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原著人物一起读死圣的日子 第70章 百密一疏-1

“一切……要结束了吗？”

小天狼星拿到了下一章的阅读权，他看着标题怔愣了一下。而韦斯莱夫人的提问则得到了空间之灵的肯定。

【第36章-百密一疏】

“这说的是谁？”

有所疏漏的……是伏地魔还是他们？

“您读下去就会知道了，布莱克先生。”

小天狼星匆匆扫过书卷上目前展露出来的内容，带着不可避免的担忧开始阅读。

【他又面朝下躺在地上，禁林的气味扑鼻而来。他感觉到了面颊下面冰冷、坚硬的土地，感觉到落地时被撞歪的眼镜角扎着他的太阳穴。身上没有一处不疼，杀戮咒击中的地方就像被铁拳打伤了一样。他没有动弹，完全保持落地时的姿势，右臂以很别扭的角度向外拐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以为能听见胜利的欢呼，听见他们庆祝他的死，然而空气里满是匆匆的脚步声、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和急切的低语声。

“主人……主人……”】

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那个……果然是黑魔王吗？”莱姆斯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头，他的灵魂确实不过是个脆弱丑陋的婴孩。

【“你，”伏地魔说，接着是砰的一响和一声短促的惨叫，“去查看一下。告诉我他死了没有。”】

所有人的心被揪紧，如果这时哈利还活着的事暴露，那么会发生什么？

“会是谁？”

“不管是谁，那只会是一个食死徒。”

所以，没有人有替哈利隐瞒的理由，不是吗？

【一双手，一双哈利没想到会是这么柔软的手，摸了摸哈利的脸，翻开他的眼皮，又伸进衬衫下面探摸他的胸口，试了试他的心跳。哈利可以听见女人急促的呼吸声，感到她的长发拂在脸上痒痒的。他知道女人能感觉到他的生命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肋骨。】

小天狼星读着这一段，语气复杂，他已经看到了下文，也猜到了女人是谁。

就是这么的巧合，伏地魔绝对想不到会有食死徒隐瞒哈利的生死，只为能够早一些见到她的孩子。

“是——”德拉科突然有某种预感，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德拉科还活着吗？他在城堡里吗？”】

“是我妈妈。”他茫然地四向看看在座的其他人，原本强装的冷静坚定一下子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猜到了他妈妈想要做什么，但是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只为确认他的安危……

德拉科垂下了眼帘，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那是他的妈妈。

【“是的，”他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他感到胸口的那只手抓紧了，指甲掐痛了他。接着手缩了回去。她坐直了身体。

“他死了！”纳西莎·马尔福大声对周围的人说。

他们这才嚷嚷起来，这才开始欢呼、跺脚，哈利隔着眼皮看见一道道红光和银光射入空中欢庆胜利。】

“她是为了她的儿子。”即使立场不同，但韦斯莱夫人仍能理解纳西莎·马尔福。为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母亲可以无限勇敢。而伏地魔绝对不会想到，背叛他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

在决战关头，纳西莎·马尔福不在乎谁胜谁负，就像她的丈夫卢修斯·马尔福。他们只在乎可能被卷入战场的、他们唯一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的安危，只希望能够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

摇摆不定、利益至上的马尔福，也一样有不可触及的软肋与逆鳞。谁也不能轻易用标签定义任何人。

【“看到了吗？”伏地魔在一片喧闹中尖声说道，“哈利·波特死在了我的手里，现在没有一个活人能够威胁我了！看着！钻心剜骨！”】

“不——”赫敏捂住了嘴。但她阻止不了发生在未来的这一切。

【哈利早就知道会有这一着，知道伏地魔不会让他清清爽爽地躺在密林的地上，必要百般羞辱他以证明他的胜利。哈利的身体被升到了半空，他用全部的毅力让自己保持软弱无力的样子，他以为会很痛，然而并没有。他被一次、两次、三次抛向空中，眼镜掉了，他感到长袍底下的魔杖滑到了一边，但他一直让自己显得软绵绵的毫无生气。他最后一次落到地上时，空地上响彻着讥诮声和狂笑声。】

“你——做得很好。”小天狼星强迫自己读完了这一段，然后手搭上哈利的肩膀。他想站在教父的立场安慰或是鼓励他的教子，但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是个合格的战士了。”

哪怕他们从来不曾期望哈利成长成这个样子。

【有人把哈利的眼镜杵到他的脸上，动作故意很粗暴，可是把他托到空中的那双大手却格外温柔。在海格摇篮一样的怀抱里，哈利可以感觉到海格剧烈啜泣时双臂在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溅在他身上，哈利不敢用动作或语言向海格表示一切并没有结束。】

死亡是伪装，但悲伤却是真实的。

“这个未来，不会再发生。”卢平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挚友。

“当然。”小天狼星低声答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若是在知道了这样的未来后尚还学不会冷静与理智，那又有何颜面面对詹姆和莉莉，有什么资格来当哈利的教父？

【“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死了。”】

“放屁。”乔治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过这回他没有得到自家院长的教育，很显然，麦格教授也有很多骂人的话想要说。

“我们不会相信的。”金妮握紧了拳头，卢娜也点头附和。

“没有人会相信。”赫敏和罗恩双手用力交握着，一致道。

孤零零坐在一边的哈利：？？？你们是在支持我是吧？

【“我们赢了。你们抵抗者的人数折损了一半。我的食死徒现在数量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完蛋了。再也不许打仗。有谁负隅顽抗，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其家人也统统处死。现在，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你们会得到赦免。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做梦。”伏地魔的话被所有人嗤之以鼻，连福吉都不会相信。

【“过来。”伏地魔说，哈利听见他往前走去，海格被迫跟上。哈利这才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见伏地魔正大步走在他们前面，大蛇纳吉尼已经离开它的魔法笼子，正缠绕在他的肩膀上。可是，哈利不可能抽出藏在长袍下的魔杖，那样肯定会被食死徒们发现，他们就在两边，穿行在逐渐明亮起来的黑夜里……】

他们不关心伏地魔说了些什么，他们只在乎哈利的安危，还有比如——谁能够抓到机会杀死纳吉尼？

【“不！”

这尖叫声太可怕了，因为他从来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麦格教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听见近旁另一个女人高声大笑，知道是贝拉特里克斯为麦格的绝望而幸灾乐祸。他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只见敞开的门口挤满了人，战斗中幸存的人都来到门前台阶上面对着征服者，亲眼目睹哈利死亡的事实。他看见伏地魔站在他前面一点的地方，用一根苍白的手指抚摸着纳吉尼的头。哈利又把眼睛闭上了。】

“谢谢您，教授。”哈利感受到了自家院长对他的维护与关爱。

【“不！”

“不！”

“哈利！哈利！”

罗恩、赫敏和金妮的声音比麦格的更加凄厉。哈利真想冲他们大喊，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沉默地躺着。他们的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幸存者们应声而起，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最后——】

尽管只是一时，但哈利的“死亡”确实引发了巨大反响。这或许就是伏地魔一定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尸体的原因。

大难不死的男孩，早已成为了仍在战斗的人们心中的希望和象征。

【可是伏地魔没能把话说完，哈利听见了扭打声、喊叫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道闪光，痛苦的哼哼。他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缝隙。原来有人挣脱人群朝伏地魔冲了过来。哈利看见那个人影被解除了武器，重重地倒在地上，伏地魔哈哈大笑地把挑战者的魔杖扔到一边。】

“莽撞。”麦格教授的声音像是责怪，但谁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欣慰。

霍格沃茨的学生，她的学生，不会妥协于死亡的威胁和暴力。

【“是纳威·隆巴顿，主人！就是那个给卡罗兄妹制造了那么多麻烦的男孩！那对傲罗夫妇的儿子，记得吗？”】

“纳威……”

没有人想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抗的会是他们印象中那个胆小笨拙的男孩。

“我突然觉得，或许纳吉尼真的会死在纳威手上。”

弗雷德想到了哈利前往禁林前的布置，却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是纳威高喊着“邓布利多军”，从分院帽中拔出了格兰芬多的宝剑，一举斩落了大蛇的头颅。

嗯，无愧于伏地魔“表现出了勇敢与决心”的评价。

【“霍格沃茨学校再也不需要分院。”伏地魔说，“再也不会分成好几个学院了。我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对大家来说就已足够了，是不是，纳威·隆巴顿？”】

“#%&*majpifj&……”

这回爆粗口的就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了。他对于伏地魔有事没事给自己扯他家萨尔的大旗异常不满，第一百零一次重申那个SB、废物点心跟他家萨尔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座的众人：OK，fine，我们知道你家萨尔只跟你有关系行了吧。

【喊叫声划破了拂晓的天空，纳威全身着火，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哈利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必须行动——

接着，许多事情在同时发生。

他们听见远处学校界墙那儿传来了骚动，似乎千百个人浩浩荡荡地翻过视线外的围墙，高声呐喊着朝城堡冲来。与此同时，格洛普摇摇摆摆地从城堡一侧拐了过来，嘴里喊道：“海格！”伏地魔的那些巨人吼叫着发出回应。他们像雄象一样冲向格洛普，震得大地发抖。接着是马蹄声，拉弓声，转眼间，利箭纷纷射向食死徒中间。他们吃惊地大叫，乱了阵脚。哈利从长袍里抽出隐形衣披在身上，腾地从地上跃起，这时纳威也能动了。

纳威身子一挺，一下子挣脱了全身束缚咒，着火的帽子滑落了。他从里面抽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柄上闪闪发光，镶着红宝石——

在蜂拥而来的人群的吼叫声中，在巨人们的厮杀声中，在蜂拥的马人的蹄踏声中，银色宝剑砍下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但似乎吸引了每一双眼睛。一剑下去，纳威就把大蛇的头砍掉了，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在门厅洒出的灯光中闪亮。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但没有人听得见，接着，轰隆一声，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

“干得漂亮！”

“不过，格兰芬多宝剑为什么会又出现在分院帽里？”赫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在之前的阅读中，他们都听到了在古灵阁，妖精拉环趁乱拿走了格兰芬多宝剑。

“或许是因为，拉环不是真正的格兰芬多？”金斯莱提出假设。

根据历史资料，格兰芬多的宝剑会呈现在每一个出色的格兰芬多学生面前。这是不是意味着它上面有一个神奇的魔法，让它为格兰芬多人所召唤？

“没有哦。”戈德里克把玩着萨拉查的手指。

没有哪个古老魔法能有这样强大的效力，既能分辨一个人的品质，又能从任何地方召唤一把宝剑。

真正的格兰芬多能够从帽子里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是分院帽和一个小收纳魔法的共同作用，但它成立的前提是格兰芬多宝剑确实被放在分院帽里。

而看似凭空从妖精手中回到分院帽里的格兰芬多宝剑，这背后藏着的，只能是某人的努力。

从天而降的分院帽——尽管是由敌人亲手送上而非凤凰衔来，自帽子中抽出宝剑的格兰芬多少年，面对的黑魔王与大蛇。这同哈利二年级时发生的一切如此相似的一幕，或许同样出自坐在霍格沃茨校长室中之人的安排。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马人冲锋陷阵，把食死徒追得四散奔逃，每个人都在逃避巨人的践踏，不知从哪里来的增援力量声势浩大，越逼越近。哈利看到带翅膀的庞然大物夜骐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在伏地魔的巨人头顶盘旋，在抓他们的眼睛，格洛普对他们饱以老拳。这时所有的巫师，霍格沃茨的保卫者也好，伏地魔的食死徒也好，都被迫退回了城堡。哈利只要看到食死徒就发射恶咒和魔咒，他们瘫倒在地，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动物袭击了自己，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被撤退的人群踏在脚下。】

哈利的“死”并没有如伏地魔预计的那样给反抗的人带来绝望，它所激起的，是悲愤与新一轮反抗。

没有人选择屈服。

哀兵必胜。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浩浩荡荡地涌进了门厅，尖叫着挥舞餐刀和切肉刀，走在最前面的是胸前挂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挂坠盒的克利切，即使在这样的喧闹中，他那牛蛙般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战斗！战斗！为我的主人、家养小精灵的捍卫者而战斗！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义，抵抗黑魔王！战斗！”】

“克利切……”小天狼星再一次因为这个他本不放在心上的家养小精灵感到复杂难辨的心情。

在最后的时候，还记得雷古勒斯的，还愿意以雷古勒斯的名义战斗的，原来是这个家养小精灵吗？

【哈利看到亚克斯利被乔治和李·乔丹合力击倒在地，看见多洛霍夫在弗立维手里惨叫一声瘫倒了，看见沃尔顿·麦克尼尔被海格扔到礼堂那头，砰地撞到石墙，不省人事地滑到了地上。他还看见罗恩和纳威打败了芬里尔·格雷伯克，阿不福思击昏了卢克伍德，亚瑟和珀西把辛克尼斯撂倒了，而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根本没有参加战斗，只是大声地呼唤着他们的儿子。】

没有听到新的伤亡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还有和很多人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

“马尔福——”

第一次，从罗恩口中说出的这个姓氏变了味道。

【伏地魔正同时与麦格、斯拉格霍恩和金斯莱格斗，他的脸上是残忍的恨意，他们三人在他周围穿梭、躲避，却不能结果他的性命——】

无论如何，伏地魔都始终是一个强大的黑巫师。

【距伏地魔五十米开外，贝拉特里克斯也战得正酣，像她的主人一样同时对付着三个人：赫敏、金妮和卢娜。她们都使出了全身解数，但贝拉特里克斯与她们势均力敌。突然，一个杀戮咒差点击中了金妮，真悬，再偏一寸金妮就死了。哈利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而贝拉特里克斯，永远是最招人恨的那个。

【“不许碰我女儿，你这母狗！”

韦斯莱夫人一边跑一边甩掉斗篷，腾出两只胳膊，贝拉特里克斯原地一个转身，看见这位新的挑战者，粗声大笑起来。

“闪开！”韦斯莱夫人冲三个姑娘喊道，接着魔杖一挥，开始战斗。哈利又惊恐又开心地看着莫丽·韦斯莱的魔杖旋舞劈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脸上的笑容开始颤抖，变成了咆哮。两根魔杖嗖嗖地射出亮光，女巫脚边的地板变得滚烫、开裂。两个女人在决一死战。

“不！”韦斯莱夫人看到几个学生冲上前来相助，大声喊道，“回去！回去！她是我的！”】

“这是妈妈——？”乔治无声地张嘴，询问他的兄弟。

然而弗雷德同样也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母亲。

这对被奇妙的时空拉开了年龄差距的双生兄弟同时一个激灵，感慨起了母亲平日里对待他们真是足够“温柔”。

【“我把你杀了，你的孩子们怎么办呢？”贝拉特里克斯奚落道，她像她的主人一样疯狂，跳着脚躲避莫丽嗖嗖发过来的魔咒，“妈咪跟弗雷德同样下场可怎么办呢？”

“再也——不许——你——碰——我的——孩子！”韦斯莱夫人叫道。

贝拉特里克斯哈哈大笑，那笑声酣畅淋漓，和当年她的堂弟小天狼星后退着穿过帷幔摔下去时她的笑声一模一样。哈利突然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了。

莫丽的魔咒从贝拉特里克斯前伸的手臂下飞过去，击中了她的胸口，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两个一辈子背道而驰的堂姐弟，彼此死亡之时却带上了某种微妙的巧合，仿佛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小天狼星读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亦没有想象中的畅意。

【哈利觉得自己的转身像是慢动作，他看见麦格、金斯莱和斯拉格霍恩都被炸飞了，在空中扑打、翻腾，伏地魔看到他最后的、也是最忠实的助手被打倒，怒气像炸弹一样爆炸了。伏地魔举起魔杖对准了莫丽·韦斯莱。】

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一生的疯狂追逐，或许也终究有所回报，哪怕仅仅是以“最后的、也是最忠实的助手”的身份。

【“我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哈利大声说，在绝对的寂静中，他的声音像号声一样传得很远，“必须是这样，必须是我。”】

他们将付出努力，让必须的，不再是哈利。

【“我母亲为救我而死，这是偶然吗？”哈利问。两个人仍然在侧身移动，绕着圈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对哈利来说，除了伏地魔，其他面孔都不存在了。“在那片坟地里我决定反抗，也是偶然？今晚我没有抵抗仍然活了下来，重新回来战斗，也是偶然？”】

偶然、运气……伏地魔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在面对一个孩子的时候失败，哪怕他实际上明白哈利身上保护着他的力量，也要将之归咎于偶然与运气。

【“——我下了决心，这是关键。我做了我母亲做的事情。你再也伤害不了他们。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射向他们的魔咒都没有了约束力？你折磨不了他们，你伤害不了他们。你从来不会从你的错误里吸取教训，是不是，里德尔？”】

而哈利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在面对伏地魔时一次又一次的取胜。

【“又是爱？”伏地魔说，那张蛇脸上满是嘲讽，“邓布利多的法宝，爱，他声称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他从塔楼上坠落，像个旧蜡像一样摔得支离破碎！爱，没有阻止我把你那泥巴种母亲像蟑螂一样碾死，波特——这次似乎没有一个人因爱你而挺身而出，挡住我的咒语。那么，我一出手，你怎么可能不死呢？”】

伏地魔忘了，当哈利站在这里活着面对他时，就已经在无任何抵挡的情况下从他的死咒中逃生过一次。

【“如果这次救你的不是爱，”伏地魔说，“那你准是相信你掌握我所没有的魔法，或拥有一件比我的更加厉害的武器？”】

伏地魔不相信，但他的戏语确实就是真相。

【“你以为你会的魔法比我还多？”他说，“比我——伏地魔大人还多？我施过的魔法，邓布利多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哦，他想到过，”哈利说，“但他比你明智，没有去干你干的那些事情。”

“你是说他软弱！”伏地魔尖叫着说，“他软弱，没有胆量，他软弱，不敢拿走本该属于他的——现在将属于我了！”

“不，他比你聪明，”哈利说，“是个更优秀的巫师，更优秀的男人。”】

将克制当作软弱，所以伏地魔疯狂而没有下限，邓布利多睿智而伟大。

“谢谢你的夸奖？”阿不思眨了眨他的蓝眼睛，对哈利道。

而他放在桌下的手则安抚地拍了拍某个突然不高兴起来的老魔王，就像是在给一只傲娇的猫顺毛。

【“是的，邓布利多死了，”哈利平静地说，“但并不是你安排的。他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方式，在死前几个月就选择了，他和那个你认为是你仆从的人共同安排好了一切。”】

斯内普突然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他不需要平反，不需要洗白，只需要安安静静地死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哈利说，“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早在你开始追捕我母亲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人。你一直没有发现，因为那种事情你不能理解。你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召出的守护神吧，里德尔？”】

“你——”

谁都能看出斯内普的暴怒，哈利讪讪地笑了笑，一双绿汪汪的眼睛迎上了某人燃着怒火的黑瞳。

——其实也不过是只纸老虎嘛。

这么想着，哈利表面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对不起？”

于是某人果然还是只能自己不断深呼吸以平复心情。毕竟，他又不能像对待某个小崽子的父亲那样，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格兰芬多扣100分！

在心里狠狠地放下这句话，为某个波特不分场合、抓不住重点的瞎嚷嚷。

【“斯内普的守护神是一头牝鹿，”哈利说，“和我母亲的一样，因为他几乎爱了她一辈子，从他们孩提时代就开始了。其实你应该发现的，”他看到伏地魔的鼻孔突然张开了，又说道，“他请求你饶我母亲一命，是不是？”

“他渴望得到她，仅此而已，”伏地魔冷笑着说，“但她死后，斯内普也承认世上还有其他女人，血统更纯，更配得上他——”

“他当然会跟你这么说。”哈利说，“但是从你威胁我母亲的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了，后来一直在反对你！邓布利多已经奄奄一息时，斯内普才结束了他的生命。”】

斯内普觉得那个世界的自己绝对会恨不得重新爬起来堵上波特的嘴。

那是他想要同死亡一起共同埋葬的秘密，而不是在众目睽睽的战场上，在伏地魔与波特的生死决斗中拿出来争辩的题材。

【“对，没错，”哈利说，“你说得对。但是在你动手杀我之前，我建议你想一想你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试着做一些忏悔，里德尔……”】

“我觉得你这话说的越来越像邓布利多教授了。”罗恩忍不住低声吐槽。

哈利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现在的他，大抵是说不出让伏地魔忏悔的话语的。

而这样的话，尤其从哈利口中说出，显然令伏地魔震惊、愤怒至极。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哈利说，“你仅有的机会……我见过你不忏悔的下场……勇敢点……试一试……试着做些忏悔……”】

“如果他懂得忏悔，兴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邓布利多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初见时会被着火的衣柜吓到的少年。

如果那时里德尔感到的是羞愧，而非衡量强弱后的屈服，兴许汤姆·里德尔的人生，就不会是伏地魔。

【“那根魔杖仍然不会完全听你的指挥，因为你杀错了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根本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他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

“他杀死了——”

“你没听我说吗？斯内普根本没有打败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死是他们共同策划的！邓布利多计划不败而死，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伏地魔只会相信杀死魔杖的前主人才是征服老魔杖的唯一办法，直到哈利点明，他仍不明白“打败”与“杀死”的区别。

【“你还是没听明白吗，里德尔？拥有魔杖是不够的！拿着它，使用它，并不能让它真正成为你的。你没听见奥利凡德的话吗？魔杖选择巫师……邓布利多没死之前，老魔杖就认了一位新主人，而那个人连摸都没有摸过它。新主人违背邓布利多的意愿除去了他手中的魔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杖已为他效忠……”】

“是谁？”

他们并不知道在邓布利多与斯内普共同策划的死亡之前，还发生了什么。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巧妙地给出了一个谁都不曾想到的答案。

【“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

一个在决斗课中的入门咒语“除你武器”，似乎成了比“阿瓦达索命”还要关键的魔法。

而在最终的决战中，这两个咒语终于迎面相逢。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命运随着飞旋着落下的老魔杖尘埃落定。

【汤姆·里德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哈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两根魔杖，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

再强大的黑巫师，死去后也不过是个凡人，留下如他所歧视的麻瓜并没有两样的躯壳。

——不，或许还是有所不同的。即使是在麻瓜之中，也鲜少有没有鼻子、没有头发，如蛇脸一般丑陋的长相。

【太阳在霍格沃茨上空冉冉升起，大礼堂里洋溢着生命的光明。人们尽情表达着哀悼和欢庆、悲伤和喜悦的情感，哈利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伏地魔死在了缴械咒之下，或者说，死在了从他手中射出的、曾经用来剥夺过无数人性命的索命咒之下。黑暗也随着他的死亡消散。

人们庆祝着这一切，同他们的英雄与领袖一道。

而英雄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如果是我，会希望得到一些清静。”她说。

“我也巴不得呢。”哈利回答。

“我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说，“用你的隐形衣。”】

“谢谢你，卢娜。”哈利轻声说。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该扫兴，但是，总有些情绪，是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消化的。

伏地魔的死亡并不能抹去那些失去，喜悦终会到来，但疲惫和痛苦也不会就这么消失。

【可是，哈利的眼睛只看着校长座椅后面那幅最大的肖像：眼泪从半月形镜片后面流进长长的银白色胡须里，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感激像凤凰的歌声一样，使哈利的内心充满慰藉。】

人死不能复生，但留下的记忆与影像终能给人以慰藉。

“谢谢您还在。”

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留下自己的画像的，他知道某个将自己最好的方面隐藏了一辈子的毒舌教授一定不愿意留下画像让人打扰追缅。

“是所有人都该感谢你勇敢地走到了最后。”

长者的谆谆教诲，仍需后来人的理智、坚定与善良方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同样有并不如何幸福的童年，同样在霍格沃茨接受着教育长大，汤姆·里德尔野心不断膨胀，最后视人命如草芥，只追逐自身的永生与权势；西弗勒斯·斯内普迷途知返，以心爱之人的性命为代价明白了强大的力量并不意味着一切；而哈利·波特则自始至终不曾生出恶念，哪怕跌跌撞撞，也走在拯救世界、反抗黑暗的道路上。

他可以放弃意味着征服死亡的复活石，放弃代表着强大力量的老魔杖，不因其死亡圣器的意义而留下隐形衣，在荣光加身、举世瞩目的时候，想起自己柔软的四柱床和一块可以果腹的三明治。

【“我这辈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开开心心，没有麻烦的一辈子，不好吗？

正文的最后一章，不想拆开就攒着一次性发了。

还有一章尾声，读完就结束了，在考虑要不要写番外【然而这篇好像本来就是番外的样子=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百密一疏-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