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时光稍纵即逝,九月一号当天,苏利文一家吃完了早餐,夫妇二人就迎着初秋凉爽的微风,开车送女儿去国王十字车站。
凯莉奥普要带的东西还不少,入学用品跟日常用品各装在一个皮箱,除此之外,她专门用了另一个小点的皮箱装她的私人物品——素描簿,笔记本,画板,颜料,各种笔,一些来自麻瓜界的漫画书籍,杰瑞米·艾恩斯单人相片,两张电影海报,一只凯蒂猫玩偶。到达目的地,大卫和杰拉尔丁把这些皮箱连同装猫头鹰的笼子放在了一个手推车上,一家人推着车子走进了车站。
依照车票的信息,他们来到了第九站台与第十站台中间,站台旁边却没有一辆标有霍格沃茨特快的列车。爸爸满腹狐疑,发出两句嘟囔,而凯莉奥普早已见怪不怪,仰起头问杰拉尔丁:“妈妈,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入口是那道隔墙嘛。”
“没错,亲爱的,我们要通过隔墙才能看到霍格沃茨特快。”杰拉尔丁说着,对丈夫使出一个眼色。“那么,就让我们家的男主人第一个进去吧,给凯莉做个榜样。”
“噢,那是,进入隔墙…我必须打头阵。”大卫局促道,又故作镇定地朝女儿笑了笑,“看好了,凯莉,爸爸这就要施展魔法了。”
显而易见,他也是头一回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有点担心他会真的撞到了墙,便在一旁打气,“加油,爸爸。”
大卫做出一个OK手势,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隔墙冲了过去,她眼睛不敢眨一下,就这样看着父亲消失在了第十站台的墙壁里。
“真是神奇。”她感叹道。
杰拉尔丁说,“好了,凯莉,我们也要进去了。”
“没问题。”
她们一起推着手推车,加快速度跑向了隔墙,快要碰到墙壁时,她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片刻,凯莉奥普睁开眼,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就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十一点。她回过身一看,后面不再是隔墙,取而代之是一条锻铁拱道,上边标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大卫赶忙迎上前,帮她们扶住了手推车,“嘿,你们来了,这儿可真热闹。”
“现在都十点多了,能不热闹么。”杰拉尔丁白了他一眼,随即察看女儿的情况,见她正睁大双眼东张西望,不由失声笑了。
站台上人来人往,蒸汽机车的浓烟缭绕上空,她抬起头出神地张望了一会儿,低下头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有只狸花猫停下来蹭了蹭她的牛仔裤裤管,随后又迈着优雅的步伐混入了人群中。
“怎么样?女巫小姐对这里还满意吗?”她妈妈打趣地问。
“嗯,眼前的一切让我更加期待见到霍格沃茨的城堡了。”凯莉奥普说,微微蹙眉。“你说它建立上千年了,创始人早就不在了,学生进去了,是靠什么来确定要把他们分到哪个学院的?要经过教授们的小测试,还是——”
“凯莉,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要怎么分院,但分院仪式对每个人,麻种巫师或是混血巫师都是无害的。在这方面,纯血巫师并不占多少优势,他们自己该分到哪所学院就会分到哪所学院,左右不了其他人的分院结果。”
“分院仪式对无论哪种出身的巫师都会一视同仁,你是想这么说吗,妈妈。”
“是这样的,你就开开心心上学去吧,没什么可担心的。”
“女士们,你们是不是忘了,家里唯一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还站在这呢。”大卫略微不满地提出抗议,他耷拉着脸,说:“一想到有好几个月不能见到我的小甜心,我的胸口就一阵难受,来吧宝贝,让爸爸抱抱你!”他如同等待成鸟捕食归来的雏鸟,毫无防备又满心喜悦地张开了双臂。她虽有些难为情,明白这个联想有点古怪,但还是走上前,抱住了她的父亲。
“我会想念你的。”她悄声说。
“我也是,我的小姑娘。”他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去吧,去开启你的魔法之旅,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
她没出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忍住眼眶的些许酸涩,退出了他的怀抱。
凯莉奥普跟父母又说了会儿话,他们分别给了她一个贴面吻,她朝他们挥挥手,推着行李上车了。
还有半小时发车,前面的车厢基本坐满了人,她径直走向列车尾部,进了倒数第二个空车厢,安置好行李,再把车门一关,俨然成了一个适宜休息的独立空间。她视线移向窗外,注视着那些送行的家长,即将启程的学生,心头涌上了一阵说不清的感伤。她试图弄明白这突然的情绪从而何来,倏尔,车门被人拉开了,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原来有人了,我还以为这会是个空车厢呢。”
凯莉奥普转过头,门口来了一个小姑娘,背着挎包,乱蓬蓬的金棕色头发长达腰际,眉毛颜色很浅,在敞亮的光线中几近透明,眉毛下的一双银色眼睛向外凸出,这令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很平静,老有一种吃惊的错觉。她们像是看到外星访客一样互相看了看彼此,女孩自顾自走了进来,关上车门坐在她对面。
“你好,我坐在这儿不打扰你吧。”女孩说。
她无所谓地伸直双腿,“你随便坐,反正就我一个人,现在加上你也就两个人。”坐都坐了,还能再赶人家出去不成。
十一点,列车准时鸣笛出发了。车厢很安静,凯莉奥普取出两本漫画准备待会儿看,女孩也放下了挎包,从里面翻出一本杂志,举在眼前倒转着阅览,她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
“你的杂志拿反了。”
杂志后露出一对提溜转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眼睛的主人开口了,“《唱唱反调》有时候就需要反着看,不然多没意思啊。”
“《唱唱反调》?那是巫师界的知名杂志?”她一下来了兴趣,“噢!我就知道,巫师界应该也会有自己的杂志刊物。我之前都是生活在外面,就是你们常说的麻瓜社会,所以对巫师界的了解非常有限,可以给我看看你手上那本杂志么?”
“可以。”女孩合上杂志,把它递给了凯莉奥普。“《唱唱反调》创刊的时间不长,在巫师界的名气也许远不如《预言家日报》,但我爸爸是杂志主编,我包里还有几期,你要是想看,我都可以拿给你看看。”
“多谢了。”
她微笑着翻开了杂志,在主编一栏看到一个名字: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主编是洛夫古德先生,那你就是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洛夫古德。”
“幸会,洛夫古德小姐,我是凯莉奥普·苏利文。”
女孩身子前倾,朝她伸出了右手,“你叫我卢娜就好。”
“喔,好的。”她怔愣片刻,轻轻握住了伸过来的那只手。“虽然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但你的名字蕴含着某种特别的气质,只要听过就很难忘记。”
并且与本人的形象高度吻合。她没说出口,这女孩很有个性,她怕对方追问下去,也不想编一些客套话敷衍了事。然而紧接着,她知道自己多虑了,卢娜收回手,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看着她喃喃道:“这种颜色我小时候在梦里见过,我踩上了云朵,天空、太阳一瞬间融化,下了一场蓝色雨,雨滴就像你眼睛的颜色。”
在伦敦生活了十一年,她既没做过这样的梦,也没亲眼目睹天上下起蓝色的雨,不过因为她的眼睛颜色之深,倒是引起过不少人的关注。学校里的同学,老师,还有邻居和长辈,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初次见到她,都会问问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得到解答以后,多半又恍然大悟地夸她不仅人长得漂亮,眼睛也那么漂亮。通常而言,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们不一定觉得人长得多好看,但她的眼睛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实际上,她对自己现在这副英伦长相没多大感觉,心里仍然偏向东方审美,若论五官里最满意的部位,只有眼睛了。这种纯度很深的蓝色虽不常应用于家居建筑,但稍微接触过美术的人应当都清楚,世上最不能缺少的颜色之一,便是最纯粹的克莱因蓝。
“你说的是宝蓝色,在国际上,又叫作克莱因蓝。”她耐心地为卢娜科普。“五十年代,法国一位叫伊夫·克莱因的艺术家在米兰画展上展出了八幅大小相同,涂满类似群青色的画板,使这种颜色首次亮相于世人眼前。其实宝蓝色很早就有了,由于是他首先将这种独特的颜色用于绘画上,并得到了大众认可,他就获得了专利,从此宝蓝色也叫克莱因蓝了……”
“打扰了!你们有看到——”
有人拉开了车门,话说一半,忽而顿住了。
“噢,是你。”红发女孩说,“我记得你名字是凯莉……”
“凯莉奥普·苏利文。没想到那么快就又见到你了,韦斯莱小姐。”
金妮·韦斯莱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走近了两步,打起招呼,“对,你是苏利文,弗罗斯特女士的独生女,很高兴又再见面了。”她视线偏移,看见了坐在另一侧位置上的女孩,有些意外地问:“这位是你的朋友?”
“这是卢娜·洛夫古德小姐。”凯莉奥普介绍道,“我们刚认识不久,她似乎和我们一样都是新生。”
“那可太好了!等会儿我就可以跟乔治弗雷德说,我已经在列车上认识了两个朋友。哦,他们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昨天晚上我们打了个赌,他们说在分院仪式开始前我都不会交到一个朋友,真是岂有此理。”金妮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梅林在上,我差点忘了正事!你有看见哈利罗恩吗?他们不见了,我和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生几乎找遍了所有车厢,但就是没看到他们人影。”
她耸了耸肩,“很抱歉,我也没看到。他们是不是来晚了,没坐上车。”
“不,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他们不太可能……糟了,我进站的时候,确实没留意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到霍格沃茨的方式不止一种,他们也许坐着魔毯飞过去了。”卢娜抬头望向窗外,轻飘飘说了一句。
金妮迟疑了一下,刚要朝窗口看去,过道上传来了呼喊她的声音:“金妮!你在哪儿?找到他们了吗?”
“赫敏在叫我了。”她拉开车门,扭头瞥了她们一眼。“回头见,苏利文,还有洛夫古德。”
“回头见,韦斯莱小姐。”
“拜。”卢娜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金妮离开后,凯莉奥普眼睛对着窗口,外面只有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碧如洗的蓝天。“卢娜,你刚刚发现了什么?”她语气轻快地问。
女孩翻出另一本杂志开始看了,杂志遮住了她整张脸,“一辆飞行的汽车。”
标题出现一半了,剩下一半还在赶来的路上(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塞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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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霍格沃茨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