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塞秋】圆梦曲 第52章 HvS比赛（上）

塞德里克认为自己暗恋成真的过程可谓一帆风顺。按他的话说，他刚试探性地迈出一小步，秋就流露出一副想要向他狂奔而来的架势。

“当然，你站在原地没动，但各种迹象都表明你在暗示我跑快点。”塞德里克笑容满面。

“什么东西啊！”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她根本没想到塞德里克当初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你想象力太丰富这个毛病真该改一改了！”

见秋恼羞成怒，一副死活不肯承认的样子，塞德里克诉说起了自己暗恋时的凄惨心境以及各种灾难化想象。

“你天天和奥琳娜玩在一起，我担心你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男生，而是喜欢更强势些的。”塞德里克说，“外加当时，一群格兰芬多的男生突然给我起了‘奶油小生’这个绰号，我害怕你会受他们影响，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看不起我的态度。”

“格兰芬多……不会就是奥赖恩给你起的绰号吧？”秋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整个事件的脉络，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这两周对他的态度简直好过头了！”她现在后悔到爆炸。

塞德里克表示秋不必为此愤怒，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过去的事就不纠结了，只要我自己不在乎，就影响不到我。”不过，他对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迟迟不行动的做法感到极其懊悔。

“我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你搭话，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我特地苦学了大半年超纲的古代魔文知识，就想着说不定哪天能有机会跟你合作一把。”塞德里克满脸追悔莫及，接着又喃喃自语道，“可现在看来，我真是白费心思了，你本来就会自己找话题跟我聊。早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们提前大半年就能在一起了。”

“可是我当时不喜欢你呢。”秋说。

“因为我没主动来找你啊，要是我多在你面前晃悠，多出现几次，你肯定就会喜欢上我了。”塞德里克一脸自信，说得理所当然，“万圣节那天，我就只是和你说了一句话，结果你第二天就开始盯着我看了。”

秋很想反驳，但回忆起万圣节当晚的梦境之吻，心虚不已，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时间很快滑入三月下旬，原本时而晴朗时而阴沉的天空渐渐被风雨笼罩。秋、奥琳娜和安妮三人合撑着一把巨大的雨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身旁是同样在抱怨天气，却又毅然决然奔向魁地奇球场的全校师生们。

今天是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对决之日。相较于塞德里克紧绷的神经，弗林特显得格外从容不迫。斯莱特林队显然未将赫奇帕奇视为劲敌——赛前非但没有出现任何挑衅行为，甚至大胆启用三年级小将雷克斯·瓦赛担任追球手。

追球手这一位置向来需要高强度的身体对抗，通常更适合身强力壮的高年级生。斯莱特林队一贯偏好启用体型魁梧的球员，这种选人策略某种程度上是为了给赛场上的“小动作”提供便利。然而，雷克斯·瓦赛的身高仅比秋略高小半个头，明显属于身形敏捷、以速度见长的类型。

斯莱特林队的战术布局已然明朗——全线进攻不防守，仅留一名守门员驻守球门。塞德里克对此心情复杂交织，他既因对手的轻视而感到愤怒，又暗自庆幸这种局面或许对己方有利。

“瓦赛确实是个投球高手。奥利弗曾暗中观察过他，这家伙飞行速度惊人，投球命中率更是高得离谱。不过他有个致命短板，就是抢球能力不足，全得依赖队友传球，所以弗林特一直不敢让他上场。”奥琳娜分析道，“弗林特上次和我们拉文克劳交手时手段太下作，估计在斯莱特林内部也惹了不少非议。所以今天他大概会收敛些，既想从赫奇帕奇身上捞分，又想博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这倒算件好事呢，塞德里克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抢到球。”秋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说道，确保只有奥琳娜和安妮能听见，“弗林特一开场估计就得懵了。”

奥琳娜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既像是对赫奇帕奇队的进攻策略不抱期待，又似乎是在暗笑秋被恋爱滤镜蒙蔽了判断。

她们在观众席最高处找到了座位。只要奥利弗·伍德不上场，秋就能一个人霸着双筒望远镜看个痛快。

霍琦夫人正示意双方队长握手致意。塞德里克微笑着走上前伸出手，没有显露出一丝紧张，但秋觉得这可能是他昨晚睡觉前彩排过了的，他的心脏现在估计正疯狂地打着鼓呢。弗林特也一反往日嚣张做派，懒洋洋地勾住塞德里克的手晃了晃，仿佛两个多月前在球场上互揪衣领的不是他们俩。

照旧是李·乔丹来担任比赛解说员。

“他们起飞了！海蒂·麦卡沃伊立刻抢到鬼飞球，她把球抛给了塔姆辛·阿普尔比，德里安·普赛上前拦截，错过了！鬼飞球到了马尔科姆·普里斯手上，他朝着球门直冲过去！他要射门了——然后——然后——”李声音很响地喊了一声，“然后他得分了！”

赫奇帕奇看台慢半拍地欢呼起来。

弗林特果然懵了，同样懵了的还有守门员布莱奇。赫奇帕奇队开场不到二十秒就冲到了他的球门前，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但他们并不慌张，认为这只是海蒂今天运气好，抢到了球。

但赫奇帕奇接下来的进攻形势彻底打乱了他们阵脚，三个追球手海蒂、马尔科姆和塔姆辛以三角阵型快速推进。他们之间的传球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们完全跟不上节奏。与此同时，赫奇帕奇队的安东尼和马克辛在赛场上四处奔忙，紧追着游走球不放，丝毫不给斯莱特林队的击球手任何触碰游走球的机会。

“难以置信！赫奇帕奇竟以40:0的比分遥遥领先，而且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十分钟内！攻守之势彻底倒转了过来！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们连赫奇帕奇守门员弗利特的面都没机会见着！”解说员李·乔丹那充满激情与惊叹的声音，响彻整个球场，“我的天呐，麦卡沃伊把瓦赛直接甩飞出去了！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但麦卡沃伊，你看起来可不止壮了一圈啊……”

没错，秋可以作证，她亲眼目睹了海蒂在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自从塞德里克表明了决心，海蒂是第一个积极响应号召的人，并且身体力行地带头投入到高强度训练中。由于训练太过劳累，她的食量逐渐和安东尼不相上下，体型也逐渐向安东尼靠拢。

虽然秋对海蒂那副看不起甚至要贬低所有女生、只与所谓实力强大的男生们结盟联手的样子极为反感，但也不得不由衷佩服她那份强烈的事业心和出色的团队精神。

“海蒂明明这么有能力，进取心又强，为什么不站在我们女巫这边，非要假装自己是男巫中的一员，借此来显示和我们与众不同呢？”秋对此满心都是不理解，觉得海蒂的种种行为实在太过矛盾，让她特别想去探寻一番海蒂的童年经历。

马尔科姆又进了一个球。塞德里克的战术以及一个多月的集训颇有成效，每当斯莱特林试图拦截一个追球手，球已经传到了另一个位置。现在比分50:0，再有两个球，塞德里克作为找球手就该行动起来了。

场上的弗林特察觉到形势不利，心急如焚，他本想对海蒂重新启用原本的夹击战术，试图打乱赫奇帕奇队的进攻节奏。然而，他的队友德里安·普赛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坚决不肯配合这种不太光彩的战术，弗林特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他对着马尔福疯狂打手势，示意他放弃之前盯梢的任务，立刻去寻找金色飞贼。

金色飞贼还真被马尔福发现了！他身形一闪，朝着拉文克劳的看台方向疾速飞来。

塞德里克抄近道横在了他面前。

“赫奇帕奇队长迪戈里看起来并没有要抓金色飞贼的打算！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赫奇帕奇这是准备拿斯莱特林来刷分吗？”李·乔丹一脸目瞪口呆，声音中带着几分空洞，接着说道，“但话说回来，刚才迪戈里拦停的姿势十分眼熟……秋·张！你这是中了美男计啊！”

罗杰猛地回头，双眼圆睁，怒视着她，眼神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没！有！教！他！”秋尖叫着跳了起来，“拉文克劳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位！我明年还要比赛呢！”

虽然同为找球手，但他们毕竟是对手，考虑到明年、后年的比赛，双方都默契地对自己的技巧藏着掖着，不肯透露分毫。

秋被气了个半死。敢情塞德里克所谓的每天想着她入眠，原来是在偷偷摸摸琢磨她的魁地奇技巧！

现在场上比分到了60:0，赫奇帕奇看台的尖叫声已经响彻云霄。但斯莱特林不会就此认输。果然，几分钟后，局势开始变化。

安东尼见团队赢得过于轻松，心里一松懈，竟给了斯莱特林击球手佩里金·德里克可乘之机。德里克瞅准时机，一把控住了游走球，场上形势瞬间逆转。在游走球的配合下，斯莱特林的另一个击球手卢西恩·博尔悄悄绕到了赫奇帕奇击球手马克辛背后，抡起球棒，狠狠朝着马克辛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马克辛摇摇晃晃，眼冒金星，现在两只游走球都回到了斯莱特林的手上。

赫奇帕奇的进攻阵型瞬间被打崩，为了躲避游走球的剧烈袭击，传球开始出现失误。德里安·普赛抓住这一时机，成功抢到球权，随后与瓦赛相互配合，向赫奇帕奇的球门发起冲击。

赫伯特接住了球。

另一边，安东尼和马克辛重新开始奋起直追游走球。

弗林特明显意识到了自己思维上的误区，当即改变策略，不再专注于防守。他大声向两个击球手发出指令，要求他们尽可能迅速地在场内来回击打游走球，制造混乱。与此同时，追球手瓦赛也改变了位置，不再停留在斯莱特林的半区，而是飞到了中场，以便更好地接应队友。

场上战况变得激烈无比。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眼花缭乱，脑袋里仿佛被搅成了一团乱麻。双方击球手状若疯狂，不停地挥动球棒击打游走球，全然不顾击中的是对手还是自家队友。而两支球队的追球手们，一旦觉得自己追不上鬼飞球，便干脆停在能接住飞过门环的鬼飞球的位置，养精蓄锐，等待下一轮的进攻时机。

现在，比赛的压力完全集中到了守门员这里。但很遗憾，赫伯特的守门能力和斯莱特林的守门员布莱奇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布莱奇能轻松接住三个球，赫伯特却最多只能接住一个，差距一目了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差在逐渐缩小，一个小时后，赫奇帕奇不仅前期优势丧尽，甚至还被斯莱特林反超十分。

塞德里克正焦急地冲着两位击球手喊话。秋长叹了一口气，安东尼和马克辛被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带偏了方向，已经完全忘记了塞德里克所要求的辅助抢球的任务，而是在毫无目的地争抢球权，仿佛游走球只要被对手击到了就算自己没本事。

这样的比赛，体力耗费巨大，是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两分钟后，赫伯特再次漏过了一个球。秋一直在心里默默帮他计数，到目前为止，他居然已经漏了18个球，只接住了5个，而这5个球里有4个还是开场没多久时接住的。双筒望远镜里的赫伯特整个人看起来状态极差，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赫伯特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他需要一个个子高的人帮他撑住塌下来的天空，秋心想。

对此，同样敏锐的不止秋一个人。在斯莱特林的银绿色海洋中，逐渐传来了摇篮曲版的歌声：

睡吧，睡吧，小笨獾，

飞天扫帚太为难，

守门员的手像漏勺，

球门比地洞～还宽敞～

笑啊，笑啊，小守门，

你的扑救像树懒晃，

连曼德拉草都捂耳，

这节奏～太漫长～

赫奇帕奇拼尽全力，想要用喊声把斯莱特林的歌声盖过去。可斯莱特林编的歌曲节奏感实在太强了，唱着唱着，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回荡起这个曲调。甚至，这曲调差点把赫奇帕奇原本整齐的喊声都带偏了。

“斯莱特林有高手坐镇啊。”奥琳娜不禁发出感慨，“不得不承认，在凝聚力这一方面，其他学院确实都比不上斯莱特林。”

秋一边生气，一边点头同意了奥琳娜的看法。

在赫伯特彻底崩溃之前，塞德里克申请了中场暂停。

秋顶着斗篷跑下了看台。

温柔却又透着刻薄的摇篮曲声，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倒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愈演愈烈。塞德里克匆匆嘱咐完击球手，便赶忙来到赫伯特身边。

赫伯特低头捂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雨水顺着眼镜镜片流下，汇入了他的指缝里。

队员们都气愤地叫嚷着，提醒赫伯特千万别中了斯莱特林那恶毒的诡计。马尔科姆上前捂住了赫伯特的耳朵，海蒂更是急得跳脚，直接提议塞德里克给赫伯特施一个闭耳塞听咒，可塞德里克却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

“赫伯特，别逃避现实。”塞德里克表情认真，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在比赛里，嘲讽找球手没什么实际意义；嘲讽追球手和击球手，极可能会激起他们的怒火，产生反效果；但嘲讽守门员，却会让他们心态动摇，临场失误。所以，嘲讽守门员向来是最好的选择，你得想明白这一点。而且，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放弃而快速流逝，只会让你更加煎熬。比赛输了就输了，但我们不能破罐破摔，而是要输得让自己心安。更何况，你在训练场上付出的努力和展现出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都相信你能做到。”

“我做不到。”赫伯特有气无力地说，“塞德里克，算我求求你了，快点抓住金色飞贼吧。”

“赫伯特，再坚持一下吧，你前期表现得那么好。”秋说，“斯莱特林这次有明显的短板，他们抢球能力不够，海蒂他们投的球比斯莱特林多得多。所以斯莱特林才急着唱歌，想影响你的心态。你反过来想，他们多重视你啊，你现在可是灵魂人物！”

海蒂第一次和秋站在了统一战线：“张说得没错！斯莱特林重视你，害怕你，才会这样！你看斯莱特林什么时候大规模针对过我们啊？”

但赫伯特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

歌声依旧在赛场上空悠悠回荡，斯莱特林竟然已经循环了十分钟之久，更离谱的是，新版本都闪亮登场了。秋忍不住有点佩服他们了。

塞德里克看着赫伯特的状态，听着那烦人且不停歇的歌声，有点不忍心，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全体球员以及围上来的赫奇帕奇学生们，都有些失落地看着塞德里克微微点了点头。

赫伯特又把压力甩给了塞德里克，而塞德里克心甘情愿地接住了。

但是有一个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和我说过，藏得越紧，别人越会盯着你看。”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秋的身旁，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不如反过来盯着他们看。看清楚了，反而就没那么可怕了。”

赫伯特没有抬头，雨水顺着他的镜片滑落，他下意识想推眼镜，却在半空中被安妮按住了手腕：“现在你躲在队员的背后，以为就没人看你了吗？”

安妮没有披斗篷，浑身湿漉漉的，脸上挂满了雨珠，秋却觉得这里面混合着泪水。

“我每天都在默念你的这句话呢。”她松开手，轻轻摘下他的眼镜，“别藏在镜片后面了，没有它，你才能看得更清楚。”

赫伯特一下子怔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妮将他的眼镜别到了她自己胸前的口袋上。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好多故事啊。”秋心想。

不知是安妮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赫伯特自己终于想通了，他重新打起精神，表示要和球队一起再拼一把。

秋怀疑他近视程度并不深，或者根本不近视。

就在球队即将重回赛场之际，有赫奇帕奇的学生表达出他们的无奈，称实在喊不过斯莱特林，希望秋能说服拉文克劳与他们一同呐喊助威。然而，还未等秋开口回应，塞德里克便果断帮她一口回绝，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秋是拉文克劳，她有她自己的学院立场，不会因为我的原因就变成赫奇帕奇。”他说，“我们自己想办法，赫奇帕奇人数这么多，怎么可能喊不过呢？”

秋本来也没打算答应：“你们分不清谁是同盟军吗？你们是输是赢拉文克劳根本不关心，但格兰芬多关心啊！你们输得越惨，奥利弗·伍德就越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