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会英语也要拯救黑魔王吗 第6章 生与死

老实说，汤姆确实在控制能力方面确实强一点。在凯瑟琳刚能控制一块略重的石头时，汤姆已经做到了用一堆小石块在凯瑟琳面前组成一个漂浮着的“loser”，正得意洋洋冲凯瑟琳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凯瑟琳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她尝试引导着魔力从脉络中汇聚，流向手掌和脑海。凯瑟琳闭上了眼睛，魔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地上的石头晃晃悠悠的抬了起来，然后照葫芦画瓢的学着汤姆的样子组成了“猜就多练！”，中文版特大号。

你以为是什么打脸爽文吗？不，凯瑟琳一个没控制住，魔力开始在她身体里乱跑。额头逐渐冒出冷汗，凯瑟琳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涨，浑身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她迫不及待想要找一个发泄口把魔力吐出去一点。于是随着手指一点，她身边的仍被积雪覆盖着的发黄的枯草里竟然绽放出了鲜花，愈开愈艳。

汤姆本以为凯瑟琳在和他比试。眼神从不屑到惊叹到疑惑最后成为了跃跃欲试，他刚尝试着引导鲜花开放，然后听见“砰！”的一声，转头一看才发现凯瑟琳已经晕倒在了地上。旁边还有散落的石块。

……？看着凯瑟琳泛红的脸颊和冒汗的额头，他伸手探向了凯瑟琳才发觉凯瑟琳额头烫得吓人。汤姆束手无措，只好再一次背着凯瑟琳去找科尔夫人。其实说是背也不太好——凯瑟琳的脚还在地上拖着，如果不是幸好科尔夫人的房间在一楼的话，大概凯瑟琳上楼梯的时候不知道小腿和脚要被台阶撞几下。

当看着凯瑟琳又一幅烧的要过去了的样子时，科尔夫人转头看向了一遍站的格外老实的汤姆：“你又吓她了？”

“没有，我们就刚才在外面玩，她刚开始好像出了一点汗，然后就晕倒了。”天地良心，除去两人共同的小秘密被汤姆一笔带过以外，他这次是真没说谎。

科尔夫人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汤姆，然后一路抱着凯瑟琳上楼回到了二楼医务室，放回了熟悉的床位。“行了，你回去吧，凯瑟琳有我和安娜照顾着。”科尔夫人熟练地拿来温度计给凯瑟琳测温。

39度2。科尔夫人脸色愈发的黑。汤姆依旧站着没动。

“我要给她脱衣服擦汗了。你快些回去，门关上。”汤姆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离开了医务室，“吱呀”一声合上了老旧的木门。

汤姆没有走，他坐在了医务室边的地板上。有些懊恼于给凯瑟琳写那个词，如果没写的话她大概也不用那么冲动的着急反击，也不会失控晕倒。这事其实怪不到汤姆头上，是凯瑟琳作为正常小巫师的魔力暴动罢了，再加上因为一下子使用过多魔力，所以表现和反应比一般人更加强烈。不过这也算是后话了。

晚些时候，安娜来换科尔夫人班的时候才发现角落还缩了一个汤姆。“你快点回班级，地上凉，别坐在地上回头也发烧了。”安娜嘱咐着汤姆，不放心的又把他赶到楼上去了才又下来和科尔夫人换班。

凯瑟琳这一烧着实棘手的很，温度一直不退下去。科尔夫人和安娜总是怕她烧糊涂了,半夜睡也睡不踏实。一会起来用棉签蘸水湿润她的嘴唇，喂点水进去、一会儿起来替她用温水擦后背降温、一会儿凯瑟琳又闹腾起来哭着要找妈妈找姐姐。安娜没法儿，只能搬了把板凳，坐在凯瑟琳的床前，替她轻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始终没给予凯瑟琳一个拥抱。她始终坐在床边低声回应着：“我在，我在。”闹到了半宿，凯瑟琳才安稳的睡着了。不过烧是还没退。

第三天下午，凯瑟琳温度还维持在38.6，着实是吓到了科尔夫人。孤儿院能用的药也用了，物理降温也降了，科尔夫人只好又去外面请医生。前前后后折腾了不知道多久，至少在汤姆看到的时候，科尔夫人还在卑躬屈膝的求医生尽力看看。汤姆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还是有人在意着他们一样。这两天，他一下课就跑来门口看凯瑟琳什么时候醒。

那位被苦口婆心请来给凯瑟琳看病的医生看完凯瑟琳的情况只丢下了一句话——这小孩身体差，活不过二十岁，没必要折腾浪费药。

安娜听完以后气得差点当场就让那位中年发福的男医生滚出去，科尔夫人还维持了一点理智，一手拍了拍安娜，让她冷静；一边不停地替凯瑟琳擦汗降温；又求着问医生要点药至少先把烧退了。那医生最后还是心软，开了两幅药。“说真的，要不是看你一直坚持的份上，我真的不建议你花钱给她治病，何必呢？活不过二十也不能给你们什么回报，还要继续往里面搭钱，你们还有别的孩子。”

“我们救助孩子，从来不是希望他们给我们回报！你不用多说了，而且这里每一个孩子我都当成我亲生的。我不会放弃他们的。”科尔夫人决绝的说着。她那身影显得格外坚韧。这是汤姆第一次听见、看见科尔夫人对他们的真实想法。想起自己第一次显露出能力吓走了那么多孩子，自己又发烧，睁眼时也是这样一位女士坐在床前照顾着。她也把我当成是她的……孩子吗？汤姆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划过一丝从未感受到过的情绪。这位科尔夫人，平时不苟言笑，酗酒，但是对孩子一直尽心尽力。

确实，那位中年发福的医生说的在理。经济危机还笼罩在伦敦的天空之中，局势甚至也开始出现了微小的变化，科尔夫人上个月甚至没申请到资金来更换孩子们的破旧衣物，部分孩子们的衣服至今破损，全靠安娜和海伦修修补补继续穿着。男医生卖药又确实贵，但是最近的药店往来要一天，科尔夫人怕凯瑟琳继续烧下去会出事，只能一咬牙掏钱付了款。

买了药、送走了男医生，科尔夫人略显疲惫，这位向来果断的中年主事人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迷茫，她闭了闭眼，坐在一边的木椅上揉了揉眉心。

见此，安娜以为她是要放弃凯瑟琳了。她急忙劝阻道；“夫人，我住在院里，吃食都和孩子们一起我可以不要这个月工资，还有，还有本杰明！凯瑟琳数学很好！他也一直很喜欢凯瑟琳，我去问他借钱，钱的事情你别管，求您别放弃凯瑟琳……”安娜说道最后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水汽，声音哽咽。

科尔夫人拍了拍安娜的手：“凯瑟琳也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要放弃她的意思，只是心疼她……”

汤姆又想起来了那位男医生的对凯瑟琳的断言……攥紧了手心，指甲差一点深陷肉中。对于未知的莫大恐惧让他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喂凯瑟琳吃了药，科尔夫人接替了安娜的班，让安娜回去睡下。科尔夫人静静站在窗前，伦敦的夜太黑了，这位夫人几乎只能看见天上稀疏的星星，偶尔飘来一阵烟雾，连星星都看不见了，世界仿佛归于了死寂。这时她又想喝酒了，这是她在长期压力之下养成的习惯。她回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凯瑟琳，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喝。

就这样，可能是那男医生开的药确实有了效果，也有可能是科尔夫人和安娜照顾的确实细致。凯瑟琳终于在第四日午前退了烧醒了过来。可算是把安娜激动的差点又要掉眼泪了，至于科尔夫人？她前几天为了照顾凯瑟琳堆积下来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孩子们这几日可是吵得厉害，在凯瑟琳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科尔夫人又成为了那冷静自若的主事人，赶走在医务室无事逗留的孩子，除了汤姆，汤姆这几日也是谁叫都不走，空闲没课的时候就坐在凯瑟琳对面，也不说话，就看着。科尔夫人没法，和安娜感慨了一下小孩子关系真好就由汤姆去了。

凯瑟琳虽然人是在昏迷状态里，但是昏昏沉沉的也感受到了身边人无微不至的关心。眼眶湿湿的，“安娜，谢谢你，你真好。”她醒来的第一句就是对安娜的感谢，本想起身给眼前抹眼泪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又被按在床上休息，以体弱要休养的理由。然后安娜也出去忙碌了，至此，这座吵闹了三日的孤儿院才算安静下来。

于是凯瑟琳又一次回到了刚来时的无聊，除了对面多了一个沉默的汤姆挂件，凯瑟琳觉得有些好笑，招招手让他坐近一点。

“我身上又没病毒，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汤姆沉默片刻，还是坐到了凯瑟琳旁边的空床上，“对不起，下一次我不激你了。”汤姆艰难的说出道歉的话倒是给凯瑟琳又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安慰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自己的情况。”

“凯瑟琳会死吗？”汤姆突然来了一句。

凯瑟琳：？？？

“他们说你活不过二十。”汤姆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会死吗？”

少年，为何如此多愁善感？

“汤姆，人都会死的。早晚罢了，而且我现在觉得身体挺好的，哪有像他们说的一样啊。别害怕。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在于你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幸福开心、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理想。”凯瑟琳端正了表情，严肃的说。

生与死在五六岁的孩子面前太过于早，有太过于残忍，但这确实是每个人必不可少的教育命题，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情。所以凯瑟琳并不打算以善意的谎言编织一个名为永生的美梦，此刻，她真切的希望眼前的豆丁可以懂得，至少了解生死。

汤姆沉默：“可是我不想你死。”

凯瑟琳有些无奈又觉得内心被触动了一下：“我现在不会死的，你别那么悲观啊。只要我能活着一天，我就过好一天，把每天当作最后一天来对待，这就够了。”

“好……”汤姆这才略微放下了心，不过凯瑟琳总觉得他没完全听进去的意思。

末了，在气氛又归于沉闷之际，安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难得参杂了一点南瓜的粥和焯了一遍清水的小青菜进来了，这是孤儿院会给生病的小孩子的“福利加餐”。她拿了两副碗筷。

凯瑟琳自然的分了一份给汤姆，汤姆犹豫再三刚想拒绝又看见了凯瑟琳坚定的眼神还是接受这顿难得的午饭。

孤儿院已经很久没有供应过午饭了，为了节约经费。汤姆吃的津津有味，衬得凯瑟琳食欲不振。尽管凯瑟琳实在饿，但是发烧刚好，吃什么都味如嚼蜡，最后还得是安娜一口口哄着才吃完。

凯瑟琳被勒令卧床再休息两日，因此她还不能回去上课。午饭吃完，汤姆要回去上课了，凯瑟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知道了，会给你带你的笔记的，你好好休息。”见汤姆答应下来，凯瑟琳才又继续睡着。安娜对此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