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哈利·波特失踪多年之后 第20章 谋杀

近来，哈利在炼金术方面的进度陷入了停滞。这当然是可以想见的，炼金术不是一门可以速成的技艺，现世仅存的炼金术大师无一不有着几十年的沉淀。

于是，哈利开始增加出门的次数。一方面是他准备多采购一些材料，想试试能否从实验中获得新的灵感或线索，另一方面他和霍格莫德一家魔药材料店的老板达成了协议，不定期去野外采集草药或者魔兽产物提供给他，好赚点加隆——波特家古灵阁金库的钥匙被丢在了十二年前，如今不知所踪，他总不能一直身无分文，况且炼金术的试验也非常耗钱。

而外界关于保密法沸沸扬扬的议论，就这样流入了哈利的耳朵。

当时他刚完成一单交易，正坐在路边长椅歇脚。

时近十月，秋风渐起，哈利带上了斗篷的兜帽，遮住了他用美容魔咒变化过的深红色头发。这头发配上他的绿眼睛以及其他略微改动过的小细节，此刻的哈利看上去和他的母亲莉莉·伊万斯更加相似了。

他听到路上行人的交谈，才知道马尔福竟然已经把上次和自己谈起的那个想法付诸实践了。

哈利有点惊讶，但想起马尔福当时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竟然也不算太意外。他甚至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但当他又想起那天马尔福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笑意敛去，转而微微叹了口气。

距离马尔福对他说了那句唐突荒谬的话已有好几天，这段时间内说不好到底是谁的原因，导致两个人作息完美的错开了。他们都没能有碰面的机会，更别提说上什么话。哈利一度怀疑马尔福在躲着自己，不过他多少也因此而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哈利最初意识到自己来到了未来时，因朋友们的噩耗而生出的巨大悲痛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了，现在他更常感觉到的一种无着无落的恐惧。

他从未觉得自己属于这里，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回到过去的办法，但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即便是哈利有时也会生出犹疑和畏惧，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也害怕自己真的再也无法回到熟悉的人们身边。

这样的他对所有与未来的联结都心生警惕。

哈利盯着对面魔法玩具橱窗里那一对魔法人偶出了一会儿神。那对人偶单独放置的时候只会做几个编排好的固定动作，但若把他们放在一起，人偶就会花样繁多的打斗起来，一个会喷火，另一个则射结着霜花的冰箭。

哈利和另一个学龄前小男孩都觉得很新奇有趣，那小孩扒在橱窗前看得挪不动脚步。

十年后的魔法界显然多了不少新鲜玩意，哈利看到有些店门口摆着打广告的能循环播放立体投影的招牌，有点类似麻瓜们肉眼3D的效果。来往的巫师们已司空见惯，也只有哈利这样的土包子才会被吸引了。哈利不禁想起自己上回来霍格莫德的情景，那时战火临近，人人自危，还在营业的店铺都不多，更是见不到这样熙攘来往的人群。

哈利一直在那把长椅上坐到自己的同好恋恋不舍地被妈妈牵走，才也站了起来，准备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幻影显形。

德拉科在他们回到马尔福庄园的第二天就给了哈利一张纸条，上面记载着马尔福庄园的具体地址。这便是给了他进入庄园的许可，哈利可以通过幻影显形自由来去。

不过每次站在这扇精致的铁栅大门前，看到缠绕着大门而生的藤蔓繁花以及盘旋飞舞的蝴蝶的时候，哈利总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一切，那个热闹新奇的霍格莫德，这个繁花盛开的马尔福庄园，都像是属于同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迷雾会散去，梦会醒来，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

*

随着主人的归来，马尔福庄园已不复之前的沉寂，正在慢慢恢复成往日的模样。虽然有时候德拉科觉得简直太过生机勃勃了一些。

这一天的清晨又在吵吵嚷嚷中开始了。

彼时，德拉科刚刚起床还披着他的晨袍，慢条斯理地准备走下楼去享用早餐，便听到自客卧方向传来一声吃痛的大叫，还有一种奇怪的啪啪拍击声，以及类似于翅膀扇动之类的动静。

德拉科几乎要叹气了，他停住脚步等了片刻，盼望着这小骚乱可以自行平息下去。

但一分钟之后，异响还在继续，他不得不履行自己作为主人的职责，转身往客卧走去，好看看他的客人到底又出了什么状况。

客卧的门没有关紧，开着条小缝，德拉科便站在门口，往里面扫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了罪魁祸首。

只见那只仿自光荣之手的灰白色断手攥着一本黑壳笔记本，立在波特的床尾，正不断地用那本笔记本拍打着被子发出砰砰的闷响，笔记本被拍打得脱了线，纸页扑簌簌地漫天乱飞。

而在这一片狼籍中，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黑发的哈利正坐在床上，侧脸上有一片显眼的红痕——或许正是由于被那只断手强行从梦中拍醒的而导致的，他却完全不觉得痛似的，低头非常专心地读着手里一张散落的书页，并且因为没带眼镜，他凑得很近，看上去几乎要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入羊皮纸中去。

这场景简直让德拉科以为波特被格兰杰的鬼魂附体了，愣了一下才想起要着手处理眼前这片狼藉。

“统统石化。”他先是石化了那只捣乱的断手，手掌和笔记本扑通一声一起从床尾掉到地上，然后德拉科才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这个自从哈利住进来之后他便没再踏足过的房间。

他注意到房间里面的家具陈设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四处都多了一些波特的个人物品。比如客卧外间小桌上有一袋子颜色、材质各不相同的矿石，床头柜上放着翻开的当期杂志、七零八落的羊皮纸卷和零食包装袋，以及堆在床尾凳上的换洗衣物……

德拉科眯了眯眼睛，心思转动，看来无论哈利是自愿还是迫于无奈，既然他已经来到这个时空，且短时间也回不去，那么在未来留下痕迹是必然的事。

哈利似乎还没注意到德拉科的到来，他仍然坐在床上，阅读着那张纸。

德拉科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也随手捉住一张从天花板上缓缓落下的羊皮纸，看了一眼。

德拉科的脸色立刻变了。

“利亚姆！”他厉声道。

被召唤的家养小精灵瞬间出现在房间中央，第一时间就恭敬地朝他的少爷鞠躬，对床上的哈利则视而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把这些东西收好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德拉科指着断手和笔记本，责问道。

年老的小精灵颤颤得再次深深鞠躬，“对不起，少爷，利亚姆太抱歉了。利亚姆确实已经把您的收藏品都放在一个储藏室里，但也许是可怜的老利亚姆忘记给储藏室施一个锁门咒了，才让这些东西溜出来惊扰了您的客人。主人啊，您惩罚利亚姆吧。”

它的话语很恭顺，语气却听不出来什么真的抱歉，小精灵褶皱重重的眼皮抖动着，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扫视还坐在那儿没动弹的黑发男孩，语气里满是恶毒的幸灾乐祸，显然看哈利倒霉让它很快活。

德拉科明显是低估了这个家养小精灵被纯血理论洗脑的程度，这也是一些巫师的通病了，他们太习惯于家养小精灵的言听计从，往往会忽略这些生灵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有些厌烦利亚姆的神经质，又没法真的对这个年纪可能得和他的祖父差不多的小精灵做什么，只是严厉地警告道：“得了，闭嘴吧，不准再耍这些小把戏了，以后离波特远一点，别出现在他眼前。现在，马上去给我把东西都收好，锁起来。如果下次再搞砸，就自己去把你的手放到炉膛里去。”

利亚姆的脸色变了变，说不好是因为德拉科的禁令，还是惩罚预告。但不管怎么样，它都无法不遵照主人的指令。

这家养小精灵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开始去捡拾满房间散落的羊皮纸页，把它们和笔记本封皮整理好一起交还给了德拉科。做完这些之后，利亚姆又拎起断手啪踏啪踏地离开了客卧，去执行主人的下一个命令了。

*

而直到这时，哈利才终于舍得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纸。他同样非常熟练地无视了在退出房间过程中仍旧不断地嘀咕着一些难听话的利亚姆——经历过克利切的哈利早就发现与这些顽固的小东西争辩是毫无意义的。

“马尔福！”哈利抬头看到站在离自己的床只有两步远的德拉科时，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古怪，他又想起了前几天的场景。

只是此刻显然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哈利的脑海，让他顾不上再计较别的。

哈利挥了挥手中的纸张，眼睛亮闪闪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是哪里来的吗？这本笔记本——你看，就是这一页上记载了一个古老的魔法回路，非常精妙，你看这部分代表回转，这部分是镶合……还有这一段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待会儿就写信去问问佩蒂教授，她肯定能看懂。但我猜，这也许正是一个有关于逆转时间的回路！”

哈利有些罕见的兴奋，若能证实这个回路代表的就是他所猜测的意思，那么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真正的意外之喜。

德拉科的神色则格外复杂。他的视线顺着哈利的手指掠过一个个他不甚理解的符文，最终落在旁边标注着的他更为熟悉的花体小字上。

他当然知道这本笔记本是哪儿来的。有段时间，他曾一字一句地反复读过，只为寻得一点蛛丝马迹，他能看懂的部分显示这本笔记记录的是有关时间转换器的研究——只不过他没学过炼金术，古代魔文的成绩也一般，那时并未曾对哈利说的那个魔法回路有所关注。

哈利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些德拉科听不懂的陌生单词。

德拉科终于无法忍受哈利的喋喋不休了，他开口道，声音冷冰冰的："这是我父亲的笔记。"

*

说来，德拉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父亲了。若不是利亚姆捅出的这个篓子，他都快忘记自己在搬离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把父亲的笔记本也和那些收藏品放在一起了。

他古怪的收藏品们代表了一些他不愿意去回想的时光，父亲的笔记本也是同样。

卢修斯·马尔福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他当然疼爱自己的儿子，但不代表他会因为宠溺孩子而对德拉科毫无要求，有时便会因寄予厚望而显得严厉，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如果说纳西莎的遭遇带给德拉科深深的内疚和痛苦，那么卢修斯的去世留给德拉科的便是无尽的遗憾。

德拉科从未将自己想要逃走的想法告诉过父亲，他能预想到父亲对此的反应。毕竟就在他决定逃走的前一天，他们还大吵过一架，他质疑父亲追随伏地魔的意义，父亲则斥责他软弱。

虽然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德拉科向来骄傲于自己的血统和家族，但对于黑魔王他的心底里总有种忧虑，觉得父亲在这事儿上参与得过深了。

而且对当年那个刚刚成年，被宠溺着长大，冒坏水儿的程度仅限于霸凌格兰芬多傻蛋的小少爷来说，他也确实非常害怕伏地魔的冷酷和阴晴不定，并被一些食死徒残忍疯狂的做派吓到了——德拉科第一次参加被迫参加食死徒活动回来就吐了。

于是，他在母亲的支持及帮助下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从秘道偷偷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去往国外，和英国魔法界切断了联系。

德拉科想过父亲或许会很生气，他自己也并不骄傲于这一软弱的选择。

但他不曾想到，自此自己再没有与父亲说话的机会，也无法再知道父亲得知自己逃走的时候是否大发雷霆，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把那枚蛇形绿宝石戒指放在他卧室的床头柜上，父亲是否已经原谅他，如今的自己又是否已经成长为父亲期望中的模样。

*

“马尔福先生研究过时间魔法？”哈利惊讶地问，他的声音把德拉科从沉郁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德拉科捏紧了利亚姆交到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声音异常紧绷地道：“是的，不过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他自己私下的小兴趣……”

“之前？”哈利察觉到他的态度有些异样，他终于舍得从那个精妙的魔法回路中拔出自己的眼睛，抬头看向了德拉科。

只见德拉科的眉头紧锁，显然这不是一个让他感觉到愉快的话题：“没错，之前。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伏地魔曾有过缝合时间的计划。所以我想，或许我父亲的笔记正是为此收集的信息，甚至于就是这些东西最终导致了他被谋杀灭口。”

哈利呆呆地长大了嘴：“等等，谋杀？我记得，你爸爸不是死于狼人失控的意外事故吗？”

老马致力于拖主人后腿的一辈子 R.I.P.

感谢晨曦gzcx和。小天使为我投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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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