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端,没多久身下布料的触感将我重新抓回现实。
眼前一片纯白,天花板的纹路看起来有点熟悉,身上盖着洁白的棉被——我好像是在医疗翼?
等等!刚刚布莱克和卢平打斗,他们到哪去了?哈利追上去没受伤吧?他们都去哪了?我又怎么会在医疗翼?
我试图起身,但身上软踏踏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真糟糕,我这是怎么了。
我尝试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大脑朦胧一片,无数个模糊身影在脑海慢慢浮现,脑袋又开始发晕,迷糊之中一声大叫扯回我昏昏沉沉的思绪。
我朝着声源看去,正巧和扶墙的罗恩对上视线。他神色欣喜,拖着还绑着木板的腿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还没等罗恩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他已经开始大喊大叫地“哭”诉我不应该强撑着伤,那模样仿佛是我差点不行了一样。
罗恩双手按在我的头两侧,翻来覆去地检查,“真摔坏脑袋了,卢平得更懊悔了!”
罗恩摇晃地我眼前都开始变模糊,我赶忙阻止:“我记得,罗恩快停下。”
罗恩安心地呼了口气,“你可让我们吓坏了!”
有这么严重吗?还不等我问出口,罗恩就掰着指头给我看,“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天,整整三天!再不醒来就要放假了!”
“三天?”我诧异不已,那布莱克还好吗?卢平怎么样?小矮星彼得抓到没?我有几百个问题想问,只是我插不进话,罗恩絮絮叨叨地为我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晚布莱克为了保护我们而只身将卢平引开,可惜不敌卢平发狂的攻击,是哈利勇敢上前用石头转移了卢平的注意力,幸好在卢平对哈利起杀意前,远方几声狼嚎引走了卢平。布莱克受了重伤,小矮星彼得更是彻底失去了踪迹。
听着罗恩的描述,我渐渐拼凑起破碎的画面。我悔恨地闭上眼睛,一切都搞砸了,还不如当初就让他们了结了小矮星彼得。这个臭老鼠可真狡猾,怪不得能成为那个人的助手。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斯内普,毕竟是他把你带回来的,”罗恩换了个姿势,摆直他的伤腿,不是怕腿疼而是方便拿床边柜上的糖果,他自顾自的拿起惊喜道,“噢!谁送来的吗?蜂蜜公爵最新的酸奶糖果!”
原来柜子上有糖果,我默许罗恩的行动,重点放在前半部分,“你说是斯内普教授带我回来的?”我内心十分惊讶,我们院长原来是这么好的人!是了,他还英勇地用身体挡在我们前面,保护我们不受卢平攻击。
“你也很意外对不对?我们也很震惊,没想到他还不错——仅仅指在保护学生这方面。”罗恩不情不愿地强调并继续讲,回来后福吉想嘉奖斯内普梅林二级勋章,还在城堡四周加大了搜查力度。哈利和赫敏试图把真相公之于众,但福吉却认为是布莱克对我们施了混淆咒。罗恩靠在我的床沿,剥着糖纸,先给我塞进嘴巴一个,然后才给自己。
“还好,邓布利多教授来了,有他在福吉他们都不敢再刁难我们,”罗恩捂着嘴“嘶”了一声,拿起糖纸看了一眼嗔怪道,“写的酸奶果,准是加了别的料不然不会这么酸。”
确实很酸,酸味在口腔爆开,让我原本迟缓的思维一下子跟上罗恩,“那后来呢?”
“后来?”罗恩奇怪地看着我,“你那时候不是醒了吗,泽维尔?还跟教授搭话的啊。”
“谁?我?和谁?”
我一连三问,让罗恩露出一个你肯定是还没好透的表情。
“当然是邓布利多教授啰,”罗恩说,“他还特意跟我们说,没有人会相信四个十三岁小巫师的话,你忘啦?而且他特意询问你的病情。可惜,你当时总是神智不清地嘟囔,为此庞弗雷夫人还加大了药力。嗯,让我想想你说什么来着……”
我都不忍心听了,居然还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最近麻烦事有点多,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罗恩抓了抓后脑勺,双手一拍巴掌十分响亮,“哦!是‘虫尾巴,月亮脸,黑狗’!”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说堵在心里另外有的没的事,我的确放心不下他们。
“神奇的事发生了,教授摸了摸你的额头你瞬间安静下来,再也没说过胡话,”罗恩隔着被子拍拍我,轻声说,“泽维尔,你还担心他们吗?”
不等我回答,就听到罗恩说,“我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布莱克就被抓住带回了城堡,他被关在黑塔最高的牢房——”
“什么!他被抓住了!”
不同于我的着急,罗恩显得不慌不忙,我差点以为他还在埋怨布莱克对他的攻击,没想到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布莱克——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去了阿兹卡班?”
罗恩再也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激动地挥着双手为我解释,“不!是外面!他自由了!还带着巴克比克!”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自由是指,他逃走了?”我看到罗恩笑着重重地点点头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追问道,“那巴克比克?”
“它也自由了!”罗恩微笑着苦恼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是哈利和赫敏告诉我的。就是那天——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一堆我不明白的话,然后我看到赫敏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根细长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小沙漏。她和哈利就在这儿——屋子中央,她那么转转转了几下,突然他们从门外边进来了——全都不一样了!”他边说还拖着腿走到病床前的空地上,手舞足蹈地为我描述。
“我懂了,你是说赫敏扭动了一个沙漏然后一切都改变了是吗。”我总结罗恩的意思,见他满意的点头,我禁不住感叹道,“太神奇了——不,我们是巫师,本身就很神奇,是因为世界上的神奇物品才显得更神奇!”
“噢,泽维尔,你都把我给绕迷糊了,”罗恩佯装柔弱地扶着病床的围栏,一步一步挪到凳子上重新坐下。
我长舒一口气,总算能轻松笑出来,“总得来说,结局还不错对不对?除了可恨的彼得·佩蒂格鲁。”想到小矮星彼得,我没有抑制愤怒狠狠锤在被子上。
哎?我刚举起右手不可思议地握拳张开两次,罗恩拉住我的手摇晃起来,喊着“卢平不用那么懊悔了”,我的手像是脱节一样被他抓着甩,我连忙阻止他询问卢平的现状,结果罗恩撇着嘴告诉我,斯内普把卢平的身份暴露了,卢平已经离职了。
离职……这也是难免的。不管卢平如何优秀,单就狼人这一身份便足以让他受到很多不公。离开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这么说他们都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卢平教授、小矮星彼得都走了。”我清点人数发现兜兜转转还是我们四个,好像一场梦,只有心理和生理上的痛感提醒我全都是真的。
罗恩只是来拿药,明天是他拆除固定腿型的硬板的日子,等摘掉后他便能重新正常走路。等他走后,庞弗雷夫人又为我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全身上下多处受伤,最为严重的是脑袋。幸亏当时下意识护住头,只是较轻的脑震荡。其次是腹部的撞击伤,最后是在躲打人柳强撑地后又被打飞护头的两只胳膊。我看到检查单由衷地感谢庞弗雷夫人和她的药剂,要是在普通的医院里,我恐怕几个月都好不了。
等待检查结果的期间我百无聊赖,正是这个时候迎来了最期盼的人的到来。
看到他的身影,我挣扎着坐起身,恭敬地喊道,“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的出现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柔和许多,他嘴角的微信总能让人变得安心。
“好久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的话语让我的头也没那么痛了,我摇摇头回答:“只是身上还使不上力。”
邓布利多教授微微皱眉,“他的力道即使一个成年人都经受不住,你受了很重的伤,可以追诉,他愿意接受任何赔偿。”教授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谁。
听到这话我有些意外,急切道:“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该贸然去追小矮星彼得。再说了是狼人卢平的错,跟卢平教授有什么关系呢?”
邓布利多教授眉头上挑,眼中的笑意好像更浓了,他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随和的笑着,“卢平已经离职了,这是他委托我转交给你的信。你的想法最好能直接告诉他,他非常自责。”
我接过带着卢平印章的信件并承诺一定会回信给卢平。
邓布利多教授微微笑着转头走向半开的窗台,“我想你们已经从他们那里听说了当年的事,他们都曾是我值得骄傲的学生,只是,历史无法轻易改变,即使有些特殊手段,但那些注定发生的不会改变。”
我明白他的意思,赫敏和哈利穿越时间改变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巴克比克的死局,难免会让人怀疑那些遗憾的事情是不是也能挽回。但既定事实真的能转圜吗?教授的话,便是解答。
不知何时天气阴郁了下来,清风吹进窗子,轻轻卷着教授的胡髯摆动。他直挺地立在那,眼前是遥望无虑的霍格沃茨,身后背负无数的狂风暴雨。无人敢不敬重他,时间从他身上也只敢留下皱纹。我想,只有他才配得上“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这个称号。
“说起来,近期没有再被梦境困扰吧?”邓布利多教授转身时面上已经掩去愁容,换上熟悉的微笑。
“是的,这个学期还没做过梦,”我太好奇了,忍不住问他,“您已经知晓了吗?”
“不,只是猜测。”邓布利多教授嘴角含笑,他似乎知道许多,又仿佛是我的错觉。
“噢,还有这个,”邓布利多教授又抽出来另一封信,走来递给我,“我想你等这个很久了,也难怪,这次是从某个海岛飞来的。”
我压抑不住激动的心,连忙放下卢平的信,双手接过,“是菲特金先生的信!”
“菲特金喜欢到处流浪,他这个人琢磨不定,还很喜欢打哑谜,”邓布利多教授接着又说,“你在寻找某份小报的消息不是吗?阴天想看到晴天,不如直接问太阳。你说呢?”
我惊讶极了,邓布利多教授什么都知道!
我原本还担心若是菲特金先生否认自己是出报人的话,我该如何回复,又该去哪寻找线索。不过现在,我心中的犹豫纠结瞬间消散,“我明白了,谢谢您!”
“菲特金在这方面很是擅长,他会帮上忙的。”
邓布利多教授眉宇弯弯,目光落在一旁的糖果盘,他从中捏起一颗向我询问能否品尝,得到肯定后才慢慢拆开道,“喔,是酸奶果最新口味——加了酸柑和刺黄果,”他含到嘴里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点儿都不酸,他还是那个暖意的笑,“谢谢招待,我得走了。估计你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学校。”
伴随邓布利多教授的一声“欢迎回来,小克利福德先生”,医疗翼的门被轻轻关上,整个病房重新恢复寂静。
信件拆封,卢平的愧意从纸面涌出。在信的结尾,他还贴心地附加讲解我曾表示钦佩的咒语,并增添了好几个新奇魔咒。仅在信中寥寥几句,这几个魔咒的同异我便区分清楚。他不愧是至今为止我们最为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但我却不惋惜他的辞职。脱离了世俗之偏见是好事,他这么好的人到别的地方依旧会发光。布莱克也是一样,他带着巴克比克肯定会拥有自由洒脱的生活。
徐徐微风夹杂着些许花香,钻进半开的窗。春意盎然,即使阴云笼罩也阻挡不了半分。在有限的自由中,不屈的灵魂也能恣意快活。
另一封加着防盗咒语,在原本地址和姓名位置写着一句奇怪的问话——“海岛多阴雨,去哪能遇到晴天?”
读完的同时我头皮发麻,原来邓布利多教授不仅给我指引,还暗藏谜底!
我拿起放在枕边的魔杖,对着信封重复邓布利多教授的话语,果真破解了咒语。
信中,菲特金先生先是吐槽了北大西洋的气旋实在太影响猫头鹰飞行,接着他表示对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的事非常痛惜,又痛批魔法部对阿兹卡班的监管不牢,但那意思明明更像是在赞美布莱克。
就这么耗费了半张纸的空间,终于进入正题。他说他也订阅了《Juicy Gossip》,并用“当今最优秀且无可比拟的谜语预言报”来形容。
好吧,再往下,马上就到了倒数第二段——“我朋友有一颗沉睡多年的百合种子,终于在这个春天破壳发芽。她是从别人那里留存的花种,本早该盛开,可因为前些年病虫盛行,而她的母体(孟德尔的豌豆,我想你听说过的吧)早已枯萎,我们都不舍得让她破壳而出了。她困于低温黑暗太久,而今阳光终于照进她的心窝。我实在为她开心,于是提前来到这里为她庆祝!”
读到这儿我吃了块酸奶果糖,菲特金比罗恩的思绪还要跳跃,我得一字一句地读才能明白其中原委,不过很快我就捕捉到特殊字眼——“受飓风影响的月亮”“讨人厌的臭老鼠”“爱花但会踩花的黑狗”还有“用来翻土的尖头叉子”。
稍等一下。第一个还能说跟现实有点关系,但后三个就瞒不过去了吧,这不就是布莱克他们四个的组合吗。那百合不就是——哈利的母亲莉莉·波特?
差点就被耍了,我都想要劝菲特金先生不要东扯西拉的讲“故事”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不这样的话,要是信件丢失或者被别人强制打开到时候肯定会追查不休,我们都会遭殃。必须承认,还是菲特金先生和邓布利多教授谨慎周到。
在信的最后,我再一次感到预言能力者的冲击。菲特金用这样的代称把布莱克、卢平和小矮星彼得的经历与结局写得**不离十。就在我沉浸于“臭老鼠溜回鼠洞,伺机等待下一次的偷袭”的结尾时,意外发现署名“Nathan·Fitkin”中的“i”十分特别,在连接时多转了两个圈,这写法和报纸《Juicy Gossip》的标题如出一辙。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是最纠结的问题轻易被解开的一种束手无策,但压抑的心绪总算能舒缓下来。
潮湿的空气从半开的窗子飘进,或许今晚会落雨,来自春末的新雨,穿破阴霾,降临在斑驳大地,洗涤过去,滋润苏生。
傍晚时分,我先后迎来了哈利和赫敏,罗恩被他们落在后面,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
据他们说,全校都以为我们被小天狼星布莱克抓走受了重伤,外边谣言四散越传越离谱。不过令我欣慰的是,别人总算没有再对我们所属学院的身份指指点点,而是把我们当作了一个整体。
哈利和赫敏不知怎么开口告诉我真相,我却没那么好奇,既然是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反而是卢平、布莱克和巴克比克都重获自由让我更加开心。
罗恩拖着伤腿刚到没多久,哈利就准备向我告辞。我们现在是斯内普教授的重点关注对象,毕竟斯内普教授刚去就被打昏,好不容易刚醒来就看到卢平大变狼人……就算告诉他真相,以他和卢平他们的关系也肯定不会相信,还有他被“僵尸飘行”的事……他肯定不会承认(划掉)相信了。
傍晚时分,西奥多和温德尔两人怀里各抱着一大袋零食,他们身后领着不安分的科里尔以及难得在外与我们亲近的布雷斯来探望我。他们已经来过三次了,但庞弗雷夫人监护严苛,每次只让他们待十分钟。
在科里尔的怂恿下,西奥多和温德尔直接将零食倒在病床上,五颜六色的小吃从半空落下,像是下起了彩虹雨般精彩绝伦。
我心里被喜悦充满,察觉不到半分饥饿,我有好多话想同他们分享,但他们没提半句关于那些风言风语,觉察到这点我喉咙有些哽住,他们也是我珍贵的朋友。
科里尔一直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但每次都欲言又止。趁他们在讨论零食,我立刻向科里尔询问原因。科里尔红了脸,嘟嘟囔囔地问起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哦,差点儿忘了,他是布莱克迷。
“他是个好人,彻彻底底的好人。”
“我就知道!布莱克虽然是布莱克,可他的心比奶油还洁白!”科里尔努力保持低声,激动地差点落泪。
“冷静些科里尔,我敢保证,了解他的人没人会说他是坏人。”
我这句话说完,科里尔哭更厉害了。他的异常引来了西奥多他们的关心,我忙找借口说酸奶果太酸。
温德尔和布雷斯又免不了笑科里尔居然被糖酸哭了。可当他们吃到嘴里后,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约莫十分钟后,庞弗雷夫人来催他们离开。临走时,西奥多手疾眼快地将带给我的巧克力塞在我的被子下,并叮嘱我,最近不安宁,那些事最好谁都别说。我点头应下,并让他把酸奶果带回去。但西奥多告诉我,这不是他们的。那是谁的?
等他们离开后,庞弗雷夫人狠狠关上房门,跟说我的身体机能恢复的不错,只是两只胳膊上的伤需要注意一下。明天下午,也就是放假倒数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尽管马上会出院,但还是一波接一波的人来看我。芙琳带着祛疤膏和柯特妮一起探望我,她们穿着一样的拉文克劳校服;接着是格兰芬多组队来了,有哈利、赫敏、纳威还有韦斯莱一家;最后是黑袍绿襟的德里安和迈尔斯。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我在各个学院都有朋友,我感觉可以立马出院。只是问了一圈,还是不清楚是谁送的糖果。
事情愈发变得奇怪,究竟是哪里来的陌生糖果?不由得我多打探,出院后大家都忙着准备放假。手上的伤疤太过惹眼,这几天科里尔主动包揽我的所有事情——打扫卫生、收拾行李、甚至到了喂饭的程度。开始西奥多还凑热闹劝我接受,到后来,温德尔直接在我和科里尔“博弈”时,拦腰带走了科里尔,我总算逃脱“魔爪”。
也许毫无头绪只是上天的一种乐趣,事情总在不经意间会出现转机,糖果的线索就是这样突如其来。
最后一天,考试成绩发放,我的朋友们都顺利通过,连科里尔都比预想的要好的多。这也意味着,在属于格兰芬多的金红两色装扮的期末宴会中,我们都能愉快度过。科里尔帮我收拾行李,我便到医疗翼拿检查报告。
或许是因为劲敌蝉联冠军,休息室内非常冷清。路过某个寝室门口,我遇到了和酸奶果一模一样的糖果纸。我刚把它捡起辨认就听到一声冷斥——
“扔掉它!”
我回头对上马尔福冷峻的视线,他在不远处站着,手中拎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插在衣兜,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
我忽略他的命令,直接问,“这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才不会这么没教养。”
我更困惑了,“那捡起来不是正好……”
“我说扔掉!”马尔福不由分说地打断我。
我好像总能触到马尔福的怒点,他边喊边愤然地举手,大概是想指我或者糖果,但没有攥紧书,随着他的抬手,那本书也从手中飞出,恰好砸在我的脚边。
我还没打算拾起,又听到他叫嚷着“不许捡”。
嗯哼,逆反心起了作用,我想捡的心更加强烈。刚捡起书,不料马尔福直接冲了过来。我凭借身高优势躲过马尔福的抢夺。
马尔福不愧常年训练,在争夺中屡占上风,不知怎的我后背已经抵住门框,本想闪开马尔福的手,却没躲过门锁,加上马尔福的冲击,坚硬的撞击让我不得不疼弯了腰。
虽然身体恢复的还好,但这猛地一撞还是让我疼得冷汗直流。马尔福的动作随即停止,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俩的脸色谁也没好过谁。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我靠在门上,咬着牙慢慢站起,看到马尔福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我,我明白他其实心里很愧疚。
他这副模样还意外的有些可爱,我撑在门把手上努力逗他,“这个笔记本对你很重要吧,想拿到它得用酸奶果的线索和我交换。”
马尔福这才正眼看我,他撇撇嘴嘟囔道:“恶心。”
“什——什么?”太不敢置信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我不确定地问,“我恶心?”
这句话好像直戳到马尔福的心坎,他梗着脖子,冷哼道:“没错!就是你们!恶心!”
“我们?”我想了想,我没什么能被称为“恶心”的啊。难道是近期科里尔和他的那些殷勤行为?
我抿抿嘴巴,试探地问,“是我和科里尔?”
马尔福瞪了我一眼,狠狠甩开头。这样子倒是像极了九岁表妹玛德琳耍赖的模样。
我被这奇怪想法逗笑,马尔福要是知道自己和一个小女孩相似肯定会报复我。我佯装要打开他的书,他冷漠的脸色总算有了裂痕。
“不就是一块破糖纸,为什么这么执着?”马尔福语气略显慌张,昂着头执拗地问。
我如实回答:“我非常感谢人们愿意来看我,我想记住他们的好意。”
马尔福似乎对这个原因很不理解。他脸上露出呆呆的表情,不过很快赧怒道:“你总是把无所谓的事想得复杂!不过是几块糖而已,没必要这么做。别这样看我!我大方告诉你,那是克拉布吃的,我只给他吃了,谁知道他会随手乱扔。真没修养。”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打量马尔福,梅林啊!真的是他!
“你?你……”
“喔,脑子摔坏了,小结巴。”马尔福企图惹起我的怒火,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又气急败坏地跺脚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能说他这跺脚也很像玛德琳吗?
休息室门口传来异动,马尔福略显惊惶地朝我扑过来,紧接着“咔嚓”一声,身侧的门锁被打开,马尔福和我一起跌了进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茉莉香侵袭鼻间,下一刻脑袋和后背接连传来一阵巨疼。顾不及身上的疼痛,眼前的一幕更为惊心——马尔福离我只有一掌之远!
等等,让我梳理一下。很显然,刚刚有人进了休息室,马尔福怕我们被看见,于是打开门让我和他摔了进来。
虽然被别人看到肯定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摔进门是不是对我太不友好了?
我快速观察此时的情况,躺在寝室的地毯上,罪魁祸首马尔福手撑在地上,我们正四目相对。
真近。马尔福万年梳起的金发终于在此时散落。低头,他轻颤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到这时候,他的脸庞终于泛起血色。
温热的呼气打在我的脖间,我不自觉侧过头看到撑在我身侧的马尔福的手臂。白皙细嫩,真不敢想象那时被巴克比克伤到该有多疼。硬生生撑在地上应该没复伤吧?
这么想着,我伸手撩起他松散的袖口。快到手肘时,马尔福收回手臂,身前一轻,又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原来上午的寝室是如此明亮,马尔福站在我面前,他的脸庞映着湖底波涛闪过的光芒,英挺的五官被明暗分明,一双盈盈淹眼眸分外清晰。
“你干什么!”他的脸色酡红,把书抱紧在怀里,连眼神也在怪罪我。
这间寝室似乎喷了什么奇怪的香水。刚刚舒服的茉莉香突然消失,鼻子被那种奇怪的香味惹得想打喷嚏。我用袖子捂住鼻子,却闻不到想要的味道。
怎么闻不到,那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我揉揉发痒的鼻尖,悄悄打量这个寝室。
所有房间的布局大同小异,只是仅从床幔、用具就可以看出它们的精致巧妙。在和布雷斯同样位置的那一处几乎全部是金色。与马尔福同一间,应该都是非富即贵。
马尔福缓慢地走向最右边的床铺,在床幔的掩饰下将书塞进床里。
等等,那书掉在过地上,得是多重要的东西才能让他连干净都顾不上的掩藏?
我没有想探究的心思,这是他的秘密我不该多过问。我自觉的转开头,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的伤好了吗?”我问出压心底的问题。刚刚见他受伤的胳膊似乎没有完全灵活。
“不,不要你管。”
马尔福宛如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住一样,整个身子都僵硬几分。
我装作不经意的靠近几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茉莉味……”
马尔福倚在床边沉默不语。
他这样子倒是让我感觉奇怪。
我默默再走近些,在距离马尔福一步之遥时,果然传来似有似无的香气。
我凑近些想确认清楚,果然越接近马尔福,那味道越浓郁些。嗯……好像还有点薄荷成分?
“你是用了茉莉味的香水吗?”
马尔福一时间慌了神,“怎怎么?不行吗?”
还真是马尔福身上的味道。虽然惊讶,但我还是先安抚他,“当然行。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茉莉。”
我慢慢退回合适距离,转移眼神胡乱看时,瞥到他床柜边有一只流光溢彩的玻璃杯。
我忽的想起之前我有送他一个杯子,脑海又闪过曾经某夜的失眠谈话,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我们之前的相处还算得上友好。
屋内安静下来,外面嘈杂的声音夹着波特、卢平以及不善词汇飘进耳朵。
差点忘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等外面声音变小,马尔福忽然开口道:”今天是个意外。你不用回报我什么,就当我给你的药膏谢礼。”
马尔福的语气是我不明白的情绪,我听出他语气中的疏冷,认真回应道,“但还是要谢谢你,不论是帮助巴克比克还是……”
“够了!别说了!”马尔福高声打断,“你不是说,我们立场不同?别对我搞这些虚情假意!”
“对你的感谢和对朋友的支持不一样,”我尽力向他解释,“我和哈利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他们一边。但对你的感谢也不会因此减少。”
“闭嘴!我可不想听你们那些虚假感情。”马尔福愤怒道,“那你还跟我说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忘了今天!一切重回原样!
“我讨厌波特!讨厌韦斯莱!讨厌一切与你有关的东西!我最恨你了!”
面前的马尔福怒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像蛋白眼龙一样喷出火来。
我来不及多说什么,他一把将我推出门外,用了极大的力气关上房门,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想将门摔在我脸上。
马尔福生气了,可谓是暴怒。
我原以为我会生气,可我忘不了在门关上的前一刻,那双泛红的眼。
马尔福……哭了?
是哭了吗?
这还……真不像他。
真是败给了那双眼睛,我没有半分怒意反而越想越觉得愧疚。
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许多我琢磨不透的情愫,我只看懂了它流露出的脆弱。
真不妙。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人惹哭。还是世界上最难搞且最恨我的德拉科·马尔福……
这还真是难办……
写生活不易,写思想好难,我需要加强阅读提高水平才能更好表达![马尔济斯小狗(改论文已疯版)扔心心]
TUT改了一半,天呐以前写得好差,感谢uu们的包容[掩面哭泣][感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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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2份调研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