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托·穆迪在扫帚上挣扎着,他嘴里还含着汤姆·里德尔扔过来的脆球。
逆风飞行本来就不算顺利,降落伞张开后,就像是背着巨石被沉入了水中。
他只能缓慢的在原地扑腾着,希望改变飞行方向能摆脱掉身后的降落伞。
眼见前方的人在一瞬间离自己越飞越远,阿拉斯托也从袍子里取出了魔杖。
......
今天的风速很快,其实并不适合新手飞行。
乔伊没有料到领头的几个会飞得那么快,毕竟在飞行之前他就说过,今天的飞行任务只要在下课前完成就行。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低估小孩子的好胜心,特别是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个学院一起的课堂上。
领头的那个斯莱特林以无比稳健的姿势一骑绝尘地飞了出去,骑扫帚的标准程度堪比霍格沃兹魁地奇比赛的正式队员。
在紧盯了队前领头一段时间后,乔伊便将注意放在队伍末尾几个骑着扫帚的吊车尾上——毕竟落后的几个连平地起飞都摇摇欲坠。
怀表上的指针晃过两格,乔伊便听到嗖嗖的风声由远及近,垂头看去,是一名斯莱特林的学生。
这名男生飞地很稳,并且一直保持着领先。
乔伊觉得他是个好苗子,着重培养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魁地奇运动员。
如果真能带出一位好学生,他也不必再留在霍格沃兹。要知道,教授的工资少得可怜,还得天天和学生待在一起。
整整七个年级的课程堆积在一个教授的身上,乔伊·齐林觉得自己就像个家养小精灵。
顺着这名斯莱特林的身影再往更远方望去,只见一个黑点在塔楼处毫不减速、急速过弯,以无比危险的姿势飘过了塔楼。
急速之下,视线受阻,乔伊心中咯噔一下,生怕他会与飞在前方的斯莱特林相撞。
忽地,飞在前的斯莱特林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骑着扫帚在空中翻腾了半周,正好躲过往前横冲直撞的那个格兰芬多。
紧接着,这位格兰芬多的背上‘腾’地弹出一只降落伞。
斯莱特林的男孩也成功地躲过了危险,重新稳住了扫帚。
只不过第一名的人选也在这一刹那之间迅速地易主,格兰芬多男生身后的两名斯莱特林在同一时间冲出了塔楼拐角,并驾齐驱,占领了一二名的位置。
乔伊眯起眼仔细打量,是米尔顿·罗齐尔与马库斯·埃弗里。
两名学生都是来自纯血家族,从小可能就将飞天扫帚当做玩具,能保持这种飞行水准,在乔伊的意料之内。
比起这些,当务之急是去瞧瞧那位打开了降落伞的同学。
此时此刻的降落伞并非正常下落,而是被拉扯着、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往下缓缓坠落。
伞衣上的绳子在不断的扭曲中拧成一股,打上了结。
乔伊一看便知,背着降落伞的人仍在骑着扫帚往前飞——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如果这时候风向逆转,降落伞遮挡视线,飞行扫帚会很容易坠落下来。
乔伊连忙乘着扫帚往那边飞去,在这个天气里逆风飞行,就连他都觉得脸被风刮蹭地有些疼。
定睛一看,是个格兰芬多。
只见这个男孩鼓着腮帮子怒视前方,在扫帚上扭动着身子,动作有些滑稽。
一手捏着扫把的前端,一手从袍子里取出了魔杖指向正前方,做出攻击的姿势。
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显得他活脱脱就像个发怒的小狮子。
回首顺着他魔杖杖尖所指之处望去,那是个快要过终点线的男孩,与一二名一样,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
“你想干什么?”乔伊教授厉声呵斥着,“飞行课禁止对同学使用魔咒!”
阿拉斯托·穆迪满腹的委屈,明明是那个阴险的斯莱特林先动的手。
他下意识想抱怨,嘴却被滚圆的脆球堵地死死的,发不出声音。
“格兰芬多的阿拉斯托·穆迪,对吧?”乔伊教授指了指地面,“降落伞是用来保护你的,你在扫帚上做出这种动作,很危险。”
说话间,小动物们一个个从阿拉斯托背后超过了他,别说第一名了,就连前十都没他的份。
阿拉斯托·穆迪气地满脸通红,情急之下,用牙齿咬碎了嘴里的脆球。
‘砰’的一声响,他的背后忽地又散开一只降落伞,两只伞彻底纠缠在一起,在大风的前提下,穆迪再也支撑不住扫帚,在半空中摇晃起来。
“哦,梅林!”天知道乔伊现在有多想骂一句脏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降落伞本来是给他们保护自己用的,现在却很可能威胁到学生的安全。
“我受够了。”阿拉斯托·穆迪抽出了他的魔杖,朝着他自己头顶上的降落伞猛地一指,大声叫喊道,“四分五裂!”
——可惜,魔咒并没有就此应验。
“够了,我来解决,你不要动!”乔伊教授边吼叫,一边从袍子里摸索着魔杖。
可惜,穆迪现在激动极了,他根本听不进去乔伊教授的劝告。
他再次叫喊道,“四分五裂!”
终于,这次他的魔咒应验了,降落伞的布瞬间撕裂开来,四散在霍格沃兹城堡的穹顶之上,飘散在空中。
降落伞割裂出的碎布则顺着风的方向,往剩余的几位还落在最后的学生哪里涌去。
穆迪的魔咒虽然生效了,但是降落伞的布块并没有被分地特别开,其中有的布块与他们新生的袍子一样大,很容易遮挡视线。
更何况落在后面的,都是还没能完全掌握飞行技术的孩子们。
芮娅飞在最后一批人的领头处,她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在她和艾琳绕过塔楼的拐弯后,迎面飞来了满目的破损布料。
艾琳迅速压低了自己的扫帚,在空隙中来回穿梭着。
芮娅却显得十分笨拙——她的扫帚仍然不算听话,在逆风的情况下维持这个高度已经很吃力了,再让她做出高难度动作根本不可能。
好在艾琳在她身前打头阵,为她引出了一条通路。
左右观察之时,芮娅瞧见了落在最后一位的格兰芬多小姑娘,她仍把圆球紧紧握在手心里,仅用一只手握着扫帚把持方向。
这个动作看似小心翼翼,其实危险十足。
与单手骑自行车一个道理,这个动作很难掌握平衡。
小姑娘的刘海已经湿透了,黑发朝两侧分开耷拉在她的脑门上,她身后的学院袍子在风中张牙舞爪地飞舞着,根本无暇顾及迎面飞来的降落伞布料。
芮娅犹豫再三,穿过了最后一层布料后,单手抽出了魔杖。
她朝着小姑娘面前的方向轻声喊道,“四分五裂。”
芮娅的魔咒比阿拉斯托·穆迪的要管用很多,几乎在她将魔咒脱口而出的刹那,大片大片的布料跟烟花一般地四散开来,不再对她们构成威胁。
......
而穆迪这边,由于他一直在逆风的情况下驱动扫帚向前,降落伞一破,他就像冲出赛道急速奔驰的飞鸟,往前猛地撞去,也不管前方是否有建筑物。
阿拉斯托彻底失控了。
乔伊当机立断,骑着扫帚飞速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阿拉斯托失控的扫帚尾巴。
可阿拉斯托手上还捏着魔杖,只有双腿尚且夹着扫帚。
乔伊教授生生将往前横冲直撞的扫帚止住,却不能止住阿拉斯托往前飞驰的势态。
“WINGARDIUM LEVIOSA!”
正当乔伊教授伸出魔杖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喝。
阿拉斯托以俯冲的姿势在半空漂浮了起来,缓冲一段时间后逐渐飘落,一直从高空缓缓回到地面。
乔伊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提着扫帚,往出声处看去——那个任务开始时冲到第一的男孩正坐在扫帚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直到阿拉斯托·穆迪稳稳落到地面,他才将自己手中牙白的魔杖收回了袍子。
高处的风吹乱了小男孩的黑发,精致的小脸染上了层红晕,不知是被风刮的,还是魔咒太费体力。
乔伊往男孩处靠近了一些,这么杰出的魔咒水平,应该是汤姆·里德尔没错了——这个来自斯莱特林的小天才在教授之中太有名气,他想不记住都很难。
“汤——”乔伊本想出言赞赏,谁知汤姆·里德尔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极为腼腆的笑容,调转扫帚完成了剩下的一小段任务。
“叮咚——”、“叮咚——”、“叮咚——”
学院里沉闷的下课钟声适时响起,乔伊让剩余零星几个还没完成全程的同学一并在城堡外的草地上集-合。
“今天上课出了很多问题,其中有我的教学失误,所以剩余没有完成全程的同学也不做惩罚。”乔伊比了个解散的手势,“可以归还飞天扫帚了,下课。”
说罢,乔伊话音一转,“另外,汤姆·里德尔、阿拉斯托·穆迪...还有...”说着,乔伊将手指向了芮娅,“这个女生,你们留一下。”
“对了,飞在前面的三位同学也不要慌着走。”
阿拉斯托正准备找汤姆·里德尔算账呢,他暗忖:既然乔伊·齐林教授这么安排了,当面质问才是最好的。
最好让汤姆·里德尔那个阴险的斯莱特林哑口无言!
正想着,就见到同学四散离开后,汤姆·里德尔向自己迎面走来。
汤姆拨了拨自己脑袋上的刘海,朝着阿拉斯托深深地弯下了腰,“非常抱歉。”
随后,汤姆又转向乔伊·齐林的方向,“教授,今天都是我的错——在转弯的时候我着急减速,却怕会和身后的同学撞到一起,结果将降落伞的球落到阿拉斯托身上了。”
“胡说八道!”阿拉斯托涨红了脸,“你明明是故意的——”
“哎,”汤姆叹了口气,“我无话可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芮娅瞅见阿拉斯托·穆迪的脸憋成了酱紫色,至于两人中,她显然更信阿拉斯托的话。
但乔伊·齐林不了解汤姆·里德尔的为人。
他撇向米尔顿·罗齐尔和马库斯·埃弗里,“你们当时离地最近,看清楚了吗?”
他们当然看清楚了,但是在同为斯莱特林的前提下,他们需要的是一致对外。
“我好想看到汤姆在飞之前就把球放到胸前的口袋里,确实是翻身的时候掉到阿拉斯托那里的。”马库斯十分坦然地摊开手,“我的眼睛告诉我是这样。”
米尔顿难得维护汤姆道,“我也这么认为,转弯的时候穆迪速度太快了,里德尔为了自保能有什么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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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