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来信 第8章 黑魔法与互殴

“听说了吗，波特和布莱克公开出柜了！”

“什么！细说！速！”

如果尤莉娅此刻不是在故事主人公之一的肩上的话，她一定会钻进面前背对着他们自以为小声八卦的人群中。

“据可靠消息，布莱克手上的绿光是黑魔法的痕迹，他向家里宣布性取向后……”

黑魔法相关书籍在霍格沃茨是被禁止的，多数学生仅限于私下谈及，不过即使听不清，尤莉娅猜他们说的也不外乎是布莱克家族是如何残忍到用黑魔法惩戒长子。

疯魔的妈，沉默的爸，顺从的弟，和脆弱的他。

天知道尤莉娅第一次在校报上看见有人用脆弱形容西里斯·布莱克有多惊悚。

“这么说波特是为了安慰布莱克特意染头咯！他这学期忽然开始追求伊万斯果然是烟雾弹……”

越来越离谱的猜测被莱姆斯怎么也憋不住了的笑声打断，他笑得根本直不起腰，试图搭上西里斯肩膀的手被后者无情推开并回以一声冷哼。

众人登时散开，尤莉娅沾了高个子的光，一眼望见尽头处那颗醒目的白色脑袋，她克制住堪堪脱口而出的名字，估算了下从西里斯肩上跳下去不会马上摔死的可能——大概百分之一？

尤莉娅果断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她狠狠揪了下屁股底下的衬衫，意外发现它的材质很顺滑，再往下一看，莱姆斯还弯着腰闷笑不停，假如把握得当，她完全可以滑到他毛茸茸的栗发里趁机逃跑。

说干就干，尤莉娅调整好坐姿，双手往后猛地一撑，还真顺着西里斯的手臂滑了下去。

“喂！”

西里斯比尤莉娅设想中敏锐得多，她刚滑出去的同时他就伸来手尝试拦住，然而也只是指尖匆匆擦过她的裙角。

“别抬头！”

着陆于柔软发丝中的一刹那，尤莉娅翻身避开西里斯的魔爪，凭借小巧身型左躲右闪，愣是没让他挨到边，两次抓捕无果，他泄愤般掌心向下一压，莱姆斯倒是快要折成直角。

“你在考验我的韧性吗？西里斯？”

要是换个不逃命的场合，也许尤莉娅会为莱姆斯的冷幽默鼓掌，但她现在正再度处于悬荡在半空中找寻落脚点的紧要关头。

“我打赌你不想让某个蠢货的尸体躺在背上。”西里斯每个单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见尤莉娅单手拽着莱姆斯的校袍边角，他走近一步，“或者吊死在腿边？”

莱姆斯站直后也注意到在他小腿高度摇摇晃晃的尤莉娅，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捞这位胆子不小的低年级。

“等等！”

西里斯的制止晚了半秒，如他所料，意图捕捉的动作无疑促使着尤莉娅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不知是预谋还是偶然，又落回到他脚上。

“永别了！两头巨怪！”

尤莉娅用尽平生力气朝西里斯重重踹了下去，接着甩甩长发，故作优雅地提起裙边行了个淑女礼，好像真有观众在为她喝彩似的。

“该死的。”西里斯只感到脚踝一阵刺痛，罪魁祸首眨眼间就逃进人潮，他暗骂了句，决定和莱姆斯分头行动。

走廊里熙攘吵闹的人流仿佛一坩埚沸腾的魔药，各种情绪和声音搅合混杂，尤莉娅捂住口鼻小心潜行，既要担心扬起的灰尘扑她一脸，又要提防头顶时刻有可能落下的巨掌。

“维克多·科尔！”

不管怎样紧追猛赶，体型的差距使得尤莉娅始终慢上几步，她愤愤踢了踢徐徐合上的门，气还没喘匀，又被人揪着后衣领拎起来。

“看来比起你，你哥哥更爱他的黑魔法多一点，是不是？”西里斯恶魔般的低语自身后响起。

起初还蹬几下腿反抗的尤莉娅听到这个讨人厌的声音立马偃旗息鼓，不过嘴上还是不服气：“看来你逢人就想炫耀波特和你的感人爱情，是不是？”

“我以为我话里的重点应该是，黑，魔，法。”西里斯转转手腕将尤莉娅翻了个面，深邃的灰眼睛摄住她的，暗含探究，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一丝丝道不明的期待。

尤莉娅当然知道西里斯有名的反叛精神，故意反问：“永远纯洁的布莱克竟然会在意这些吗？”

地下一层过道逼仄而昏暗，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两人目光胶着，幽弱烛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摇曳，寂静中无限蔓延出微妙的气氛，尤莉娅辨认出西里斯逐渐加重的呼吸。

“所以，疯子科尔是打算干回老本行，迫不及待地想要跪下亲吻所谓大人的袍角？”

科尔家族燃着好战的血，追随格林德沃时期一度被预言家日报称为疯狗，至于所谓大人，尤莉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又是谁，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有什么毛病？西里斯·布莱克，但凡有什么黑魔法能让你一辈子闭嘴，我会想也不想地赏你十个！”

“哦，看看，又一个食死徒预备役。”西里斯一向很擅长用最平淡的语调表达最阴阳怪气的嘲讽。

尤莉娅搞不懂什么食死不食死的，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个好词，她冷冷道：“我只希望你早点死，布莱克，给我死。”

随着物品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西里斯的冷笑，他的眼中重新筑起坚冰，换上那副凛冽的、满不在乎的派头。

“谁！”

厉声质问传入耳的下一秒，门打开了，尤莉娅毫无准备地身体一轻，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个优美的抛物线。

维克托看见几步开外的西里斯时即刻举起了魔杖，他本来是要避开对方扔过来的不明物体，就像从前每次被恶作剧一样，但近乎是某种本能促使他上前去接，而看清“它”全貌的瞬间，后怕、愤怒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将他淹没。

“尤莉！”

正晕乎着的尤莉娅眨眨眼对上维克托的视线，她抱了抱他的尾指，这是他们的暗号，意思是保持冷静，虽然正常来说这应该只是个勾勾手指的小动作。

“管住她。”

又一次递交，尤莉娅抬头看见西弗勒斯阴翳消瘦的脸，托先前受他额外补习的福，她简直比见着最最严肃的麦格还要发怵。

赶在那只占据了三分之一脸的鹰钩鼻重重哼气之前，尤莉娅飞快地转过身，尽管眼前的一幕更让人无所适从——

她的哥哥，一位十四岁的男巫，打起架来如同七岁的麻瓜小孩，正以最为原始的拳头招呼敌人，一下又一下，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

“维加！”尤莉娅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没见过维克托这副发了狂跟人扭打在地的疯样，更别提他的指缝还不断往外渗血。

“别让她看！”

几秒分心使得维克托陡然从优势的一方转向劣势，西里斯扣住他的肩猛地一翻，骑上去拳拳到肉地往下砸。

尤莉娅只来得及看见一拳打在了维克托的脸颊，视线就被整片黑袍占据，她着急得直跺脚，“西弗勒斯！我们不能干站着！做些什么！”

“收拾一条呲牙咧嘴的野狗而已，相信你哥哥。”西弗勒斯沉着脸，以一种蔑视的口吻说。

短短几天的接触足够让尤莉娅摸清她与西弗勒斯的交情不足以让后者听从，只好暗自祈祷维克托尽快结束战斗，她认为胜利是肯定的，但耗下去也难免受伤。

“校内禁止学生斗殴！”

尤莉娅从未觉得麦格的声音如此动听，眼前的黑袍应声放下，她看见教授将厮打的两人隔开，铁青着脸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十分。

麦格严厉的目光一一划过在场几人的脸，触及尤莉娅，她眉头都要拧成个结，“我不得不再为格兰芬多扣去十分！大布莱克先生，请跟我过来！”

脱离战场的维克托第一时间接回尤莉娅，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扫描了个遍，话却是对着西弗勒斯说：“有看出来我妹妹怎么了吗？”

“强化版缩身药剂，凭他们的能耐最多能撑三个小时。”西弗勒斯轻蔑一笑，看向麦格和西里斯离去的转角，“雷古勒斯，还不出来吗？”

日光被突起的石壁遮挡得严实，拐角处大片阴影中缓缓走出位黑发黑眼的清瘦少年，鉴于那张和西里斯七八成相像的脸，他的身份不言而明。

面对两位同院且不久前还在一间屋子里研究黑魔法的高年级的不满，雷古勒斯移开视线，淡淡道：“他是我……布莱克，他也是布莱克。”

同为家中年纪更小的一个，尤莉娅能品出雷古勒斯发自心底的别扭保护，并且显然布莱克兄弟的关系比自家要拧巴怪异得多，她对此有些好奇，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

“我不会允许，我的妹妹，和任何一个姓布莱克的小子，恋爱。”维克托捏着尤莉娅的脸朝向自己，咬牙切齿地开始盘询，“以及，你最好给出合理的解释，关于身上穿的破烂和地下那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