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观察笔记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当三个人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一片狼藉，一只老爷钟摔碎在他们脚边，钟面裂了，钟摆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像一把被遗弃的宝剑。一架钢琴翻倒在地上，琴键散落在四处。近旁还有一盏摔散的枝形吊灯的碎片在闪闪发光。垫子乱七八糟地扔得到处都是，已经瘪瘪的了，羽毛从裂口处钻了出来。碎玻璃和碎瓷片像粉末一样洒了一地。

当邓布利多把魔杖举得更高一些，照亮了墙壁，墙纸上溅了许多暗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林司听到哈利小声抽了口气。

她率先凑近去看，而邓布利多小心地走到屋子中间，仔细观察着脚边的破碎残片。哈利跟了过去，打量着四周，“也许有过一场搏斗，后来——后来他们把他拖走了，是吗？”哈利猜测道。

在墙上这么高的地方溅上血迹，以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身高来看的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林司凑近用手指轻轻刮起一点血迹来放到鼻子旁嗅。

林司摇摇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可能性很小，初步判断，墙上这些像是某种龙的血液。”她冷静地说道，“而且如果食死徒们来过得话，他们一定会留下黑魔标记的。”

“我也赞同。”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出手，把魔杖尖扎进了鼓鼓囊囊的扶手椅的椅垫，椅子发出一声惨叫“哎呦！”

林司注视着这把扶手椅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秃顶的胖老头蹲在那里——她真是开始害怕了，大幅度地向后退着，缩到了邓布利多的身后，又退到了哈利的身后。

“你——害怕他？”哈利小声问道，脸上带着关切地目光。林司诚实地点点头。还不等哈利追问原因，那个老头就率先打断了他们，“现在你可真像样啊，林司——恭喜你升职，傲罗办公室的主任和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顶替斯克林杰和阿米莉亚·伯恩斯的位置是不是？”

林司微微向旁边移了移，努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好久不见。”

“哦，别叫我教授了，我早就退休不干了。”斯拉格霍恩态度生硬地打断她。

“嗯……我知道了。”林司尴尬地回答道，“斯拉格霍恩先、先生，近来你身子骨还好吧？”

“不太好，”斯拉格霍恩立刻说道，“透不过气来。哮喘，还有风湿，腿脚不像以前那么灵便了。唉，这也是意料中的。人老了，不中用了。”

“不过，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备了这么一个欢迎现场，动作肯定够敏捷的。”邓布利多说，“你得到警报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吧？”

斯拉格霍恩半是恼怒半是得意地说：“两分钟。我在洗澡，没听见我的入侵咒被解除的警报。不过，”他似乎重新镇静下来，板着脸说道，“事实不可否认，我是个老头子啦，阿不思。一个疲惫的老头子，有权过一种清静的生活，得到一些物质享受。”

看他们开始聊起来了，林司又悄悄地缩回了哈利的身后。

斯拉格霍恩教授又重新说起了那些话，哈利长得像詹姆——但是有莉莉的眼睛。

“哼。当然啦，作为一名教师，是不应该偏爱学生的，但我就是偏爱她。你的母亲，”斯拉格霍恩看着哈利说道，“莉莉·伊万丝，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活泼可爱。一个迷人的姑娘。我经常对她说，她应该在我的学院才是。我经常得到她很不客气的回答。”

“那是当然的——除了雷古勒斯，西弗勒斯，罗斯·赛尔温和赫伦……以及一小部分人，你们学院没什么让人喜欢的好家伙。”

哈利惊讶于林司的突然回击，他问道，“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我当时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说，当他看到哈利脸上的表情，立刻朝他晃着一根短粗的手指说道，“别因为这个就对我有敌意！我想，你一定像她一样，是格兰芬多的吧？是啊，一般都是世代相传的。不过也有例外。听说过小天狼星·布莱克吗？你肯定听说过——前两年报上经常出现的——几个星期以前死了——”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哈利的五脏六腑。

“是啊，想当年，他可是你父亲在学校的好朋友。布莱克家的人都在我们学院，没想到小天狼星却到了格兰芬多！真可惜——他是个很有天分的男孩。他弟弟雷古勒斯一来我就把他弄到手了，要是两个人都在我那儿就好了——还有你，林司，我信心满满地认为你该来到我们学院，至少……不该是赫奇帕奇。”

“是吗？”林司平静地说道，“斯拉格霍恩教……先生，您学院的很多学生，如今受我管理呢。”

“不错，前几天我托关系让沙菲克介绍凯拉给你认识——她如今在法律执行小队当打击手吧。”

“她是个勤奋的孩子。”林司柔情地说道。

“知恩图报——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母亲是麻瓜，一个混血巫师——当然了，哈利，你母亲是麻瓜出身，我发现这一点时简直不敢相信。我本以为她那么优秀，肯定是纯血统。”

根本轮不到林司反驳，哈利就先张口了，“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麻瓜出身，她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

“有时候就会有这种事，真奇怪，是不是？”斯拉格霍恩说。

“不奇怪。”哈利冷冷地说。

斯拉格霍恩吃惊地低头看着他。“你可别以为我有偏见！”他说，“不不不！我不是刚说过，你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吗……还有比她低一级的德克·克莱斯韦——现在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也是麻瓜出身，一个资质很高的学生，现在仍然经常向我透露古灵阁里宝贵的内部消息！”

林司不想听他那些得意地夸耀，任由自己的思绪乱飞。

这个凯拉——她和比尔一届，曾经是林司的学生。一年前，凯拉通过了打击手的考核和训练，正式入职了执行小队。赫伦曾来问过她的情况——并且透漏给她斯拉格霍恩教授想要她重用凯拉，并且渴望通过凯拉，再次建立和她的联系。

林司曾经和凯拉有过一次谈话。

……

“据我所知，你入学的时候是斯内普在教你魔药课，对吧？”林司询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斯拉格霍恩教授呢？”

“我交通部的同事介绍我给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有不少的学生在魔法执行司工作，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应聘的咨询工作。”

“这么说，你之前是在交通部工作了？”

“林司教授，我毕业的时候，执行小队不需要那么多人，我的面试没有通过——所以我不得不去申请一个文职的工作。”凯拉点点头，“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锻炼身体，学习相应的知识。”

“你为什么非要来执行小队呢？尤其是现在——工作比以往要危险的多。”林司好奇地问道，凯拉并不适合这个，即便现在——执行小队急需人手，放宽了要求，她也是将将够格的倒数几名。

“正因为是危险的时刻，所以我才更要到执行小队面试。”凯拉坚定地说道，她崇拜地看着林司，陷入了远久的回忆，“您或许已经忘记了，您，还有那位阿列克谢先生——你们救过我父母亲的命——我父亲是约瑟夫·卡特，母亲是凯琳·卡特。”

林司拼命搜索着记忆，可是她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她跟莱尼救下过很多人，她没法把他们的名字全都记住。

她有些动容，凯拉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是一个不那么有天分的孩子——可是她相当勤奋，每个教授都能看到她到底有多努力。这很少见，多的是有些小聪明就引以为傲、沾沾自喜而不肯付出努力的人——也多的是资质平庸就自暴自弃的普通人。

她在教书的时候就很喜欢凯拉，时隔这么多年，她依旧记得这孩子在一个下雪的夜晚和她说的话——她曾经询问过林司晚饭后是否有时间，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到她办公室来跟她请教。

“林司教授——我没有天分，甚至是愚笨，可我想要试一试——我觉得我应该有所用处，能够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林司办公室的黄暖灯光温柔地打在凯拉仍然稚嫩的孩子的脸上——林司看着她的眼睛，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说出的话。

她发誓，至少在那一刻她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当一辈子老师的——不论孩子聪明、顽皮，还是愚笨、木讷，她觉得她都应该认为他们可爱无比——像仁慈的赫奇帕奇女士一样——坚信每个孩子都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事实并未如愿——而且在现在的时期，相比于当一名老师，她还是当一名战士更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莱尼虽然已经去世十多年了——长久以来再无人提起他，就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林司温柔地看着凯拉——她突然发现凯拉有着和莱尼一样的金色头发，就像是阳光照耀在喀山圣母大教堂十字塔尖的颜色——林司惊奇地发现，莱尼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他们。

回过神来，林司听到斯拉格霍恩教还在一个劲地嘟囔，“……我想，既然我没有加入食死徒，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就不可能把我当成朋友——那样的话，我待在阿不思身边恐怕会更安全些——我不能假装阿米莉亚·博恩斯的死对我毫无触动——她在部里有那么多熟人、那么多保护，都……”

“阿米莉亚不是因为缺乏保护而牺牲的——她是为了救艾米琳……她为她拖延了时间，让她能够获救。”林司反驳道，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敬畏的教授，原来不过只是这样的人物而已——他或许是在魔药方面比她有高得多的造诣，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把他的知识都烂到肚子里吧，只进不出的貔貅——让他长命千万岁，连一颗米粒小的口子都不要有吧！

“好了，哈利、林司……我们已经叨扰了霍拉斯很长时间，我认为我们应该走了。”林司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走进里屋的，不过他现在重新回到了客厅。

林司和哈利欣然从命，立刻站了起来。斯拉格霍恩似乎吃了一惊。

“你们要走了？”

“是啊。我想，我能看得出来败局已定。”

“败局……？”

斯拉格霍恩显得很不安。他摆弄着两根胖胖的大拇指，焦虑地看着邓布利多裹紧了旅行斗篷，哈利拉上了他的夹克衫拉链，林司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离开。

“唉，我很遗憾你不肯接受这份工作，霍拉斯，”邓布利多说着举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做了个告别的姿势，“如果你能回来，霍格沃茨会很高兴的。我们大大加强了安全防范措施，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你过来看看。”

“好……唉……太客气了……我说过……”

“那就再见了。”

“再见。”哈利和林司一起说。

他们刚走到前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好吧，好吧，我干！”

邓布利多一转身，看见斯拉格霍恩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客厅门口，“你愿意重新出来工作？”

“是啊，是啊，”斯拉格霍恩不耐烦地说，“我肯定是疯了，但是没错，我愿意。”

“太好了，”邓布利多顿时喜形于色，“那么，霍拉斯，我们九月一日见。”

“好吧，没问题。”斯拉格霍恩嘟囔道。

他们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时，身后又传来了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我会要求涨工资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感谢哈利和林司——让他看到重回霍格沃茨到底有多少好处，享受学校的紧密保护，通过林司结交更多著名的、成功的、有权有势的人物。

“你在上学的时候就曾经受他拉拢吗？”哈利问道，他迫切地想要跟她说话——这个念头已经持续了好几星期了，在和希斯、德拉妮的会面之后变得尤其地强烈。

“他有个小小俱乐部——我曾经受邀参加。”林司歪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我只当是作为魔药成绩进步的奖励——一次甜品品鉴会，完全没有在乎他们都说了一些什么。”

“如果这算拉拢的话——那他失败了。他不能指望一个惧怕他的学生在毕业之后还主动和他来往。”林司紧接着又补充，“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怕他了，现在我们要出发了吗？邓布利多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