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HPL】蛇祖的教学考察 第100章 上课

巡夜整晚的伊文显然没有两位创始人那样好的闲情逸致，他困倦地趴在教师席上，戈德里克从厨房端来食物分发给礼堂中的人，萨拉查黑色的光滑礼袍高高束起，扣子一路系到下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虽然依然板着个脸，却能从他视线偶尔掠过戈德里克时眯起眼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丝餍足。

“教授，我们的课怎么办？”冈特小姐被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推出来做代表，走到教师席上询问教授，老生昨天没有课，在礼堂里虚度了一整天，许多学生都坐不住了。

萨拉查和其他两位成年巫师对视，伊文对他们做口型：“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虽然他看上去已经很疲惫了。

萨拉查心中有了成算。

“上午是新生的魔法理论，你们的决斗课安排在下午。”

冈特小姐张张嘴，看上去不太情愿。

不够年纪的小巫师交由伊文统一管理。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把剩余的新生组织到一间足够大的教室里，为每个人分配座位，至于老生们，他们的课被安排到下午，上午时间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戈德里克找出一张废弃的羊皮纸，用魔法把上面的字迹消隐无踪，然后再用复制咒变出足够多的份数分发给学生们，还有一些羽毛笔和旧墨水。

这只是临时措施，羽毛笔在复制过后会变脆弱用不了太久，羊皮纸变得更薄，小巫师们如果不好好控制自己写字的力道就会划破纸面，而墨水，施加了增量咒的墨水像被灌进水一样，字迹变得又轻又淡，如何在这样的条件下既写出漂亮的字又能不穿破羊皮纸是很大的一门学问。

萨拉查在讲台上从魔力的起源开始讲解，讲了二十分钟也才讲到神奇动物与巫师的关系，他看向台下，来自巫师家庭的小孩子笔记记了半页纸，而来自麻瓜家庭的小孩子们，羊皮纸上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同样是出身麻瓜家庭的小孩，阿尔伯特虽然听得有些迷茫，笔记却做得最漂亮。

萨拉查停下讲课，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我说的话记下来？”

麻瓜家庭的小孩纷纷低下头。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听得正入迷呢，魔法理论对于这个时代的巫师而言同样算是新知识，那是千年以来巫师们经历无数次实验推演总结出来的理论体系，在中世纪巫师们虽然同样有思考地使用魔法，却更多出自经验和直觉，不成体系。

“教授，我们不识字。”格兰芬多学院的亨利，昨天挑衅了戈德里克的那个孩子站起来大声回答，其他麻瓜小巫师羞红了脸，像看英雄似的看向亨利。他们自己不好意思说，就觉得能替他们出头的亨利是十足勇敢的人。

在这个年代读书识字是一项非常稀有的技能，巫师家庭获取一些书本并不是难事，麻瓜家庭就不是了，他们的父母祖祖辈辈都不识字，唯一接触过的文章就是郡长贴出来的告示，由认得字的官员宣读。

教廷出身的小巫师们比麻瓜好一些，他们每天需要研读圣经，虽然很多单词不会写，却也不至于一个字都不认得。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对视一眼，这个局面他们谁都没想到，识字是他们从幼儿时期开始就掌握的技能，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深刻地体会到这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竟然会是困难的事。

戈德里克所在村庄不止有他们家一户巫师，小时候他的那些小伙伴们就会跟着巫师家庭的孩子一起读书识字，所以虽然他比萨拉查面对麻瓜更有经验，这样的场面也是他不曾面对的。

萨拉查喜欢有天赋的孩子，戈德里克也是。

两位少年天才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决定分班教学，有基础的孩子继续跟着萨拉查上魔法理论课，没有基础的孩子被戈德里克领回伊文那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

伊文站起身来将孩子们迎进来，许多人在交头接耳，担心霍格沃茨会把他们开除，戈德里克有些心累地把人交到伊文手上，哀叹道：“他们全都不识字，上不了萨拉查的课。”

“怎么会？”伊文同样吃了一惊，他曾经在大城市生活，巫师的身份为他带来许多便利，身为建筑师接触到的麻瓜也往往有体面的身份，最起码读书识字不成问题。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需要先给这些孩子启蒙。”

于是伊文教授被迫上岗，作为霍格沃茨的第一位特聘教师，他负责教英语课。

从大到小二十来个孩子依次排列，他们的首要任务是认清字母。

戈德里克回到办公室写信，把学校里遇到的情况通知给赫尔加和罗伊纳。

一个无法使用魔力的教授要如何带没有魔杖的小巫师上魔咒课呢？

只要有一名助教就可以了。

新的一天，霍格沃茨的小巫师进入魔咒学教室，斯莱特林教授站在讲台上，手边摆放着一堆树枝，格兰芬多教授则将树枝发放下来。

如此浪费教师资源的行为被伊文看在眼里，并且写成报告由猫头鹰带给罗伊纳。

“我不确定来霍格沃茨上学是不是正确的决定。”来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纯血家庭的弗里曼走在最前面，几个和他住在同一寝室的麻瓜学生跟在他身后。

“弗里曼，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问道。

“我们来霍格沃茨是来学习魔法的，但是他们竟然让一个麻瓜来教学，这不是很可笑吗？”弗里曼大放厥词，“我会写信到家里，让他们接我回去！”

来自英格兰的麻瓜学生们对视一眼，都没接话，在霍格沃茨读书可比在家好多了，无论是食物还是住所，都更优渥。

“你大可以写信回去，和爸爸哭诉你的校园生活有多委屈，小子。”布莱克和卡尔一左一右地从走廊两侧包夹弗里曼，一个暑假过去，布莱克的身高有了明显增长，“最好再加上你被城堡欺负的片段。”

“我怎么会被城堡欺负？”弗里曼没太听懂。

“啊，谁知道呢？可能是被消失的楼梯夹到腿，或者不小心被毒触手绊了一跤，从窗户载到楼下去了吧。”布莱克挑起一边眉毛。

“不过不用担心，在你的猫头鹰抵达英格兰之前，斯莱特林教授的魔药就能将你的骨折愈合如初了！没有后遗症，只是有点疼，还有点痒。”

在小狮子们惊恐的眼神中，弗里曼被包夹着带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们不是认真的吧……应该不是吧？”

“我们赶快去找教授！”

几只小狮子转过身就要往教室走，却被在此等候许久的冈特小姐拦住去路。

“我是级长哦，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埃莉诺·冈特对他们露出天使一般温柔的笑脸，灰蓝色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斯莱特林教授可是很忙的，希望你们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去打扰他，你们会吗？”

“简直不可置信！”

弗里曼瘸着腿走进礼堂，早餐只有豌豆汤，戈德里克在赫尔加离开霍格沃茨后掌管了厨房。

“斯莱特林教授竟然一句都不听我说！”

弗里曼小声抱怨，斯莱特林长桌上，布莱克、卡尔和冈特盯着他的视线凉飕飕的，哪怕斯莱特林教授现在不在礼堂，他也没敢再继续高声抱怨。

“好啦，斯莱特林教授可能只是太忙了。”邦妮·韦斯莱小声说道，“我昨天还去他那里领了一份魔药。”

“一个不会魔法的人要怎么熬魔药？”弗里曼瞪视她。

“谁告诉你斯莱特林教授不会魔法的？”伯纳德·韦斯莱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不可思议地问道，“连斯莱特林教授都不会魔法，那这个世界彻底变成麻瓜天堂了！”

“你没上他的课？”弗里曼将视线转向他，“他只是讲，实践部分都是由格兰芬多教授完成的。”

“那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韦斯莱先生看了一眼冈特小姐，对上那双凉飕飕的眼睛，“我警告你，不要在学校里说斯莱特林教授的坏话。”

“为什么？你们都怕那个没魔法的半残废？”弗里曼口不择言地说道。

斯莱特林长桌安静了一下，餐刀摩擦银盘的尖刺声响划破礼堂凝重的空气。

“你完了。”伯纳德·韦斯莱拉着妹妹就走，邦妮只来得及抓起桌上的面包，就被拎着领子拖出礼堂。

弗里曼先生鼻青脸肿地走进地窖，正看见格兰芬多教授站在坩埚前熬制魔药，斯莱特林教授不在，弗里曼先生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格兰芬多教授！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欺负人！”弗里曼开始告状，“他们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还把我拉到礼堂外的花园里拳脚相加！”

戈德里克提溜着弗里曼看了一圈，拳拳到肉，一瓶魔药完全可以治好，没有留下任何可能存在后遗症的严重伤痕，甚至没有用魔法。

“嗯，看来我应该和冈特小姐好好谈谈。”戈德里克的语气带了点骄傲，弗里曼迷惑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意思。

“教授？谈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哦，当然，冈特小姐的进步十分显著，她记住了我对她交代过的全部要点。”戈德里克愉快地从储藏间里拿出一瓶魔药递给弗里曼，“在接下来的决斗课上，你也能学到战斗技巧，小先生，外敷，涂抹在伤处，半小时就能痊愈，连淤青都不会留下。”

在被戈德里克推出地窖前，弗里曼大喊出声：“但是他们欺负人！”

“弗里曼先生，你确定要跟我谈这个？”戈德里克轻松愉快的脸色被威严所代替，“要知道你是我的学生，鉴于我不想在学期末输给斯莱特林，我就不为你屡次对教授大放厥词而扣分了。但是我想，你的家长会乐意收到一封警告信的，以提醒你学会尊重教授。现在，出去。”

弗里曼被戈德里克从地窖里赶了出来，随即门被大力关上，几乎碰到他的鼻子。

“真是疯了，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遗憾的是，弗里曼先生的主张注定无法被支持，在周末来临之前，猫头鹰为他带来了不准捣乱老实待在学校里的吼叫信。随之而来的，丹麦人入侵英格兰的消息与吼叫信一起在霍格沃茨传开。

猫头鹰们简直忙不过来了，小巫师们纷纷往家里写信询问状况，居住在沿海地区的小巫师更是情绪崩溃掩面而泣，没人管弗里曼此刻怎么想了，里子面子都不再重要，带来消息的主人公被整个霍格沃茨抛之脑后，每个人嘴里谈论的都是英格兰的最新情况。

先得到消息的是波特，老波特在那群海盗上岸之时就得到情报，为自己孙子寄来了厚实的家书和为数不少的吃喝资源，寄信的海雕就留在霍格沃茨，随时等待小主人的差遣。

然后是韦斯莱，他们住在德文郡，远离最遭灾的地区，他们不仅带来德文郡没事的消息，还在信中提到他们抽空去了一趟约克，将伯纳德·韦斯莱的好兄弟亚瑟的父母接到德文郡来了。

英格兰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显然村子里多出一对夫妻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举动，何况巫师们本就擅长掩藏行踪。

“如果有必要，我们会把房子用咒语隐藏起来，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不要担心，好好学习吧孩子们。”

这是韦斯莱夫人留言的最后一段话。

亚瑟胸前的级长徽章被泪水打湿，而他本人更是完全顾不上这些，半大的小子搂着伯纳德·韦斯莱哭成泪人，嘴里连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来，伯纳德只能尴尬的拍打好兄弟的后背，对别人或理解或窥探的视线忍气吞声。

但是并不是每个家庭都如此幸运，比如吉姆一家。吉姆来自马尔顿，那里是丹麦人和英格兰人交战的中心战场，他的猫头鹰带着羊皮纸穿越大半个不列颠岛，又原封不动地将信带了回来。

是什么情况下让没有魔法的麻瓜收不到猫头鹰信使的邮递？

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