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雏菊之歌 第46章 第 46 章

奥蒂莉亚从冥想盆中抬起头，神情一时有些恍惚。周遭的光线刺入她的眼中，她花了几秒钟才适应过来，转头望向身边的邓布利多。

“这是苔丝女士的记忆？”她声音微颤，“您是怎么拿到的？”

“是苔丝感觉到自己生命快到尽头，提前把记忆取出让猫头鹰给我的。”邓布利多缓缓说道。

“她说是因为一位老友的探访，让她下定了决心，我也确实从里面看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邓布利多补充。

奥蒂莉亚猜测这位老友可能是指她的外祖柯林斯。

“孩子，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邓布利多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能穿透所有掩饰与谎言。

奥蒂莉亚看着那双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眸子，一瞬间脑海闪过很多东西，她想到了外公给她的那本黑魔法指南，想起了那一页页被蓝色火焰吞噬的日记，和她被困在雪原时外公的话。

只不过自那之后，那本书恢复了原状，无论她如何呼唤外公再没有回应过。

“并没有，校长。”她低下头，刻意避开邓布利多探寻的目光。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继续追问，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回答，却选择了尊重她的决定。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或许你会感兴趣。”他转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置物架，手指轻轻一挥，解除了一道隐秘的魔法屏障。

奥蒂莉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两条项链，它们静静地躺在架子上，彼此紧挨着。

“我们收集了现场苔丝的骨灰，将会和这两条项链一同下葬。”邓布利多感慨地说。

“愿颠沛流离的人能最终找到归宿，愿相爱的人能死后相守。”

“这样就好。”奥蒂莉亚出神地注视着那两条偎靠在一起的项链，低声呢喃，“这样就好。”

————

奥蒂莉亚在魔药课教室里神思飘忽，手中的扫帚机械地划过地面，却始终只在自己脚下那块砖上来回摩擦。

“如果你继续用扫帚折磨那块砖，恐怕今晚就不用回寝室了。”一道阴沉的声音从教室另一端响起，带着惯常的冷漠和讥讽。“到时候，斯普劳特教授大概会来找我兴师问罪，说我虐待学生。”

奥蒂莉亚猛地回过神，看向声音的来源——斯内普站在教室的另一侧，黑色长袍如同幽暗的影子笼罩着他的身形。他一手稳稳握住一根搅拌杖，动作极有韵律地搅动着一锅散发奇异气味的魔药。

“教授您不懂。”奥蒂莉亚扫地的动作停下，拿着扫帚小跑过去，用一种满是浪漫和憧憬的语气感慨，“爱情可真是伟大啊。”

斯内普抬起头，他的脸比奥蒂莉亚住院前印象中的要更为苍白，深邃的黑眼睛下浮现着淡淡的乌青，显然最近有人给他安排了不少的工作让他没有好好休息。

奥蒂莉亚被他阴尸一般的气色吓了一跳。

“您怎么了教授，要不要也去圣芒戈看看？”奥蒂莉亚关心地问。

“我没事，只是邓布利多前几天给了我不少任务。”斯内普阴森森地说，“另外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知道你才多大吗？”

“我只是看了一段爱情故事。”奥蒂莉亚辩解，“即使跨越了几十年，女方依然坚定地爱着死去的爱人。”

“真是难以想象。”奥蒂莉亚把扫帚扔到一边捧住了自己的脸，“我一定遇不到能让我这么记挂的人，我应该会更爱自己一点吧，毕竟怎么弄清楚对方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一辈子去怀念他？”

斯内普感觉自己莫名被捅了一刀，邓布利多并没有把苔丝的记忆给他看，因此他只当她是在某本小说上读到的。他神色莫测地看着奥蒂莉亚捧着脸一边憧憬一边又想保持理智的模样，决定替她的父母好好给她上一节课。

“你听清楚。”斯内普用一贯低沉缓慢的语调开口，带着几分慵懒的刻薄，“权力和地位，才是一个人最可靠的养分……”

“这发言好斯莱特林。”奥蒂莉亚毫不留情地吐槽，“所以这是您一直单身的理由吗？”

“啪！”

“好痛。”奥蒂莉亚吃痛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起那本刚刚被扣在自己头上的笔记本。她翻开一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看上去是一种魔药的配方和制作步骤。

“这是什么魔药？”奥蒂莉亚问，“没有见过呢。”

“一种我新改良的魔药。”斯内普的语气仍然是惯常的平淡，但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着几分自得，他苍白的面颊甚至隐隐泛起了一丝血色，“你当然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看到。”

“您真厉害。”奥蒂莉亚毫不吝啬地夸夸，她把扫帚捡起来放回角落，站到斯内普的身边近距离观摩。

斯内普低头瞪了她一眼。

“我看完就去继续干活。”奥蒂莉亚保证说。

斯内普懒得继续理她，转而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眼前的魔药，一边观察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奥蒂莉亚站在他身边，坩埚下火焰摇曳的光映照着她的脸孔。魔药在坩埚中翻滚着，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蒸腾的雾气弥漫在空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平日里严苛的教授表情似乎柔和了不少，正耐心地熬制着眼前的魔药。

奥蒂莉亚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意外地令人安心。

十几分钟后药液停止了翻滚，斯内普挥动魔杖将火焰熄灭，然后取出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将药液倒入其中。

他用玻璃棒蘸了一小滴药液滴在操作台上，操作台瞬间被腐蚀了一个大洞，接着它顺着这个洞滴落在了地板上，地板很快被腐蚀出一个深坑。

“效果还行。”斯内普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只是还行的样子，随后用复原魔法将地面和操作台复原。

奥蒂莉亚小海豹一样地鼓掌，结果收到对方一个冷漠的白眼。

“说来真要感谢斯普劳特教授愿意将她培育的变异植物送给我。”斯内普说，“这点倒是和你有些关系，因为我那天找到了你，斯普劳特后来特意赠送了我一些。”

“何止和我有些关系！”奥蒂莉亚正要去把扫帚拿回来继续打扫卫生，听到他的话后很不满，“您这简直是在发我的苦难财！”

“少抱怨，先把卫生打扫干净。”斯内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最近已经够忙了。邓布利多那边的事情越来越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好药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转向奥蒂莉亚。

奥蒂莉亚正低头扫地，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不由得抬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你三年级已经过去一半了，应该不能算一个彻头彻尾的魔药白痴了吧？”斯内普有点迟疑地说。

“我就是个魔药白痴，请您不要怀疑。”奥蒂莉亚有了不好的预感，拼命给自己抹黑。

斯内普皱着眉看着她，到底怕她真的把霍格沃茨的学生毒死，没有让她帮自己去配一些庞弗雷的基础药剂。

“以后你负责整理我的魔药储藏，把我配制魔药需要的药材提前处理好。”他最后说。

“我不当白工。”奥蒂莉亚立即反驳，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提议。

“一个学期五个学院分。”斯内普吝啬地开价，“你要知道就凭你搞事的本领本来这些都是你的禁闭内容。”

奥蒂莉亚：“…那真是感谢您的慷慨，伟大仁慈的斯内普教授。”

他阔步离开这间魔药课教室，心里想着关于之前那根项链上诅咒的事情，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该说黑魔王真不愧是黑魔王吗？即便是年轻时设下的诅咒，依旧刁钻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教授。”斯内普推开门时被奥蒂莉亚叫住，他的脸一半陷入阴影之中，回过头看她。

“您讨厌我吗？”奥蒂莉亚垂下眼睛忐忑地问，“我这学期给赫奇帕奇加了很多分，学院杯说不定……您应该很看重斯莱特林的荣誉。”

“所以你说现在毒死你来不来得及？”斯内普冷冰冰地问。

奥蒂莉亚打了个寒颤。

“别再想那些愚蠢的问题。”斯内普冷冷地讽刺道，“果然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所以脑子里全是这些有的没的吗？赫奇帕奇也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学生窝囊废的性格，才年年垫底。”

奥蒂莉亚低下头不再说话，脚尖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地，情绪瞬间低落到谷底。

教室安静了几秒，奥蒂莉亚以为对方已经走了，慢慢地抬起头，发现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门口，真的很像学生们说的那样，好似一只巨大的蝙蝠。

“另外，”斯内普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你要了好几个星期的礼物，它现在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自己去拿。顺便说一句，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你说的很用心的礼物？”他语气凉飕飕的，一双深邃带着寒意的黑眼睛看过来，平时不知道能吓坏多少学生。

但是奥蒂莉亚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悦，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有了着落，那把可怜的扫帚又被她果断扔到了一边。

“我现在就回去拿！”她轻盈地跑起来，在对方无可救药的视线里跑向赫奇帕奇的寝室，走廊里是她雀跃的声音。

“我很快，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