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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嘛？”
我把他的课件扔到桌子上，抱起手臂看着他
“你想干嘛？”
我又问一遍。
斯内普抬头反问：“不行吗？”
“邓布利多知道这事吗？”
“你们上课的每一条知识点邓布利多也都要知道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讲书上要讲的内容。”
“可这根本就不是他们今天该学的东西！”
“那他们明天后天也不学吗？你们要把书上的这一章节彻底删掉吗？”
我哑口无言。
礼堂里还剩下不少没走的学生，我们两个争执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压抑到后面越来越大，于是学生又忍不住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不想闹的太难堪，更何况这件事情里牵扯了别人。
“还是换一个吧。”我垂着头说，“这样不利于……呃，霍格沃茨的和谐。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是我刚才……不对。是我不对。”
他冷眼瞥着我，语气淡淡：“真难得。”
能有多难得，不过是替朋友说句话。
我垂眉搭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准备努力忽略掉他接下来的疯狂输出。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再说什么。反而拿起教案，转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先是一愣，随即很快的跟了上去，所以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我拿捏不准他的态度，整个人都懵懵的，只能跟着他走。
说实话，历来霍格沃茨的学生里都不缺少聪明的人，我不能完全说那些已经上过这一门课的高年级学生里就没有对卢平察觉出来点什么的人，但他们既然足够聪明，那么也当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可年轻的学生就不一定了，他们太年轻，莽撞也慌乱。如果斯内普在上课的时候把指向性说得更明显一点，我真怕他们当场就尖叫着举手提问卢平是不是就是个狼人？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这些真的发生了以后，那么会发生的无非是再一次的流离失所，和在桥洞下看着阴雨连绵而自己肚子咕咕叫却买不起食物的命运。
我的心情很复杂，也许，这大概就是兔死狐悲吧。
我紧跟着斯内普的脚步，一路上时不时偷瞟一眼他的脸色，他看起来很正常，和往日里一样阴沉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这实在很难算是个好兆头。
开始上课了，斯内普在学生们痛苦纠结的脸色中走向讲台，现在书翻到了394页，我在最后一排空桌子的位置上想坐又不敢坐。他没有瞥给我半分眼神，我的手指摸索着粗糙老旧的木头桌面，实在很有念书时候被叫去办公室喝茶的感觉。
那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打断他？转移话题？像和洛哈特一样针锋相对的，也和斯内普在教室里大打出手？
我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他要真是洛哈特就好了，我突然想到。
要真是洛哈特在这，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出门外了。
可脑海里那个顶着斯内普脑袋的洛哈特小人儿在落到门外后很快破碎掉。也对，毕竟要是洛哈特在这，他也看不出卢平是个狼人，更别提卢平根本也不会在这了。
头疼。
所以为什么非要上这个该死的班。
哦，因为我要吃饭。
“教授，请问——”
“——你还没有举手。”
“抱歉教授。”
不愧是勇气十足的格兰芬多，波特在举手经过斯内普同意后又问：“卢平教授呢？”
“是这样。”我没等斯内普回答就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桌子边。“卢平教授身体不舒服，所以斯内普教授来代课。”
“那助教小姐呢？”旁边的格兰杰在看了我一眼后又问。
斯内普面无表情：“做助教。”
我背对着斯内普朝着学生的方向做了个勉强的微笑，可以理解为抱歉，也可以理解为无奈。学生们互相看了看，倒是还算安稳。
可总有人不想安稳。
斯内普终于站在了他梦寐以求的防御课讲台上，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高兴。
“在波特打断我之前，我说到关于你们所学过的内容，卢平教授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格兰杰立刻回答：“对不起，先生，我们学了博格特、红帽子、卡巴和格林迪洛，正准备开始学——”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我没有提问。我只是批评卢平教授的教学缺少章法。”
迪安·托马斯大胆发言：“他是教过我们的最棒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小声赞同，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斯内普笑不出来了，可是，这难道是学生的错吗？
还是说都怪卢平？
很明显斯内普这样认为。
“你们太容易满足了。卢平教授并没有给你们增加什么负担——我认为一年级学生就应该有能力对付红帽子和格林迪洛了。今天我们要讨论——”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狼人。”
我看着斯内普，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多新鲜啊，自诩高贵的斯莱特林在面对无法匹敌的竞争对手时也会这样不体面地掀桌子。
可要是不掀桌子，他又拿什么来和卢平比呢？
什么是好老师？学生们是年轻，但不是瞎。
“助教小姐。”
斯内普当然注意到了我那一声冷笑，课堂里的其他学生自然也会注意到。他们纷纷转过身来看我，而斯内普眯起眼睛。
“你也认为，他是最棒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我开始虚情假意地微笑。“但如果您非要问的话，那么好吧，他的确——”
“——即使你还要使用我的地下室？”
他突然打断我，转而用一种看笑话似的表情期待着我脸上即将出现的尴尬和谄媚。
我嘴角的假笑顿了顿。
理智告诉我赶紧冲上去讨好斯内普，可另一种也并非被称作情感的东西则告诉我应该说真话。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明明替卢平说话一点好处也没有，甚至就连他本人也未必会在意这些口角上的争端，可那些话就是在嘴边蠢蠢欲动。也许是学生的眼神里有太多希望和期盼？也许是我真的很看不上斯内普现在的所作所为？可做这件事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怎么还是想做？
真奇怪啊。
我抿了下唇。
身为一个斯莱特林我真不该做这种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对不对？可如果此时不出来维护他，我又真担心我那点仅剩的良心还会痛。
“对。”
所以我说。
“他还真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的、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可如果在看不到的地方维护一下也算回报了善意的话，那么好吧，我现在良心还真不疼了呢。
学生里传来浅浅的喝彩声，我却只想笑，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明明是孩子才会做的意气之争。
“很好。”
他挑眉，然后把视线平移到学生身上。
“那么现在有谁能告诉我，如何区别狼人与真狼？”
我坐回座位，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我确实无法抗争斯内普在课堂上的主导权，但这是因为我选择用沉默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然而并不知道卢平是狼人的学生也沉默，但他们选择用沉默表达抗争。
我不知道斯内普会不会后悔今天强行来替课的决定，因为接下来在课堂上的几十分钟里，斯内普完美地展现了什么叫做嫉妒使人疯狂。
格兰杰举手回答问题，但斯内普选择当没看着。
他借着学生的沉默把这当作卢平教学无能的借口，可攻击了没两句，却又被格兰芬多的另一个女学生反驳。
嫉妒的火烧得人面目狰狞，他依旧选择顾左右而言他，继续攻击卢平带的班级有多么落后，连这个都不知道。格兰杰回答问题，然而他却找到了借口，给格兰芬多扣了分。
教室里一片嘘声，斯内普充耳不闻。
韦斯莱一针见血大声说：“你不要人回答又干嘛提问！”
这回连遮羞布都没有了，于是斯内普彻底彻底发疯。韦斯莱被关了禁闭，然后他又用那种我看了都会发抖的表情柔声细语道：“如果我再听见你对我的教学方式提出批评，你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卢平是个成年人了，他也并不坐在这间教室，但学生不一样。
在有斯内普的霍格沃兹里做一个斯莱特林算我命好，但这不代表其他学生上辈子就犯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大错。我并不想用恶毒来形容一个曾经教过我并且印象不坏的老师，但此时此刻的斯内普，我也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他了。
“什么叫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又站了起来，抱着手臂走向他们。
“您的意思是说，杀了他？”
斯内普眯起眼睛，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我：“助教小姐，”他把助教两个字咬得很重，“这里是我的课堂。”
我装作听不懂，继续问道；“所以你可以随便杀学生？”
“我并没有说过——”
“——那么什么叫后悔都来不及了呢？”我又问，“你刚刚这是在威胁学生吗，斯内普教授？别误会，我只是不明白，您知道我刚来学校没几年，只不过是向您虚心求教罢了。”
韦斯莱左看看右看看，我偷偷踹了他一脚，继续看着斯内普的眼睛。
真好，像是在被凌迟。
可我依旧盯着他的眼睛。
“所以，斯内普教授，”我继续说道，“威胁学生在霍格沃茨校规里是被允许的吗？我记性不好，怎么不记得契约书上还有这么一条。”
这件事儿对你真没好处。
我知道。
一个聪明圆滑的成年人绝不会当面和他的领导和他的同事在学生面前起冲突。
我知道。
一个斯莱特林可干不出这种事儿。
我知道。
斯内普绝对会记你的仇。
我知道。
你完了。
我知道。
你疯了。
不。
我眨了眨眼。
我才没疯。
“很好。”斯内普，咬着牙向后退了一步。“滚出我的课堂，霍尔，立刻——”
“不。”
我打断了他的话。
“是请您离开我的课堂。”
安静。
在这诡异的片刻沉默中，我继续道：“我是名正言顺的防御课助教，而您是魔药学教授。所以，真抱歉斯内普教授。”
我一字一顿道。
“请您离开我的课堂。”
安静。
安静。
安静。
他突然很快地环视了一圈学生，然后飞速走到讲台上，狠狠一掌拍向桌面。咚的一声巨响震得学生们猛的一激灵，然而我站在这里，抱着手臂。
“霍尔，如果你不离开我的课堂，那么这节课——”
“看来斯内普教授并不想离开我的课堂。”我抬高声音，“那么这节课我们就——”我看了看学生，“——改成室外吧。”
说着，我大步走向门口。
身后并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我并不意外，可走到门口时，我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然而，我却看到一个站起来的波特。
然后是越来越多站起来的学生，他们排成一列，整齐地走向门口，跟在我的身后。
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学生啊学生。
令成年人羞愧的学生。
“助教小姐，”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举手，“我们去哪儿？”
我用余光瞥了眼站在不远处教室里讲台上周身死气沉沉的斯内普，教室里空荡荡，而我们挤在门口。
“不知道。”
我小声说完这句，又很快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没关系，我们一起走。”
写了一种比较理想化的情况，助教小姐会选择替学生讲话，学生也不辜负助教小姐。当然，这二者都是一种很理想，很理想，很理想的情况。
ps！最近和这本评论区里一个觉得我让卡珊卓服美役的读者在反复拉扯。很无语。所以如果真的还有持相同观点的读者看到这一章作话的话，那么我希望你们还是别看了。我自认为很女权，但是我在你们眼里肯定很不配女权，你们不用来指点我，也不用来教育我了，因为我肯定不会改的哈。建议你们左转去男作者的后宫文评论区里发光发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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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来上课（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