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拒收麻瓜 第9章 第 9 章

回到寝室后，佩妮和波特两人都心烦意乱。

显而易见，从小在宠爱中长大的波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喋喋不休地跟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抱怨佩妮·伊万斯是个多么讨厌、不识好歹的女孩，最后还是小天狼星提议出去转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而佩妮自礼堂回来以后，就扑在深红色的四柱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她太害怕了，害怕被人发现她个子高并不是天赋异禀，只是因为她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早一年来到世上——她已经十二岁了。

佩妮的十一周岁生日并没有收到猫头鹰传书。她该怎么说？她能来霍格沃茨纯粹是一场意外？是因为她坚持爬上烟囱捡信，让邓布利多回心转意、大发慈悲？

每当佩妮想到这一切曝光的后果，她的胃就一阵痉挛。

总之，佩妮和波特不再说话了，在公共休息室碰见时，佩妮直接无视了波特挑衅的眼神，这让波特认为自己必须得找个时机，给她一个教训看看。

这周的最后一堂课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合上的魔药课，教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的地牢里，昏暗阴沉，两个学院之间依旧泾渭分明。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巫，尽管他是斯莱特林院长，但脸上总挂着乐呵呵的表情，看起来与斯莱特林的气质不太一样。

第一节课他主要传授了疥疮药水的做法，这是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魔药。

“这种魔药性格强烈，各位熬制的时候请务必谨慎。”

“接下来，两人一组，到我这儿来取原料，然后开始调制吧！你们熬制出的魔药品质将直接决定了各位的课堂成绩。”

佩妮走到讲桌前去拿干荨麻、碎蛇牙、豪猪刺和黏糊糊的鼻涕虫。

回来的时候，莉莉已经将两口锡镴制坩埚摆在课桌上了，她回头望了望角落里形单影只的斯内普，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佩妮头也不抬地将原材料在两人面前分门别类地放好，“但你想都别想。”

莉莉好声好气地解释：“可我们是十一个人，斯莱特林九个人……总会有一个落单。”

“我去和西弗一组，你和珈西塔娜一组，这样岂不是刚刚好？”

佩妮瞟了一眼教室里面现如今的格局，格兰芬多这边，波特和他的狐朋狗友小天狼星黏在一起，卢平和佩迪鲁一组，伊莎和蒂拉一组。麦金农和麦克唐纳因为单独住一个寝室，她们现在干什么都形影不离。

第一排的珈西塔娜·勒夫金随意地往后面看了看就转回了头，看样子准备一个人完成课堂任务了。

佩妮收回目光，厌恶地压低声音：“你别忘了！他在飞行课还嘲笑过我！”

“……是波特先笑话他的。”莉莉争辩。

“这能成为他嘲笑我的理由吗？莉莉，我是你的亲姐姐！”佩妮怒冲冲地将手里的银质小刀扔在桌上。

莉莉低下头。

她轻声说道：“那好吧，我去问问珈西塔娜，或许她愿意和西弗勒斯一组。”

莉莉跑到第一排，凑到珈西塔娜的耳边说了几句，珈西往斯内普那边看了看，稍一点头，开始收拾桌上的坩埚材料。

莉莉兴冲冲地回到佩妮身边，佩妮冷着脸不理她，自顾自地用刀背将蛇牙的颗粒磨得更细。

珈西塔娜抱着一坩埚的原料，径直向教室最后一排快步走去，忽然斯莱特林站出一个人，挡住了她的道路。

金铜色长发的女孩直视着珈西塔娜的眼睛，没有说话，两人僵持住了。

波特与小天狼星坐在靠后门的位置，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波特跳起来大叫：

“你们又想干什么？”

前排同学纷纷回头，斯拉格霍恩注意到动静，从讲桌上舒服的皮质扶手椅里探出胖胖的身子。

“怎么了？”

“伯斯德小姐？”

地下教室的空气停滞了一秒，罗辛·伯斯德错开目光，换上一副乖巧笑容，朝斯拉格霍恩答道：

“没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只是在邀请勒夫金做我的魔药搭档。”

珈西塔娜没有理会她，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回自己原来的座位。

莉莉看着珈西塔娜的背影，脸上写着担忧和自责。是自己考虑得太不周到了，她该想到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如此势同水火，就算珈西塔娜和斯内普愿意成为一组，其他斯莱特林的人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如愿以偿。

佩妮斜瞟了她一眼，暗中得意。

“不要分心，莉莉。”

佩妮开始翻看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步骤：“在家的时候我经常给妈妈打下手，所以由我来准备原料、观察火候。你就负责给坩埚搅拌，可以吗？”

莉莉顺从点头，两人紧张有序地开始了。

十分钟过去后，斯拉格霍恩教授背着手在教室里踱来踱去，查看学生们魔药制作的情况。

“斯内普先生制作得很不错！”斯拉格霍恩观察斯内普坩埚里魔药粘稠的形态，大力赞扬道，“不出三分钟，他的坩埚就会冒出迷人的粉色烟雾。”

斯内普谦逊地低下头，手中的玻璃棒搅拌得更卖力了。

与他相隔一个过道的波特，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生吞了一只鼻涕虫，对佩妮·伊万斯的不爽、对斯莱特林的蔑视，此时全都叠加在眼前这个刺眼的斯内普身上。

一个计划在波特的心中慢慢成形。

斯拉格霍恩挺着肚子在地下教室里走来走去，毫不吝啬口中的夸赞。

佩妮既希望斯拉格霍恩教授能过来看一看她们熬制的成果，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评价。就在佩妮忐忑不安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来到了她们的课桌旁边。

“唔……”斯拉格霍恩俯下身，嗅了嗅佩妮和莉莉坩埚里飘出的味道，又看看两人身前剩余的材料。

“你们是怎么分工的？”

佩妮和莉莉对视一眼，佩妮鼓足勇气道：“我处理药材，她负责熬制。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教授？”

斯拉格霍恩淡绿色的眼睛盯着佩妮端详了一会儿，最终他笑逐颜开地说：“好了，好了，配合得非常棒。”

“这是一份优良的疥疮药水，为此我要给格兰芬多加上两分。”

佩妮和莉莉惊喜交加，斯拉格霍恩接着说：“当然了，鉴于刚刚斯内普先生的精彩呈现，我也要为斯莱特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下教室的最后一排突然传出了一阵很响的冒泡声，大量粉白色的浓烟从斯内普的位置上冒了出来，他表情痛苦，捂着自己的手“嘶”地抽了一口气。

“噢梅林。”斯拉格霍恩快步走到斯内普面前，从天鹅绒西装中掏出魔杖，将坩埚里正“咕噜咕噜”往外溢的药水清理一新。

“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右手的手背上，每根指关节都迅速地红肿起来，长出了硕大的疖子。

“有人朝我的坩埚里扔了带触角的鼻涕虫，教授。”斯内普遮掩住了自己的右手，嘶嘶地说。

“是谁干的？”斯拉格霍恩沉下脸，“我的课上绝不允许这种恶作剧。”

他顺着斯内普的目光瞧过去，看见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两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课桌上，他发怒的神情悄无声息地和缓下来。

“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斯拉格霍恩的语气里带了点油腔滑调，“下课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想你们有必要为此事作出解释。”

波特无所谓地耸耸肩。

接着，斯拉格霍恩和颜悦色地对斯内普说：“我会给你的课堂成绩打一个O的，好了，现在快去医疗翼吧。”

斯内普睁大黑洞洞的双眼，脸上充满了强烈的不甘，但最终他还是低下头，掩饰住自己扭曲变形的表情。

“好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波特和布莱克，两个自大无脑的草包，仗着高贵的纯血统姓氏就可以为所欲为，夺走所有人的关注。

没有人在意他刚刚用了多么巧妙的制作手法，制作出的疥疮药水品质多么精良，现在它们被詹姆·波特毁于一旦，他甚至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看吧，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斯内普垂着右手，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出魔药教室。他的整只手现在肿胀不堪，一大片鲜红的疖将他苍白的皮肤撑得几近透明，有的疖子甚至已经破了，黄色的脓水顺着他的指缝滴到石板地上。

当斯内普路过波特和小天狼星时，他薄薄的嘴唇上下碰了碰，似乎在发出一个最恶毒的诅咒：“你们等着瞧吧。”

波特用一个不大不小的音量回敬道：“记得把门带上，鼻涕精！”

现在轮到莉莉不说话了，她利落地收拾剩余的材料，将疥疮药水装进玻璃瓶，一下课就将药瓶交到讲桌上，然后书本和笔记胡乱摞在一起，快步走出教室。

佩妮不得不地朝教授点头告别，不顾斯拉格霍恩在她身后探究的目光，跑出教室追上莉莉，底气不足地说：

“你准备去哪里？”

……

“波特真是个傲慢自大、讨人厌的家伙！依我看他应该去斯莱特林，对不对？”

……

“呃，我提醒你，下午我们得一起去猫头鹰棚屋，让雪菲给妈妈送信。”

佩妮刻意在“雪菲”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期待着莉莉的反应。

谁知莉莉依旧一言不发，埋着头飞快地走在地牢阴湿的走廊里。拐过一个转角，佩妮终于失去耐心，嚷嚷起来：“又不是我把鼻涕虫扔进了斯内普的锅里，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莉莉抬起头，碧绿色的杏眼里盛满了泪水。

“他是我的朋友，佩妮。”

佩妮还想辩解些什么，莉莉用手掌抹掉眼泪，匆匆地说：“我要去医疗翼。”然后就越过佩妮向前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