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六早晨,我坐在格兰芬多的一堆二年级中间享用我的早餐。
上帝呀,我恨星期六的早餐!
我往嘴里塞涂满花生酱的吐司时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连来自四面八方那些不善的目光都无法唤醒我疲劳的状态,我只能靠着耳边格蕾琴和她男友彼得的打情骂俏来稍微清醒。
在他们又一次差点亲上时,我及时开口拯救了坐在我们附近饱受暧昧期男女摧残的一年级们:“彼得,你的魁地奇训练还没开始吗?”
格蕾琴不满地啧了一声,大发慈悲地转向了我,双手扒开我的眼睛,盯着我没有焦点的瞳孔说:“多莉斯贝克!我再说一遍,他叫杰森李,他是中国人,不是美国那个蜘蛛侠!”
我挣脱开她的手,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坐在格蕾琴另一边的杰森,“对不起啊杰森,但我是故意的。”
杰森羞赧地笑了笑,挠着头回答:“没关系的贝克,我不介意。”
我在心里给格蕾琴追求者列表中杰森的那一栏加了两分。没错,格蕾琴有能写满一张纸的追求者。
这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她是那种标准的美漫女主型女孩儿——父母离异、随母亲在美国生活、红发辣妹、回英国后长期和她的20岁继母作对,简直是《蜘蛛侠》里玛丽简和格温的集合体。
杰森是格蕾琴追求者中我最看好的一位。他是一位拉文克劳,从一年级开学见到格蕾琴的第一面就开始追求她,尽管他有些木讷,但胜在为人温和,能够包容格蕾琴的每次公主脾气。这种痴情学霸男人设,简直彼得帕克再世。
虽然我认为四年级以下学生的交往能否算得上谈恋爱还有待商榷,但我非常支持他俩在一起,毕竟我是蜘蛛侠官配的粉丝。
上次误会格蕾琴给扎比尼送礼物的时候,我甚至还真情实感地难过了一下。
吃过早饭,我们仨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魁地奇球场。拉文克劳的其他队员们都已经到了,杰森在队长罗杰戴维斯不善的眼神下狂奔进了拉文克劳准备室。
格蕾琴看他走了,也一改感兴趣的样子,兴致缺缺地扯着脑子还留在梦里的我走向观众席。
坐在观众席最高的那排座位上被风刮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被吹醒了,拉文克劳的队员们也终于飞上了天。
格蕾琴大概挺无聊的,她草草翻了两页魔药课笔记,然后扶着被知识攻击的脑袋看向周围寻觅一个能解闷的人。
“欸,多莉斯,你看那是谁?”
我顺着格蕾琴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赫奇帕奇观众席的第一排坐着五个男学生。他们从高到低一个个排着,像是一群会动的俄罗斯套娃。
我回答:“五个赫奇帕奇。怎么了,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格蕾琴捏捏我的脸颊,“你再仔细看看那个最高的,你眼不眼熟?”
我瞪大了眼又认真地看去,恰好那个最高的人跟随着追球手的身影微微侧过了头,露出了一只盛着灰色的满是笑意的眼睛。
我缩起了脖子,凑到格蕾琴耳边小声说:“是迪戈里,我们赶紧走。”
“干嘛要走,他最近不是对你殷勤着吗?”格蕾琴这么说着,但还是也跟着我蹲下了身。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诡异,但赫奇帕奇最帅的那位好好先生最近似乎真的是在追求我。
自从上次在猫头鹰棚屋见面之后,这个月迪戈里就成为了格兰芬多长桌的常客。准确来说,是我对面座位的常客,他一个星期有四天的晚饭都在格兰芬多长桌解决,在不少女孩儿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一边和我谈笑一边为我切好牛排。
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完全抛却了猫头鹰棚屋时的轻微心理阴影,并且接受了帅哥可能有些不太良好的精神状态这个事实。
甚至我在前两个星期时对他的频频示好有些洋洋自得,帅哥主动接近我为我服务的好事可不多。但在某次午饭我连续从四个三明治里发现鼻血糖之后,我开始意识到迪戈里的亲近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
我苦笑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格蕾琴和我匍匐前进,还不忘调侃我:“是他在追你,你心虚什么?”
我叹息一声,“我再不离他远一点,那些女生就得把我撕了。”
“你怕什么?我和韦斯莱双胞胎不都帮你打回去了吗?”格蕾琴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提高了声调:“不会又有谁给你做恶作剧了吧?”
我忙捂住她的嘴,小心地往身后看去。四个俄罗斯套娃们仍旧整整齐齐地坐在那儿,迪戈里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疑惑地转头到处找人,在周边转了一大圈,最后在我要收回视线时,我惊悚地发现前排座位的缝隙有一节校服裤裤脚。
我呆呆地抬起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位套娃先生。
迪戈里低眸看我,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嘴里溢出,他伸手扶着我的下巴帮助我闭上嘴,“嗨,多莉斯。”
我勉强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苦笑看起来更自然一些,“嗨……迪戈里。”
迪戈里并没有追究我难看的表情。他一直这样,我们面对面吃饭时,他也从来都无视那些快扎穿我的视线,或许淡然面对他人目光是校园风云人物的必修课之一吧。
那些时候通常只有我和杰森会尴尬得不知所措,迪戈里和格蕾琴对别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向来接受良好。
迪戈里朝我伸出手,我心虚地看看周围,确认格兰芬多观众席只有我们仨后我才将手搭上去,任由他借力将我带起来。
“你们是要先回城堡了吗?”
我听见迪戈里这么问着我,而我的思绪又飘到了其他事情上,比如怎么拒绝迪戈里接下来可能说出的邀请。
格蕾琴也站了起来,她瞥了我一眼,替我回答:“是的,我们要去图书馆写魔咒课论文。”
“那我是否有幸与你们一起……”
还不等他说完,我就急急打断了他:“我们要和乔治还有弗雷德一起,恐怕不方便带着你。”
迪戈里丧气地弯了腰,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可爱的失望,“好吧。我知道他们不太喜欢我,如果带着我的话,恐怕会让你为难。”
他的头发根部颜色稍浅,显现出一种近似于金色的浅棕,远远看去就像总有阳光泼洒其上一样。
此时他总是带着微微绯红的脸颊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沮丧,连眼角似乎都难过地垂了下来,英气俊朗的五官显露出了满满的黯然神伤。
我咽了口口水,拼命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才能保证自己不摸摸他的脑袋,答应带着他在城堡的草地上绕个十几圈。就像是安慰某只每次在我离开前都会趴在地上哀哀撒娇的大金毛犬一样。
“对不起多莉斯,我不该再继续耽误你的时间了对吗?”迪戈里还是十分失望的样子,皱着眉头朝我挥挥手。
“要不我们今晚晚饭再见?”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在下一瞬看到迪戈里的眼睛一亮,我低下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我是说,今晚晚饭你也可以来格兰芬多长桌。”
说完我就走了,格蕾琴快步跟上我,还不忘嘲笑我的不坚定,我也在深刻地谴责我自己。
但,拜托,那可是迪戈里啊!谁可以拒绝迪戈里啊!至于疏远迪戈里来避免那些每两天就有一次的恶作剧事件,还是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会坚定的!
和韦斯莱双子有约这件事倒不只是个借口,不过不是做什么作业,而是取格蕾琴的分红。
格蕾琴和韦斯莱双子有着近两年的合作关系,据闻在我们一年级的第六周时他们就盯上了格蕾琴——这位每天都有脱凡成衣店包裹且身上每一样饰品都镶嵌着宝石的有钱小姐。
他们主动找到了格蕾琴请求她给予投资,格蕾琴也不愧她英国知名富商女儿的身份,手写了一份23页的投资意向书寄给了她父亲。从此之后他们三个就成立了一家小型魔法把戏坊,目前还在校内试运营阶段,大概要等双子毕业后才能正式投入市场。
格蕾琴和双子约在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作为魔法把戏坊的编外人员,我也得以有资格参与他们的这次会议。
韦斯莱双子先是将整个圣诞节和1月份赚到的钱放到了桌上,然后拿出了一本麻瓜世界常见的厚皮笔记本开始为格蕾琴介绍他们这两个月的流水。
双子一人一句流利地报出了一大堆数字,最后他们齐齐将手指指向了最末尾的净利润。我探出头和格蕾琴一起去看,瞬间被那个数字惊得咋舌。
整整470金加隆,换成英镑就是2350英镑,我表哥在一家私营公司做全职员工每月也才1000英镑啊。我又看了看桌上那个魔法口袋,真幸亏这是施过魔法的,否则这么一大袋子金币得把这个木头桌子砸出多大的坑啊!
乔治从魔法口袋里掏了半天,提溜出了又一个粉色的魔法口袋放到了格蕾琴面前。我就眼睁睁看着格蕾琴随手把那个口袋塞进了她那抵得上六个我表哥的包里,接着从包里拿出了四块牛肉饼分给了我们。
我正思索着怎么破解这该死的贫富差距时,一只手指奇长的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嘿,多莉斯!”
我抬眼看向说话的弗雷德,“怎么了?”
“我们需要你”“再帮我们一个忙”“非常简单”“你已有经验”“没人比你更合适”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我放下了手里冒着油花喷喷香的牛肉饼,“我拒绝,你俩肯定没安好心。”
“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帮助而已”“我们可以”“送你任意三样”“魔法把戏坊尚未上架的产品”“独家的哦”“保证能让被恶作剧的人倒霉一整天的哦”
我想起了最近缠着我不断恶作剧的迪戈里追随者们,心里微微一动。我眯起眼扫过他俩诚恳中带着狡猾的脸,缓缓开口:“你们先说说是干嘛?”
他俩对视一眼,露出了个一样奸诈的笑容,“在情人节之前”“帮我们送货”“送到斯莱特林”“扎比尼手上”
“什么!”我猛地提高了声调,“想都不要想!我上次差点被那个诺特吓死!”
“冷静,亲爱的多莉斯。”格蕾琴轻飘飘瞟我一眼,“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乔治和弗雷德就特地去打听了,那个诺特平时独来独往,和扎比尼根本没有任何交流。只要你不在上课时间送货,绝对碰不上诺特。”
乔治和弗雷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一人一边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你知道的”“自从去年十一月”“我们把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二十米内的所有石墙装饰蛇炸了之后”“斯内普教授一直盯着我们呢”“亲爱的多莉斯”“看在一年半好友的份上”
“那为什么不找格蕾琴?”我不解地指着还在啃牛肉饼的格蕾琴。
“我吗?”格蕾琴指了指自己,“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我爹地要求我在情人节前上交一份阶段计划书,这样他才肯在下一年加倍投资。”
我点点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这蹩脚的理由。
不过我敢确信她就是不想接触那帮斯莱特林——出于麻瓜资本家和巫师资本家之间的互相瞧不起。
“好吧。”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务,“但我要求十个新货,允许重复款式。”
双胞胎欢呼一声从我肩上弹开,像两条软体动物一样用奇形怪状的姿势绕着我跳起舞。
我往嘴里送了一口牛肉饼,试图堵住自己的嘴,否则我会忍不住开始赞同马尔福观点中关于韦斯莱活脱脱就是一帮红鼬鼠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