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时,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德拉科一下子坐起身,他的淡眸几乎同时捕捉到那个,有着一袭长发的女孩。
第一秒,他的脑子还是懵的。
他还记得黑绿交织的魔咒光芒,也记得哈利察觉自己被撞开时眼底的惊惧,而阴沉的天空和惊飞的乌鸦在那一眼中都难以留下真正的印象,因为那发生的太快了。德拉科也只来得及将傻到一定境界的哈利撞出魔咒的范围。
德拉科认为自己死定了。
那种恶毒的魔咒,就算不知道名字和作用,他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将经历的折磨——死亡或者痛苦——冲动、鲁莽、愚蠢,他翻开往日嘲讽格兰芬多的辞典,瞧瞧,你都在做些什么,理智挣脱开了束缚又一次高高在上的讥讽着他。德拉科平静地坐在那里,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机会思考太多,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承认他的行为失控了。
该死的圣人波特。
德拉科无声地诅咒了一句,又得到了理智不以为然的嘲笑,瞧瞧,他真的得到了你的忠诚不是吗?无论是过去那个共赴生死险境的年轻男人,还是现在这个惹着麻烦又直冲前来的男孩,任谁想要哈利·波特的命,都得先踏过你的尸体。
你只是拒绝承认。
闭嘴。
你是个斯莱特林,是个马尔福,德拉科。
德拉科平静地放下了脑子里那些头痛的争执,他并无悔意,理智的嘲讽和死亡的威胁不能让他失去这种平静。
不过真是遗憾,他还活着,也并没有见到三兄弟的传说中那个举着镰刀收割亡灵的死神,更没有机会走马观灯地回忆他的一生。反倒是活生生地在这里,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他不太想见到的女巫面前。
四下寂静。
呜呜吹响的风仿佛越过山和大海,从遥远的地方的而来,又要向着远方前行,将女孩那破碎的、诡异的曲调也带去很远。
白骨堆上的琉莉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苏醒的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她手中的骷髅头,鲜血从她的指尖滴落,沿着颧骨流下,像极了在哭泣的模样,配合着她轻唱的歌谣格外叫人惊惧和毛骨悚然。
“斯莱特林小姐。”德拉科终于回过神。
“……”琉莉的食指敲打着头骨,发出咚咚的声响,并没有理会德拉科的叫唤。
德拉科抬起右手,有些麻痹,而且他的魔杖并没有在手上,“斯莱特林小姐?”他又一次开口,眉间微蹙。
琉莉的动作顿了顿,稍稍偏过头,“你在喊我?”
和唱歌时的声线不一样,她说话时音调要压低不少,那是和天真甜美的笑靥截然相反的清冷,就像她这个人,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充满了违和。
琉莉缩起膝盖,将头骨压在膝盖上面,然后又将下巴压在头骨上,笑眯眯地望着德拉科,“你还没死吗?”她这样问。
“……”不然他是鬼吗?
德拉科心想,他应该放弃与这个女巫沟通,他本应该接受教训。尤其是,当面前这个女巫总是带着一脸“下一秒就要给他补一刀确认能他死的透透的”的神色的时候。
“这里是哪里,斯莱特林小姐?”他站起身镇静地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比坐在白骨堆上的女孩要矮很多,德拉科仰着头盯着她,全身似放松又似紧绷,“我想你应该没有理由再将我关进这样的世界里,”德拉科停顿了一下,语气算不上好但也没有很糟糕,“第二次。”
他记得这个地方。
有着一片血红色的天空,浇灌在大地上的鲜血、腐烂的尸体、堆积如山的白骨——这一度成为德拉科的噩梦,走不出的时间尽头只有亡灵的恸哭,比他曾经经历的战争要糟糕多了——这里就像是只为杀戮而存在的世界,正如大地上流淌的鲜血永远不会彻底干涸。
但是,德拉科依旧不知道这是哪里。
琉莉歪着脑袋细细地端详着德拉科,“你看起来和他们不一样。”她完全没有在和人谈话自觉,说着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突然,琉莉从白骨堆上一跃而下,一眨眼就站到德拉科的面前来,她浅金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又轻轻落下,竟然长得及地,还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卷,闪闪发光,“但是你叫我斯莱特林?”她这么说着逼前了一步,若不是怀里端端正正地抱着骷髅头,德拉科都要怀疑她想拿着魔杖抵着他的咽喉了,“还有,这样的世界,第二次?”
“否则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反问。
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琉莉·斯莱特林不是应该在马尔福庄园里吗?
那个家伙昏厥在她房间的地板上——而后占领了他的床,被几条无毒但凶恶的细蛇守卫着——准确的说,自那天德拉科将一个昏迷咒丢在她身上起,她就没醒过来。
此外,眼前这个女孩似乎对于斯莱特林这个姓氏反应有些古怪。
不是琉莉·斯莱特林?
那么,眼前的女孩是谁?
德拉科用目光审视着琉莉,从那一样精致漂亮无可挑剔的面容、那一头灿烂的浅金色长发、那深眸里晕开的深紫光芒、那灵魂都带着的煞气和那双手——德拉科确实记得琉莉·斯莱特林总是带着两双黑手套的双手一直都鲜血淋漓,没有一寸好的肌肤,诡异的伤疤组成了花纹——他的视线从这些上面一一掠过,最后落在琉莉抱着头骨的手,鲜血无穷无尽地流着,将白骨染得血红,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就是琉莉·斯莱特林。
他曾经怀疑这个女巫带着两双黑手套并非出于洁癖,而是不愿鲜血从手套里渗出,或者说,不愿被人发现她这双鲜血淋漓的手。
除了她琉莉·斯莱特林,还有谁会有这样一双诡异的手——这样一双、哪怕是看得人都觉得剧痛无比、饱受折磨的手。
德拉科确定她是那个女巫,但是又似乎有哪里不同。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女巫从马尔福庄园一醒来,就恼怒或者神经质发作,所以把他又关到这样的世界里。德拉科端详着这个女巫,试图找出她的破绽。
“……”琉莉没有回答德拉科的问题。
她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德拉科移动的视线,唇角的笑容似乎是良久以来形成的习惯,精致、漂亮、无可挑剔。
“你看起来和他们不一样。”琉莉再一次重复这句话。
他们——是谁?
德拉科没有问出来。
沉默持续了很久,这样的氛围多少有些令人尴尬,他们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安静地对视。和以往的适可而止不同,他们谁也没避开对方的视线,好像在互相打量,又好像在努力保持某种和平的表象。
奇妙的是,这样的注视中并没有什么锋利的火花与硝烟。
或许是因为他濒死之后得到了不曾有过的平静,当德拉科能够心平气和地注视着这个女孩,并望进这双深眸中去的时候,他突然就没了这么长时间来的那些忌惮和畏惧。甚至,在他的回想与记忆中,他们每一次交锋里——他的那些试探与揣测都变得幼稚可笑起来。
率先打破这种古怪的平静的是琉莉。
她在沉默中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去试图碰一下德拉科的面颊,被德拉科一把抓住了手腕。叫他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反抗,只是用深眸打量着德拉科,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这倒是看上去和往日里那个嚣张又自我的女巫并无区别。
温热的血液沿着德拉科的手指滚落进手心。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女士?”德拉科平静地再次问道。
“……”琉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琉莉。”她说,清冷的声线在这一刻平和得让德拉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你觉得这名字如何?我觉得还不错。”
琉莉没等的拉科恢复,轻松地挣脱了他的手,抱着她的头骨去才攀爬白骨堆,“你刚才问我这里是哪里?”她穿着短靴,鞋底还染了黏糊糊的鲜血,一不留神还会一脚踩到或者滑到骨堆里面去,“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是英格兰的北部冰原。”她面不改色地将一个头骨踢开,回头瞧了德拉科一眼,“但是我猜测你想问的并非这个,毕竟你不是幻影显形到这里的。”
“……”英格兰北部哪里来的冰原。
德拉科动了动嘴巴,终究没有顺口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眼前的女孩是琉莉,然而又似乎不是琉莉——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是琉莉·斯莱特林。
德拉科半眯着眼睛审视着琉莉,手心里的鲜血还有些温热,他无声地嗤笑,真难想象这任性自我的家伙的血也会是热的,更难想象,她还能如此友好。
这个女巫,理所当然的不能归为一个友好的分类。
她总是骄纵、喜怒无常,轻而易举地挑动他的怒火和恐惧,让他的神经长久的紧绷,像一个局外的人轻佻地打量着戏台上高吟的哈姆雷特。当然德拉科承认她可能从未被真正激怒过,她总是笑嘻嘻的,用理直气壮的嚣张与冷漠应付着她那些试探,甚至她用暴力威胁着他的性命,试图让他屈从,又古怪地为他的反抗和壮大而心生欢喜。
她永远不会是友好的哪一个,哪怕这个女巫多次将他的命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德拉科在醒来的那一刻,以为自己又一次被琉莉保下了小命。他承认这或许是他遇到过最强大的巫师,只有她能将他从那道黑绿交织的恶毒魔咒下抢救回来。德拉科厌恶着,却笃信于此。
“……你很有趣。”琉莉意味不明地说,目光却眺望着远方,那里有此起彼伏的山脉还有一大片浓雾。
就算伏地魔和邓布利多跳草裙舞,他也不太能相信琉莉会这样友好,会这样平和、没有半分杀气地和他说话。德拉科想。
“如果你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杀死我?”她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极其平静,就和过去那些时间里,她威胁着德拉科性命的时候的语气一样理所当然——仿佛她口中要被杀死的人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树下无关紧要的虫蚁——这太过古怪,好像她一直都习惯了这样的事。
德拉科偏了偏头,竟然和琉莉就着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攀谈起来:“琉莉小姐认为杀死一个人需要什么条件?”
琉莉摸着下巴思考半晌,鲜血粘在她白如凝脂的面颊上,“不需要。”她最终这么说,将视线又转回到德拉科身上,“对你来说并不需要。”琉莉手中的头骨那空洞的眼眶里噌的燃烧起森蓝色的火焰,上下排牙齿轻轻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德拉科眯起眼睛,“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琉莉小姐需要?”
话音刚落,他向后轻松一个跃步,躲开了毫无预兆地出现的一道魔咒。
“当然需要。”琉莉轻声地说,脸上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模样,“熟悉地形于战斗总是有利的。”她同时向后一个空翻,避开了德拉科交谈时不忘还手的魔咒,单手支地的时候顺手从骨堆里捡了一根白骨,将其作为她的魔杖,灰色的光芒从一端飞出。
德拉科从炸开的白骨堆里翻身而出,没有魔杖并没有让他慌乱。
烟尘滚滚,他还有余力将手上沾着的鲜血擦擦干净。
德拉科瞥了一眼抱着头骨在尸骨堆里躲避魔咒的琉莉,随手甩下的每一道无声无杖咒都恰到好处地撞在琉莉四周,将其一步步围困。
“琉莉小姐看起来并不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发挥出了地利的优势。”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
琉莉也从掀起的烟尘中显出身影来,闪闪发光的长发很容易就能暴露她的行踪。她站住了身,歪着脑袋上下审视着德拉科,对四周即将炸开的魔咒视若无睹,“发挥优势是需要时机的……”下一秒她用力地往地下一踩,骨堆下陷,连带着她这个人一起在魔咒炸开之前掉到了尸骨堆下面去。
“……”
德拉科怔了怔,似乎也没想到琉莉是以这样的方式躲开伤害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结果被蓦然抓住了脚踝——德拉科的脸色不变,随手就是一道魔咒,精准无误地落在缠住他的手上——随即德拉科整个人都退开两步,眼皮微跳——他看见缠住他脚踝的不过只是白骨罢了。
在尸骨堆里隐隐传来叹气声,似乎在可惜。
但是没等两秒,一只手从后往前扣住了德拉科的脖子,温热的呼吸从耳边传来,吹得肌肤发痒,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你觉得呢?”
德拉科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你的灵魂真干净啊。”琉莉小声地感慨,几乎整个人靠在德拉科身上,如蛇那般低语,让人想到正在觊觎猎物的美味的毒蛇,不由得胆战心惊。
“这是琉莉小姐突然动手的原因吗?”德拉科轻声笑笑。
琉莉眨了眨眼,没能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就这一秒,德拉科手肘向后重重一击,随即逮住琉莉的手腕往地上一蹲,给琉莉来了一个毫不犹豫地过肩摔。
轻轻地一个咯哒声传来。
还半躺在地上的琉莉面不改色地往德拉科甩魔咒,也不管自己的手还被束缚着。
德拉科对于琉莉须臾之间的反击并无意外,头都没抬,顺着魔力涌动的反方向一个错身,单手果断卸下琉莉的白骨魔杖,另一手扼住琉莉的咽喉——这一回姿势彻底反过来了。
“……”琉莉的深眸对上德拉科的脸。
德拉科却将目光落在琉莉刚才被他一摔、往地上借力时脱臼的左脚。
“你很强。”琉莉笑眯眯地说,一点儿不像是被制服的那一个。
“相反,你出乎意料的弱小。”德拉科平静地说。
他是说实话。
他从没想过琉莉会有实力这么弱小的时候,更没想过琉莉有一天会承认他的实力很强。这让德拉科意外且震惊,他高高在上的理智重新评估着这个女孩,确认如他料想,这个女孩确实不是那个女巫。
德拉科和琉莉交锋的次数实际算起来并不多,但每次都能深刻了解到这个女巫看似放松、毫无警备实则让人无从下手的身体状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图杀死她了,换句话说,只要有机会,德拉科就能毫不留情地下手——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没能找到破绽——德拉科承认,他过去所有的揣测与忌惮都是出于对这个女巫实力的畏惧,无论是魔力、魔法施展、实战又或者依赖身体的格斗技,琉莉·斯莱特林都高出他不止一筹。
这就像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让他束手束脚、让他萎缩不安、让他多虑多疑。
可是如今,在他面前的女孩,实力相比起德拉科的认知要相差太远了,他能轻松捕捉到女孩所有的破绽。
“……”琉莉盯着德拉科淡眸,“你还不下手吗?”
“琉莉小姐比我还要急切自己的死亡吗?”德拉科反问。
“当然不。”琉莉笑着说。
“那么,琉莉小姐看来是想活着的。”德拉科平静地说着毫无意义的话,目光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华。
“……”琉莉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刚才她远眺的那片浓雾里,“你的格斗技比想象中要好。”她轻声地说,“看来我误判了。”
德拉科没有吭声,古怪地保持了沉默。
有一秒,他灰蓝色的眸子里恍若又狂风暴雨倾泻而来,又顷刻恢复平静。
他想起在这之前,琉莉也是这样笑眯眯地低语如蛇的嘶鸣,威胁着他的一切又时时刻刻观望着他,不止一遍地警告他,弱小即死亡。他绝不会任由女巫的威胁,他从未停下对掌控力量的迫切渴望。可笑的是,这个女巫不吝于夸赞,也令人置信的弱小。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这一刻,折断这个一直以来威胁他的……女巫的脖颈。
“既然琉莉小姐的格斗技不弱,就不能暗自认为别人没有。”德拉科温柔地、轻声地说。
“你的身体素质很差,准确地说,太差劲了。”琉莉不为所动,事实上她很少有在乎德拉科的讥讽的时候,“这不能怪我误判,你显然只学习了格斗的技巧,却并不注重身体的锻炼,或者,你是最近一年里才开始接触格斗技。”
“有趣的判断。”德拉科不置可否。
聪明。另一个声音给予了正确的评价。
德拉科是这一年里才开始用学习近身格斗,拜琉莉所赐,他不允许自己在与琉莉的战斗中有任何可能再一次处于绝对弱势。
“你不动手吗?”琉莉耸了耸肩,不在乎德拉科的回答,笑眯眯地问,“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她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那片浓雾里隐隐有些黑影穿梭而来,动作迅猛、身手矫捷。
“……看来要夺取你性命的人并不少。”德拉科意识到了什么。
琉莉又一次打量起德拉科,“你还挺吃惊。”
“不,我并不意外。”德拉科说。
琉莉嚣张恶劣的性格相当遭人厌,毋庸置疑,有不少和他一样想要杀死琉莉的人,但他确实很吃惊——因为远方游走接近的黑影似乎是有组织的行动,从琉莉的话来看,他们的意图是杀死琉莉。
德拉科又一次扫过琉莉脱臼的左脚,竟然松开了扼住她脖子的手,像是在考量什么而审视着这个女孩,“我假设,这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原因?”
琉莉的深眸闪过一瞬的意外,但是她的身体反应没有半分停顿,单脚一蹬地面,顺手往尸骨堆里捡了一根白骨——她跃上了高高的骨堆顶端,翘着一只脚——很显然单脚脱臼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德拉科站在原地,手中还握着从琉莉那里卸下的白骨魔杖——这根本不能算魔杖,只不过是琉莉随手捡的人骨,大概是手臂的一部分,却能在琉莉的手中发挥出魔杖的作用。他将其丢在地上。
琉莉站稳了身子,才笑眯眯地回应德拉科:“就算我误判了你的格斗技,也不会误判你对我怀有敌意的事实,先生。”她看起来丝毫不为自己差点死在德拉科手下而懊恼或者愤怒,坐下来将自己脱臼的左脚咔嚓一下接了回去,笑眯眯地望着那些黑影靠近,像是安静等待着抱有杀意的人降临。
他们又沉默了片刻。
“你刚才说,我不是幻影显形来的。”
“……你在七分钟二十四秒前突然出现在尸骨堆里,但是没有魔法波动。”琉莉回头看了一眼,深眸里隐隐有紫色的光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时候我应该给昏迷不醒的你一个索命咒,你觉得呢?”
“真令人遗憾时间不能倒流。”德拉科真诚地说。
没有魔法波动——能够达成这样的空间转移吗?
德拉科肯定自己经过了某种空间转移,这和上一次被琉莉关起来的情况不太一样——从小汉格顿到达了这里,一个看起来不符合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地方,他可从未听说英格兰北部有什么见鬼的冰原——德拉科曾以为这是琉莉创造的幻境世界,只有血色的天空和被鲜血浸泡的大地,只有杀戮之歌和白骨遍地……但清醒的意识有了一个答案,不是的,不仅不是,而且……
“你刚才提到斯莱特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姓氏。”琉莉将自己的头发随手抚到一边,这样长度的头发已经影响到她战斗了,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我好像确实有那么点这个家族的血统来着。”她用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不知何时又抱在怀里的头骨顶端,也不知在想什么。
远方的黑影越来越近,却在即将显出样貌的时候突兀地消失。
德拉科沉静地敛下眼睑,面露沉思,身体却毫不犹豫地向前跳了一步。
“对了……”和他一样移动的还有琉莉,抱着头骨顺着骨堆一滚。
比一秒更短的间隔内,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炸开了十几道恐怖的魔咒。
“你叫什么?”琉莉挑着眼角冲他莞尔一笑,似乎是刚刚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显然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
德拉科望了一眼血红色的天空,仿佛想起了什么而伸手碰了碰袍子里的那个斯莱特林挂坠盒,终于,他平静地回答:“德拉科·马尔福。”
几乎是同时,两人对准了尸骨堆里同一条撤离的方向,一个幻身咒消失了踪迹。
没有魔法波动——
因为那个意外中他移动的不只是空间,还不小心撞开了时间的缝隙。
“德拉科先生越来越淡定了,穿越空间还撞开时间都面不改色。”
“是阿洛小姐的脑洞越来越大了。”
“德拉科先生不要胡说,所有的剧情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的,有因才得果。”
“梅林知道,阿洛小姐一直奉行‘落猫的心思你不要猜’。”
“我以为德拉科先生会问一些关于琉莉小姐的问题,突然遇见完全不认识你的琉莉小姐,德拉科先生作何感想?”
“说到这个,我确实有一个问题。”
“德拉科先生但说无妨。”
“如果最初的琉莉是这样的,那么,琉莉究竟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变态疯子的,阿洛小姐可以回答一下吗?”
“……不,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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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9.15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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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判断题Test twenty-th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