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扫帚的玻璃窗上布满了水汽,这里比风雪大作的室外暖和许多,不少学生都在这里取暖。
爱得莱德侧着脑袋越过弗雷德的身体瞟向老师们入座的位置,罗斯默塔女士立刻迎了上去,似乎想从福吉这里得到一些新消息。
弗雷德拉起爱得莱德长袍外套的兜帽,盖住了她的脑袋。
爱得莱德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身边的人脸上,眼睛眨巴了一下。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被发现的。”弗雷德一边承诺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欣喜——爱得莱德不得不依偎在他身边,躲避老师们可能一扫而过的视线。
“我是听到了一些谣传。”罗斯默塔女士开口道,“您认为布莱克还在这一带吗,部长?”
“我相信还在。”福吉简短地说。
“您知道吗,我至今都难以相信,”罗斯默塔女士沉吟地说,“在所有投靠黑魔势力的人中,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我最想不到的……我是说,我还记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样子。”
“你知道的还不到一半,罗斯默塔。”福吉粗声说,“很少有人知道他干过的最坏的事情。”
“最坏的?”罗斯默塔女士的声音中充满好奇,“您是说,比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还要坏?”
“当然。”福吉答道。
“他们在说小天狼星·布莱克。”弗雷德举起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口,显然发现了爱得莱德对那些人的关注。
“是啊,没准能让我了解一些莱姆斯不愿意告诉我的。”比如说小天狼星做过最坏的事到底是什么。
“你说你记得他在霍格沃茨时的样子,罗斯默塔,”麦格教授轻声说,“你记不记得他最好的朋友是谁?”
“当然记得,”罗斯默塔女士轻笑道,“从没看到他们俩不在一起,是不是?他们在我这儿的那几次——哦,他们逗得我直笑,像演双簧一样,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
爱得莱德攥紧了拳头,神经高度紧张。弗雷德就跟着她一起,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正是,”麦格教授说,“布莱克和波特,是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头头。当然,两人都非常聪明——绝顶聪明,但我想我们也从没见过这样一对捣蛋鬼——”
海格吃吃地笑道,“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倒是可以跟他们有一番竞争。”
“这算是夸赞吗?”弗雷德一脸得意地勾起嘴角。
爱得莱德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个短暂的笑容。
“波特信任布莱克胜过信任他的任何一个朋友。毕业后也没有变。詹姆和莉莉结婚时布莱克是伴郎。后来他们又让他当了哈利的教父。”福吉压低嗓门,低沉地嘟哝道,“没有多少人了解波特夫妇知道神秘人在寻找他们。邓布利多那时当然在坚持不懈地跟神秘人作斗争,他有一些能干的密探,其中一个向他吐露了消息。他立刻提醒了詹姆和莉莉,建议他们躲一躲。当然啦,要躲过神秘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邓布利多告诉他们,最好的办法是使用赤胆忠心咒。”
“那咒语怎么用?”罗斯默塔女士好奇地屏息问道。
弗利维教授清了清嗓子。
“一个极其复杂的咒语。”他尖声解释道,“用魔法将某个秘密藏在一个活人的灵魂之中。那秘密藏在被选定的人——即保密人的心里,因此永远不会被发现——当然,除非保密人主动泄露。只要保密人不说,神秘人即使在莉莉和詹姆住的村子里搜寻上千年万载都不会发现他们,哪怕他把鼻子贴在他们起居室的窗户外面!”
“这么说,布莱克是波特的保密人?”罗斯默塔女士悄声问。
“自然。”麦格教授说,“詹姆·波特告诉邓布利多,布莱克宁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儿的,而且布莱克本人也准备躲起来……然而邓布利多还是不放心。我记得他提出要亲自担任波特夫妇的保密人。”
“他怀疑布莱克?”罗斯默塔女士吃惊地问。
“他断定波特夫妇身边的某个人一直在向神秘人报告他们的动向。”麦格教授阴郁地说,“实际上,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已经在怀疑我们中间有人叛变了,为神秘人提供了许多情报。”
福吉沉重地说,“然后,赤胆忠心咒才施了不到一个星期——布莱克厌倦了他的双料间谍角色,他准备公开宣布支持神秘人,而且似乎计划在波特夫妇死去的那一刻宣布。”
“卑鄙、龌龊的叛徒!”海格大叫一声,半个酒吧都静了下来。
“嘘!”麦格教授提醒海格。
“我碰到他了!”海格咆哮道,“我一定是在他害死那些人之前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在莉莉和詹姆死后,是我把哈利从他家的房子里抢救出来的!我刚刚把他从废墟中抱出来,这时布莱克就出现了,骑着他以前的那辆会飞的摩托。
我压根也没想到他在那儿干了什么勾当。我不知道他是莉莉和詹姆的保密人。还以为他刚听到神秘人袭击的消息,赶来相救呢。那小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海格怒吼道。
“海格,拜托!”麦格教授说,“声音放低点儿!”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为莉莉和詹姆难过呢?他关心的是神秘人!然后他说:‘把哈利给我,海格,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
但我有邓布利多的命令,我就对布莱克说不行,邓布利多说哈利要去他的姨妈和姨父家。布莱克跟我争辩,但后来让步了,叫我用他的摩托车送哈利去。他说:‘我用不着它了。’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这里面有些可疑。那辆摩托车是他心爱的东西,为什么会送给我呢?他为什么用不着它了呢?
实际上是,它太容易被追踪了。邓布利多了解他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布莱克知道他得连夜逃走,知道还有几小时魔法部就会通缉他。”
海格的故事讲完之后,一阵良久的沉默。
“这么说哈利的父母都是被小天狼星·布莱克害死的……”弗雷德不安地看向爱得莱德。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直说不出任何话来。
后来罗斯默塔女士带着一丝快意说,“可是他没有逃得掉,是不是?魔法部第二天就把他逮住了!”
“唉,如果是我们就好了。”福吉苦涩地说,“不是我们找到他的。是小矮星彼得——波特夫妇的另一个朋友。他知道布莱克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就自己去追布莱克。”
“小矮星……那个小胖墩男孩,在霍格沃茨总是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的?”罗斯默塔女士问道。
“把布莱克和波特当英雄一样崇拜。”麦格教授说,“从天赋上讲,他跟他们从来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对他经常很严厉。你们可以想象我——我现在有多么后悔……”听声音她好像突然得了感冒。
“好了,米勒娃。”福吉温和地说,“小矮星死得很英勇。目击证人,虽然都是麻瓜,说小矮星截住了布莱克,哭着叫道:‘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你怎么下得了手?’然后他就拔魔杖。当然,布莱克比他敏捷,把小矮星炸成了碎片……”
麦格教授擤了一下鼻涕,瓮声瓮气地说,“傻孩子……傻孩子……他决斗总是没希望的……应该交给魔法部的……”
“跟你说,要是我在小矮星之前堵住布莱克,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拔魔杖——我会把他撕成一块——一块的!”海格粗声说。
“堵住布莱克,只有训练有素的魔法法律执行队的打击手才可能有些许胜算。
当时我是魔法灾难司的副司长,布莱克把那些人统统杀死之后,我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人之一。
街心炸了一个大坑,深得连下水道都裂开了。尸横遍地,麻瓜们哭天喊地。布莱克站在那儿哈哈大笑,他面前的小矮星只剩下……一堆血染的袍子和些许——些许碎片——”福吉的话音突然中断了,只听见五人擤鼻子的声音。
“就是这样,罗斯默塔。”福吉声音发闷地说,“布莱克被二十名魔法法律侦查队的队员带走了,小矮星被颁以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我想这对他可怜的妈妈也是一丝安慰吧。布莱克此后就一直关在阿兹卡班。”
罗斯默塔女士发出一声长叹。玻璃碰到木头的轻微丁当声,有人放下了杯子。
在那之后的对话爱得莱德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她一直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这一切是否具备合理性。
倘若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出卖波特夫妇的罪犯,那他一定是个不太聪明的家伙。爱得莱德尝试从结果反证。
他如果不想这么快就被抓住,就不应该主动担任保密人。这很显然会使他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当然,如果有人想陷害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早就知道事情没有卢平说得那么简单,也不相信这些表面上的“事实”。是的,她总觉得自己比这些人都要了解小天狼星——尽管他们连一面也没见过。
等到临近傍晚,风雪小了一些。他们离开三把扫帚,朝蜂蜜公爵走去。
爱得莱德走在路上,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听见的那些。她的表情有些呆滞,好像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
弗雷德发现了她的变化,用不同于平常的平缓语气说,“他只是一个你从没见过的人罢了,你们只是碰巧有同一个姓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天已经快要黑了,估计再过一会儿摄魂怪就会开始在街头游荡。
爱得莱德看了一眼橙黄色的天空,太阳的影子躲在泛白的云层之后,“我没事,今天和你一起来霍格莫德很开心。”
如果爱得莱德能见到小天狼星,她倒是想听听他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像他们认为的那样来哄骗一个看上去没什么主见的小女孩。
可惜今天可能是没有机会了。
她看着被白雪覆盖的街道,心里说不上来有些失望。
他们在蜂蜜公爵买了些糖果,赶在天黑前钻回了那条漆黑的密道。
爱得莱德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弗雷德,所以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来时一样,“我这学年太忙了,突然多了那么多选修课,作业堆起来像小山坡那么高。所以我不得不转起来……”
“像个小陀螺?”弗雷德打趣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弗雷德继续问,“你们学院那个总跟在你身边的黑发男生叫什么呀?”
“你说和我一个年级的吗?”爱得莱德不太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在看到他点了点头之后还是缓缓说出,“他叫迈克尔·科纳,是我的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弗雷德的这个问题有些冒险,连他自己的心都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为接下来可能会得到的答案而紧张。
爱得莱德只是有些怀疑地看向他,“你看见他送我花了是不是?”
弗雷德也不打算撒谎,坦坦荡荡地回答,“是啊。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时间开始一段罗曼蒂克的恋爱关系吧?”
“我对迈克尔……”爱得莱德顿了顿,想起迈克尔当时和她说的那些话,“我对他没有那种喜欢的感情。虽然我们很了解对方的想法,但我始终觉得这种感觉不能用爱情来概括。”
弗雷德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你怎么定义爱情?”说不定爱得莱德看待这个问题非常郑重,不会轻易选择接受某个人。
“其实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感觉到弗雷德的真诚,爱得莱德并不介意和他谈谈心里的想法,“我对感情的事没什么概念,让我想明白自己喜欢谁,可能比完成一篇算术占卜的论文更困难。”
事实如此,她一直更容易把握那些客观存在的东西。
“喜欢……”弗雷德心里有想说的话,脸憋得通红。如果贸然说出那些,说不定会和迈克尔·科纳落得同样的结果吧?
最后,他还是把那些话塞回了肚子里,引导着说,“我觉得喜欢就是,你想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只要和那个人待在一起就会变得很快乐。”
“是嘛?那谁对你来说会有这些感觉?”爱得莱德好奇地问,“乔治说不定就满足这些吧。”她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乔治是例外。除了双胞胎以外,世界上哪有两个人会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一起呢?”更何况他们又是如此的默契,思维和心思都那么同步。弗雷德停顿了一下,目光短暂地移向了魔杖前端的光亮处。
其实那个人就是你呀——他心房每一次剧烈的颤动都在说着这句话。
爱得莱德能看得出弗雷德对乔治的感情——家人间纯粹的爱。那是她没体会过,也没实践过的一种能力,“我有的时候会怀疑……我恐怕不具备爱别人的能力。”至少现在还不具备。
弗雷德有些担忧地重新凝视着她的面容,他很确定那股凄苦的惆怅并没有消失,只是被爱得莱德隐藏起来了。
“不要怀疑自己!”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在爱得莱德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如果你现在还不懂得怎么运用,迟早会有人来教会你的。”
而他,不介意做这个人。
当他们回到霍格沃茨时,那些圣诞节回家的学生们已经拎着行李在城堡的门厅处等候。
“好了,弗雷德!开心了一整天了对吧?是时候过来把你的东西领走了!”乔治比他们先一步回到了霍格沃茨。眼下他已经带着弗雷德的行李在门厅等着他了。
“你不回去,对吗?”弗雷德弯下腰,伏在爱得莱德的耳边轻声说,“圣诞快乐!”一边把手伸进了她外套上的大口袋里。
“圣诞节快乐!”爱得莱德红着脸,耳朵感到一阵酥麻直冲大脑。她朝不远处的乔治挥了挥手,将他们送出了城堡大门。
等到涌动的人群全部离开了这里,门厅空荡荡的,显得宽阔无比。爱得莱德后知后觉地把手插进口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硬质果味糖果——那是弗雷德送她的礼物。
“进展得怎么样?”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乔治一边百无聊赖地洗着手里的纸牌,一边抬起头来问坐在他对面的弗雷德。
这个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问清楚了,她没接受科纳。那天没去看魁地奇比赛也是因为去照顾生病的卢平了……”弗雷德兴致勃勃地晃动着双脚,呲着一排大牙。
“这么说你又原谅她了?”乔治把牌摊在桌子上,左手撑起了脑袋。
“我可没埋怨过她!”弗雷德把袖子里的双手伸了出来,在乔治面前晃了晃,“看!她送我的圣诞礼物!她说这样以后我和你打雪仗就有比你更好的装备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乔治一把打开了弗雷德的手。
“可不仅仅是手套哦。”弗雷德脱下一只,露出了深蓝色的锦质缎带。
乔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爱得莱德用过的发带,沉默着听弗雷德继续往下说,“在密道不小心弄伤了,还是她亲自帮我包扎的……”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他有理由这么怀疑。
“怎么可能?!”弗雷德义正言辞地否认了,“对了,奥利维亚找你说了什么?”
“噢,她跟我表白了。”乔治低下头去把那堆纸牌又拿了起来,在手里重复着同样的操作。
弗雷德努力装作惊讶,“什么?!她喜欢你?!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告诉她我需要考虑一下。”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等假期结束再讨论这件事也不迟……”
他们的圣诞节假期开始了,可留在霍格沃茨的爱得莱德丝毫没有放假的轻松感。
“你今天去了哪儿?”礼堂里,卢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爱得莱德身后,吓得她一个激灵。
她转过头来面对着卢平,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并不惊慌,“图书馆。”
“真的吗?”卢平在她身边坐下,并不算严肃,语气也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你没有去四楼的女巫雕像那里吗?”
女巫雕像——卢平怎么知道?
爱得莱德一脸狐疑地观察着卢平脸上的表情,难道他知道那里有个密道?
她谨慎地反问道,“为什么要去那里?那里难道有什么吸引我的东西吗?”
“好吧。”卢平自知套不出爱得莱德的话来,为了不被反将一军,还是少说为妙。
他们一起吃了晚餐之后,爱得莱德就只身一人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
直到窗外一片漆黑,躺在寝室的床上,爱得莱德还在回忆三把扫帚里听到的一切——小天狼星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还杀死了小矮星彼得。
还有卢平,他为什么会知道女巫雕像的事情?如果他亲眼看见了,或者亲耳听见了什么,绝不会那么轻易被蒙骗。但是那个密道除了韦斯莱双子以外,恐怕只有活点地图的发明者才知道。
寝室里只剩下爱得莱德一个人,就连风吹动窗帘的声音都能清楚地听见。
她还是睡不着,起来看向窗外,圆盘一样的月亮悬挂在空中。
今天又是个月圆之夜。
等等——
月圆之夜?!
爱得莱德突然感觉不妙,慌忙跑出了寝室——幸亏现在是圣诞节的假期,就算她溜出拉文克劳塔,也不会有人发现并阻止她。
她就这样一路跑去了卢平在塔楼的寝室,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布莱克小姐。”邓布利多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爱得莱德转过身,“教授,莱姆斯他……”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看到邓布利多会意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邓布利多一边摸着他那长到拖地的白胡子,一边带着爱得莱德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爱得莱德都没有说话,她突然有了一些灵感。
等他们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福克斯扇动着它的翅膀欢迎爱得莱德,火红的羽毛吸引了爱得莱德全部的注意力。
“福克斯是我养的凤凰,很漂亮吧。”邓布利多坐下,同时用魔杖唤来了一把椅子,示意爱得莱德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我早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谁有你和莱姆斯相处的时间长呢?”邓布利多面容和蔼,像是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爱得莱德想象不到他发脾气的样子,所以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意愿,想和邓布利多教授多说一些。
“我早就察觉到了,真是不幸,在圣诞节这一天……”她看了看邓布利多的脸,又低下头去,“教授,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没关系,在我这里你可以说任何事。”邓布利多善于倾听。
“我听去霍格莫德的同学说,他们在三把扫帚听到了一些——有几位教师去了那里,说了一些和小天狼星有关的事……”她有些怯懦地稍微抬了抬头,发现邓布利多脸上没有不快才继续说了下去,“小天狼星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杀了小矮星彼得,背叛了正义,选择投靠伏地魔——我的意思是神秘人。”
“没关系,你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我不介意。”邓布利多好像并不惊讶爱得莱德来和他讨论小天狼星的事情。相反,就像是早就可以预料到一样,“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当时逮捕他入狱时的说法。”
“您也相信小天狼星是这样的人吗?”爱得莱德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和她一样。
“至少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除非你能证明。”邓布利多用双手撑起他的脑袋。
“教授,我可以向您承诺,我并没有被任何人迷惑。我不敢说我比别的人了解更多,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小天狼星最痛恨背叛。
可能大家并不了解布莱克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小天狼星有个弟弟:雷古勒斯,他是食死徒。
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家族从前以食死徒为荣。
可小天狼星不愿加入伏地魔的阵营,为家族作出贡献。他不像布莱克家的任何人一样认为伏地魔是对的,认为纯血统理论是对的,因此被家族除名。
他的母亲在回忆起他时都带着仇恨,他弟弟的手记里还记着——如果哥哥不愿意为了我们这个家族努力,那就只能靠我一个人。
我不相信这样的小天狼星居然是站在伏地魔那一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众叛亲离的意义是什么呢?爱得莱德想不通这一点。
“可是有时候,欺骗了最亲近的人才能伪装得更逼真不是嘛?”邓布利多轻声说,语气里却没有质疑的意思。
“他该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从他拥有第一根魔杖,还是从他走进霍格沃茨?他没有理由加入一个与他信仰完全相反的阵营。更何况,他因为立场问题从很小时就是那么叛逆,叛逆到令他的母亲痛恨他,连他的父亲也咒骂他……”爱得莱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些为小天狼星辩护的话。或许只是因为她始终无法接受小天狼星是背叛者,也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他曾经对家族做派不屑一顾,这我是知道的。不过还是感谢你跟我说了一些我不太清楚的事情。”邓布利多的话沉稳有力,可以安抚人的情绪。
“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很主观的想法……”爱得莱德知道她无法说服邓布利多,露出了十分沮丧的神情。
邓布利多当然知道,爱得莱德如此激动地为小天狼星辩护,是出于本能,“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时间已经太晚了,或许你现在应该回去休息——如果你想明天早上去照顾莱姆斯的话。”他站起来走到爱得莱德身边。
“教授,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他们一起走到办公室的门前,爱得莱德还是不死心。
“如果我可以给你答案,乐意为你效劳。”邓布利多不介意再多给她些指点。
“莱姆斯是詹姆·波特小团伙的一员吗?”
“是的,他们四个关系最好。”
“说到尖头叉子和虫尾巴您会想到什么?”
“这我可能要思考一下。”
“我还是坚信,没有人比小天狼星更讨厌背叛……”爱得莱德最后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便离开了。
但她的想法还没有说完。
月亮脸、尖头叉子、大脚板、虫尾巴……
卢平害怕月亮,小天狼星是黑狗。
根据麦格教授的说法,小天狼星和詹姆·波特是七年的挚友。那么在尖头叉子和虫尾巴中一定有一个是詹姆·波特。
卢平不可能背叛他们,这一点邓布利多也坚信,否则他就不会聘用卢平来霍格沃茨做教师。
如果一定要说背叛者,就算他已经死了,爱得莱德也依然认定——小矮星彼得。
至于爱得莱德为什么如此坚信小天狼星是清白的,因为沃尔布加的日记本里记到:
我那没用的大儿子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可居然是因为投靠伏地魔这个罪名。
我原以为他终于幡然醒悟,带着爱得莱德去探视他。没想到他直至今天这般境地,依然告诉我,就算他死也不会做伏地魔的帮手——他还咒骂了为了家族走向死亡的雷古勒斯。
他说他没有背叛他们,没有背叛邓布利多。
可笑,这世上有谁会替他证明。
如果他早点听我的话,离开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就不会像这样背负着污名。
愿摄魂怪善待他。
本章前半部分引用了原作,因为涉及到一些线索的提供,为了保证线索的完整,引用篇幅较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背叛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