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发救世主 第185章 第185章 夏季的尾声

小天狼星沉默地走在空荡荡街上，以他的体感来说今天是夏季以来最炎热的一天，所以也就能理解人们都躲在凉爽房子里的举动。

这样的情形对他而言也是十分便利的，因为他早在走上这条街之前，就对那个暗中盯着他的魔法部探子施了混淆咒。

街口汉堡店里电视机在报道西班牙机场行李搬运工罢工的新闻之后是东南部地区的旱情，整个世界——不管是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都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但这当然只是表面上，无论什么时候，世界的和平都只是在表面上。

电视机里的新闻广播员用一种十分欢快的语气介绍虎皮鹦鹉邦吉学会了用水橇滑水，小天狼星在听到这条新闻时从汉堡店通透的玻璃中抬头遥望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天台，毫不意外自己没有看到孩子们嬉笑打闹晒太阳的身影。

等小天狼星带着作为下午茶或者晚餐前小吃的汉堡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的孩子们正在巫师棋盘上厮杀，虽然不知道德拉科是代表谁出战，但是他从这几个孩子的表情中就能一眼看出来又是罗恩大获全胜。

哈利觉得自从他吹熄十五岁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之后，时间就好像被无形的手拨快了进程，又或许是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总之，八月一天天过去了，格里莫广场中间那片无人打理的草地在阳光中枯萎，变脆变黄，大开的窗户中吹不来一丝凉爽的风。伴随这样天气而来的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中来来往往的凤凰社成员中时常会多一些生面孔，一些和气温一样躁动的气息在隐隐浮动。

凤凰社的成员定期出出进进，有时留下来吃饭，有时则只停留几分钟，说几句悄悄话，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更新更有用的信息出现，也没有其他人察觉到这座古老的房子偶尔会出现一个不该在凤凰社指挥部的男孩。

哈利会在餐桌上接收到许多人的注视，他当然清楚有些人就是特地走过来为了看他一眼的，看看那个传说中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不清楚这样的注视是否会使得他们获得一些勇气，但他礼貌地回望每道目光并且报以微笑。

哈利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会和他一样在深夜暂时松一口气，然后在清晨睁开眼之后脑袋里的那根弦又一点点地绷紧——或许还会在深夜被噩梦折磨，只因为这是可以预见的战争来临前的短暂平和——如同走钢丝上一般的平和时期。

尽管未成年巫师们不被准许参加凤凰社的会议，成员们也不会向他们吐露最新的情报，但哈利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那里得知了凤凰社所有成员近期被指派了什么样的任务。

当然这些任务并不都是有进展的，就像小天狼星谈及海格的时候说的：“非常危险，据我所知那群巨人可不把和巫师的混血看作他们的族人，我可以肯定地说，巨人中的亲巫师个体比妖精中更少，因为他们并没有妖精那样的智慧。”

哈利闻言担忧地问：“但海格会没事的对吗？”

“当然。”小天狼星的语气中没有犹豫，“尽管我们并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但这很正常——秘密任务嘛，总不可能有猫头鹰随时跟在身边传送消息，而且魔法部密切监视着邓布利多和他们认为是跟他一道的人——”

莱姆斯也说：“据我所知，海格他们学期一结束就出发了，先和马克西姆夫人去了法国，假装要去布斯巴顿参观一下。”

哈利从未见过巨人，但他在书中看过那些关于巨人残忍好斗天性的描写：“邓布利多教授认为海格能说服巨人们吗？”

小天狼星看起来似乎想要摇头的：“准确地说，是邓布利多希望海格能说服巨人，他为他们提供了指引，准备了珍贵的礼物——但我们都清楚，哈利，伏地魔肯定也在寻找巨人，可能也已经派出了使者，比起我们，食死徒的主张和做法都更贴近他们，如果伏地魔日后真的会给他们自己当时承诺过的权利……不过我们总是要先做出尝试的，说不定巨人现在的古戈是个和平派……”

“海格不会有危险吧？”哈利又问，“如果遇上食死徒——”

莱姆斯严肃地脸上露出轻松了一点的笑容：“你不太明白海格的实力，哈利，我指的不是魔法这一方面，而且他也会听从邓布利多的指示小心行事，而且还有马克西姆夫人和他在一起，这位女士可是具有很高深的魔法造诣的。”

哈利即使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也难免感觉到无能为力，即使邓布利多教授偶尔会来和他谈两句，但他还没有告诉自己梦中是走廊到底是哪里，梦中伏地魔的思想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但事情也不是全无进展的，至少在所有人都安然入睡的深夜，他们探讨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并且得到一些确实的结论。

“我们又谈到了凤凰社行动——或者说你我行动最为重要的部分，是的，哈利，我认为——如果我估计正确，伏地魔在进你父母家想杀你的时候，至少还缺少一个魂器，尚未达到他要做六个的目标。”邓布利多那双天空一样色泽的眼睛望着哈利，弥漫上一层雾气一般的哀伤，“通过对他过去的一些了解，我们可以得知他似乎在利用特别重要的谋杀来制作魂器，你当然是这样一个目标。他相信如果杀了你，他就消灭了预言所提示的危险。他相信这样他就天下无敌了。我想他一定是打算用你的死来做他的最后一个魂器。”

“但我们知道——他失败了。但他在去年用纳吉尼杀死弗兰克·布莱斯，并且制定了复活的计划——我不确定是否是过去的失败和十几年比游魂还不如的体验让他感到担忧，但无疑，魂器保住了他的命，尽管他连游魂都不如，但是他确实活下来了——这样的事实也会让他更想要达成曾经的目标——也许他就是那时想到要把那条蛇变成他的最后一个魂器的。”

哈利想到了他的梦，但是他很快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蛇——”

“不，哈利，那不是一条普通的蛇，纳吉尼——”邓布利多打断哈利，但却在沉默之后没有说清那条蛇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浅淡地继续分析，“或许伏地魔在阿尔巴尼亚森林多次附身那些可怜的动物之后，发现了那条蛇不会被他的附身杀死，而且他似乎对它有异乎寻常的支配力，这即使在蛇佬腔中也是罕见的——于是他认为纳吉尼可以突出他斯莱特林的家世，增加他的神秘性……我想这可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

哈利也并不在意纳吉尼，只要战争开始，他们就会有很多能够杀死那条蛇的机会，他关心的只有伏地魔最终的死亡：“他不清楚我们知道并且摧毁了魂器——德拉科说还没听说伏地魔有追问过他父亲那日记本的消息。”

“是啊，他认为魂器万无一失，有许多事情是刚刚复活的他需要做的，显然还顾不上那些他认为无人知晓的邪恶保命手段。”

哈利问出其他担忧：“可伏地魔现在复活了，不比以前那种连游魂都不是的状态……如果我们秘密杀死那条蛇，他会感觉到吗？在知晓蛇的死亡以前先感知到魂器被毁？”

“非常有趣的问题，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猜想你已经在谋划该如何秘密杀死纳吉尼，但这件事无疑很困难。”邓布利多双手交叉，从他的半月形眼镜片上方打量着哈利，“至于伏地魔能察觉吗？我想不会。因为伏地魔罪恶太深，而他的这些重要部分又分离得太久……我想也许在临死时，他才会感觉到损失……”

“只要杀死那条那条蛇，摧毁最后一个魂器，那么伏地魔就彻底变成血肉之躯的凡人了——”哈利紧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视线飘忽的邓布利多，“那时候您就能轻易杀死他了。”

“我不敢说轻易，哈利……”哈利察觉邓布利多的视线似乎是从他额头滑落下来的，“但我们必须先要摧毁他其他那部分灵魂，而最后那部分灵魂，无论怎样残破，仍在他复活的身体里，就是这一部分的他在多年流亡中以幽灵般的形式存在着，没有它，他就没有了自己。这部分灵魂将是想要杀死伏地魔的人最后必须攻击的对象——他体内的那一片。”⑥

“伏地魔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哈利追问，“我是说到处招兵买马之外的情况。”

“关于这部分我们还在探究，希望能够尽快得到答案吧……”邓布利多起身道了晚安，“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结于魂器的问题，哈利，虽然我不知道伏地魔能不能从你的脑中看到什么，就像你看到他那样——但我们应该小心这种可能，虽然你还没有开始系统的学习大脑封闭术，但这门术法的关键在于你的意志力，哈利，在于你坚定不移的想要什么样的记忆漂浮在你的记忆之海顶端。”

哈利在睡前反复思考邓布利多最后说的话，他当然不认为伏地魔能像自己这样看到他的思想，不然他早就会有所行动，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存在着这种链接的——伏地魔或许认为只要哈利的血流淌在他的体内，他就破解了莉莉留下的保护魔法，他们之间的一切联系也就不攻自破了？

比起思考这些，哈利又在深夜翻看那些记载着黑魔法的书籍，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已经被他翻看出了毛边，但是记载理论知识的书本也没办法告诉他伏地魔到底还有几个魂器，又分别在什么地方。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推测那条叫纳吉尼的蛇应该是伏地魔选择的一片灵魂的载体，哈利也记得伏地魔在复活的时候曾说了“纳吉尼的帮助”之类的话……但是把自己的灵魂放在能动会跑的动物身上显然有些——哈利不像邓布利多教授那样认为把灵魂的一部分托付给一个自己能动的、有思维的东西是非常冒险的，他只是单纯觉得恶心——嗯，或许汤姆·里德尔也就想邓布利多教授猜测是那样，认为那条蛇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一样能彰显他的身份？

哈利不想去深究伏地魔这种行为到底是什么出发点，他在意的只是——如果一切真如邓布利多教授所推测的，当年的伏地魔只来得及制作五个魂器——然后，在今年，他为庆祝自己的复活制造了最后一个魂器，加上他自己的灵魂，达成了他曾经吐露的想要追寻的那个最具魔法的数字。

“他的灵魂碎成了七片……”哈利看着壁炉中渐渐熄灭的火星喃喃自语，“日记本、挂坠盒、戒指、冠冕、金杯——蛇，伏地魔。”

“可是……”哈利心想，如果伏地魔在复活之前并没有将纳吉尼制作成魂器，那么，当时已经摧毁了其余五个魂器的他们是不是……是不是有可能在伏地魔复活那一夜就杀死他？

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伏地魔认为在那个夜里是完全能够杀死自己的一样，如果计划得当，邓布利多教授也完全可能在那个夜晚杀死伏地魔——难道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当时还没有确定关于魂器的猜想，因此不敢贸然行事吗？

虽然哈利也像大家一样相信邓布利多教授的直觉不会出错，但是之后哈利在和德拉科约会、和罗恩赫敏金妮一起试吃乔治弗雷德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的新发明、在他们和蒙顿格斯交易的时候偷偷打掩护以及分析所听到的凤凰社其他消息之外，都在思考伏地魔与魂器……但是即使加上邓布利多教授后来给他看的那些过去的人的记忆，哈利也没有在现有基础之上思考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来。

在暑假的最后时光里，在约好时间之后，哈利带着德拉科以及朋友们通过飞路网到巴希达奶奶家坐了一下午，比起身体僵硬得好像在课堂上保持良好坐姿随时准备回答问题的赫敏，克鲁克山倒是显得十分悠然自得。

最后，时间悠然掠过，这个夏天一直缺少的那部分东西，在假期还有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