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雨珠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垂坠在路边苍翠的柏树上,咖啡馆内燃着的炉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仅有的一盏微黄的灯映的火红。
狭小破旧的店内客人无几,仅在靠窗的的座位上坐了两个通身黑袍的饮客,借着火光,可以依稀看见其中一人袍角考究的太阳绣样。
“请问两位要……要来点什么吗?”年轻的店员拿着简陋的单子颤巍巍的递到他们跟前。
赛德莱斯·科德拉尔——那个看起来要年长的多的男人用手指轻抚着放在身旁的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一边抬起头温和的朝他说道:“我们只是进来避避雨,不过——就来两杯咖啡吧,最普通的就行。”
店员盯着那只狰狞的面具连声答应,到那个仅仅和柜台隔了一门距离的后厨去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赛德莱斯对面坐着的那个年轻男人朝店员瞥了一眼,说:“我知道您很确定他不会报警,但我们现在的装束可一点都不麻瓜。”
“我们总不可能穿着麻瓜衣服和他们汇合,食死徒们会生气的,西弗勒斯。”
赛德莱斯无意识的点着面具的表面,停了片刻问道:“我实在搞不懂,伏地魔为何要让他的手下带着这样的面具,为了隐藏身份吗?”
斯内普的脸色白了白,声音有些沙哑:“请不要直呼黑魔王的姓名,先生。我想应该是为了恐吓,黑魔王享受于人们对他的恐慌害怕。”
“我想也是,毕竟就算卢修斯带了面具也不难认出来。”赛德莱斯眯起眼睛,嘴角弯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说道。
门在这时突然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寒风一起被送进小店,在柜台后忙碌的店员受到惊吓急忙起身查看——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栗色的短发,额前的碎发上不断有雨滴顺着发梢滴下来,干净的眸子在店里转了一圈就精准的向着坐在窗边的两人走去。
“先生,他们已经回家了,另外集会在十一点半开始。”
男孩仰着头说道,他清澈的眸子在看向赛德莱斯时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期待。
“嗯。”
赛德莱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在男孩湿透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会后站起身:“我们该走了,西弗勒斯。”
他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麻瓜货币放在桌上一边率先起身向店外走去。
咖啡店的大门从外合上,雨点打在衣服上发出啪沙沙的声音,赛德莱斯看了一眼仍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男孩掏出魔杖,朝他扔了几个干燥咒和保暖咒,然后说:
“你今晚不用跟来了。”
“您不需要接应吗?”男孩抬头的瞬间恰好撞上了斯内普黑凉的眸子,对方挑了挑眉看着他。他有些泄气的抿了抿嘴:“我知道了,祝您平安。”
柏林转身朝另一条街道走去,斯内普瞥了一眼赛德莱斯,盯着柏林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蹙着眉。
“我不知道柏林居然这么惹你喜爱,你还是学生时,能这么吸引你的视线的恐怕只有莉莉了吧。”赛德莱斯一边将魔杖藏回袖间,一边随意的说道。
斯内普原本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孔在听到莉莉后僵硬的动了动,他抿紧本就平直的的唇线,漆黑的眼睛瞬间似乎又深下去:“我们该走了。”
赛德莱斯却没动,他盯了斯内普好一会,才淡淡的重新开口说道:“我一直感觉……”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不断下落的雨丝冲刷走踪迹,但显然,斯内普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有几分细微的错愕,然后转瞬即逝的被冰冷刻板的表情覆盖:“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们该出发了,邓布利多应该有交代任务给您。”
“走吧。”赛德莱斯没再停留,脚尖踏地,随着一声“噼啪”的爆裂响消失在了原地。
已近午夜,天空更加的阴沉,灰鸦鸦的云朵从视野前方一直铺到尽头,断断续续的雨珠从天际垂落,坠到衣袍上晕开一大摊灰色的水迹。
绵延的小路两旁树林盘踞,随着两声爆裂的响声,赛德莱斯和斯内普依次出现在路的起点处。
赛德莱斯伸手在路旁那块被雨水浸透的柏木标牌上点了点,上面的“前方维修,危险”的字样在斯内普骤然亮起的魔杖尖端下闪着光。
“到地方了。”赛德莱斯吐出一口气,眉心微微蜷着:“真希望我们不用替他们收拾这些烂摊子。”
“邓布利多原定的计划是在一星期后。”斯内普举着魔杖,声音穿透雨丝:“可惜那些傲罗们——您总不能指望那些只知道抓人的家伙想到点什么更深奥的来。”
赛德莱斯掏出魔杖朝自己和对方湿润的黑袍上甩了几个干燥咒,瞥着斯内普不带感情却嘴角微微翘起的脸说:“看起来你很讨厌那些傲罗啊。”
斯内普没说话,闪着白炽光的魔杖微微向前探了探,脚下逐渐清晰的小路上蜿蜒的盘向远方。一道闪电从尽头的天空劈下,恰好照亮了路的尽头的那幢小洋房。
“那就是卢修斯提供的房子吧——我实在搞不懂,既然伏地魔已经消失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吗,又何必冒着风险掺和进来。”赛德莱斯看着那道残影说道。
“他们应该是知道了黑魔王可以复活的事,害怕到时候他会责难于他们。”斯内普冷笑一声,继续说:“要我看就是多虑了,黑魔王倒台时他们撇干净的态度就注定了他不会放过他们。”
赛德莱斯盯着斯内普,金色的眼睛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抬脚朝别墅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斯内普抿着唇,脚下小路发出的沙沙的响声和前方通向别墅黑暗的路总能让他想到1981年那个万圣节不远的日子,他匆匆向黑魔王汇报自己偷听来的预言……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别墅的铁门前,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我会帮您尽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祝您好运。”斯内普说。
赛德莱斯轻快的笑了笑,金色眼睛里的光辉似是要挥洒出来:“按道理我现在应该在家,对吧?”
“请您谨慎行事,邓布利多只是要求我们尽可能查看他们存放魂器的地方——”斯内普骤然收声,黑色的眼睛带着探究看向面前的人,皱了皱眉没再说话,转身进了院子。
赛德莱斯向左行绕到了一处布满杂草攀满藤蔓的偏门处,他抬起手抽掉了右手的黑色的锻绸手套——手套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了黑色的蜿蜒的细线,最严重的地方已经被黑色侵蚀腐烂,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骨节。
他盯着那处沉默了一会,将手套重新带上,挥了挥魔杖,整个人隐入黑暗中去了。
另一边——斯内普走进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干枯的树枝掉落在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
“谁?”
——为了防止有人冒充或者别有用心的巫师骚扰,食死徒们每次都会特意在门口放一个人来接待前来参加集会的人——按照规矩,来人需要报出自己的姓名即暗号。
今天守在门口的就是伯格·弗科西。
“西弗勒斯·斯内普,毒蜘蛛腿和粪蛋。”斯内普瞟了一眼伯格看见他时瞬间松弛下来的身形,缓慢的说道。
“你是最后一个了,大家都在里厅了。”伯格语调松弛下来,侧过身给斯内普让开门说道。
门口和里厅是由前厅出去后的一条长廊衔接,长廊上的几盏壁灯悠悠的亮着,却怎么也照不进前方盘踞着的黑暗。
“为什么现在不让黑魔王复活,我可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道粗哑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里传来。
“每个人都冒着生命危险,里尔。”卢修斯倨傲冷淡的声音紧跟着从前方传来:“如果你动动你那迟钝的脑子,就该清楚我们并不知道复活的全部步骤。”
说完卢修斯像是有所察觉般移开目光看向门口:“斯内普?”
斯内普走进里厅,微微抬了抬下巴,黑眸在屋内扫了一圈,没有说话。
里厅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至少这里还燃起了炉火,贪婪的火舌舔舐着堂壁,成了这屋子的唯一光源——除了伯格和斯内普,已经到了的七个食死徒或作或靠的聚在一起。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西弗勒斯,毕竟今天可没有小赛德陪着你。”埃弗里靠在壁纸斑斓的墙上,用他那尖腻的嗓音假惺惺的叫道。
“比起担心我,难道不是有更值得关注的事情吗?”斯内普转了转眼睛,毫无心里负担的将话题引向一旁,他的目光精准的落在一直站在边上的伯格身上,说道。
伯格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转瞬间又被炉火映的通红。
老克拉布清了清嗓子——当然,对于他因为衰老而纠缠在一起的声音来说无济于事,他用他那已经开始变得浑浊的目光打量了一会伯格,说:“我不记得你,小子,不过你应该更小心些,我们现在差一步就成功了,我听说魔法部本身就很怀疑你。”
斯内普满意的勾了勾唇,他用一种戏谑而缓慢的语调补充道:“不过看起来弗科西先生应该是没做到,关于他是食死徒的消息可是不胫而走,幸好被马尔福用夺魂咒这个说法暂时压了下来。”
说完他没再看伯格逐渐和身后墙壁快融为一体的脸色,转头用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说道:“邓布利多命令我查明现在的这块魂器,并设法将他偷走,我建议——从现在起我们最好轮流看守魂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科德拉尔让我转告你们,凤凰社——计划在今年的圣诞节行动,让我们做好受袭击的准备。”
“那么地点呢?”这回说话的是另一个食死徒——诺特说道。
“邓布利多没有说——不过我猜应该是在猪头酒吧,他很多重要的事都会在那里办。”斯内普说道。
——要他来看,猜测这只老蜜蜂的思想无异于海里捞针,他那惯用的温和慈祥的表情下无非是一个极端的秘密保护者的灵魂,所以斯内普索性随便编了个地点告诉他们。
“你们怎么确定这不是个圈套?”伯格倚在墙上,他看上去恢复了勇气,蓝色的眼睛瞪着斯内普说道。
“如果你耳朵依旧好使的话——我想应该听清我说的是猜测。”斯内普挑起眉毛,开始整理自己表情——好让他变得在嘲讽和提建议之间的位置,然后说:“比起每天伸长脖子探究别人的事,你最好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或许你想像莱斯特兰奇夫妇一样,来个魔法部一日游吗?”
伯格紧贴着墙壁站着,圆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有时候斯内普实在觉得他竟没有他自己儿子的勇气和智慧的十分一——至少那个才一年级的小拉文克劳从来没有惹得他如此烦躁过。
斯内普收回眼神,目光飞快的朝厅里一瞥——这里的九个食死徒(包括斯内普),只有伯格一人真心怀疑过他和赛德莱斯的立场——就连精明如卢修斯也从未起疑过。
他敛下眸子,嘴角轻微皱起,轻不可察的瞟了一眼墙上缓慢走动的挂钟,然后走到了卢修斯面前。
另一边,赛德莱斯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后就从侧门溜进了院子——这栋房子虽然空置已久,但到底是马尔福家以前的宅邸,面积也不算太小。除了一栋主楼外,左侧还有一栋两层的偏墅,由一条长走廊和主楼连通。
不过这偏墅的墙壁被植物攀附的比主楼还要严重(主楼被食死徒清理过),爬山虎和各类攀岩植物的藤蔓彼此交相掩映,几乎看不见原本浅棕色的墙皮了。
赛德莱斯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一个类似门把手的东西,他低头拨开爬山虎的绿藤,一半看起来几乎已经锈蚀的门出现在面前。
赛德莱斯捏着魔杖,对着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锁孔轻轻点了一下,门应声而开。
他将斗篷的兜帽带上,魔杖尖端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光,将门朝外抵开,轻轻走进了房子顺便将门虚掩上。
这间屋子大概类似一个小客厅的感觉,柏木地板上积满了寸指厚的灰尘,正对门摆放着一个白色的大箱子——那是食死徒们当初装魂器的箱子,赛德莱斯曾亲眼看见卢修斯将箱子摆在这儿——不出所料是用来诱骗想要偷走魔法石的人。
——实际上,那里面应该关着一只老高尔搞来的八眼巨蛛的幼崽——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动静过大,赛德莱斯想他应该会十分愿意把这东西放出来当做礼物送给斯内普——毕竟八眼巨蛛的毒汁可是难得的魔药材料。
他耸了耸肩从一尘不染的箱子旁走过——斯内普将遗憾的失去他的八眼巨蛛,他想到。
这间屋子出去是一条短的走廊,走廊右边是连向大屋的通道,赛德莱斯尽可能无声且快速的穿过了短廊,来到了通向二楼的阶梯旁。
赛德莱斯挥了挥魔杖将光熄灭——木制的楼梯因久无人打扫有些腐朽,踩上去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越往上走,不详的感觉就越发严重,赛德莱斯感到戴着手套的右手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他在楼梯转角的一个小平台处停下了步伐——抬头向上什么都看不见,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沉沉的黑雾——大约是某种黑魔法造成的。
他曾经在霍格沃茨担任过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对这方面略有研究,职业带来的敏锐的感官在提醒他前方的危险——包括手上传来的灼痛感——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告诉他要离开这里。
赛德莱斯眯了眯眼睛,有些无奈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义无反顾且慢条斯理的朝楼梯上跨去,前方的黑暗如潮水一般争先恐后的吞没了他的身影。
楼梯上是一个七十平米左右的平台,平台四周分别有总共有八扇门——他的消息来的不如斯内普灵通,斯内普告诉他这八扇门分别是由他和其他七名食死徒布置的。
其中四扇上被施加了窃贼感应咒,一拉开就会被相应的食死徒感知到,另外四扇中有三扇关着对应食死徒各自放进去的东西,只有一扇门里放着魂器。
斯内普知道其中的四扇门。
背靠楼梯时左手的第二四扇门和右手的一三扇门分别是斯内普、卢修斯、老高尔、沃尔顿的,拉开对应的门,他们就会知道。
而左手边的第一道门是老克拉布的,里面没有放任何东西,但屋子被施加了啸叫咒,一旦走进屋子就会发出大范围警报。
赛德莱斯将魔杖举起,先走到了左手边的第二扇门并拉开,门后是一面墙壁,木门飞快的颤动了一下然后啪的自己关上了。
赛德莱斯先是挑了挑眉,随后转向左手边的第三扇门推开走了进去。
赛德莱斯拉开门的瞬间,斯内普就感知到了,他将手里的报纸丢向一旁,说道:“我建议今晚由我来看守魂器——我需要向邓布利提供些假消息。”
“我没有意见。”卢修斯用手杖点了点地面,倨傲的抬着下巴,苛刻的眼神的落在伯格身上,说道:“不过能告诉我们,你要像邓布利多提供什么消息吗?”
“问题当然不在于我提供了什么消息——”斯内普毫不迟疑的说道:“而是我今晚做了什么,不是吗?”
卢修斯满意的轻笑了一声,抽出魔杖轻轻挑了挑,散落在地的一些报纸信件瞬间燃烧起来。随后他甩了甩斗篷,将面具戴上,嗓音穿透面具:
“如果没有异议,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便随着一声噼啪爆响消失不见了。
其余食死徒也一个接一个的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幻影移形离开了。
而斯内普早在卢修斯走时就已经前往二楼的路上了——在路过那个放有八眼巨蛛的箱子的屋子时,斯内普停留了一下,随后一挥魔杖,将上面的铜锁击碎,箱子伴随着魔咒抖动了一下,他没再做停留,向楼梯方向走去。
彼时赛德莱斯刚从右手的第四扇门出来——他有些踉跄的扶住身旁的窗台,右手手臂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四道巨大的口子,整条右上臂几乎鲜血淋漓,皮肉外翻,隐约还可以看见里面露出的森森白骨。
斯内普刚上二楼,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快步走上前,对着满是淤血的地板使用了清理一新,还没来得及搀扶起赛德莱斯,楼梯口就响起一声爆喝:
“飞沙走石!”
蓝色的闪光从楼梯口一闪而过,巨大的爆炸威力使得平台上的一个柜子整个炸开了,咒语一半落在了赛德莱斯身上,一半落在了侧过身的斯内普身上,惯性撞的他朝后狠狠的砸在了墙上。
随后亮起的是一大团冷白的光,缓慢移动着走向了平台,惊呼紧跟着声响起:“斯……斯内普?”
伯格有些震惊的看着撑着强朝他怒目而视的斯内普,对方大半个胳膊的黑袍都被炸飞了,露出的衣服上布满了细碎的口子,鲜血从里面涌出来,浸透了大半条袖子。
斯内普站直身体——胳膊上传来的痛楚使得他的表情比以往都要阴森,他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今晚是我看守,弗科西——除去你那白痴一样的表情,我实在搞不清你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只有猜忌和怀疑吗?”
“我看到这有人……”伯格朝旁边扫了一眼,地上只有一些木片和鲜血,别说人了,连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那么你用你那视力良好的眼睛看见了,如果你的幽默是指柜子也算一个人的话。”斯内普用一种你今晚不给我在这拉出另一个人来我就炸了你的凶恶的表情瞪着伯格,
“感谢你对我美好夜晚的贡献,现在我不得不回霍格沃茨疗伤并想办法向邓布利多解释为什么我没有留在这!”
斯内普再次瞪了一眼伯格,转身从衣柜的废墟里拾起魔杖,随着一声异常响亮的噼啪声,消失不见了。
斯内普幻影移形到了伯格家不远处的草坪上,赛德莱斯紧随其后踉跄从幻影移形里出来跌坐在一旁——他用了最后的力气跟随斯内普一起使用了幻影移形。雨珠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打在彼此身上,这一带还是很容易起雾——灰色而沉重的雾霭从不远处的海面飘来,一层压着一层,让人透不过来气。
“你进了哪扇门?”斯内普弯下腰将赛德莱斯从地上扶起来问道,后者靠着一块石头微微喘着气。
赛德莱斯虚弱的笑了笑,因为飞沙走石一半的咒语打在了他的身上,此时他大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右边的胳膊无力的搭在地上,一些连到胸前的地方皮肉外翻,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留下来,黑色的袍角混着雨水不断在地上晕开了一大摊血色的污迹。
他咳了口血沫,声音有些虚浮:“今晚……就拜托你了,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受伤的事,所以我不能去…圣芒戈——至于门的事....”
“右边第二扇门里放着魂器,第四扇里是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左边第三扇门里我后来去看了,关着一只博格特。”
“你来的时候我刚从左边的门里出来。”赛德莱斯咳了咳,看着斯内普逐渐黑下来的脸色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这似乎使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说道:“还不算太坏,我早就知道伯格那家伙怀疑我了,这次我用‘防敌陷阱’躲过去了,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赛德莱斯笑了笑,金色的眼睛隔着重叠的雾气与雨声定定的盯着斯内普,说:“他们发现我是迟早的事,按照邓布利多的计划,任务的最后肯定会有一个人暴露。”
他脱下右手的手套,端详了片刻那布满扭曲黑线的右手,随后抬眼就像一万次斯内普曾经设想过的一样说:“那时候你就杀死我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眉心蹙起来,嘴角颤动着,喉结翻滚,看样子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没再说话,将半昏迷的赛德莱斯从地上搀扶起来,向那座矗立在崖上的屋子走去。
对应的是桑桑当时做的预知梦的实况,有一些后面的剧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二三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