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伊斯法蕾娅:
嗨,妈妈听说你非常喜欢她的书后十分激动,坚持让我给你寄一本全新的(随书附赠她亲自烤的小饼干)——她还特地给书上的图片施了魔法,当你戳一戳赫布底里黑龙的时候能听到它们愤怒的嘶吼声。
PS.这本是美版的,妈妈总是抱怨英国人在内容和排版上过于古板,所以我建议等你学会清水如泉后再打开第67页和129页。
希望你能分进赫奇帕奇,我们拥有最软的沙发和温暖的厨房(虽然是属于整个霍格沃茨的)。
你快要写不完暑假作业的朋友
萨拉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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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总是健忘的,他们的记忆像一本被风吹得哗哗响的书,上一页还未久留,下一页就已经被翻开了。
抱着魔杖盒的伊茜蹦跳着拉开门,棕黑色的发丝在肩上抖动着,“苹果木和凤凰羽毛!”她快乐地大声嚷嚷着,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埃文咧开嘴,弓着身子好奇地触碰着那根深褐色的魔杖,伊茜直接把魔杖和盒子一起塞进了他的怀里。
“妈妈呢?”伊茜本来想让罗齐尔夫人也看看这根苹果木魔杖,结果失落地发现妈妈已经不在门口了。
“詹金斯的守护神来了一趟,好像是哑炮在特拉法加广场游行上和几个纯血巫师发生了冲突,他们怀疑是巫粹党的残余。”
罗齐尔先生宽臂一展,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拉着他们向丽痕书店走去,“不说那只烦人的猞猁啦,你们的课本还没买呢。”
伊茜失落地皱了皱眉头,故作大度地叹了口气,“好吧,毕竟沃莉女士是属于整个魔法界的。”罗齐尔先生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一个巫师想体验一下沙丁鱼的感受,他只需要在八月末来丽痕书店买书。伊茜在人群中艰难穿行的时候想。
罗齐尔先生正挤在两个挺着大肚子的秃顶男巫之间,活像一只被海豹挤成平面的猫。手里捧着的硬壳书毫不客气地戳在他崭新的外套上,娇气的布料看上去已经不堪重负。
伊茜试图伸手帮可怜的父亲(以及可怜的外套)减轻一点负担,但随着又一波人潮涌动,她这下是彻底看不见埃文和罗齐尔先生了。
她闭上眼睛放弃抵抗,“丽痕书店就不能施一个空间魔法吗?”她嘟囔着。
人潮在十几秒后终于停下了,伊茜的脚也终于能落地了。
眼前是两排古铜色的书架,和丽痕书店里其他的书架相比,里面书的颜色似乎有些过于鲜艳了:苹果红、孔雀蓝、柠檬黄......光看书脊就比灰扑扑的《一百种魔药鉴别》有趣的多。
伊茜抽出了那本孔雀蓝封面的,“《万物嘈杂:我们如何与魔法生物交谈》,作者费伊·斯卡曼德。”她低声念道,依稀记得母亲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美国那边的巫粹党残余又在闹事,似乎是把一只奇美拉放了出去。”母亲靠在躺椅上漫不经心地说,“多亏了费伊才没让他们酿成大祸。”
“费伊·斯卡曼德?”父亲思索着开口,“那个纽特·斯卡曼德的孩子?我听说她前不久成为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美国分会的会长。”
“和她父亲一样在神奇动物上颇具天分,但那双眼睛更像她的母亲,”回忆中母亲是这样说的,“坚定、锐利。”
“一旦看到那双眼睛,你就不会对她的成就感到惊讶了。”
回想起母亲的话,伊茜对这位费伊女士就更感兴趣了。她干脆在书架尽头的地上坐了下来,翻开了那本孔雀蓝色的《万物嘈杂:我们如何与魔法生物交谈》。
刚翻开第一页,一团火焰就擦着她的鼻子冒了出来,差点烧到她的发尾。“对于中国火龙来说,不同形态的火焰象征着不同的意思。”伊茜一边咳嗽一边读着,那些烟雾有些呛人。“刚刚就是亚成年中国火龙在用亮橙色的树状火焰向你表达被吵醒后的愤怒。希望我们永远不会遇见闹起床气的青春期中国火龙。”
伊茜突然有点喜欢这位素未谋面的费伊女士。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快将这本不算薄的书看完了。正当她试图模仿鸟蛇骂人的语调时,一双浅咖色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地上?”一个偏中性的声音在伊茜头顶响起。
伊茜像只受了惊的火蜥蜴,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对面是一个比她高了一头的金发女孩,头发有些自然卷,此时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伊茜。
“嗨?”伊茜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手里还拿着那本《万物嘈杂:我们如何与魔法生物交谈》。她不太清楚对方的来意,只能试探性地朝对方笑了笑。
“哦,”金发女孩脸有些红,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只是有点惊讶这些书一到就有人来看了。”
“这些书的作者是我的妈妈。”她补充道。“我也是来买课本的,听说这些书今天到店,我就正好来看一眼。英国人把好多内容都删减掉了,我妈妈正为了这个生气呢。”金发女孩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本书太有趣了!”伊茜没想到刚看完书,作者的女儿就“咻”的一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在这之前我还从来不知道猫狸子也有自己的语言。”
“事实上,美国版本有更加详细的内容。”对方耸了耸肩,“但是英国出版社的那群老头认为宠物拥有和巫师一样精细的语言系统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恐慌。”
嗯,这也像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你也是新生吗?”伊茜问道,她羡慕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身高。
“萨拉菲娜·艾博,赫奇帕奇二年级。”萨拉菲娜笑着伸出了手。
伊茜握住了对方的手,“伊斯法蕾娅·罗齐尔,我还不知道我会去哪个学院。”
“选择赫奇帕奇准没错,”萨拉菲娜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对她眨了眨眼睛。
伊茜正准备追问她关于分院的事时(罗齐尔先生和罗齐尔夫人在这个问题的保密上格外执着),罗齐尔先生和埃文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书架前方。“他们难道就不能施一个空间咒吗?”罗齐尔先生抱怨道,这才注意到女儿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女孩。
“父亲,这是萨拉菲娜·艾博;萨拉菲娜,这是我的父亲蒙德里安·罗齐尔和我的弟弟埃文。”伊茜为他们介绍。
“我认识你的父亲克劳德·艾博,他和伊茜的母亲曾经共事过,非常正直的一位巫师。”罗齐尔先生笑眯眯地拍了拍伊茜的肩膀,“请转告艾博先生,如果有空我和沃莉一定会去拜访。”
和萨拉菲娜告别后,罗齐尔先生长舒了一口气。“已经好久没有说这些场面话了。”
伊茜和埃文怀疑地看向他。
“你们不信?想当年就因为我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你们妈妈才对我另眼相看。”罗齐尔先生傻笑。
伊茜懒得听罗齐尔先生继续回忆过去的光辉岁月,她还惦记着和小天狼星约定的柠檬芝士冰激凌呢,“爸爸,我可以再逛一会儿吗?你知道的,我还没有一只宠物呢。”
罗齐尔先生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我还要去一趟谢菲尔德,两个小时后让埃尼来接你可以吗?”伊茜当然没意见,她在蹲下来的罗齐尔先生脸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埃文婴儿肥的脸颊后就向福斯科冰激凌店跑去了。
等伊茜跑到福斯科冰激凌店门口时,小天狼星已经坐在墙边浅粉色的椅子上等着了。他看上去有些疲倦地闭着眼睛,一旁展柜里舔冰激凌的花栗鼠孜孜不倦地试图跳到他头上。
伊茜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挪到他身边,鬼鬼祟祟地向看似浑然不知的小天狼星伸出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天狼星睁开了眼睛,疲倦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的笑。
伊茜被他一扯,差点失去平衡撞到他身上。手忙脚乱中幸亏她撑住了旁边的墙,不然她都能预见两人摔倒在福斯科冰激凌店门口的惨剧。
但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似乎比他们初遇那天还要近。恍惚间,伊茜似乎想起他们第一次遇见那天她也是这样俯视着小天狼星。但那天他还不敢直视她,只敢别扭地偷偷从眼角看她;而现在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道视线仿佛要穿过他浓密的睫毛跳上她的眉角。
伊茜心中涌起一股古怪的情绪,但她不服输的倔强劲很快占了上风。她坦然地回望着那双灰色眼睛,似乎又回到了他们还会彼此看不惯互相较劲的时候,仿佛这只是一个“谁先眨眼”的无聊游戏。
“A boy and a girl sitting in a tree, K-I-S-S-I-N-G——”身后一阵讨人厌的嬉笑声打断了这个“游戏”,听上去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小男孩。
“你输了。”伊茜得意洋洋地冲小天狼星比了个手势。
小天狼星有些羞恼地看着那群已经跑远了的讨厌鬼,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调侃的那句话还是其他。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初见时在她面前僵住的那个小男孩。
“这里的冰激凌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他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虽然这很拙劣,但他刚刚恢复正常运转的大脑似乎也承受不了更多了。
“这不只是为了冰激凌——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他们昨天晚上又吵架了?”本来正低头在菜单上寻找柠檬芝士的伊茜盯着小天狼星眼下那片阴影皱起了眉头。
“老样子,最后又扯到我身上了。”小天狼星假装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不说这些了,你的福斯科先生已经来了。”他向伊茜身后一指。
伊茜连忙转过身去。
果然,福斯科先生正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他是一个颇具童趣的小老头,一身浅蓝色的缎面袍子,满头银色的卷发被扎成一个冰激凌甜筒的造型,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咧开一个好笑的弧度。
“我想点一份柠檬芝士圣代。”“一份桑葚梅子圣代。”两个人乖巧地说。
“哦,”福斯科先生看上去有些惊讶,“事实上柠檬芝士圣代在二十年前就停产了,在威尔士尖叶柠檬被列入濒危保护生物之后。”他似乎看出了伊茜的沮丧,“不过我们刚上了一批新品,小巫师们都很喜欢苹果雪葩,上面还有一颗会跳舞的苹果呢。”
“那就一份苹果雪葩吧。”伊茜说。虽然有点失望,但她立马就被会跳舞的苹果吸引住了。
“你从哪里翻出来这个的?”小天狼星慢吞吞地凑过来,探究地看着她,“别告诉我又是那个神秘的瓦尔,那这应该是......”小天狼星掰着手指算起了年份,“可能是那个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课本。哈!马尔福也有分不清清水如泉和烈火熊熊的时候!”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伊茜脑中浮现出那个一向让人挑不出错处的马尔福先生笨拙地念着咒语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然,也可能是马尔福夫人的,据说她结婚之后把特拉弗斯家族的许多藏书都带去了马尔福庄园。”小天狼星提出了另一个猜想。
“教母?不可能是她的,”伊茜摇了摇头,“希涅尼娅当年可是通过了十二项OWL考试。”
“说不定就是辅导起了效果。”小天狼星嘟囔着,沃尔布加口中的希涅尼娅·马尔福(当然,私下沃尔布加还是习惯称她为“忘恩负义的特拉弗斯”)可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谁知道她是怎么通过十二项OWL考试的,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运气罢了。我看着她那令人作呕的姿态就恶心!”沃尔布加当时还厌恶地扇了扇脸旁的空气,仿佛马尔福夫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到她了似的。
伊茜作势要拍小天狼星的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不一会儿,福斯科就端来了苹果雪葩和桑葚梅子圣代,并陪两个孩子津津有味地看完了苹果的一曲踢踏舞。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顾客要点柠檬芝士圣代了,”当苹果向伊茜行屈膝礼时,福斯科先生怀念地说道,“我印象最深的还是1942年的圣诞节,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带着她的男朋友敲响了店门。”
“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下午我们一家本来打算去格雷沃的温泉小镇度假,他们正好在我们出发前几个小时进了店。我只记得那个女孩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大衣,黑色长发;那个男孩有着一头柔软黑色短发,让我想起了我的小福洛林。”
“你好,先生。”那个男孩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一份柠檬芝士圣代。”
“不会很久的,先生。”女孩踮了踮脚,鞋跟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带着一丝恳求的神色望向福斯科先生。
福斯科抬头看了眼钟,时间还来得及。他点了点头。
“多谢。”女孩轻快地走向最靠里的一张桌子,男孩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店里刷着粉色油漆的墙。
“一份柠檬芝士圣代?”福斯科转头向他们确认,看到男孩替女孩将座椅拉开。
“是的,有人对冰激凌过敏。”女孩调侃道。
“真可惜,他错过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事。”福斯科说,他似乎看到男孩轻蔑地勾起嘴角,但一瞬后那抹奇怪的笑就不见了。
就像女孩承诺的那样,他们没有在福斯科冰激凌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福斯科先生在出发去格雷沃前甚至还有时间把这个月的账单对好。
但那晚,当福斯科先生在温泉小镇柔软的羊绒毯上快要入眠时,他短暂地想起了那个男孩似乎有些不便的腿脚。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拥着已经沉睡的妻儿,在暗蓝色的夜幕下,在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小福洛林的呼噜声中睡着了。
不过是一对一时兴起的情侣罢了,很正常不是吗?福斯科迷迷糊糊地想。
·萨拉菲娜·艾博为原著厄尼·麦克米兰的母亲
·詹金斯部长的守护神私设为猞猁
·写费伊眼睛像tina那段时总觉得这段似曾相识,然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哈利的反应吗()私设纽特和tina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费伊,还有一个是罗尔夫(卢娜丈夫)的父亲。btw我真的好喜欢tina演员的气质…小时候看原著时心目中凤凰社的女性成员们就是那样的气质
·写萨拉菲娜的时候我代入的是梅格瑞恩
·罗齐尔先生:对,我就是这样出淤泥而不染
·现在的福斯科先生是子世代福洛林·福斯科的父亲
·请猜福斯科先生回忆里的男孩和女孩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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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封信·1942年的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