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Enchanted 第3章 黑魔法与早亡

洛兰德缓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远远看见那个金色脑袋的旁边留了一个位置，而潘西、布雷斯等人都特意避开了那儿。

“晚上好。”洛兰德笑眯眯地往德拉科身边凑了凑，在通过其他人的反应确定这个位置是留给自己的之后安心地坐了下来。

“你来得可真快，塞尔温。”德拉科不满地说道，“真抱歉，”洛兰德开口，“图书馆遇到了熟人，我们讨论了一会变形术，耽搁了点时间。”

“熟人？”德拉科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嗯。”洛兰德觉得，他似乎不应该说出赫敏的名字。据他所知，赫敏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而德拉科这种自诩高贵的纯血，自然是瞧不起她的，恐怕不会想听到自己和她成了熟人这件事。

见洛兰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德拉科狐疑地看了他两眼，随即转移话题：“你的变形术成功了吗？”

“啊……”洛兰德猛然想起，自己跟赫敏讨论了一下午，还没来得及使用变形术。

他从外袍口袋里拿出精致的紫罗兰色香水瓶。

“哦！”潘西大惊小怪道，“是法国贝提亚家的绝版香水！”

洛兰德停了手下的动作“啊，是的，我的外祖母来自贝提亚家族，这是我外祖母赠予我的。”

“梅林啊，这么美妙华丽的香水瓶，哪怕是空的，你真的要拿它变形成一个钟表吗？”达芙妮痛心疾首，贝提亚家的这款香水，就算她花了大价钱也没能拿到，而现在，居然有人对她这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施咒！

洛兰德打算施咒的手缓缓放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水瓶。既然用光了，也就没什么用了，他这才决定使用它来变形。

可是如今—他听了两位女士的说辞，莫名地感觉如果自己真的变形了这香水瓶，倒是亏了不少。（虽然自己仍可以用还原术把钟表变形回香水瓶）

他略一思忖：“有道理。”他放下了被两位女士紧紧盯着的香水瓶，转而向两位看去。

“还要谢谢你们支持贝提亚家族的生意，如果以后有了新的限定香水，我会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两位的。”

“哦！你真好！洛兰德！”潘西和达芙妮脸上出现激动的神色。

“咳、咳。”德拉科做作地咳了两声。

“怎么啦德拉科？”布雷斯笑嘻嘻地问，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转头跟洛兰德说道，“我是说，你不得不开始享用你的晚饭了塞尔温。礼堂里有人离开了，不是吗？”

“你说的是。”洛兰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垂头咬了口水果糖浆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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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后，他们几人直接回了宿舍。由于第二天是星期六，大多数的人都没有选择完成全部的作业。

当然，这大多数的人里，不包括洛兰德.塞尔温。

“我说，塞尔温，塞尔温先生和夫人是不是从小就让你学习魔法？”德拉科盯着低头做笔记的洛兰德。

“确实，自打我识字以来，父亲母亲就开始让我接触魔法，四岁以后，我就开始使用家里闲置的魔杖进行练习了。”洛兰德一边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写着，一边耐心地回答。

“你提前学了霍格沃茨的课程？”

“嗯。”

“几年级？”德拉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眼前的男孩不仅相貌甚佳，气质清冷，魅力超群，还拥有着天才般的学识。

他感到自己被超越了。

“六年级。”洛兰德诚实回答道。

“六年级！？”德拉科嘴角抽搐了一阵，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待了两分钟后，默默起身，拿起了作业，坐在了洛兰德旁边。

“嗯？”洛兰德从功课中抬眸，“你也决定开始写作业了吗？”

德拉科板着脸点点头。

“好吧，啊—对了，你有什么小型的、不用的物件吗，我想使用变形术。”洛兰德放下羽毛笔，森林一般浓绿的眸子望向金发男孩。

“……”德拉科沉默了半晌，最后把一个用了一半的发胶罐递给了他。

“用完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一个马尔福身边的。我只有这个了。”

洛兰德顿了几秒，随即接过那个黑金色的小罐子，“…多谢。”

他握着杖柄，手腕一抖，罐子立刻扭曲成了一个圆形，片刻，指针和数字也都显现。

那是一个黑金色的表。

“wow—”德拉科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塞尔温，如果学期末的考试第一不是你的话，我会让我爸爸严格审查霍格沃茨的考试评判标准的。

洛兰德轻笑，“别这样，德拉科，如果最后没能达到你的期望我会很愧疚的。”

德拉科挑了挑眉，“哦，塞尔温，你真该有点自信，我真切地希望有些人—比如那个仿佛被施了门牙赛大棒的格兰杰—能够多学学你，我真不知道，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泥巴种而已，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在课堂上抢风头的？”

洛兰德眸子微眯，只是淡淡回复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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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洛兰德起了个大早。

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在昨天邀请他今天上午去图书馆看书。以知识为命的洛兰德自然不会拒绝。

今天的图书馆格外的僻静，毕竟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在周六，还是周六的清晨在图书馆泡着。

“洛兰德！”卷发女巫冲他招招手。

“啊…”洛兰德深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愧疚，“真是不好意思，让一位美丽的女士等我这么久。我以为我起的够早了呢。”

赫敏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昨晚为了弄清楚这个咒语—”她指了指酒红色书本泛黄的内页，“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好，自然起的早些，不过现在你来了，大概可以帮我解释清楚了。”她笑了笑。

洛兰德坐在离赫敏有些距离的位置，接过那本魔法书，一字一句给赫敏解读了起来。

中午，两人终于告别，洛兰德穿过稀疏的人流，走向礼堂。

礼堂里的学生们吵吵闹闹的，四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洛兰德看见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个空出来的座位便走了过去。

“塞尔温。”德拉科的声音低的骇人。

“？发生什么了吗？”洛兰德坐下，面色温和地看向自己身边的金发少年。

“塞尔温，你上午去图书馆找谁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但碍于塞尔温家族的地位，还是憋着没有将怒气发作出来。

“找一个熟人一起讨论变形术，怎么了吗？”洛兰德一向擅长洞察别人的心思，很明显，有人把他和赫敏讨论学术的事告诉了德拉科。

德拉科眉毛紧拧在一起，“你和那个格兰杰是朋友？”

“熟人。”洛兰德更正道，“这不是一个性质。”事实上，洛兰德活了十一年以来，还没有人达到他朋友的标准。

“好吧—就算是熟人，那也是不对的！”德拉科不可思议地小声斥责，“她是个泥巴种！纯血巫师不应该跟泥巴种混在一起！”

潘西听见了这句话，凑过来小声附和了两句。

“马尔福。”洛兰德收敛了笑容，他突然觉得马尔福说话的方式就像是他那个食死徒叔父麦顿.塞尔温。而洛兰德并不喜欢这个叔父。

无论洛兰德被教育得城府有多深，他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难免带着点情绪化。他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认知指手画脚。洛兰德嘴角维持着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开口：“塞尔温家族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无论是对巫师的出身还是别的什么。”

德拉科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反驳，面上带了点惊讶和愠怒。“这是所有纯血家族的规矩！只有像韦斯莱那样的纯血叛徒才会亲近麻瓜！”

“我没有亲近麻瓜啊。”洛兰德微笑，“我只是保持中立，绝对中立。”

德拉科还想再说些什么，洛兰德虽然没打断，但心里已经开始烦躁。

“马尔福，你应该记住你姓马尔福，而不是塞尔温，哦—除非你想嫁到我们家，否则的话，你没有权利对一个塞尔温的抉择指手画脚。”洛兰德依旧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对面的达芙妮和布雷斯对视一眼，分分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克拉布和高尔见状也效仿着，专心对付着盘子里的烤牛肉。

潘西一开始还想打断两人，在看到洛兰德笑眯眯的表情后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动作。

而一旁的西奥多，依旧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安安静静看书，不过视线时不时停留在洛兰德的脸上。

“你怎么敢这么说！”德拉科面上染上薄红，“简直不可理—”

洛兰德瞳孔骤缩，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按在桌子上。

不可理喻。

“这是不对的塞塔斯！！你不能这么做！塞尔温世世代代研究黑魔法，但我们从不用它伤人！你明知道它有多危险！你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它！”

“不，无论是不是为了学术研究你都不应该把他留在你体内！别胡扯什么更加纯粹强大的力量！”

“你简直不可理喻！！！”

“砰”的一声响，残肢碎片飞溅，血液炸裂开来，六七岁的洛兰德面前的景象渐渐变得猩红。

洛兰德猛然从回忆中清醒。他感受到了身边缭绕的冰冷，那是带着纯粹不详的、与多年前弥漫在塞塔斯叔父身旁的如出一辙的黑色雾气。

那是为了惩罚他的罪过而被迫继承的“强大”。

他深吸一口气，倏地起身，快步离开斯莱特林长桌。

“塞尔温！”德拉科正在气头上，看着突然离场的洛兰德下意识起身，跟着追了过去。

餐桌上几人面面相觑，“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达芙妮问道。

“拜托，傻姑娘，你觉得你能做得了什么？”潘西用银勺子舀出一勺芒果酥酪，优雅地塞到了达芙妮的嘴里，“吃你的芒果酥酪，达芙妮，别管那么多。”

达芙妮瞪了潘西一眼，还是把口中奶香四溢的酥酪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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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根本没有人，这个时间所有的学生都会去礼堂吃午饭。这对于洛兰德来说，是个莫大的好消息。

洛兰德迅速跑到寝室，摔上门，跪在自己床铺旁，扶着床檐大口喘气。

雾气聚拢在他身旁，颜色愈发浓重。

他要迅速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自从这团聚集的黑魔法传承到他体内之后，他被禁止拥有情绪波动，没错，每当他有较大的情绪波动时，黑雾就会不可控制地溢出，这也是他时时刻刻保持温和的主要原因。

这些黑雾原本是聚集在他一个名叫塞塔斯的叔父体内的，说是叔父，但实际上跟洛兰德年龄相差并不大，塞塔斯是个黑魔法狂魔，他疯狂地追求强大的力量，为了更纯粹的黑魔法，他将每次施法时的力量回溯回自己体内，最终形成了这个危险的黑魔法团。

黑雾吞噬之人，连尸骨都不剩。

而他自己虽说不会被自己的黑雾吞噬，但会被黑雾影响，变成一个只剩冷漠与杀意的怪物。以及，当负面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他有很大的可能会当场身亡—塞塔斯就是这么死的。

而且，黑雾会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会逐渐扩散，最终占据他的全身，夺取他的生命。

塞尔温家族的人本来就因为黑魔法世世代代都活不长，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这就是洛兰德拼死拼活学习的原因—他想有所成就，在他短暂的生命中留下他曾存活的证据。

不过洛兰德倒是没被所谓的早亡影响，几年的时间足够他接受自己注定早亡的事实，他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他只在乎自己在世时的成就。

但，其他人不像他这个倒霉鬼一样短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特殊性伤害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洛兰德感觉到黑魔法在侵蚀自己的思想，一些冷漠的杀意正在钻入他的脑海，他抓着床柱的手发颤，汗水顺着银发淌落下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

洛兰德的情绪再次翻涌了起来。

“塞尔温，我说你——”进到寝室的德拉科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看着里处围绕在洛兰德身边的黑色雾气，那是浓重的不详，就连他这个没有占卜师血统的巫师都能感觉到。

洛兰德无心应付突然闯进的德拉科，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拿起葡萄藤木魔杖施加了一个牢固的阻隔咒。

他好像要应付不了了。他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今天想起塞塔斯的事是个意外，他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

对了，父亲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找谁来着？

他双眼迷蒙地望向远处看起来像吓呆了的金发男孩，拿起魔杖在空中写下几个英文字母，最终组合成一句话。

“去找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