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爱意不可说 第5章 西弗勒斯

某种意义上讲，阿狄丽娜确实很懂西弗勒斯。

圣诞节，西弗勒斯没有一丝想要回到蜘蛛尾巷19号的念头，自从四年级的某一天，他的父亲酒醉溺水身亡，他的母亲又郁郁而终后，那个地方，对他的意义仅仅只是住所，尽管他再不承认，托比亚和艾琳，确实是他对这个世界仅存的家的认知，即使它狼狈不堪……

卢修斯的邀请是善意的，但他并不愿意因此掺入马尔福的家庭聚会。西弗勒斯在很小的年纪就告诉自己不要不要对家庭抱有幻想，但是他这个优秀的学长，家境优渥，生活美满的铂金好友，总是能刺激到他内心深处的隐痛。

他不想嫉妒，但是每次来到马尔福庄园，这里与蜘蛛尾巷截然不同的氛围，和总是烧的冒泡的红茶，常常激起他记忆深处，一些快要被遗忘的东西——在他五岁之前，托比亚还没有破产的时候，他们家好像也是这样的……

比起过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西弗勒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莉莉一直不赞同他的选择，她嫁给了波特。西弗勒斯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上了和年少好友截然想法的道路，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追求地位和权利，有什么错？麻瓜总是愚妄无知的，想想他的童年，他的父亲容不下他和艾琳，那些愚蠢的麻瓜小孩叫他怪胎……

他只是在做一件伟大但艰难的事。莉莉早晚会明白的，她愚蠢的麻瓜姐姐叫他们怪物，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巫师的伟大！

伏地魔大人提出要在圣诞节“闹出点大动静”，西弗勒斯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这场行动。他迫切的希望自己能被黑暗公爵看到，迫切的想要从食死徒中脱颖而出。他要向莉莉证明，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错！

他们会建立一个对所有巫师光明的未来，地位，荣耀，他很快就会拥有一切。而波特，也不过是个只会吃老本的，愚蠢的富公子，他一事无成！

1980年，西弗勒斯成功做到了他期望的事。

他在猪头酒吧听到了一个预言，尽管只有一半，但这关乎了黑魔王的存亡。

老实说，他觉得这个预言可笑极了，一个婴儿，要怎么打败深不可测的黑魔王？但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当他把这个预言带给黑魔王的时候，果然从他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他获得了黑魔王的信任和青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所有食死徒的注意力都被寻找这个预言中的孩子所吸引——曾经三次从黑魔王手中逃脱，一个即将出生在七月末的孩子……

西弗勒斯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大大提高了，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他不再需要出生入死的奔波在战场上，毕竟他没有贝拉和安东尼那种弑杀的爱好。

卢修斯常常请他给纳西莎熬制一下营养魔药，她太虚弱了，长期的精神敏感让她这一胎怀的格外艰难。

阿狄丽娜早听说了西弗勒斯的功绩，在发自内心的觉得黑魔王相信这种荒诞可笑的预言，是极其讽刺的。但同时，她不得不庆幸黑魔王也会有不靠谱的时候，至少这样，卢修斯的工作会安全很多。至于那个可怜的孩子?梅林保佑他。

安东尼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替他的主子寻找这个命中注定的敌人，而不能时常骚扰她。同时，西弗勒斯又频繁的出入马尔福庄园，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西弗勒斯正在马尔福的魔药室里熬制魔药，卢修斯慷慨地同意他随意使用这间魔药室，用来感谢他对纳西莎的帮助。不得不说，这大概是他收到的来自马尔福的，最实用的礼物了。

“你在熬感知药剂吗？”

阿狄丽娜悄无声息地走进这间房间，也许不是她太安静，而是眼前的人太过专注。

阿狄丽娜的魔药成绩非常一般，黏糊糊的鼻涕虫和各种毒虫的尸体，足矣让她对这门功课望而却步。但是面对西弗勒斯，她总想能找一些让他感兴趣的话题，魔药一定是不会出错的。

“这不是给纳西莎的，马尔福小姐。”西弗勒斯对于突然出现的少女只表现出了短短一瞬的惊讶，但到底还记得是在马尔福家，没有把人轰出去。

“不，我不是来问纳西莎的魔药的，我知道她早上喝过了。”在男人毫无感情的视线下，阿狄丽娜连话都要不会说了。

“我只是来看看，卢修斯经常夸赞你，我也想观摩一下。”

梅林啊，她到底在说什么，西弗勒斯千万不要以为她是来把他当猴子看的。

好在他没说话，默许了她的存在。

比起霍格沃兹阴暗的魔药教室，马尔福庄园的魔药室显得窗明几净。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照进来，将那个低头搅拌坩埚的男人分成了晦暗和光明的两部分。

阿狄丽娜起初还记得把注意力放在魔药上，只是偶尔瞥一眼西弗勒斯。不过渐渐的，她的目光就停在了西弗勒斯身上，久久不曾挪动。

直到——一双黑色的，犀利的眼睛对上了她不加掩饰的目光……

西弗勒斯其实精力一直无法集中，他习惯于独自完成魔药的制作，而有一个人和他共处一室，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尤其是，这是位女士，还总是自以为隐晦的打量他。

“马尔福小姐，如果你实在没有事做……”

“我可以帮你切干荨麻！”阿狄丽娜反应极快的抢过话头。

“马尔福小姐——”

“阿狄丽娜！叫我阿狄丽娜，西弗勒斯。”阿狄丽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明明他们根本没什么交集，她怎么就直接叫了他的教名，还让他也叫自己的教名。

她只是，不想他们如此生疏……她早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叫了他的教名，千千万万遍。

“你叫了我哥哥嫂嫂卢修斯和纳西莎，也叫我阿狄丽娜吧，我们会常常见面的，我想不需要这么客气。”她找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好在还算有些道理。

“如你所愿，阿狄丽娜，我想我不需要干荨麻……如果你愿意，可以帮我研磨一下薰衣草。”

西弗勒斯看着突然颓丧又突然愉悦起来的少女，不禁觉得莫名其妙。坦白说他不太需要一个助手，魔药是个精细活儿，他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是刚刚，他好像感受到了阿狄丽娜不想离开的意思，没怎么思考就交给了她一件不那么容易出错的事。

人在屋檐处，总是要低头的。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的做法可以解释。

阿狄丽娜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即使内心波澜壮阔，但是手上还是有条不紊地磨着干薰衣草。她突然羞愧起来，感知药水并不需要薰衣草，看来，她进门来说的第一句话，就丢了大人了。

“你在做什么魔药?”她放下手中磨好的薰衣草，大着胆子问。

西弗勒斯看着研磨的程度刚刚好的薰衣草粉，眼底流露出满意。阿狄丽娜还不知道自己在西弗勒斯心中的形象，已经从巨怪一样的魔药白痴，变成了操作合格，理论欠缺的魔药差生。

也许是阿狄丽娜并不让人觉得麻烦，他没有无视她的问题。“这是狼毒药剂。”

“狼毒药剂?你已经可以熬狼毒药剂了！”真不是阿狄丽娜大惊小怪，狼毒药剂可不是一般的魔药优等生就可以驾驭的。也难怪，西弗勒斯可是普林斯的后人。

“嗯。”西弗勒斯处变不惊，“我在试图改良它，现有的狼毒药剂只能让狼人在变身的时候保持理智，我想让他们可以在睡梦中度过变身。”

“这真是了不起的设想！如果这能成功的话，西弗勒斯，你会成为最年轻的魔药大师！”阿狄丽娜由衷的感到高兴，她原以为自己了解的西弗勒斯已经够多了，走近一看，原来他的宝藏远不止如此。

她一边欣喜，又不得不一边克制这心底的苦涩，他看着西弗勒斯罕见的弯起了唇角，让他面部稍显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阳光同时撒在两个人的身上，阿狄丽娜却感受到了和西弗勒斯之间的泾渭分明。就像黑色和浅金色，那么的割裂和突兀。

暗恋就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的内心下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大雨。浇灭了不可抑制的白日妄想，却留了一缕薄烟绕梁不绝……

西弗勒斯来马尔福庄园的频率并不高，但也比阿狄丽娜在霍格沃茨六年和他相处的时间都要久。他似乎也习惯了这个趁手的工具人出现在他熬魔药的时候，一来二去的，阿狄丽娜也敢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讲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了。

他偶尔会回应她，大部分时候只是听着。阿狄丽娜知道他在听，因为她停顿的时候，能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目光。

这要就足够了，她不能奢望西弗勒斯能想对伊万斯一样，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她交朋友。但是幸运的是，他们的友谊没那么天理难容。

如果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阿狄丽娜想。

很多同人文写的西弗勒斯对托比亚是恨的，但我想，他还是有期望的。试想一下，他是魔药天才，是黑魔法大师，如果只是恨他带给自己痛苦，那么悄悄弄死他轻而易举。但他没有，一直到托比亚意外死亡之前，他在家里都还是作威作福。

在托比亚破产之前，还没发现艾琳女巫的身份时，斯内普一家真的是很幸福的。西弗勒斯也曾有过快乐的童年。我想正因为如此，西弗勒斯才能和小巴蒂，伏地魔区分开，他永远不可能愉快的杀死自己的父亲。

这点跟艾琳很像，托比亚真实的爱过她，所以她总抱着能让他回头的妄想，忍受着暴力和羞辱。而西弗勒斯，很可能在心底也盼望着托比亚回头，给自己一个原谅他的理由。尽管母子二人都没能等到。

这是我理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恨麻瓜，但是这种恨，小部分来自童年时麻瓜小孩的欺辱，大部分来自对自己麻瓜父亲的爱而不得。这就是他区别于那些完完全全仇恨麻瓜，憎恶麻瓜的食死徒的区别。

他还有爱的能力，还有去感受爱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僵化了，需要慢慢复苏。

再说阿狄丽娜，她是标准的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爱憎分明的莉莉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她不会太痛苦，根源在于她不会让自己总处于痛苦的境遇。

她是真正通透理智的，能在一切糟糕的境遇下寻找自己的有利条件，能抓住任何一丝光温暖自己。

阿狄丽娜和西弗勒斯，都是游走在光与暗的夹缝中的人，不会热衷于残忍和杀戮，也不会为了正义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所有的良心，可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全自己和所爱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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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