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琳的美梦 第7章 安慰×回忆

万圣节前夕的下午，艾琳刚上完课，和其他人一起朝礼堂走去，她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想着晚餐可能出现的各样佳肴。直到有个女孩凑到她跟前，告诉艾琳赫敏一直躲在盥洗室哭——“整整一个下午，连课也没去”，女孩说完就匆匆离开了，甚至没有和艾琳对视，看起来似乎很不习惯环绕周围的斯莱特林的眼神，它们和友善可不沾边。

什么能让赫敏伤心到不去上课？艾琳很困惑，赫敏仅仅入学两个月就能收获“万事通”的外号，不愿意错过任何学习的机会，除非是真的出了严重问题。不然又怎会让格兰芬多找她一个斯莱特林出主意。

礼堂闹哄哄一片，有着数不尽的蝙蝠盘旋，还有南瓜灯装点，艾琳有些舍不得这欢闹的场面，但她还是在布雷斯疑惑的眼神目光中离开了。她从宴会上打包了烤鸡，牛腰子布丁，和一大杯南瓜汁，虽然在盥洗室吃东西很怪，但艾琳坚决认为享用美食对恢复情绪很有帮助（这个看法极大可能源于她从小没吃过好吃的）。

走廊没有人，只有一股诡异的死寂，反倒是将节日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艾琳听到赫敏的低声啜泣，她敲了敲门。

“嘿，是我——要喝点南瓜汁吗？”艾琳对着眼前的大理石墙壁喊，这很尴尬，艾琳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

门被推开了，艾琳听到赫敏犹豫的声线：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不管怎样，我得谢谢她。”

“你们院的，我猜。”艾琳把拎来的食物放在洗手池上，又往赫敏手中塞了一杯热乎乎，暖融融的南瓜汁，“想聊聊吗？”

“我是不是真的不讨人喜欢？”盥洗室内，赫敏红着眼睛问。

艾琳梳了梳发尾，组织语言。赫敏有朋友，比如自己，和学院同学的关系应该也不至于很差，不然也不会有人特意跑来找她帮忙。如果赫敏在为人际关系苦恼，那么她认为对方确实有点太过高傲了，但这甚至不能说是什么缺点，毕竟连马尔福那样的混蛋都能受欢迎（仅限于他的跟班和拥趸），并且显然，赫敏现在需要安慰而不是说教，于是她回答：

“当然不，只是你的优秀刺破了失败者的廉价自尊心。”

这是实话，弱者总是又无能又脆弱。赫敏勉强止住了抽泣。

“所有人都佩服你的能力。”

这是假话，那群小鬼只对校规违反者钦佩有加。赫敏向艾琳挤出一个微笑，她的眼泪和鼻涕还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你会有非常多朋友的。”

这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也许赫敏是前者而自己是后者，艾琳偷偷为自己悲观的想法苦笑，赫敏很热心，而她，她只是习惯冷漠，习惯不交心。艾琳缓缓上前，张开胳膊，希望对方不要在乎内衬陈旧的霉味。赫敏栽进她怀里，直到呼吸逐渐平缓也没有离开。

这种感觉，被依赖的感觉，实在很奇怪。

艾琳有些恍惚，她从未承担过安抚人的角色，那些被她看管的小孩从不在玩闹摔倒后寻求安慰，那都是白费功夫，她也只会不耐烦地让他们回屋子里休息，儿童之家的每个人似乎都已经习惯自己面对伤害，或者说麻木，就像野狗孤独地舔舐伤口。

至于被安抚，艾琳上一次拥抱还是和格林，但她们传递得更多是一种遗憾或者孤独的情绪。

而这样具有浓郁抚慰含义的接触大概要追溯到艾琳刚去福利院的时候，一个胖胖的阿姨常来做志愿者，大家都叫她玛吉。玛吉在艾琳的模糊印象里是一个声音洪亮宽厚，总是在笑，身上总有一股汗味的女人。当玛吉第一次发现新来的艾琳躲在角落里，她立刻分享了一个结实的熊抱。

“看看你！可怜的小家伙。”

那时的艾琳认为这种依赖的感觉也着实奇怪。

玛吉要比格蕾丝壮实得多，她颤动的胸脯让艾琳心理上感到窒息，艾琳想起妈妈的单薄的身板，想起她缠绵不绝的哭泣声，所以当玛吉一边把被汗液浸湿的厚实手掌拍在艾琳背上，一边大声哼唱着小调时，艾琳推开了她。

从那以后，玛吉见到她总是叹息着大喊“没有缘分，没有缘分”，然后夸张地摇头。比她大点的利亚姆说玛吉想收养一个女孩，每个新来的都会被她热情招呼，但是大家都不喜欢她。艾琳问为什么——“因为大家最后都是没有缘分的那些吗”，利亚姆笑了，说不知道，反正他是个男孩，从一开始就没希望。

直到艾琳恍惚发现很久没有听见玛吉狂野的笑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记不清她上回来是什么时候，艾琳向利亚姆打听，询问她是不是成功收养了一个有缘分的小孩。

“她生了一个小男孩，去学校的路上可以路过她家，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看到他在那个超级超级大的院子里跑跳。”利亚姆不再说话，艾琳和他一起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