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发救世主 第8章 第8章 德拉科·马尔福

此时火车在夜幕中穿行，隔间的门被打开之后哈利能够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

路程的最后，人们的情绪似乎也随着夜幕深沉而逐渐亢奋。

哈利是擅长应对麻烦的，他坐在座椅上，碧绿色的眼睛抬起，从面前那个男孩胸前看不出纹样的胸针划到了他堪称精致的苍白脸蛋上，注意到他浅金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大人模样。

一个比起达力更加养尊处优的小孩。

哈利在心中下了定义。

德拉科的视线当然最先注视着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脑袋，他确定自己看到了在发丝间隐隐约约的闪电型伤疤，然后才仔细打量面前的男孩——哈利·波特。

一头漆黑的头发使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长得嘛——还算能看吧。

德拉科毫不客气地用评判的目光打量过对方的眼睫，尤其额外多注视了一会儿那双碧绿见底的眼睛，然后视线划过对方淡色的唇角，注意到那张小小的脸上，似乎只有脸蛋上稍微有一点肉。

最后，德拉科只扫了一眼对方穿着古怪的麻瓜衣服，那衣服袖子的长度只到大臂，使得他的胳膊显得更加瘦弱——不，应该说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瘦弱。

看来传言没错……德拉科心想，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确实在麻瓜亲戚那里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照顾，在这种时刻，对方会格外需要来自魔法世界的好朋友。

德拉科见到了哈利·波特本人，倒是稍微觉得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交朋友这件事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他这才稍微分出了一些注意力给车厢里的另一个人。

“一个韦斯莱，我父亲说起过你们——嗯哼，红头发……”德拉科歪过头看向罗恩，但他的视线没有停留，而是即刻又转回到哈利身上，“毫无疑问——整列火车的人都在谈论你，哈利·波特。”他的视线在说话的同时快速锁定哈利的眼睛，“很高兴认识你。”

哈利能读出他灰色眼睛中的兴趣，虽然这样的比喻不是很恰当，但他觉得自己就像山谷中唯一的花一样。

“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说着走上前去，向坐在那里还没说话的哈利伸出手。

“哈利·波特。”有礼貌的哈利从座椅上站起来，轻轻握上了伸到面前的那只手。

哈利听到了罗恩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怪动静，然后他注意到面前这小孩虚假比真诚更多的的笑容立刻就维持不下去了。

德拉科·马尔福扭头看向罗恩，尖锐地问：“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

而哈利注视着他浅灰色的眼睛。

罗恩尴尬地咳了两声。

德拉科的言语比他的语气还要尖锐：“韦斯莱——我想你们家应该感谢梅林，让你们这种孩子生到都要养不起的巫师家庭还能进入霍格沃茨接受免费的教育。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大可以走着瞧——”他说完转向哈利，语气变得柔和了些。

“哈利·波特，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虽然你对巫师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帮助你。首先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和韦斯莱这样的人打交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那和你打交道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哈利将余光从有些尴尬的罗恩身上收回，平静地问，“你的朋友看起来并不关心你，他们只对我们的食物垂涎欲滴。”

德拉科回头看了一眼正如哈利所说的高尔和克拉布，轻啧一声，苍白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故作镇定道：“无需多言，事实会证明一切——只要你来到斯莱特林，你会获得一切你想要的。”

“你看起来不想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样子。”哈利的视线从德拉科浅色的睫毛、灰色的眼睛滑到他身后，他看了看眼神呆滞的高尔和克拉布身上，“但我却很清楚他们两个想要什么，需要我请你们吃个南瓜派吗？”

德拉科的脸似乎更红了，但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哈利想他可能在自己家的大人身上学到了这些皮笑肉不笑的本事。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波特，我们学校见。”

哈利看到他回过身的时候狠狠推了高尔和克拉布两下，压低声音，说话的语气也比对自己更咬牙切齿：“还不走？你们刚才吃得还不够多吗？”

哈利起身边关上门边问罗恩：“他的名字怎么了吗？”

罗恩哈哈一笑：“其实没什么，天龙座，他们那些家族都这样取名——老掉牙了。”

哈利好奇地问罗恩：“德拉科——天龙座，这是你觉得他名字好笑的原因吗？”

“也不是啊，大概……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很好笑。”罗恩揉了揉鼻子，“马尔福是非常古老的巫师家族，伏——地魔的死忠——哦，梅林保佑我念出了这个名字——但是他们也是最先回归我们的人，我听我爸爸说起过一些，卢修斯·马尔福——就是这个小马尔福的爸爸——说他是被控制了，走火入魔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魔法——但其实大家都清楚，马尔福倒向黑恶势力可不需要任何的借口。”

罗恩说着担忧地看着哈利问，劝他：“而斯莱特林中的大部分都是食死徒家族，尽管我们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我清楚去那里对你没好处的，哈利。”

“虽然这似乎不完全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哈利平淡地说，“但我会去格兰芬多。”

“因为他们曾在格兰芬多。”

罗恩张了张嘴，看着哈利平静的表情，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他纠结着，但是很快他就没有纠结的时间了。

哈利听到一阵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老式蒸汽火车上的广播，当然，魔法什么都能做到。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

哈利套上长袍，收好糖果，最后透过车窗望了一眼缀满星星的夜空，和脸色苍白的罗恩一起走出包厢，随着人流一起向前走去。

罗恩牙齿发抖一般问：“你紧张吗哈利——”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指甲印的手掌，攥紧拳头。

“我害怕得要命。”他这样回答。

一般来说，梦做到这种时候就很容易惊醒了。

哈利打了个冷战。

但是，还好，夜里的寒气没有让他脱离梦境，一切都在正常继续，哈利听到了海格的声音：“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你好吗？”

哈利终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他拉着罗恩挤到海格身边，跟在他的后面走下那陡峭的小路。

离开嘈杂的站台之后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

也是在这样的漆黑和安静中，哈利抬头，他的视线像翱翔的飞鸟一样划过反光的广阔湖面，看到了那好像无数星星坠落世间一样的高耸城堡。

“霍格沃茨就在眼前！”海格高声说，“一年级们——现在上船，注意每艘船不能超过四个人。”

哈利的身体随着小船摇摇晃晃，他视线里壮丽高耸的城堡也摇摇晃晃……他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产生了一些高烧时的眩晕，觉得自己的精神漂浮在身体之外，而身体低头穿过覆盖山崖的常春藤幔帐，又下船踩上碎石和小鹅卵石铺成的码头，跟随海格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来到城堡阴影下平坦潮湿的草地。

哈利抬头看着那近在手边，又望不到边的城堡，听海格敲响了那巨大的橡木门。

这一切应当不是梦。

他梦不到这样瑰丽的场景。

城堡门厅的石墙上燃着熊熊的火炬，火光跳动在穿着翠绿色长袍的女巫身上，也跳动在豪华的雕花、装饰、大理石楼梯上。

即使在电视上，哈利也很少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麦格教授神情严肃地扫视一圈，哈利周围顿时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他察觉到这位教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于是他抬眼，和她四目相对。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其他学生正在礼堂中等候你们。”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刚才和缓一些，她的手从发出嘈杂声响的礼堂划到另一边，“稍后你们将在这间屋子中等待分院仪式，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等候分院时，请保持安静。”①

“要我说，麦格教授根本就不需要介绍这么多。”人群的寂静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对魔法世界全然不了解的人，根本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管霍格沃茨怎样，斯莱特林绝对不欢迎麻瓜出身的人。”

哈利听到身边的赫敏轻轻“啧”了一声。

“斯莱特林好像确实没有麻瓜家庭出来的学生，最低也是混血巫师吧？”罗恩对哈利耳语，“现在附和马尔福的都是那些老掉牙的纯血家族，马尔福家族很有势力，因为他们非常有钱，而且还——哦我想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权力的魔杖上布满了马尔福的指纹？他们很擅长在魔法部里到处勾结——我只是悄悄对你说哦哈利，你不要往外说，这都是我爸爸说的。”

哈利眼珠转了转，不明白这种场合怎么能叫悄悄。

但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也不能说没人注意到他们，德拉科此刻正怀着比在火车上时大得多的兴趣注视着哈利。

霍格沃兹特快行驶的这一路上，他的耳朵里充满了不同的人对哈利·波特的好奇……德拉科承认，就连自己亲眼见过哈利·波特本人之后，都觉得他还蛮有趣的

既然大难不死的男孩有1/4的可能来到斯莱特林，那他就该现在就让对方知道，可以跟马尔福成为朋友，代表的是怎样的利益。

“嘿，哈利·波特。”

哈利闻声转过头去，在一片漆黑的霍格沃茨长袍中，看到了一颗格外显眼的浅金色脑袋。

“我注意到你还跟韦斯莱家的人混在一起，或许是初来霍格沃兹的心情让你来不及思考其他什么，但我必须得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马尔福的目光别有深意的划拨了罗恩的长袍，听见他以一种志在必得的语气对自己说：“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哈利原本残留着对这个漂亮小孩的那一丁点好感彻底消失了：“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

德拉科·马尔福脸没有涨红，只是苍白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正如哈利所想的那样，这样的小少爷在遭遇了一点挫折之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找回场面来：“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

德拉科压抑着怒气和可笑，慢慢吞吞地说：“你应当放客气点，否则你会同样走上你父母的那条路。他们也不知好歹。你如果跟像韦斯莱家或海格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会受到影响的。”

“你再说一遍！”罗恩腾地冲到哈利身前，脸红得跟他的红头发一样。

“哼。”德拉科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沉默的哈利，在转身离开之前还在放狠话，“本来我倒是可以做你的朋友的，波特，但我现在更期待你因为你的天真愚蠢而跌大跟头。”

在他身后，哈利没有说话，但他的手已经在衣兜中握紧了魔杖，正思考着该怎样给这个臭小子一点教训。

“天啊！那是……”

哈利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他扭头看去，看到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来个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手死死捏住，什么东西撞上了他的头，使他脑海中产生巨震，他顾不得面前的马尔福了。

“幽灵。”罗恩拍了拍哈利的后背，“第一次见都难免觉得有点吓人，后来就习惯了，虽然我也只见过一次……你看，霍格沃茨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你没必要因为马尔福那些话影响心情。”

哈利没有说话，他只是抬着头呆呆地注视着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幽灵，看着他们应该跟生前毫无差别的容貌。

“希望你们能分到赫奇帕奇！我以前就读那个学院。”哈利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幽灵向人群说话，意识到他生前也是个巫师——他当然是个巫师。

如果——

哈利来不及多想，麦格教授已经回来了。

分院马上开始。

哈利也觉得自己应该紧张，但是另一种更巨大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他甚至还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只要这种猜想是真的，他甚至愿意自己从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