执地盯着城堡的灯光，“你……你真的很重视魁地奇，是不是？”

“魁地奇？”赫敏险些尖叫，“我什么时候重视过魁地奇？”

“但是你……克鲁姆……”

“这关他什么事？”赫敏脑子里敲响了警钟，她用力拽停罗恩，“怎么，你以为我会跟我能够到的任何一个魁地奇球员接吻吗？那我为什么不去吻哈利？”

她本意是想指出这有多荒谬，然而罗恩看上去就像被她扇了耳光一样。

“呃……为什么？”

“为什——我的老天，现在又加上哈利了？”多亏罗恩，她现在完全不纠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只想把他掐死在场地上，“我什么时候对哈利有过那种意思？”

“但你说你喜欢真正出色的魁地奇球员。”罗恩迅速地说，“而且你跟克鲁姆——”

“我们只是笔友！”有时候赫敏觉得这挺可爱的——克鲁姆那样的巨星被她吸引，而罗恩为她吃醋……然而如果这真的会成为她和罗恩之间的障碍，她宁愿自己从没认识过克鲁姆。“那句话也不是真心的，罗恩，我当时在生你的气，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在乎格兰芬多的荣誉，但我不会因为某人会打魁地奇就亲他。”

“可是……呃……”

“什么？”

“你跟克鲁姆……就是……”

罗恩吞吞吐吐了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赫敏几乎不耐烦得要上前踹他了，随即，像是灵光一闪，她搞懂了罗恩在想什么。

“……你们亲热过。”目睹她的反应，罗恩总算说全了这个句子，就像盖棺定论一样。

赫敏没有羞愧——那是她的自由！而且都怪罗恩自己错过了邀请她的机会，克鲁姆是个很好的男孩，他欣赏她，真诚地邀请了她，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舞会时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好，所以之后赫敏又跟克鲁姆约会了一次，但她发现自己总是分心想到罗恩，一会儿气恼罗恩居然指控她背叛哈利，一会儿又巴不得罗恩撞见他们、设想那时罗恩的反应。不过为了躲避克鲁姆的粉丝团，他们非常小心，没被任何人撞见。后来，哈利需要他们的全力帮助来搞清楚金蛋的秘密，斯基特那篇该死的文章又给了她一个好理由推掉克鲁姆的邀请，紧接着是第三个项目，赫敏完全把克鲁姆和那次平淡的约会忘到脑后了。

“只是接吻过一两次——不像你和拉文德，整天黏在一块儿，不分场合地亲来亲去！”说着说着，记起那段时间自己受的折磨，赫敏真生起气来，“而且还是在我邀请你之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以为你愿意！然后你……你……”

她愤怒地拭去泪水，而罗恩偃旗息鼓。天已经黑得她快要看不清罗恩的脸，他俩肯定赶不上宵禁了。

“你……你亲了克鲁姆。”罗恩简直有点儿可怜巴巴地坚持说，“哈利和秋?张亲热过，只有我……我……”

“你觉得自己吃亏了？你不想把初吻给我这个□□？”赫敏质问，罗恩畏缩得非常明显。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

“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你本来想跟我约会，但你改主意了，因为你发现——怎么会？”赫敏眯起眼，“已经过去两年了！你从来没问过我和威克多尔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这突然就很重要了？”

“我那天……我和哈利……”罗恩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那不重要！你跟他亲热过，不是吗？拉文德可不是魁地奇明星，我也没有放鸟啄你！”

“你干的比那糟多了！”赫敏厉声道，“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明知道我邀请了你！然后就因为两年前——”

罗恩打断了她，“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喜欢克鲁姆！你跟他保持联系而且你们亲热过——”

“我们只是笔友！”赫敏有些绝望，“你不能为了两年前的事惩罚我！你没邀请我当舞伴，还断定不会有人喜欢我！甚至让我在你和哈利中间挑一个！”

“因为你没告诉我们你答应了克鲁姆！”罗恩争辩，“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你要瞒着——”

“对啊，为什么呢？”赫敏最终还是尖叫起来，“为什么我问心有愧？我就是个大白痴！也许我觉得我应该答应另一个人，也许我怀疑我真正想要答应的那个男孩也喜欢我！因为我实在是太蠢了！”

她一把推开罗恩，冲向城堡，途中好几次险些绊倒。急急忙忙奔上大厅前的台阶时，赫敏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她强打精神把脸擦干净，如果遇到巡夜的教师，或许她可以解释说自己在做级长巡逻，但他们肯定能看出她刚才哭了。该死的罗恩。

“赫敏！赫敏……”罗恩喊着她的名字啪嗒啪嗒地追了上来，棒极了，这正是她想要的——半个城堡都能听见他们闹别扭。“哇哦！别——我是说……”

赫敏冲他举起魔杖，他摆出投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盯着它。

皮皮鬼救了罗恩的命——它像发射子弹那样投出一大把粉笔，赫敏不得不施了个铁甲咒，拖着罗恩绕过礼堂，仓皇逃上三楼。远远地，他们听见费尔奇似乎跟皮皮鬼发生了激烈搏斗，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休战，蹑手蹑脚地爬上格兰芬多塔。

公共休息室的狂欢还没结束，到处挂满格兰芬多旗帜，魁地奇金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大部分人在跳某种乱七八糟的战舞，几对情侣正窝在角落里疯狂亲热（幸好没有哈利和金妮），黄油啤酒和空瓶以及被踩来踩去的零食残渣把整间屋子搞得又脏又黏糊。赫敏厌恶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想到小精灵需要花多少工夫收拾残局。

“我很抱歉。”罗恩跟在她后面钻出肖像洞，以他一贯的不合时宜（也可能是觉得赫敏不会当众揍他）小声说。

赫敏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肖像洞。

“我是说真的！”罗恩小跑追上她，“我……我很吃醋，就这样！我想你没理由选我，可能只是克鲁姆离得太远了，可能——”

“太远了？”赫敏如他所愿停了下来，瞪着他，“你觉得我想吻你是因为，怎么说，这很方便？就跟你亲拉文德一样方便？”

“这么说不公平！”罗恩惊慌地扫了一眼周围（哈，检查他的前女友在不在！），压低声音急吼吼地说，“克鲁姆是……是克鲁姆！他哪点都比我强！但拉文德只是……亲了我，她可能是唯一愿意亲我的——”

“任何女孩只要亲你你就会黏上她们是吗？这就是你的标准？”

“不是！”罗恩的耳朵快要变成绛紫色，“只是既然你不……有人可以亲总比……”

“我可不想当一张方便你亲的嘴！”赫敏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拉下来，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随即一把将他推向悄悄挪近探听八卦的拉文德和帕瓦蒂。她俩赶忙躲开了，拉文德还故意发出一个厌恶的声音。

她重重地跺着脚走上台阶，暗自盘算如果罗恩再追过来该怎么应付，然后想起男生根本进不了女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