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1975霍格沃茨日常 第29章 私人谈话、惯犯和传承

三楼的男生盥洗室中，特拉弗斯兄弟一前一后地站在镜子前，莱斯特的魔杖指着贝利亚的脑袋。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换一个形象的理由？”莱斯特·特拉弗斯皱着眉说，“他们还叫你什么了？”

贝利亚红着脸，小心翼翼地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

“没什么了。”他小声说。

“她确实太过分了。你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她不该再那样做。这次回去我会和她谈一谈这件事。”莱斯特认真地说，一边看着镜子比划。贝利亚老老实实地站着，乖巧地略缩着脖子任他摆弄，像一只漏了气的河豚。

“只是因为这个吗？你躲了我好几周。我以为你可能遇到了一些难以开口和我说的麻烦。”

“……不，我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贝利亚说，但他的迟疑肉眼可见。

莱斯特温和地探问：“你和小贝格莱先生相处得还愉快吗？”

“嗯，他还挺不错的。”

“……我听说小埃弗里和库珀总惹麻烦？”

贝利亚撇了撇嘴。“他们——就那样吧，不太聪明。没有人来招惹我，不是因为这些事。”

莱斯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退开了一步，等他继续说下去。镜子里的小男孩现在有一头长短适中的金发，衬衫和领带也恢复了工整，看上去是一个整洁又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了。

“……嗯，我只是……我是说……”贝利亚吞吞吐吐地说，“我会给你惹麻烦吗？”

莱斯特惊讶地看向他，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和他们交朋友。混血，还有格兰芬多的麻种同学。我和埃弗里他们玩得不太多。”贝利亚小心地看着他，“这会给你造成麻烦吗？……那位公爵，他会对你不满意吗？就像对布莱克家那样？”

“……你到底偷听了多少大人的谈话？”莱斯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像是要露出一个微笑。但看见贝利亚严肃又担忧的表情，他很努力地把这个微笑憋了回去。

他在贝利亚面前半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也认真地注视着他。

“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担忧。”莱斯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样和他说，“黑魔王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一个重要的领袖。这样的人都是很忙的。他是不会计较一个一年级的学生交什么样的朋友的，更不会为此生气。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件小事。他每天都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比如，嗯，修改不合理的法律，或者规划巫师界的未来。所以，……”

“但是……”贝利亚急切地打断了他。

他一出声，莱斯特就停了下来，耐心地等待倾听他的下文。但他注视着哥哥噙着笑意的眼睛，所有的疑问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他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没什么。”

“最近城堡里确实不太和谐。有很多恶劣的违纪行为，也有很多风言风语。”莱斯特笑着说，“但你当然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人交朋友。如果你和埃弗里他们说不上话，就不要和他们一起玩，这不会影响什么。事实上，你可以做你喜欢的所有事——当然，是在一个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被允许的范围内。”

地窖里，贝利亚没有跟着斯莱特林的队伍一起来上魔药课。

“你们真应该看看他那吃惊——惊恐的表情！”班杰明·埃弗里和西瑞尔·帕金森眉飞色舞地宣讲道，“然后小蘑菇的哥哥说，他们就交给你了，我得和去和贝利亚进行一些‘私人谈话’。”

斯莱特林的男孩儿们只想把这个快乐的场景分享出去，已经不介意他们的听众是死对头学院的格兰芬多们了。他们得到了热情的回应，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纷纷竖尔倾听。不知道什么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带着课本来了，探头探脑地站在教室门口。

“然后，女级长就带着其他人走了。小蘑菇被他的哥哥拉去盥洗室‘私人谈话’，他看上去——羞愤欲死哈哈哈哈哈！”

许多小巫师们都笑了起来。随着期末考试的阴影逼近，大家都很享受这样的轻松时刻。

说起贝利亚，不仅仅是发型，他在着装和动作上也努力地远离着乖巧整洁的风格：他带着许多不对称的金属装饰，留着指甲，衬衫和领带永远歪歪斜斜。艾达和女同学们都觉得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更讨人喜欢，教授们也常常用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看他，但他本人对自己的审美非常自信。

中肯地说，贝利亚的新形象取得了相当引人注目的效果，就连斯莱特林的希斯菲尔德和海利都盯着他看了好久，这令他更加得意了。

但他的室友阿诺德对此有更多的评论想要发表。

“他哥哥不会让他这样下去的。”阿诺德的语气听上去饱含欣慰、如释重负，“只是个人理解——但我觉得好的时尚风格应该至少能够兼容，我是说，嗯，个人卫生。”

不一会儿，贝利亚的哥哥把他送来了魔药教室，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地招呼了他们。教授似乎很喜欢莱斯特，他们迟到了一小会儿，但教授看上去完全没有生气。不出阿诺德所料，他的叛逆形象受到了严酷的镇压，在昙花一现后，只能留存在同学们的记忆中了。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玛琳说。

“他的扣子对齐了，重新打了领带。他还剪了指甲。”阿诺德欣慰地说，“这真是太好了 。”

“他终于有一个正常的发型了。”艾达说。

“有点儿太正常了。 ”莫妮卡说，“我有点儿不太适应。这还是贝利亚吗？”

莱斯特一离开教室，男孩儿们就对着贝利亚哈哈大笑。虽然蘑菇头和朋克造型已成为了历史，但过去的绰号并不会消失。相反，随着新笑话的产生，贝利亚的绰号变得更多了。

“哥哥比妈妈还要爱你，是不是，哥哥的小宝贝？”安东尼·库珀说。

“小蘑菇，你的彩虹鸡冠哪去啦？”威廉·韦尔伯说。

“你哥哥把你的鸡冠剃啦！”班杰明·埃弗里幸灾乐祸地问他，“你们的‘私人谈话’进行得真久。他对你说什么啦？”

但是贝利亚既不发怒，也不垂头丧气。他谁也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他的位置坐下了。

周四的下午，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终于到来了。

“你们觉得哪边胜算更大？”

“这很难说。两边都用上了替补，还不满员，这几乎是两支新的球队了！”

“这有什么难说的？詹姆斯·波特还在，是不是？”

小巫师们一边议论着，一边向拉文克劳看台走去。一路上，他们走得艰难极了。佩特拉·迪佩特的赌盘前空前火爆，几乎全校一半的学生都在向拉文克劳看台蜂拥而去。

“这赌盘几天前就开了，但有许多人临时赶来加注。”弗兰说，“今天佩特拉要大赚一笔了。她说，只要今天的经营达到了预期，就答应送我一件翻倒巷里的好东西！”

“她也说可以给我买一把新扫帚！”莫妮卡说。

“现在是什么赔率？”阿诺德问。

“格兰芬多1.75，斯莱特林1.57。”弗兰说。

艾达心想：果然非常接近。虽然大家对詹姆斯·波特抓住飞贼这件事很有信心，但格兰芬多队失去了惯用的击球手和守门员，这是一场难以预料的比赛。

“今天是最后一场了吧？”艾达问，“今天就要决定魁地奇杯的胜负？”

“不，还有一场决赛。”莫妮卡解释说，“不过那是在期末考试之后了，只有总积分排名在第一第二的两支队伍有资格入围——然后角逐冠亚军！不管怎么说，拉文克劳队和赫奇帕奇队都没有希望了。所以除了今天，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还要打一场——要打两场。”

一年级的小巫师们决定各押一点自己的学院聊表支持。但还没等他们挤到佩特拉周围，看台入口处就产生了一阵骚动；接着，人群像摩西分海那样向两边推开，惊慌失措的学生们互相推搡着，空出了一条过道来。

一个矮小的身影朝着他们冲过来，艾达感到一阵风吹过她的裙摆。

“迪佩特！！——又——私设赌盘！”拉文克劳的院长，弗利维教授用他尖细的嗓音大声尖叫。

佩特拉·迪佩特吓得从原地跳了起来。她转身就要跑，可她周围围满了人，佩特拉就像一只闯入了养鸡场的小鹰，绝望地乱窜着挣扎了几下，很快就被弗利维教授当场抓获了。

“拉文克劳扣十分——迪佩特——关禁闭！”

“哦，不，院长，您听我解释！……”

佩特拉显然是个惯犯，教授并不想听她解释。小个子的教授气得满脸通红，胡子都竖了起来，拽着她的领带，把这位无法无天的黑心赌棍拖离了犯罪现场（她甚至没能来得及收起她的羽毛笔和小账本），只留下各院贼心不死的赌球者们在原地徘徊，探头探脑地不甘心离开。

艾达踮起脚，向入口处张望了两下。

“我好像看见富兰克林了。”艾达说，“她笑得可真开心！”

“……最近的霍格沃茨真是一所混乱的学校啊。”阿诺德感叹道。

今天赌球的事看起来是泡汤了。这意味着弗兰的翻倒巷“好东西”，和莫妮卡的新扫帚也一起泡汤了，两个迪佩特家的小巫师都唉声叹气起来。不过，就在小巫师们打算转身返回各自的看台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一个高年级注意到了他们几个打着不同颜色领带，却亲密地走在一起的小巫师。他低下头，仔细地打量几个一年级的五官。艾达认出了他来，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诺特。

“你们是小迪佩特！”诺特认出了他们。他摩挲着下巴，仿佛是在评估，然后若有所思地问：“……或许，你们这里可以下注吧？”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高年级们纷纷转过头来，然后迅速聚拢，把四个小巫师团团围住了。

迪佩特兄妹对视了一眼。从眼神看，这对兄妹的想法南辕北辙，毫无默契。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艾达小声问。

“我们不知道，我们从没尝试过！”弗兰说，“如果搞砸了，佩特拉会杀了我们的。”

但莫妮卡已经从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羽毛笔和笔记本。它们在她身边漂浮了起来，就像佩特拉的那一本一样。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号的佩特拉了。

“看来死亡的威胁也比不上新扫帚的诱惑。”阿诺德说。

“才不是呢！我是那种庸俗的人吗？”莫妮卡心虚地咕哝着说，“这是长姐的遗志，是家族的嘱托，是神圣的责任，是光荣的传承！”

她转过身，像一只给自己壮胆的斗鸡那样挺起了胸脯。

“当然可以。”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小女孩勇敢地对着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想怎么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