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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可我决定爱你，于是怯懦者也横生勇气】
——10.7.1986
就业咨询上，多莉对留校任教满腔热忱，卡珊卓立志要成为本世纪最优秀的魔药大师，而我想去阿尔巴尼亚研究神秘学。
梦想触手可及，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为什么是阿尔巴尼亚，为什么是神秘学。”
“因为我学了如尼文，所以想研究古老的神秘学，因为研究神秘学最好的地方是阿尔巴尼亚，所以是阿尔巴尼亚。”
“扯，要是没有珊卓带着你，你如尼文早挂科多少次了。”
“哦对了说起如尼文，”卡珊卓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你不是看不懂我笔记吗，我把你的笔记找回来了，缺的几页也给你抄好了。”
多洛莉丝一脸阴笑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我接过笔记本，道谢，同时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可惨叫着跳起来的却是卡珊卓。
我震惊，多莉则举起魔杖，一脸得意：“不客气，一名准优秀人民教师的必备技能罢了。”
魔力不够，体力来凑。卡珊卓一把扯过我和多莉的领带，桌上一时惨不忍睹。
纷乱终结于帕蒂弗夫人敲门过来送蛋糕，法官裁决格兰芬多败诉，被告多洛莉丝大出血请我们吃吃喝喝。
可纷乱还会再起，这一次是在猪头酒吧。落座后多莉看到隔壁疑似韦斯莱和他的好朋友，而桌子对面还有一起联谊的拉文克劳女同学。
“别看了。”
卡珊卓把黄油啤酒重重地推到她面前。
“我请客。”
多莉缩在角落里哀叹：“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对，我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你们可太知道了。”
卡珊卓阴阳怪气道。
“哦，对了利斯戈。你说你要追一个女同学，可你没告诉我是谁呀，哪个学院的？别告诉我是对面的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什么拉文克劳？”多莉一下子坐了起来，心也不疼了，人也不难过了，立刻把脑袋凑过来看热闹。我瞪她一眼，她又说：“哦，拉文克劳呀~”
我只说：“不是拉文克劳。”
珊卓又问：“是赫奇帕奇？”
“……不是，这不重要。”
“最好是拉文克劳。”卡珊卓浮夸地感叹道，“这样四个学院就齐了，多么其乐融融的霍格沃茨和谐大家庭啊。”
“霍尔。”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为首的那个叫了卡珊卓的名字，明明离我们三个人都很近，却好像只能看得见她似的，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我和多莉。
“你好，沙菲克。”
卡珊卓一手撑着脸，露出一个懒洋洋的敷衍笑意。
“怎么了？有事吗？”
多莉在一旁小声嘟哝着：“你最好有事……”
“我想我们之前谈过了，也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沙菲克，那个斯莱特林的男学生，据说在追卡珊卓的那个，他很嫌弃似的瘪了瘪嘴。“你知道我们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我想我有必要——”
“你有必要别管闲事。”
卡珊卓回道。
“我想我有自己的自由。沙菲克，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也不想和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的同学产生争执，我难道不是一直都表现的很友好吗？”
“什么自由？”
他看起来有些恼火，但并没有发作，而是尽量克制着语气，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平稳。
“你是说带着两个泥巴种跟班的自由吗？你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
啊哦。
“——抱歉，我没听清。”
多莉站了起来，直勾勾看向对面的斯莱特林。
“你说什么？”
混乱的猪头酒吧里小小的纷争吸引了周围学生的注意力，隔壁那一桌站起身来向这边看去，韦斯莱朝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的斯莱特林“嘿”了一声。可他却在看到多莉时停下了脚步。
我赶忙上前拦住了多莉，把自己横在她和沙菲克之间，卡珊卓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好吧，我就知道。
“沙菲克，多莉打人可疼了，你想试一试吗？”
她笑得花枝乱颤，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与傲慢。
“上周决斗俱乐部比赛，多莉可是前三，你连前十八都没进去呢。天哪，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挑选我的朋友，比如说……要更优秀的。”
沙菲克不说话了，他看着看珊卓，眼神里带着那种被伤害了似的肉麻神情。其他斯莱特林扯了扯他的袖子，没等卡珊卓再次开口，他转身离开了。
小小的混乱结束，卡珊卓翻了个白眼。
“看到没，那个红毛韦斯莱甚至都没来看一眼。”
话音刚落，坐在隔壁桌的一个格兰芬多男生走了过来敲了敲我们的桌子。不是韦斯莱，姓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过来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可以提供帮助。
“这是韦斯莱的意思吗？”卡珊卓立刻反问，“那他刚才怎么不来？”
那男生欲言又止，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而多莉似乎被这个消息弄得摸不清头脑，她好像是想笑，但没有。
“韦斯莱是个好人。”我说，“他看起来是想帮忙来着，可是多莉在这里，之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确实可能会有点尴尬。”
“所以利斯戈的意思是让你别笑了，他这不是示好，不是说他对你有意思。他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善良好同学，他让别人过来帮忙传话，这里边的距离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现在多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痛苦地捂住脑袋，一头扎进卡珊卓的怀里。
“你们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儿吗？烦死你们了！”
*
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韦斯莱对多莉没意思。
第二，卡珊卓对我好像也没意思。
其实多莉在没有告白之前和韦斯莱的关系还挺好的，可他们现在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休息时门口狭路相逢也尴尬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多莉告诫我，跟好朋友告白就会有这么一点不好，如果不成功，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好在，珊卓也不喜欢沙菲克。”
医疗翼里，多莉坐在我的床边，和我一起用眼神目送卡珊卓爆锤沙菲克出门。
如情况所示，我受伤了。
原因是半决赛时赫奇帕奇对阵斯莱特林，我被沙菲克的扫帚别了下来，摔断了腿。庞弗雷夫人说我下周也好不了，所以和格兰芬多那一场我就只能坐着看了。
“我讨厌魁地奇。”
卡珊卓气喘吁吁坐在床上。
“这下好了，本来我也不想去看你们比赛，现在彻底不用看了。”
多莉突然很快反问：“所以你去看比赛，其实是为了利斯？”
卡珊卓瞥了她一眼：“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我不在场吗？”
“那你为了我至少也该去看一下呀。”多莉十分愉快地看着我。“今年格兰芬多肯定能赢。”
我觉得我不是很愉快：“都行，只要不是斯莱特林。”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着卡珊卓，她却好像没听见似的。
“其实……沙菲克这个人吧……”多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珊卓。
“虽然斯莱特林打球一直很脏，可我看他今天不一定是故意的。他们这种人总是表现的很不屑做这种事。”
收到多莉信号的我皱了下眉，但也还是忍不住看向珊卓的反应。
“也许吧，可他甚至都不来道歉。”
“哎哟，你不要这么想嘛，那个沙菲克不是喜欢你吗？他怎么会想在你面前丢脸。”多莉说，“哦，说起这个我就想问你来着，你对沙菲克这个人感觉怎么样？”
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明明觉得没可能的事情，却还总是忍不住担心。明明知道自己也是没有可能的那一个，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乱想。
“一个普普通通的同院同学。”
她答道。
“不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腿也不疼了，脑子也不晕了。
“……不过吧，他确实是有一点斯莱特林的小毛病，但我也不是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我的脸色一看就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要不然多莉也不至于对我狂使眼色。
“其实吧，我和大多数斯莱特林相处的时候，对他们的要求都没有那么严苛，毕竟从小都是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有一些纯血主义的观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指望着他们能有多开明，毕竟我从前也是那样的人。”
卡珊卓语气诚恳，甚至也难得的分析了自己以前的不足。但我却越听越难受。
“而且吧，除了这些小毛病以外，沙菲克和其他人比起来也算不错了。长得挺好，脑子不笨，待人接物也算……算是还有点礼貌吧。起码是我父母很喜欢的那种类型。”
眼看着自己引出来了奇怪的话题倾向，多莉立刻出来补救。
“不不不不不能这么说，看一个人的本质不能看他是如何对待和他同等的人的，要看他是怎么对待他心里不如他的人的！”
“是啊，所以他跟我表白的时候我没有答应他呀。”卡珊卓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们。“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和沙菲克在一起？”
“我以为你说不定喜欢别人？”
“你想太多了。”
医疗翼一时安静下来。
卡珊卓不喜欢沙菲克，值得庆幸。但她也不喜欢我，我笑不出来。
晚饭的时候卡珊卓又来看我，我说多莉怎么没来。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然后我就知道了。
“拦不住，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她愤愤地塞给我一袋零食。
“我也不想回休息室。”
“为什么……”我顿了顿，“因为沙菲克？他找你麻烦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是他找你麻烦吗？”
可卡珊卓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首先他没那么大本事。其次他不是那种人。”
“哦……”我的语气落了下来。
“那你怎么不回去。”
“因为和那群人相处起来太累了。我要维持好在纯血圈子和自己之间的微妙平衡，就不得不时刻小心谨慎。”
伴随着一声叹息，她端坐在床边的身体垮了下去。
“晚饭的时候我当着很多人的面跟沙菲克道歉了，也许他不会怪我，但我需要给他一个台阶。因为那件事情代表的是我对斯莱特林集体的态度，虽然我和我的同学和室友也不是很亲近，但我们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和谐。如果我今天不和沙菲克道歉，到时候倒霉的是我自己。”
“所以，我不是在和沙菲克道歉，我是在和我出身的学院斯莱特林道歉。”
“利斯，我暂时……还不敢当个异类。”
卡珊卓说这话的时候很慢，神情也和平时不一样，几乎是垂头丧气地坐在我身边。
她慢慢地说，我也慢吞吞地消化着她话里的含义。
她对我说，暂时还不敢当个异类。
什么异类？和斯莱特林纯血主义相悖的异类？
我好像明白了。我不是不懂。可我应该明白吗。
这是婉拒吗？我是被拒绝了吗？可我还是不知道她的心意。
如果此刻我把“利斯戈想要”排在“卡珊卓想要”前面，那我就应该大胆地问她“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当那个异类”。
我的手心出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对卡珊卓的了解程度，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她明明就坐在我身边，可半米不到的距离时而贴近时而遥远。
我有点晕了，脑子里只有那一句问题。
可我不想说那句话。
所以我问珊卓：“是我让你在斯莱特林两难吗。”
可其实我要说的是，如果你要选择斯莱特林，那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我贸然闯进你的世界把你带到了另一个原本不属于你的地方，让你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我对此很抱歉，珊卓。所以我更不能强行要求你什么。
“我很抱歉，珊卓。”
我开口了，我终于说出口了。我的抱歉，我的后退。
“你在说什么。”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我，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想错了，她没有那个意思，是我做贼心虚！
她眯起眼睛，正如同以往每一次她准备拆穿我的伪装前一样。
许久，她又问：“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情绪把我弄糊涂了。”
啊，卡珊卓的第六感。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又问：“那你感觉到什么了？”
“你搞晕我了。”
卡珊卓皱着眉毛。
“这学期开始我身边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我不想当一个可怜兮兮需要察言观色的讨好别人的人，可我有这个能力，身边所有人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在影响我，我烦死了。”
我长舒一口气。
可是……
“如果你对此感到厌烦，我是说在麻瓜出身的朋友和纯血至上的斯莱特林之间左右为难，其实……”我顿了顿，字斟句酌，“我也可以……后退一步……因为我也不想……看到你为难……”
我说完了。
我该感到轻松的，可就像是咽下了一大口玻璃碎片一样，我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在凌迟着我的内脏。
我不敢抬头，我只觉得……只觉得……
然而预料之内的愤怒并没有出现。
“可如果我很需要你呢。”
她忽然开口。
“我有没有说过，我之所以不会和那些人打成一片，其实是因为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呢？”
“又或许我本来是那样的人，但是你和多莉已经改变了我，我再也做不回你们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卡珊卓·霍尔了。”
“可是现在，利斯，我在努力从讨厌的环境里抽身，想要改变做一个叛逆的异类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要说，我们应该不做朋友比较好？”
我被她接二连三的话迎面痛击的神志不清，连忙大喊：“我不是！我没说！”
“你说了。”
她的眼神坚定，站了起来，开始冲我发火。
“我说我暂时不敢当个异类，需要一点来自朋友的勇气，结果你告诉我你要离我远点？”
“不是——”
“我努力在斯莱特林和朋友之间保持平衡，做一切我讨厌的讨好别人的事情，也不愿放弃我的朋友！结果我的朋友主动跟我说，想离我远一点？”
卡珊卓气笑了，她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巧克力照着我的脑袋就扔了过来。
“好哇，利斯戈·谢尔！你可真是个好朋友！”
她转身就走。我的脑子是懵的，我的腿是断的，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现在就去拦住她，要不然，要不然——
“卡珊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从这张床横扑到另一张床上，一把抓住她的袍子。
“卡珊卓，我，我——”
我脑子一热，把心一横，我大喊——
“我喜欢你！”
“卡珊卓·霍尔我喜欢你！”
*
傍晚的医疗翼，咆哮过后是格外的安静。
我看见卡珊卓僵硬地站在原地的背影，微微侧头看向我的半张脸，也隐约看见她抽动的嘴角。
秒针一寸一寸从我心上碾过，把我踩得七零八落。
许久，我听见卡珊卓说——
“哦。”
哦？？？？？？？？？
其实两个人的相处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仔细一看全是暧昧，早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界限
而多莉身为“第三者”也早就发现了这俩人对待彼此和对待自己是不一样的
医疗翼的那一晚，无非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在那里鸡同鸭讲，最后误会连连，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嘿嘿
下一章就是这个小番外的大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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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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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利斯戈·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