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布莱克的继承人 第14章 眼睛

黑魔标记的灼痛从左臂蔓延开时，艾尔纳斯没有皱眉。痛感他早已习惯，只是这一次，它更长久、更深沉，仿佛要穿透骨髓，将他灵魂的一角也点燃。

他直接被召唤到马尔福庄园。

大厅冷得过分，一排排镀银烛台在墙上闪着微光，却照不亮这座庄园里潜藏的每一道暗影。黑魔王尚未现身，只有贝拉斜倚在壁炉边，眼神玩味，嘴角是她一贯病态的狂喜。

“你迟到了，艾尔纳斯。”她眯起眼，“莫非是夜风迷了路，还是猎物太多，不知该先啃哪一只？”

“只是绕了条安全的路线。”他沉稳回答，不动声色地脱下披风，露出内衬深黑斗篷。

“你向来谨慎，”一个低哑、带着讥讽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但有时太谨慎，就会让人以为你心怀不轨。”

艾尔纳斯转头，望见斯内普从侧廊中缓缓走出，面容苍白，眼神冷冽如深井。他的长袍如蛇一般拖曳着地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不曾深谈过。艾尔纳斯知道斯内普是黑魔王近来极为倚重的人物之一，尤其在魔药与信息收集上颇得信任。而他对艾尔纳斯的态度，也从未亲近。

“有些人沉默，是为了守住真理。”艾尔纳斯语调温和，“也有些人沉默，是在酝酿背叛。”

“你是哪一种？”

斯内普站在他面前，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表皮，刺入血管深处。他像一面镜子——但并非反射，而是折射，将真相隐藏得更远。

“我不是善于玩文字游戏的人，”艾尔纳斯轻轻一笑，“我只负责完成任务，不引麻烦。”

“你的确不引麻烦，”斯内普语气讽刺，“连气息都像雾霭一样滑不留手。几次任务中，你都避开了真正的血腥环节。”

贝拉低笑一声，“西弗勒斯可不是在表扬你。他是在问——你到底属于哪一边。”

空气陡然压抑。艾尔纳斯没有立刻回应。

他望向不远处那面铜镜，自己清晰的身影映在其中。而就在镜的另一侧——雷古勒斯·布莱克正和另一位低阶食死徒交谈，面色如常，却目光飘忽。兄弟之间始终保持着那种刻意的“距离感”。

他必须小心。不只是为自己，也为雷古勒斯。

“我属于黑魔王。”他语气低沉，却带着一种冰冷而有力的肯定，“和你一样，西弗勒斯。”

斯内普似乎想说什么，贝拉却抢先一步，“今晚他亲自召见你。若你说的是真的，别怕被看清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从不怕摄魂取念。”艾尔纳斯平静地看着她，“怕的是，那些人连自己的内心都未看清，就妄想读懂他人。”

他走向厅后，脚步如常，却感觉到背后斯内普的目光如利刃般追随。那目光没有敌意，甚至没有恨意，只有某种……迟疑、困惑、与正在编织的网。

...

走出马尔福庄园已是午夜时分。黑魔王只简单问了几句，更多时候只是凝视他，似在捕捉他呼吸间的破绽。

“他的眼睛像蛇，又像死人。”艾尔纳斯在心中默念，“但我还活着，必须继续活着。”

他回到伦敦的临时据点，解下斗篷，洗去手上的血污与伪装。

次日清晨，一封无签名的猫头鹰信悄然送达。

内容只有一句话：

“他在镜中看见的你，不是你想隐藏的你。”

艾尔纳斯看着那张羊皮纸，微微一笑。

——镜中有眼。眼中有刀。而他必须学会如何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