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1975霍格沃茨日常 第40章 贴章、记录本和小纸条

下课后，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互相搀扶着向医疗翼走去。

“他是个魔鬼！”玛琳说。她瘸了一只脚，整个人趴在莫妮卡身上，嚎叫道：“我恐怕军情六处训练特工也就是这样了！我将要成为巫师界的詹姆斯·邦德！”

“什么是军情六处？”南希问。

“詹姆斯·邦德是谁？”威廉·韦尔伯问，他正吃力地把艾文·布朗架在背上。

“军情六处是麻瓜英国的特殊情报组织，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进入军情六处。经过严酷的训练之后，他们就会被派去敌国当间谍，从事机密的情报任务。”艾达说，“詹姆斯·邦德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

“好吧。那请你起来点儿吧，玛琳·邦德，这样我可拖不动你。”莫妮卡说，又模仿斯图尔特教授喊：“跑起来！继续！”玛琳和艾达一起咯咯地笑起来。

几个拉文克劳男孩儿经过她们身侧，其中一个喊道：“廊桥！那至少有三千英尺长！”

“不，不，不会有那么长。”另一个男孩儿颤颤巍巍地说，“大概一千二百英尺，不，或许一千英尺，我想。”

“可是我们得跑十个来回——梅林的胡子，那就是两万英尺！”

“听到了吗，詹姆斯·格里菲斯？从明天起我们就得每天跑两万英尺!”莫妮卡说，“——快起来，我要走不动了!”

事实上，霍格沃茨的廊桥绝不至于一千英尺那么长，甚至五百英尺也未必有（毕竟魁地奇球场的长径也只有五百英尺）。

但人对距离的感知是主观和模糊的。星期六雾蒙蒙的早晨，当格兰芬多二年级的小巫师们站在庭院入口眺望廊桥的时候，廊桥对侧的环形石堆看起来只有一只飞虫那么大。

“梅林呀，”威廉·韦尔伯绝望地说，“要跑十个来回！”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合理吗，安东尼？”玛琳有气无力地咕哝道，“星期六的早上八点，正应该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休息，而不是在廊桥上吹冷风。”

“这是我们昨天一起决定好的。”安东尼·库珀说，他抱着一本崭新的记录本，在一群睡眼惺忪的小巫师中，像是一只精神抖擞的小公鸡那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不，”玛琳生无可恋地说，“我提出了反对意见，但你没有采纳。”

他们在廊桥的入口处，安东尼督促着他们列队站好。

“威廉，你到最前面来。我得跑在你们的侧边，因为我必须要如实记录你们的训练情况。”安东尼举着他的记录本说，“大家都要跟上队伍！斯图尔特教授说，如果谁掉队了，我就得把他的名字记下来。”接着，他像一个将军那样挺着胸脯，一挥手，发号施令道：“那我们就现在开始吧。准备，1，2，3，跑！”

在昨天的课堂上，当安东尼刚被选为体能训练小编队的队长时，他在兴奋之余还有些惴惴不安；但当他结束了留堂谈话，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就变得昂首挺胸、踌躇满志，决心要在这个光荣且责任重大的职位上大干一番了。

他把二年级的同学们聚集起来，挺着胸向大家展示了粘在毛衣上的‘编队长’贴章，并发表了意见：“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体能训练的时间固定在每天早上，在第一节课之前。你们觉得怎么样？”

二年级们面面相觑。

大家对这项惨无人道的作业都心存畏惧，兴致缺缺，没有什么参与讨论的兴趣。只有玛琳皱着眉说：“每一天？你是说，在周末和九点钟没有早课的日子里也一样吗？”

“没错，这样就不需要按照课表每天更改了。噢，还得要预留出早餐时间——结束时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礼堂吃早餐。”安东尼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顾自地说，“而且斯图尔特教授也推荐我们早起锻炼。我哥哥说，傲罗司的训练也是从每天早上开始的——”

“可是，那我们什么时候睡懒觉呢？”玛琳说，“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兴致高昂的小队长没有理会这个懒惰刺头的不同意见。他郑重地翻开了一本记录本（这是刚刚从斯图尔特教授的办公室中拿回来的），并写道：“玛琳·格里菲斯，训练态度消极，记‘P’一次”。接着，他“啪”地把记录本合上，宣布道：“那么从明天开始，早上八点在休息室集合，大家可不要迟到了。斯图尔特教授说，如果谁迟到了——纪律不好——我就得把他的名字记录下来。就这样说定了！”然后，他把他的训练记录本抱在胸前——正贴着他的‘编队长’贴章——昂首挺胸的走了。

“——他疯啦！”玛琳气得大叫，“八点，每天！魔鬼教授是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过期的迷情剂——”

“好啦，好啦。”威廉·韦尔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上跑和晚上跑能有什么不同？如果一位教授存心想让他的学生受到折磨，多睡几个懒觉是没法减轻她的痛苦的。”

“我也觉得下午更合适。”艾伦·布朗也愁眉苦脸的，但他是个很服从管理的学生，“可谁叫他是教授选的编队长呢？你不应该和他吵架，他会给你记‘P’的。”

第二天清晨，新上任的编队长早早起了床，非常大声地洗漱，把他的几个室友都闹了起来；接着，他去对面的宿舍找了约瑟夫·克拉克，这个内向且脾气古怪的男孩儿和几个四年级学生住在一起。由于他“敲”门的动作实在太过热情，几个四年级学长从睡梦中被吵醒，气得从床帘里破口大骂。当他们发现他是为了斯图尔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才在清早来敲门，就骂得更大声了。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四年级的作业是每天环绕温室外围跑十圈。

八点差一刻钟的时候，女生们还没有出现在休息室里，此时库珀队长已经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着等待了十分钟。他试图也去叫女生们起床，尽管他的室友威廉·韦尔伯试图阻拦，但他还是闯入了女生寝室的走廊，并迎面撞上了三年级的米兰达·沃克，后者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安东尼立刻被米兰达·沃克和她闻声从休息室赶来的男友扔出了女寝走廊（她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因为她准备要去和男友约会）；不过整层楼的女学生都被米兰达的尖叫声惊醒了，于是十分钟后，睡眼惺忪的小女巫们还是准时出现在了休息室里。他们按照计划集合，一起前往钟塔庭院外的廊桥。

九月的霍格沃茨，气温不冷也不热，气候舒适。可是在安东尼的催促下，他们起跑的速度太快了，只跑了一个来回，艾达就觉得气促起来；又过了一个来回，她开始在呼吸时觉得胸口灼痛。小巫师们的体力渐渐消耗，脚步越来越慢，队伍越拉越长，逐渐打乱了原来的顺序。

“哦……我跟不上了！”南希痛苦地拖着脚步，勉强地跟着前面的艾伦·布朗，而艾伦·布朗也和前面的玛琳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库珀，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么快？”

但是安东尼只是催促她道：“跑起来，费舍尔，别掉队！”

安东尼自己也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他面对训练态度积极，并对履行编队队长的职责充满了热情。因此，他一边跑一边喊话督促着落后的队友，有时还前后往返，却不觉得疲惫，甚至越跑越有劲。当小巫师们终于挪回了钟楼庭院，几乎立刻瘫坐在地上喘气。

艾达觉得喉咙又干又痒，嘴巴里满是咸味，她拽着威廉·韦尔伯的袍子，喘着气说：“你能……能不能……下次……跑，慢点！”

玛琳跟在她身后附和：“马拉松……就该有……马拉松的……速度！”

他们在原地坐了许久，突突直跳的血管都平息了下来，几个吊车尾的学生才拖着蹒跚的步子姗姗来迟。安东尼·库珀在他们身侧陪跑，一边催促激励着他们，他把他的记录本拿在手上挥舞，在几个同学之间往来跑动着，像是一个农夫正撑着竹竿赶鸭子。

安东尼作为编队长确实尽职尽责。在他的督促下，所有人都跑完了全程，没有谁中途放弃——尽管他们看上去需要立刻前往医疗翼。然而队长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又打开了记录本：“消极掉队：约瑟夫·克拉克。体能薄弱：艾伦·布朗；南希·费舍尔。9月7日。”

南希跑得满头通红，但嘴唇苍白，看上去难受的快要晕过去了，此时艾达和莫妮卡正扶着她。听到他冷酷无情的记录，她一下子哭了出来。艾伦·布朗正撑着地面喘气，闻言也委屈地抿着嘴唇。约瑟夫·克拉克瞪了安东尼一眼，看上去敢怒不敢言。

“嘿！这也太过分了！”莫妮卡拧着眉说，“为什么非得要记她不可？她开始时就在后面，而且她也跑完了！”

“因为她掉队了，跑在最后。”

“嘿，兄弟，”威廉·韦尔伯也说，“我是说，也没有必要这么死板，是吧？”

“这是斯图尔特教授说的，我是编队长，得要如实记录。如实记录——就是说，事实是怎样，就怎样记录。”安东尼铁面无私、态度坚定，“况且，帮你们作弊，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斯图尔特教授说，他需要如实掌握每一个学生的情况，才能够更好地帮助大家进步。……是该吃早餐的时间了，列队一起走吧！”

“不了。”玛琳冷酷地说，“是该解散的时间了，库珀教授！”她说着，拽着几个室友一起向城堡走去。小女巫们都为库珀的态度有些生气，因此谁也没有说什么圆场的话。约瑟夫·克拉克也没有回应他的提议，他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不过这瘦小的黑发男孩儿一向孤僻古怪，独来独往，也从来不友好地和人说什么话，如果不是黑魔法防御课的作业让大家不得不聚到一起，他是从不和学院的同学一起行动的。因此他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谁也没看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

“你怎么说，朋友？”威廉·韦尔伯扭头看向艾伦·布朗。

“我还不太饿。”艾伦声音沉闷地说，“我恐怕得要坐一会儿才能吃下东西。”

“好吧。”于是威廉对着安东尼·库珀耸耸肩，“看来只有我和你走了，兄弟！”

艾达和室友们去食堂走了一圈，但是剧烈运动后谁也没胃口吃东西。她们从餐桌上打包了一些食物，又回到寝室躺下了。

由于四肢酸软，艾达整个上午都窝在寝室不想挪动，决定就这手边的课本糊弄糊弄草药学论文；打开翻了几页，却发现得要去图书馆借其他参考资料才行，于是当即把课本一丢，决定明天再写。她正歪在椅子上，对着塔楼的窗外发呆的时候，一只圆脑袋的纵纹腹小鸮落在了窗台上，是阿诺德的猫头鹰大头。

她打开窗户，从大头的脚踝上取下阿诺德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

“

亲爱的艾达：

我实在是很难描述昨天我经历了怎样混乱的一天！

昨天上午我们上了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课堂上的场面有些疯狂，一言难尽。斯图尔特教授讨厌斯莱特林，会在课堂上像审问罪犯那样刁难他们，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我真想在昨天午饭时就把发生一切描述给你！可惜昨天没能和你说上话，请原谅，那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恐怕我陷入了一些小（划掉）大（划掉）巨大的危机。斯图尔特教授给我们留了作业，要求我们以学院为单位，每天沿着廊桥跑十个来回（我想你们也是一样的）。这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他选我当了斯莱特林的编队队长，因为我在斯莱特林中不是那么的“纯粹”，不像我的同学们那样“有嫌疑”。

亲爱的艾达，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担任这类职务，班干部或者小队长一类的。但我必须承认，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或许现在仍在低估）这个“任命”会给我带来多么大的麻烦，个中细节无法详尽描述，等我们见面时我再讲给你听。如果早知道第一堂课会有这样一个环节，我宁愿从天文塔跳下去摔断腿，或者被大章鱼拖进黑湖底昏过去，也要躲去医疗翼！

总之，经过一个混乱的夜晚，我们学院的体能训练定在了每天下午晚餐之前，因此今天下午我不能和你在有求必应屋见面了。今早一醒来我就溜来塔楼给你写信，并让大头直接送上塔楼，但愿你在宿舍，能及时收到我的消息。明天上午你是否有安排？或者明天的晚上，或者之后任何你空闲的时间。请尽快回音。

迫不及待想要与你分享一切的，

你的，阿诺德

”

艾达看完了纸条，给大头喂了一条肉干，与他的朋友重新约定了第二天的晚上。

接着，她和室友们分享了这个消息：“阿诺德被斯图尔特教授选为斯莱特林的编队长了。”

“什么？”玛琳从小说里抬起头，“你说魔鬼教授选了谁？”

“阿诺德。”艾达说，“当了斯莱特林体能训练编队的队长。”

“噢！这真难想象。”南希想了想说，“他不像是会想要当编队长的人。”

“不过说真的，他像是那种假装每个人都完成了训练的队长——人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班干部。”玛琳说，“他不会是被推举出来的吧？”

艾达摇了摇头：“明天晚上才能知道了。”

可是第二天晚上，当艾达准备去有求必应屋赴约的时候，安东尼·库珀正在休息室里。他看见艾达正要出门，皱着眉把她拦下了。

“你现在要出门做什么？”他不甚赞同地说，“不会是要去斯莱特林找贝格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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