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把春天吃掉 第5章 流浪者之歌

西里斯愣住了，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丹妮丝发现了他脸上的错愕，噗哧笑出声来。不仅是她，越来越多人发出奚落的嘲笑。它们由小变大，组成一列八厢火车轰隆隆地碾过西里斯的耳朵。

“What？”他自语，眯起眼睛，难以置信。

他甚至来不及分辨谁笑得最大声（事后发现是詹姆，他的好兄弟），长腿一跨翻过长椅，顶着众人的目光追了出去。

“等等，卡里克，等等！”他连说了好几个wait，声音压得很低，透着烦躁，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任谁被当众拒绝，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尤其是……他追上她，近乎质问：“梅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而朋友绝不会当众给他难堪！

玛丽戈德步伐并不快，西里斯很快便与她并肩而行。她没打算加速甩掉他，因为那样场面会变得很滑稽。想想看，一个追一个跑，傻透了。

她知道他是说在经历了那一晚，以及那个吻，可能不止一个，但她记不清了，那天她喝了太多酒。

她扬起眼尾，“接过吻就算朋友了？”照这个说法，恐怕霍格沃茨有四分之一的姑娘都是他的朋友。

“那不一样，”尽管玛丽戈德只是语气普通的询问，西里斯依旧产生了一丝背叛感，一种交付真心却只换来玻璃的沮丧，“那些人（和他接过吻的姑娘）是我的EX，而不是朋友，这不一样。”

“而且……我是说……那些你都见到了不是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巴巴的。他不太想说出那个词语，可那又是事实，他只能别扭地承认，“——狼狈。是的，我狼狈时的样子你都看见了……见鬼，为什么我总是在你面前表现得那么逊？嘿！”

这自问自答后又恼羞成怒的样子逗乐了玛丽戈德。她终于愿意停下脚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吧，我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像谁？”

西里斯一头雾水，“像谁？”

她看着他，“或许，莉莉·伊万斯？”

“Rubbish!”他说得毫不犹豫。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和伊万斯很像？就因为红头发？等等……你不会因为这个剪了头发吧？拜托，这太愚蠢了。”

就算是，现在她也不可能承认了。玛丽戈德在心底叹气。

“事实上是算术占卜课上的茶杯告诉我，换个发型或许会带来好运。” 她将短发别到耳后，然后自然地将话题一转，“怎么，不好看吗？”

西里斯挑起眉，显然对她这个回答持怀疑态度，“不，当然不，只是……”

他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腕内侧喷了香水。麝香与皮革扬起辛辣，檀香木和雪松又使他沉稳。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穿过她的头发，轻柔地摩挲过她的耳垂。

“有些可惜。它们很迷人，也让你很迷人。”

喔，为什么都说女孩子善变，明明男孩也不遑多让。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句要对你说什么。

玛丽戈德被西里斯此刻显露的多情蛊惑了，她用脸颊蹭过他的掌心，声音也变得温柔，“波特告诉我，你认为我和伊万斯很像。”

“什么？什么时候！他怎么说的？！”

看吧看吧，刚刚还是手捧诗歌的王子，现在就变成跳脚的巨怪了——西里斯的反应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譬如莉莉·伊万斯答应了詹姆的邀请愿意跟他约会之类的。

他瞪大眼睛，声音陡然高了五个度，“难以置信，你就信了？”

“嘿，冷静点。”玛丽戈德不得不将他拉到一旁——他们原本站在走廊的中央，从礼堂出来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就信了！”西里斯依旧抓着不放，他嚷嚷着，甚至开始数落她，“你和伊万斯像不像，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西里斯——”

她叫他西里斯。

“我说你冷静点。”

西里斯头顶那根代表怒气的温度计瞬间就从冒烟的一百二十华氏度降回了冰点。他喔一声，眨眨眼，居然安静下来，然后……然后一个人咧嘴笑了起来。

他可真像个孩子。玛丽戈德没发现自己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她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显然，我们之间出现了一点误会。”

他配合道，“是的，显然。”

“但这不是你我的错，对吗？”

他依旧配合，“是这样没错。”

“所以，翻篇？”

“翻篇。”说完，他又有点揪着不放的意思，“那你也不该就这么拒绝我，瞧瞧你刚刚怎么说的。”

他捏起鼻子学她说话，“抱歉，恐怕不行——”

玛丽戈德忽然发现他有点像邻居家的凯特婆婆，一样的喋喋不休，“你知道吗，西里斯。斤斤计较的男生会让人觉得很娘炮。”

他不说话了，但那样子活像喉咙里噎了一块粪石——表情臭的不得了——还不能跟她争辩。因为争辩就是斤斤计较，斤斤计较就等同于娘炮（对于这个年纪的男生，娘炮一词的杀伤力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很好，玛丽戈德，”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非常好。”

玛丽戈德朝他眨眨眼，“甜心，你该回去继续你的午餐了。记得试试那些蛋奶酥，它们美味极了。”

她上前，两根食指点在他的唇角，将它们往上提起一个笑容，“行了，别小心眼了，宵禁前我会来你们休息室找你的。”

竟然还敢说他小心眼？

西里斯正准备捉住在脸上作怪的手，玛丽戈德就松开了。她倒着退了两步，朝他微笑，才剪的短发蓬松地扬起，“那么晚点见，我的朋友。”

丹妮丝早就吃完了，但她没有离开。她搅着一碗浓汤，直到把它变得让人毫无食欲，她等待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礼堂门口。

几乎是西里斯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怎么样，我们的布莱克大少爷终于在姑娘那儿尝到失败的滋味了？”

有女孩拒绝过他吗（**的不算），据丹妮丝所知是没有的，包括她自己在内——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男孩呢？英俊幽默、叛逆性感。殷实的家族培养了他的气质，格莱芬多的天性又让他跳脱。他那么的迷人，又如此难以捉摸。

他总在各种节日前夕与魁地奇赛季陷入爱情。前者是因为节日的氛围让他不想要形影单只。至于后者，则是詹姆·波特要忙于训练。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像双胞胎一样，前脚跟后脚。而众所周知，魁地奇才是詹姆·波特的头号情人，即使是西里斯，也得靠后站。

他的空窗期如此规律，以至于大家逐渐明白——西里斯·布莱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只拿姑娘们当消遣。他没有心，他的心一直在流浪，只在女孩身上短暂停留，随后又继续逐浪，漂向远方。

但即使这样，或者说正因这样，他更令人趋之若鹜。

谁不想摘下终结者的称号呢。

丹妮丝曾经想过，也努力过，但那实在是太难了。

詹姆·波特、还有他的另两个室友、泡图书馆、恶作剧，甚至是斯莱特林的那个斯内普都可以排在她的顺位之前！想想看，一个只在无事可做才会想起你的男友——梅林啊，没有哪个姑娘可以忍受，除非她不爱他。

但谁能不爱西里斯·布莱克？

丹妮丝做不到，所以她期待能有谁，一个就好，能让这个毫无败绩的男孩尝尝心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