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 第43章 是非题Test thirteen

太阳柔软而缓慢地沉到云层之下，那温暖的色调把一片云海浸染。

夜风摸索着窗户滑了进来，揉乱了坐在四柱床上的哈利的头发，他正拿着一只羽毛笔在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上写东西。

他当然不是在写作业，在哈利匆匆写下一句话以后，神奇的魔法出现了，墨水会在纸上鲜艳地闪耀一秒钟，然后就跟被纸吸收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准确的说，是一连几个星期，哈利对此毫无意外。

“……汤姆，开学快两个星期了，你过得如何？”

没过多久，纸上渗出了一句话，是漂亮的花体字。字母在纸页上滚动就像是漂亮的绘图描边艺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还不赖，哈利，你知道，我一向过得很轻松。”

哈利弯起眼像是颇为高兴地样子，继续写道：“不不，你的轻松与众不同，汤姆，我猜你又在看书了吧。最近是什么？希望别是什么大英帝国史，那太枯燥了。我从没遇到比你还有赫敏更喜欢看书的人了，哦，还有拉文克劳们。”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匆匆地潦草地加上了一句：“德拉科也很喜欢看书，斯莱特林的莉拉小姐也是，加上你，我身边的人好像都很喜欢看书。”

“多看书是一种与自己有益的事，哈利。”

对方回话了，笔锋下的语调很是温和。

柔顺的笔划划出了清晰又顺溜的字体，微微倾斜，高贵又矜持，哈利几乎能想象到他写这句话时含笑的神色。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得庆幸，还好还有罗恩，不然未免太无趣了，哦我不是说图书无趣，我只是说我们没法让生活里只有这一样。”哈利用羽毛笔沾了沾墨水继续写，皱眉瞧了瞧自己潦草的字迹，忍不住发出惭愧的叹息，并试图模仿对方的字体，“太让人瞌睡了，天知道你们怎么能够忍受这些，不超过十分钟，那些字母就能在我面前跳夏威夷草裙舞。”

“瞧瞧，你还学习了‘夏威夷草裙舞，哈利，我们得承认，人不可能脱离知识，而图书是一种获取知识的手段。”

“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从一本游记里看到了这个词，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广大很有趣。”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推理，很显然你不可能呆在家里看电视，更不可能去过夏威夷亲眼观赏草裙舞，我猜应该没有个巫师恰好与你谈起这个。词源典故影响一个人的言辞，人无时无刻不再吸收这些知识。”

“哈哈，可惜我没看过，当然我能想象，希望总有一天我能看到。”

“未成年和糟糕的监护人，我明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在学校里好好储备知识。我想霍格沃茨也足够有趣，还有太多值得探索的，不是吗？”

“当然！”哈利用了大写字母来表达他的快乐。

“看来开学这两周让你收获颇丰。”

“伍德——我是说魁地奇队长——噢——格兰芬多的——”哈利写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好几下，像是在斟酌语句，但是眸子却很亮，满是兴奋和愉悦，还有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朋友分享的小心情。

“当然是格兰芬多，你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你说魁地奇队长伍德他怎么了？”

“他邀请我去参加周末的魁地奇选拔！”哈利刷刷地写下了这句话。

“听起来很不错，你很高兴。”

“是的！我喜欢飞行的感觉，在扫帚上驰骋天空的感觉太棒了，酷毙了。”哈利似乎是想到了飞行的感觉，他带着他的光轮2001（这还是德拉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霍格沃茨里迫不及待地偷偷试飞了一次（罗恩都满脸羡慕），那一刻，风鼓动他的头发和衣袍的声音都格外的美妙。他爱极了这个！

“这么说，你要参加学院的魁地奇球队了？”

“乔治和弗雷德还有伍德都偷偷告诉我，他们等着我二年级来参赛已经等了很久了。”哈利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虽然对这一本笔记本发笑挺傻的，他也没有炫耀什么的意思，但是他忍不住高兴。

他感觉的到，自己被人重视、被人需要。

当他听到韦斯莱双子和伍德对他的扫帚技能的天赋，对极了，天赋，极高的天赋，他们这么说，他整个人都在天端飘着走。由于年级的限制，去年他只能偷偷窃喜，而今年他又收到了吹捧，这不是说他有多虚荣，但哈利承认自己得到了肯定，这是他自己的部分。

“不过我还是要去参加正式的魁地奇球员选拔。”哈利没忘记自己在和别人聊天的事，“这个周末，我会好好努力，为了加入魁地奇球队！”

“看来很快会有好消息。”对方不紧不慢地写下了这句话。

哈利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汤姆的学校也有魁地奇球队吗？汤姆是不是……？”

“有的，不过我不怎么玩扫帚。”

哈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高羽毛笔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太蠢了哈利。哈利在精神上狠狠地踢了自己一脚。

他竟然在一个不参加魁地奇比赛的人面前，炫耀自己即将参加魁地奇球队，这太伤人了。

“我只是不怎么玩。”对方似乎是察觉到哈利的迟疑，又写了一句，漂亮干净的字体在纸上闪烁微光，“兴趣不同，哈利，比起扫帚，你懂的。看来你开学以来过的过得很开心，这是好事，比在女贞路要好一些。”

哈利刚要下笔的手一顿。

汤姆是一位绅士，哈利发出喟叹。

他的朋友们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瞧瞧德拉科，他成熟、冷静、理智，仿佛永远在做对的事情，忙碌、不通情理，他是对的，哈利对此心知肚明，他帮助他，但从不理解他；赫敏是个优秀的姑娘，也特别固执，坚持己见，还经常用说教的语气对他说话，尽管她多数时间都是对的；而罗恩，梅林知道，他们总是因为一些分歧闹别扭，当然最后他们都会和好的，他知道罗恩不是真的要绝交。

他们显得汤姆与众不同。

他从未见过像汤姆这样的人，温和、体贴、善解人意，总是恰到好处，不让人尴尬，也不会与人生气，汤姆懂的太多了，完全不会对他的鲁莽和不经大脑说话而发火或者不耐烦。与他谈话的时光总是快的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尽管他没有体验过。

“其实也有些不顺利的事。”哈利收回了飘飞的思绪，动起笔来。

“怎么说？”对方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像是有些等不及。

“……”

哈利迟疑了一秒，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种时候抱怨不顺，这会令人不快。但几个星期来的倾诉习惯让他习以为常地提起了羽毛笔，“黑魔法防御课简直就是个笑话。”哈利一开始来诉说霍格沃茨遇到遇到的琐事和烦心事就停不下来了，就像所有会抱怨生活中的小问题的孩子，“我搞不明白赫敏怎么还会坚信吉德罗——”他想了想又把这个名字划掉，改成了“洛哈特教授”，“他明显就是名不副实！”他又一次用了大写字母，用来表达愤慨，“第一堂课他竟然让我们做测试，而且题目全部出自他的自传，噢，见鬼的，谁要知道他喜欢什么香水又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啊！”

哈利没等汤姆回话，又叽里呱啦地开始写了一大堆，看起来怨念颇深。

“你不能想象，汤姆，身为教授，他竟然在遇到危险时直接躲到桌子底下去了；而且他还总是露着一口白牙到处像只孔雀一样——”哈利又停了一下，“听说他的办公室里摆满了他自己的照片，没错我看见了，还被要求帮忙给粉丝回信；太可怕了，他还总是拉着我拍照——梅林的吊带袜！”哈利差点没划破纸，他小小地吐了口气，才继续写，“我又不想要和他拍照，拍照，哦对极了，还有科林——是一个新来的一年级生，总是拿着照相机和我到处遇到，想要拍我的照片，我只好在空余时间呆在寝室里哪儿也不去，让罗恩给我带些晚饭——希望他不会入侵这里，真不明白我这么个普通的家伙怎么会被他疯狂崇拜。”哈利怀疑科林·克里维把他的课程表都背下来了。

“要知道我还被斯莱特林的西奥多·诺特嘲笑说随时想上头版呢！”

那嘲讽难听极了。

虽然德拉科有时候也会用那样微妙的嘲讽口吻说话，但他可以肯定德拉科从来没有真的要嘲笑他的意思。

“诺特简直是个电台，高强度、广范围地发射自己对格兰芬多的恶意电波，一年级的时候我都没发现他这么热衷于和格兰芬多作对，那时候还挺，嗯，安静的，我是说沉默寡言，或许。”哈利下意识地把这句话也写了出来。

“……在巫师的字典里可没有电波这个词。”

哈利眨了眨眼,瞧见本子上出现了这句话，噗的笑了出来。

“啊，我忘记了。”他慢慢地写道，感到心情渐渐平复。

“不过或许梅林是知道的。”哈利又写道。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对头已经很久了，你不必这么生气。”

“……”哈利皱起眉头，不知是在想什么，他翻了个身改坐为趴，“我不能明白为什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为什么要像死敌一样，又没有深仇大恨。”他慢慢地写着，“汤姆，大家都是同学不是吗？为什么要相互仇视？好像不向对方扔个魔咒、吐个口水，就不能证明各自属于不同的学院。”

这一回，笔记本上半天没有人回答。

哈利拎着笔记本看了好久，没有闪烁着光芒的字母浮现。

“汤姆？”哈利迷惑地写了一句。

字母渗了进去，但是空白的本子上依旧没人回答。

“你睡了吗汤姆？”

“没有，哈利，只是你知道我对于你说的事不太好评价。”这一回对方回复了。

哈利突然醒神，汤姆没有在霍格沃茨上学。

“不好意思。”哈利羞愧万分，“我忘记了……”

“没关系。”对方的回答也很快，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

这让哈利更加羞愧，他不由庆幸这场交谈隔绝于纸的两端，不必被看见自己的手足失措和尴尬。

他的羽毛笔沾着墨水半天没写一句话。

“或许生活的不顺只是一小部分？”一行字慢慢地浮现，“毕竟生活不是……”

哈利突然的脖子有一种奇异的针刺般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可怕的目光监视着——可是房间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啊——他猛地抬头，瞧见缩在另一边床头的阴影，还有乌黑的小小的圆眼睛，像是在观察他，吓得他一下子蹦了起来，连带着平稳放着的墨水瓶也被他打翻，一整个儿都倒在笔记本上。

幸运的是，笔记本把所有的墨水都吸收了进去，而哈利的被子才能得以幸免。

而那个小小的阴影也被哈利的大叫吓到了的样子，猛地窜了出来，躲到了另一张床下。

“……”

哈利重重地呼了口气，并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好笑。

一只肥肥的灰老鼠……

是耗子斑斑，罗恩的宠物。哈利当然不怕老鼠，只是刚才斑斑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平时它一直在睡觉，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总是把它忘在脑后。

哈利耸耸肩，自己竟然敏感到把耗子的视线当作人的窥视。

都是因为多比，来霍格沃茨前多比神神叨叨地提醒他霍格沃茨很危险，这让他心头蒙上了阴影。

哈利想起那只丑陋肮脏、却好像异常喜欢他的家养小精灵。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多比真的是德拉科家的家养小精灵。

怪不得第一次多比在女贞路4号的花园里偷窥他的时候，会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哈利曾以为是幻觉——多比一定没想到德拉科会出现在女贞路。

多比害怕德拉科。

为什么害怕？因为惩罚？虐待？

哈利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也正好看见笔记本上汤姆写的一句话：“是什么惊人的事让你决定把整瓶墨水都喂给我的笔记本，让我了解你有多震惊？”

哈利不好意思地去换了一瓶墨水，解释道：“抱歉，刚才耗子斑斑盯着我看吓到我了。”

还好汤姆没生气。

不知道多比现在怎么样了，那天之后哈利就再也没见过多比。

“我想你再说一只老鼠，而不是某个人的爱称？”

“是，一只耗子，罗恩的宠物，虽然它原来是珀西的宠物，后来才被转送给罗恩的，罗恩也很少带着它。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它的。”哈利一边心不在焉地写着，一边想着罗恩照料斑斑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因为斑斑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让罗恩觉得无可奈何，“PS，我不是害怕老鼠，只是它突然盯着我看让我觉得不舒服。”他又写道。

“……你是说，它在送给你的朋友罗恩之前，是另一个人的宠物？”

“是的，去年珀西当上级长，韦斯莱夫人给他买了一只猫头鹰。”哈利依旧是心不在焉，对多比、对德拉科有着诸多混乱的思绪，他实在不认为德拉科会虐待家养小精灵。

“听起来它活了很久。”

“应该是吧。”哈利终于把脑子里关于多比的事挤开，扫荡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没想起罗恩是不是和他说过斑斑活了很久，不过他也不知道普通的耗子能活多久，“看来它还是有些优点的。”哈利写道，“要知道它长得灰扑扑的，毫不起眼，还断了一根趾头，嘿，说不准它也有过很英勇的过往，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伤痕累累的，就像传说里那些暮年的战士，曾经与野兽、哦也可能是野狗搏斗，待会儿我要和罗恩说说。”

“一个有趣的故事。”

哈利觉得汤姆的这句话写的很慢，每个字母都闪着微光极为优雅，让他莫名的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他转眼就抛下了这个感觉，匆匆在本子上留下一句：“哈哈希望我无聊的想象没有吓到你，汤姆，我该吃晚饭了。”

是罗恩回到宿舍了，带着哈利的晚饭。

哈利一溜烟从床上窜到罗恩边上，“噢，我简直要饿晕了。”

现在窗外已经彻底天黑了。

夜色正深，其他几位室友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哈利完全没想到和别人聊天时间会过的这么快。

“……”回来的罗恩正绷着张脸，看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哈利咬着一块面包含糊不清地问。

“我看到赫敏和马尔福在图书馆说话，虽然在角落里没人看到，但是我看到了——”罗恩满脸不高兴地说，就像是赫敏做了什么背叛他们的事。

“那怎么了？”哈利吞下面包，迷惑不解地回望罗恩。

罗恩被哈利的话噎住了。

哦对极了，比起赫敏，哈利才是那个狡猾的马尔福的朋友。

罗恩气哼哼地扮了鬼脸，“没什么！”

“好吧，哥们，就算你不能把他当朋友，也得承认他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坏事，虽然他有时候说话是不好听。”哈利用手臂揽住罗恩的肩膀，这对他来说有点难度，毕竟他长得比罗恩矮，这个事实令人气恼，“那什么来着，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我会警惕他的。”罗恩说，“如果他敢做坏事或者打着什么坏主意我就揍他，别忘了，我们已经确定了多比是他家的家养小精灵。”

“好吧，你看着他。”哈利耸耸肩，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把东西收起来。

汤姆最后没有回复。

“你在写作业？”罗恩吃惊地瞧了哈利摊在床上的笔记本一眼。

“不。”哈利把本子拎起来，“和朋友聊天。”

罗恩眨眨眼，没理解，不过哈利已经在收拾羽毛笔和墨水瓶。

写信？罗恩想起哈利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写信的习惯。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是在给麻瓜朋友写信，直到这个暑假他知道了哈利的处境，才明白哈利根本没有什么麻瓜朋友。哦等等，罗恩的脸变了颜色，两条眉毛又扭到一起。哈利的朋友除了格兰芬多的，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马尔福，也只有那个马尔福需要写信。

罗恩再一次感到别扭和不舒服。

他才不会相信那个马尔福。罗恩阴郁地想，那家伙一定不怀好意、有所图谋。

罗恩想到他爸爸也和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不对头，这是当然的，马尔福和韦斯莱是死对头，永远不会改变。不过据说爸爸没能从马尔福庄园查到什么违禁物品，真是令人遗憾。

罗恩一边洗漱准备上床休息，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决定。

哼，等着瞧，他一定会抓到马尔福的狐狸尾巴的。

2018.8.2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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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是非题Test thirt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