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发救世主 第110章 第110章 他们希望你永远快乐

哈利慢慢在家里走着，虽然他完全没有自己在这座房子里生活时的记忆了，但是却对这里没有一点陌生——他早已经在有关父母的那些老照片中尽可能地拼接和幻想出了自己家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是没有这么立体和真实，真实到看到巫师也懒得去处理的，猫咪在沙发和窗帘上磨爪子留下的痕迹。

小天狼星说那个夜晚魔咒反噬的黑魔法无法彻底清除，但也使得房子里的时间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夜一般，永久保持着这栋房子和里面的物品都是当年的样子。

哈利的手指拂过客厅茶几花瓶边上的《预言家日报》，抱紧了沙发上巴希达奶奶说莉莉自己做的抱枕——上面是一只比幸运更大的猫咪的图案，哈利没有它的照片，但是从这个抱枕就能看出它被养得很好，甚至是圆圆滚滚的。

小天狼星凝望着客厅中的某个位置，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刚才打趣詹姆时的轻松和笑容，在哈利面前勉强带上的面具已经掉了……在这栋房子里，他又好像回到了那年的万圣夜——他知道是自己愚蠢的决定害死了詹姆和莉莉的那个晚上，他看到詹姆和莉莉的尸体……看到在婴儿床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哈利的那天晚上……

如果不是知道赤胆忠心咒的威力，如果不是轻信朋友……詹姆和莉莉不会放松到不把魔杖带在身上……

“大脚板……你还好吗？”莱姆斯看着小天狼星越来越苍白的脸，知道他只会比自己更难过痛苦。

小天狼星喉头似乎梗住了，他想告诉月亮脸他没事，他只是想杀人——

他怎么可能没事？

“大脚板。”哈利抱着抱枕蹲在墙角看那里的一辆婴儿车，“我们可以上楼看看吗？”

小天狼星脸上的痛苦和疯狂消失了，他看着哈利，又好像一个平和的长辈一样了：“好，那间——卧室在楼上……我想詹姆那晚应该把一样东西留在了洗脸池边上。”

他喃喃自语着，莱姆斯也知道了他指的是哪个东西了。

哈利慢慢踩着楼梯上到二楼，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看到那间房间的时候不可抑制地开始流泪。

那间卧室异常杂乱，椅子和箱子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能看出当时有人曾努力想要用它们来阻挡闯入者的步伐——哈利仰头看了看破开的天花板，才又敢低下头看着床边的摇篮……他知道那天晚上他的妈妈就是站在这个摇篮前保护着他……他也是在这个摇篮里看到了那片绿光……

哈利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摇篮的围栏——然后突然脱力一般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哦——”

“没事的。”莱姆斯拉住神色心疼又焦急的巴希达奶奶，“让他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明白了面前那带着兜帽的男人并不是藏在斗篷里要为他变出更多漂亮焰火的爸爸时，小婴儿也这样痛哭着，他知道自己的哭声可以把爸爸妈妈召唤到身边，知道自己会被妈妈抱进温暖的怀抱中，而爸爸则是有一千种办法逗自己开心……

可是没有……

他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小天狼星已经从洗手池旁拿到了那样东西，他用魔杖清除了上面十数年间看不到的灰尘和残存的黑魔法……从十七岁开始，他就看着詹姆戴着它，但是他好像多少年也习惯不了……他知道詹姆每次洗完澡都会把它忘在这里，从来都是莉莉提醒他要戴好——他也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只让魔杖以及儿子的一张照片和一件小衣服陪伴他们长眠，知道詹姆会希望他能把这个交给哈利。

当小天狼星回到詹姆和莉莉的卧室，用眼神安抚着担忧的莱姆斯和巴希达，他走到哈利身边和他同样跪在地上。

当他把哈利搂紧怀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哈利对他说了那句话——那句在他告知当年那个预言时候就一直担心的话。

“教父，我是不是……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或者如果，如果我当时就被……那我的爸爸妈妈就不会……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哈利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语气也变得脆弱，但是小天狼星清楚……哈利是真的认为如果他不出生，那么预言也不会指向他的父母。

小天狼星摇着头，他抬手轻轻擦去哈利脸上纵横流淌的泪水，语气比过往的每一刻都要坚定：“我很清楚，他们爱你，哈利，非常爱。莱姆斯也知道，巴希达奶奶也知道，詹姆和莉莉非常非常爱你。不管那是一个怎样黑暗的时代，他们都是有全心全意的爱，期待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可是……是我的错——”

“你没有任何过错，詹姆和莉莉也没有任何过错，有错的只有那一个人。如果当年伏地魔真的愚蠢到杀死孩子而放过父母，詹姆和莉莉也不可能选择苟活，就算他们没有为了你殊死奋斗而死在那个夜晚，他们的往后余生也一定是为了你而活着。”

“他们可能会有新的小孩……”

“我说了，哈利，就算当年伏地魔杀死孩子，放过父母——而你我都知道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但只谈论不可能发生的如果的话，那么在下一个能打败他的人出现之前，谁也不清楚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伏地魔很快就会被其他预言选中的别的什么人打败，詹姆和莉莉像你所说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小孩，但他们也永远不会忘记你。”

“但是我们都知道不该做这样的假设，有的时候我们不能选择人生中有怎样的缺失，但我们可以选择记住，永远不忘却。”

哈利脸上流淌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当泪水流进嘴角的时候，哈利在眼泪的咸涩中开口：“我从小都在幻想爸爸妈妈应该是什么样……我不是希望自己被娇生惯养泡进蜜罐，我也不在乎自己在姨妈家童年过得是有多凄惨——我只是渴望在他们身边，哪怕他们是严苛的父母。”

小天狼星很勉强地逼迫自己语调轻松：“严苛？我想象不到詹姆能做到对你严苛，在你小时候他甚至都要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就算你长大的过程中犯了什么错误，莉莉也只会痛骂詹姆——我是说，他们会是世上最好的父母。”

“我想也是。”哈利在痛哭的时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眨了眨盈满泪水的眼睛，笑着说，“你也是最好的，大脚板。”

“还有莱姆斯，巴希达奶奶——罗恩，赫敏，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摸着摇篮里小小的他曾经用过的毯子，用很轻的声音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愿意爱我……”

小天狼星扳过哈利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们爱你，是因为你理应被爱，哈利。”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伏地魔——你本该获得千倍百倍的爱。”

哈利吸了吸鼻子，他抬手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却感觉到小天狼星拉住左手，将一块样子十分特殊的表戴在他的手腕上。

“你爸爸的表。”小天狼星说，“确切来说应该是波特家族的表，本来应该在你成年那天由父亲交给儿子——但我想詹姆和莉莉应该也愿意此刻借我的手把它交给你。”

——生日快乐，宝贝。

——希望你永远快乐。

古老传承的魔法使得手表上的时间日夜不停，仿佛昨天刚刚从父亲的手腕上摘下，此刻就戴在孩子的手腕之上。

“好，教父来给你擦擦眼泪，免得晚上詹姆到我梦里暴揍我，说我不会照顾小孩。”小天狼星把哈利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坐在床上，“让巴希达奶奶陪你一会儿，我去帮你找找詹姆和相机和家里的相册。”

哈利乖乖坐着，吸了吸鼻子说：“……我想把爸爸妈妈给我的玩具也都带走。”他指着摇篮下的大箱子。

“当然可以。”小天狼星看到了一把眼熟的婴儿扫帚，“哦这个，我还有你玩这把小扫帚的照片呢。”

“好好在家里看看吧，哈利，等一会儿收好了东西我们就得离开了。”小天狼星拉着莱姆斯离开卧室，“你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总不能红着眼睛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吧？”

莱姆斯在拐过走廊的时候后悔地说：“我们真的应该过了今天再带他回来的。”

“没事的，月亮脸，哈利也想在今天和我们一起回来看看詹姆和莉莉。”

他们最后当然有去看望詹姆和莉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在庭院中折了一捧玫瑰，哈利跑去买了一个足够一家三口吃的小蛋糕一起放在墓碑前：“爸爸妈妈，我很好地长到了十四岁了，也收到了你们送的生日礼物，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暑假和更开心的生日了！我马上就要回家准备迎接我的朋友们……今晚我可能会睡得晚一点……你们可以来梦里看看我吗？”

夏风吹灭了小蛋糕上的蜡烛，就像父母答应了孩子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