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OICE选择 第29章 单选题Test twenty-nine

德拉科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禁宵时间。

时间的沙漏永远比人想象走的更快。

从四月到六月的考试，时间匆匆，天气也多是晴朗明媚，德拉科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轻松，答案显而易见，马尔福庄园连着数月没有给他送来一封信。除了四月份，他第三封家书寄去时收到父亲的短笺回复：“审时度势，小心谨慎”。在之后两个月里他没收到一封信，如果不是他从斯内普教授探知他的父亲每天都照常去魔法部上班，他的确有过一写违反规则的念头。

德拉科不能确保自己的情绪脱离阴郁。

马尔福庄园出了变故，如果他的猜测不错，变故是从圣诞节开始的。该死的令人恼怒的是，他一无所知。

哦冷静地想想伙计，能让他的父亲卢修斯如此谨慎对待的变故，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个失踪十年也仍旧让人不敢直呼其名的大魔头，对极了，黑魔王伏地魔，不二之选。

照伏地魔失去踪迹已经十年了，他的父亲早就放弃了黑魔王还能归来的念头。作为墙头草马尔福的精髓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逮到小辫子，黑魔王倒下的那一瞬，马尔福就选择了明哲保身。而事实上正是父亲这一念之差，让日后归来的伏地魔认定十余年来马尔福态度暧昧是一种背叛，可笑的是，受到伏地魔惩戒的马尔福，在波特战胜黑魔王后食死徒反扑的血统战争里，又同样列为正邪双方的剿灭名单必选项。

这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同时成为黑白阵营的敌人。恐怕在巫师史上也算得上头一份，马尔福家族的没落并不值得意外。

好吧仔细想想德拉科，现在还不到黑魔王真正倒台的时候。前不久他才在禁林里看到那个苟延残喘的伏地魔。他没有死，但女巫给他的重击足够强烈，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入侵了马尔福庄园。

除非伏地魔自信于马尔福庄园会收留比一只臭虫更没有威胁力的他。

这不可能，黑魔王是个多疑又自傲的人，而德拉科也足够自信于他的父亲在这种时刻的抉择，摄魂怪的吻会等着伏地魔。在牺牲他人、谋取利益的事上，他的父亲有着得天独厚的天分，哪怕是一个伏地魔。当然，食死徒的标志依旧保有威胁。

还能是什么？

食死徒？

德拉科的脑海里浮现另一个词，当然了，其他食死徒的威胁一直都存在，狂热的食死徒被关进阿兹卡班，而漏网之鱼遍布英格兰。德拉科不免被自己的假设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柔弱又美丽的母亲是否成为威胁父亲的筹码？万圣节他果然不应该毫无顾忌地救下那三个蠢货，他早该想到四处躲藏的食死徒都盯着马尔福这个叛徒。可那时的自己与现在截然不同，时间无法回头，现在指责自己的莽撞也是于事无补。

德拉科匆匆将能想起来的食死徒名单列在脑海里，搜罗不到半个能够符合现在猜想的人物，并以不怎么放松的心态将这个可能性暂且划去。

德拉科拽着口袋里那张羊皮纸条，克制着自己没有用力去揉。

父亲的字迹很工整，并非是情急中匆匆留下的一笔，更像是好整以暇、仔细思考过才留下的一句话。这不仅仅是安抚，还夹带着其他信息，一种他父亲惯有的矜持且有所保留的态度。但这还不够，甚至说明不了什么。

现在只等学期结束，回到马尔福庄园，他才能窥知一二父母缄默与隐瞒的理由。

他迫切地需要了解到更多的事态。

两个月平静下焦虑的等待，让德拉科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对一切失去了敏锐度。他过去太依赖于凤凰社与波特建立的资源塔，而当一切洗牌重头开始，他荒废了时日，也从来没有建立属于他自己的情报来源。亏他自傲于斯莱特林的谨慎周全，瞧瞧自己德拉科，如今的你和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德拉科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当历史的一个环节发生改变，则环环相扣的一切会引起世界的变化，他肯定这一点，并责备自己在十一岁的故事开始时过于轻率，他本应该更小心、更谨慎也更低调的控制自己，哪怕这本是他以为的一个梦境。

德拉科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开始盘算弄到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情报来源。

就在这时，一阵细细的不知收敛的魔法波动从前方流窜而过。德拉科撩起眼皮，走廊中只有不是特别明亮的灯光，并无人影。

幻身咒。

他神色不变地想，要说未来的战争给他带来什么，那就是对魔力流动的敏锐。有人用幻身咒在这四周晃悠，在禁宵时间将近的夜游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地，四楼右手边的禁区走廊。毫无疑问而这些人不是精力旺盛的格兰芬多狮子就是……斯莱特林的蛇。

德拉科的目光略过四周的肖像画，和那个有着魔法波动的人错过，似乎毫无察觉。

隐隐有窃笑的声音，德拉科平静地走了过去。

是格兰芬多。

这个楼层的高度，和从地窖上来的斯莱特林的行路方向不同，更别说那窃笑，浑身都是破绽。

德拉科并没有回斯莱特林的地窖，在转弯后无人察觉的角落里给了自己同样一个幻身咒。当然，他不是去给那个暗暗偷笑的格兰芬多一个重击的，尽管他很想这么干。德拉科顺利地掩藏了自己的魔法波动气息，拐向了那个禁区。

拐进第一道门他就看见了那只巨大的混种地狱犬，据说它还有个名字叫路威，用膝盖想到知道只有那个混种巨人愿意给这个小可爱取名。它三个脑袋的鼻子很敏感，显然轻而易举地闻到了入侵者的气息。它巨大的眼珠朝着四周转了两圈，张着一张大口试图发出吼叫，还没等德拉科做什么，他就感受到两波魔法波动滚过。两个家伙几乎同时闯了进来。

瞧瞧，是韦斯莱双子。

太好辨认了，因为这两个家伙还没有学会幻身咒，就是这么大剌剌地站在德拉科面前。勇敢无畏，格兰芬多，德拉科在精神上轻巧又无情地鼓了鼓掌。

弗雷德第一个动作就是破了他们的静音咒，而乔治丝毫没有停顿地摸出了一个会发出音乐声的奇怪东西放嘴里吹响。那只怪物般有着三个脑袋的大狗或者说地狱犬正用三双凶恶的大眼睛盯着他们，口中留着口水，从泛黄的狗牙上挂落下来，黏糊糊的，极为恶心。它还没来得及等它冲两人狂吼，下一秒，它睡了过去。

韦斯莱双子毫不意外，熟练地挪开了一些路威的大头，往下一关走去。

德拉科挑起眉，学以致用，真是他的好学生。

他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看到韦斯莱双子来闯这个禁区了，他们成天待在图书馆里，可比他们的小弟弟更明白知识的重要性。这么说，安分了两个多星期的韦斯莱双子终于要行动了。

德拉科扫了一眼逐步又醒来迹象的路威，没有紧随而下而是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门，同时，好几个格兰芬多与他擦肩而过进了门。

从四月起，德拉科在夜里都会来这里看一会，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的格兰芬多在不同的时间来这个禁区。

据德拉科所知，他们有进去后几个小时才出来的，也有狼狈地一进去就匆匆跑出来急喘的，一批隔一批，像是几个小队伍，但是互相之间也有约定互不干扰，偶尔遇到也会确认前一队离开这一关，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之后下一队才会进入。

格兰芬多们在冒险的时候充分发挥了他们吊在裤腰带上的大脑和冒险精神，探索关卡难度和平安度过的每一种可能。因为格兰芬多们是来闯关的，基本上都是五年级以上的几个人组成的队伍，把四楼禁区当做最伟大刺激的冒险，不厌其烦地调动自己学会的所有知识试图攻克这个由各个教授布置的难关。

这个对五年级以上巫师开放的试炼区是格兰芬多为了阻止斯莱特林七连胜的可能，拿到学院杯第一名的宝座的最后的机会，闯关成功即加分，也有可能是糟糕的扣分挑战，夜游和冒险一直都不被教授们允许。

这是一场博弈，格兰芬多的赌斗：如果加分，那就可能胜利；如果反被扣分那依旧是垫底。斯莱特林称之为破罐子破摔也行，当然，格兰芬多认为他们这是绝地反击。

德拉科还清楚接近黎明但天又未亮的时候，会有斯莱特林来这个禁区，目的和格兰芬多一样，通过这个关卡。

格兰芬多的意图被斯莱特林洞察后，斯莱特林们开始对禁区开始了探索，试图有更早、更多的人比格兰芬多通关。实话说，以斯莱特林利己行为和明哲保身的习性来看，他们根本没有格兰芬多那么强的探索精神，不过狮子们的行径终究是激起了对“七连胜”已经抱有既定想法的斯莱特林们的好胜心。再说，给格兰芬多添堵一直都是斯莱特林的爱好。

于是格兰芬多经常在夜游的时候遇上和他们不对头的斯莱特林们，他们未必是来好好通关的，只是为了给格兰芬多添点麻烦。

德拉科靠着墙，悄声无息。

走廊更加安静，没有灯光，禁宵时间已经到了。

连续两个月的夜游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在白天的课堂上都出现了一定的困倦现象，更让人在精神上鬼哭狼嚎大喊梅林保佑的是，这一切被教授察觉了。他们太小看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的观察力了，也就弗立维教授脾气好不会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弗林特和斯莱特林的级长们是怎么说服斯内普教授的，他们稳稳妥妥地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没有惩罚，看着被麦格教授训斥地灰头土脸的格兰芬多们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格兰芬多为此痛骂斯内普教授偏心包庇。

而后……

………………

格兰芬多照常夜游……！

是的，这点训斥怎么可能阻挠格兰芬多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对面毒蛇的挑衅简直太让他们跳脚了。

格兰芬多当然是看不惯躲在角落里卑鄙狡猾又收好尾巴的毒蛇斯莱特林的。

他们甚至分出了一部分的人去牺牲自己专门抓斯莱特林的错，把夜游的斯莱特林故意带到公正又有起床气的麦格教授面前，通常是一人带两三人，双双扣分禁闭，“反正格兰芬多已经垫底”，格兰芬多们充分解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破罐子破摔，死也要将敌人拖下水。

于是拉文克劳们喜闻乐见地看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两败俱伤，顺道说一句，拉文克劳在魁地奇球赛上将格兰芬多打的落花流水，分数直接跃上了第二名。虽然拉文克劳对学院杯的胜利看的并不太重，但是谁也不会拒绝推到面前来的荣耀。

相比起来斯莱特林的回击显得稍微聪明一点，他们通常是将格兰芬多故意引到斯内普教授附近，斯莱特林成功保全自己。在斯内普教授面前格兰芬多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服不了他不扣分。有趣的是，那之后格兰芬多又出了新招，韦斯莱双子听说了全部后打包票他们能够再回击狡猾的斯莱特林们。他们也确实做到了，每次斯莱特林将他们带到离斯内普教授很近的地方的时候，韦斯莱双子都不会上当甚至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推出去遇见教授。这种发展一度让斯莱特林们以为自己见鬼了，这波无声无息的操作比皮皮鬼还要可怕。

那段堪称年度大戏的一个月里，两大学院来说真的是相当心惊肉跳，每天早上起来霍格沃茨全体学生都要对沙漏里的宝石分数变化发表新的八卦：昨天又是谁被抓了？

麦格教授深受其害，很快就有了深重的黑眼圈，那张严肃的连看谁都带着几分怨气，尤其是对斯内普教授；斯内普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是又冷又黑的，但又同时诡异地带着一点儿愉悦，让人不寒而栗；只有邓布利多每天笑呵呵的，像个傻瓜，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就在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感到麻木，不再觉得有新意和兴趣的时候，事情急转，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伍德对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弗林特光明正大地下了战帖。

不再互相干扰，先通关者获胜。

这封战帖顺利地结束了约莫一个月的无下限干扰扣分行为，双方再次投入到四楼的挑战中，双方头一次展现出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并不想要的默契，他们的夜间挑战时间从来都是错开的。

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德拉科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连之所以不是格兰芬多级长对斯莱特林级长下战帖的原因也明了于心。格兰芬多的六、七年级的级长和五年级级长协商失败，珀西·韦斯莱坚决不同意这种违反校规引来扣分的行为，事情一直就被拖着了。

至于伍德当这个出头鸟，这倒是出乎德拉科意料之外，他不脑子发热给斯莱特林补上几脚才奇怪。小巫师们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里甚至可以推测怵一开始提出牺牲一部分格兰芬多也要将斯莱特林拖下水的计划就是伍德提出的。

比起这个，德拉科更想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德拉科清楚自己超出了控制。

这多半是那个女巫带来的破坏性影响，他关注这件事，是因为他对斯莱特林知道格兰芬多的夜游冒险计划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所有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在期待期末格兰芬多可能的事态大逆转，而他借拉文克劳的口和赫奇帕奇的众人力量将格兰芬多的意图变成了整个霍格沃茨学生中流传的谣言。

事实上，他想弄清楚自己的意图。

没错，他不知道。那些仿佛提线木偶的冲动让他困惑且惊悚不已，他仍旧保留世界真实的观点，并怀疑女巫对他做了其他的手脚，才让他出现超出常理的行动。

可惜的是，这两个月他并无所得。

考试已经结束，等明天的学院杯宴会后这个学期也要结束。被扣分的斯莱特林的分数和拉文克劳几近持平，但依旧是以微弱的优势挡在第一名的位子上，顺带的，格兰芬多依旧垫底，不过赫敏努力为格兰芬多赢取了不少分数。

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依旧没有一个小队走到最后。

德拉科偏了偏头，听到了空荡的走廊上并不清晰的声音。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已经听说了——他们上次运气好破开了棋盘——”一个声音小声地说。

“再加上传言他们有办法解开最后一关的逻辑题——”有人补充。

“是的——解开了最后一题，我敢打赌是伍德他们，扫帚飞的比较好的格兰芬多都集中在魁地奇球队了，虽然不是找球手但想要拿到钥匙他们合作一下还是能行的——”

“弗林特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们今晚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出发了吗？”

“我们会追上的——”

德拉科没有动弹，几道魔法波动从他身边掠过，格兰芬多先前进去的大约是留下赌约的伍德小队，垂死挣扎又或者等待幸运女神的微笑。显然斯莱特林的荣耀感让一向在接近黎明才来的弗林特小队竟然也在这时候来了。

他们钻进禁区走廊没了声息。

停滞在原地德拉科正在考虑自己无谓的留去，又有几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罗恩你踩到我的袍子了。”有人小声说。

“安静点哈利。”一个女声说。

“抱——抱歉——”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德拉科清晰地感觉到格兰芬多那三个不安分的一年级，黄金三角正在往四楼禁区里去，瞧吧，他该知道这种热闹少不了这三人。

“邓布利多校长在学校里，我想不通会有人敢来偷魔法石。”哈利小声说。

“所以我们才要确认一下魔法石在不在，我们这么容易就知道了路威会因为音乐而睡着，神秘人的手下肯定也可以——”罗恩大胆猜测着说，紧接着又继续说，“听着哈利，我们得保护魔法石，既然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话——这是斯内普——”

“是斯内普教授。”赫敏不厌其烦地纠正。

“好吧，斯内普教授。”罗恩不耐烦地说，“他最后的机会，所有人都在期待回家，老师和学生都放松了警惕——”

“罗恩……我觉得我们是想太多了——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就会被开除的——”哈利说，有些急切，自从他和罗恩提起伏地魔以后，罗恩就一直抱着斯内普是在为伏地魔做事这个念头固执不放，“我真的不觉得——斯内普教授是——”

“你也看到他这几天的表情了，他竟然在笑，真是糟糕透了，他竟然心情很好——你觉得斯内普——”罗恩一顿，加上了“教授”一词，“斯内普教授什么时候会笑？他肯定是知道怎么破解海格说的各个教授设的关卡。如果他真的是神秘人的走狗——以前他就是——那么他把魔法石献给了神秘人我们就没有上学的意义了——肯定会发生所有糟糕的事——”

“不得不承认罗恩说的有点道理，他两个月前心情非常糟糕，但是这两天却很高兴。”赫敏有些不确定但是还是说了。

德拉科听着三个十一岁的格兰芬多以丰富的联想力展开了想象，冲进了四楼禁区，他抿住嘴，以防自己作出下巴掉落这种失礼的表情。

格兰芬多脑壳，盛产不要钱的脑洞稻草？

三只小巨怪，还真是哪儿有危险就往哪里跑。难道不知道他们三个命是用来钓黑魔王的吗？

下章预告：学院杯究竟花落谁家？

下卷预告：没想好标题的密室

2018.7.30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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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单选题Test twenty-n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