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构命运 第64章 群鸦尽至（中）

从墓园飞离，你才发现这里是个小村庄。住宅的数量不多，并且外观极为相似，零散地沿着村庄中间的主干道分布开。主路的尽头是一个被路灯围绕的小广场，除了墓园、教堂、邮局和别的一些功能性建筑外什么也没有。你在不少房屋周围都发现了停靠的汽车，证明这里其实是一个麻瓜与巫师混居的社区。

你跟着鸦群飞到村庄最僻静的角落，落在一颗高高的松树延伸的枝丫上。同一根枝上的另一只乌鸦往旁边跳了一下，给你腾出个空位。你不知道该怎么用叫声表达感谢，于是就按照人类的习惯朝它点了点头。

那只乌鸦歪头打量你，仿佛觉得你很奇怪。

你尴尬地转头，看向前方那栋两层的木头房子。房屋平平无奇，浸没在黑暗里，门窗都没有透出任何灯光，似乎无人居住。然而所有乌鸦都注视着这栋房子，它们停在树枝和房檐上，融化进黑夜中，如同在剧院落座的观众，沉默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人踏入了房屋前的小花园。

以鸟类的清晰视野，你注意到了花园中的细节。狭窄的碎石小道两边规整地种着淡紫色的菊花，其间还立着精致的、戴着尖顶帽的地精雕像。黑暗的门廊里有一把铺着蕾丝坐垫的藤椅，椅子旁放着雕刻好的南瓜。

这绝不像一栋许久没人居住的房子，你奇怪地想。

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如此之快，几乎让你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见那个男人从衣袍里抽出魔杖，杖尖发出的强烈红光轰开了房屋大门。有什么包裹在房屋外的东西瞬间破碎，露出隐藏其中的灯光。

一楼和二楼原来都亮着灯，屋内装饰得既整洁又温馨。客厅中的一男一女在巨响中站起来，两个人你都认识。红发的是莉莉·伊万斯，黑发的是……

黑袍男人携带着冰凉的夜风走进来，动作熟练地抬起魔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而詹姆斯·波特迎了上去。

那个在现实中直白莽撞，大大咧咧到令人讨厌的家伙，在此刻也丝毫未变。他手上连魔杖也没有，还穿着带格子的棕色家居服，却全无迟疑地挡住莉莉，动作迅速地冲上前。

就像在魁地奇球场上一样。

但迎接他的不是鬼飞球，而是一道锐利的绿光。死亡竟然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短促。

在詹姆斯朝后倒下的寂静当中，你听见一声悲鸣。你本以为是莉莉，片刻后才发现是你自己的声音。周围的乌鸦听见了，鸦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那莉莉呢？她是不是被吓坏了？她是不是在哭？你没有看清她的脸，你只看见了她敏捷的动作和扬起的手。

詹姆斯为她争取了时间，她利用这个时间唤来了魔杖，跑上二楼。

黑袍男人紧随其后。

你再也站不住，拍打翅膀从树枝上飞起来。但等你飞到窗户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此时只是一只没有魔杖的乌鸦，连紧闭的窗户都打不开。于是你只能焦急地站在窗台上，鸟喙紧贴着玻璃，朝里张望。

从这个角度，你看见了小小的婴儿床。莉莉冲过来，抱起床上的婴儿，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她似乎在默念什么，红发遮挡了她的表情。等她把婴儿放回围栏中时，黑袍男人刚好出现在房间门口。

这一次，你终于看见了他苍白、冷漠的脸，猩红的眼瞳让他的容貌带上非人的气质。

伏地魔。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莉莉身后的婴儿床，唇边牵出一丝微弱的笑意。和他的形象相反，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居然十分温和。“让开，”他说，“别妨碍我，就留你一命。”

你清楚地知道这是个对莉莉来说更有利的提议。一个选择，是接受伏地魔的提议。莉莉能活，而她的孩子会死。另一个选择，是拒绝伏地魔，然后两人都死在这个房间里。

莉莉会怎么选？你会怎么选？

莉莉背对着你，你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从她没有移动分毫的坚定背影中知晓她的选择。

房间中绿光一闪，围栏里懵懂的婴儿暴露在伏地魔的杖尖。你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预言梦，原来它是在预言波特家族会在今晚坍塌下去，像转轮上那只坍塌的陶罐一样。

你这么想着，看见强烈的绿光射出杖尖，在碰到婴儿时却骤然翻转过去。

白光一闪，你听见了婴儿响亮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