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构命运 第27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下）

在旁人看来，纯血家族出生的小孩都是家境优渥的特权阶级，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们想要而得不到的。但事实上，从幼年开始，小巴蒂·克劳奇就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他的母亲溺爱他，但这爱只要一沾上老克劳奇就冷了。只要小巴蒂和父亲意见相左，克劳奇夫人就会不厌其烦地劝说他听从父亲的意见，用温柔的言语或是伤心的泪水，直到小巴蒂乖乖就范。母亲永远站在父亲那边，而父亲是至高无上的权威，是一张冰冷且严厉的脸。

老克劳奇的名字和家族姓氏每时每刻都跟随着小巴蒂，像是一只悬在头顶的审判之眼。周围的人走到他身边，嘴里像是在对他说话，目光却总是抬起来，看着那只眼睛。无论是赞扬还是咒骂，喜爱亦或是嫉恨，都属于那只眼睛和眼睛的主人。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小巴蒂的，他只是个躯壳，是个空壳，是他姓名的影子。

于是他总是忍受着极度的饥饿，像是只瘦骨嶙峋的野狗那样，拼尽全力也要从别人那里获得一点什么。他曾经对老克劳奇言听计从，就为了能从父亲的话语里听到一两个态度和缓的词语。可惜老克劳奇的要求永无止境，他的爱可以给予任何人，而到了小巴蒂跟前，就连抬起嘴角都是勉强。

也许所有父母都是这样的，小巴蒂想，直到他母亲带他到了舍菲克庄园。

去挑一幅画，克劳奇夫人说，好让房间里的气氛明快一点。但小巴蒂想，那栋台阶高耸、地板坚硬、空气阴暗冰冷的房子，挂一副单薄的魔法风景画能起什么作用？

马车驶过夏日花草丰盛的花园，马蹄和车轮都沾满了粉色的蔷薇花瓣。舍菲克夫妇在大厅迎接他们，寒暄客套，和小巴蒂之前拜访的那些纯血家族没什么不同。话说到一半，舍菲克夫人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转头去叫家养小精灵：“霍奇，艾德娜在哪里？快叫她出来和客人打招呼。”

只过了一会儿，在家养小精灵叠声的“慢点”和“小心”当中，舍菲克家的小姐像是头小马驹那样冲了过来。她赤着脚，裙摆和小腿都湿漉漉的，贴满了草屑和花瓣。舍菲克先生语气柔和地嘀咕了两句，叫她站过来问好。

她，或者说幼时的你，老老实实地称呼了克劳奇夫人。那带着毛茸茸卷发的脑袋偏过来，浅绿色的眼瞳撞上小巴蒂，立马像风中的嫩芽那样弯出了弧度。从那以后的十年里，你的眼睛从未掠过小巴蒂，瞥向他头上高悬的家族姓氏。

那是只属于小巴蒂的目光。

但你不只会看他。所有到你家做客的小孩，就连隔壁那个，在小巴蒂看来一无是处的帕特·斯通，都可以得到你友善的目光。没人告诉过小巴蒂他有什么优点，他觉得自己可以被替代，他拥有的东西也会被剥夺。不安和恐惧让他学会了捍卫自己的地盘。

他尝试过开信刀，那个方法没带来什么好结果。

好在他很有耐心，他父亲教会了他忍耐和天衣无缝的伪装。他蛰伏在你身边，看见你不止一次捡起断翅的蝴蝶，收养被抛弃的水禽和落巢的雏鸟。“艾德娜有颗滴血的心。”舍菲克夫人担忧地说。

于是小巴蒂知道，这是他有而别人没有的优势。他把自己的伤口扒开给你看，告诉你自己经受的打压。他不顾风险地犯下罪行，又一字一句地讲给你听。

你果然朝他伸出了手，你认同他的所有难堪。也只有你会认同他。

但这个办法并不会长久，就像所有救赎与被救赎的关系，都会在春末夏初，羽翼丰满时终结。

当你带着卡洛琳·格兰特站到小巴蒂面前时，他的脑海里正闪过这个念头。

“我想请你当牢不可破誓言的见证人。”你说。

小巴蒂麦斯·克劳奇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旁的亚瑟和卡洛琳都敬畏地看着他。在魁地奇训练结束之后，他换了熨烫平整的灰色衬衣，金色怀表的链条在他的胸前反射出模糊的光。

恐惧和不安在他的心中膨胀，而他却若无其事地把它们压下去，力气大得几乎要颤抖起来。但在表面上，在你的目光中，他只是懒散地抬起头，露出笑容。

“乐意效劳。”他说。

照例还是周末双更一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