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塞秋】圆梦曲 第34章 霍格莫德（上）

周六早上，秋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大衣里面搭配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毛呢裙子，随后又把头发扎成了复杂的双马尾。玛丽埃塔自告奋勇地为她画了内眼线，在她挑选口红时又积极出谋划策：“涂这支水蜜桃味的。”

“这个颜色不好看，而且我也不想要有香味的。”秋拒绝道，“我可不想待会儿吃什么都带着这股水果味儿。”

玛丽埃塔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满脑子还想着吃，别到时候迪戈里想亲你都找不到机会。”

秋被她这么一提醒，整个人瞬间就紧张得不行，跟个小兔子似的，“嗖”地一下又冲进盥洗室，仔仔细细重新刷了一遍牙。

休息室聚满了人，玛丽埃塔甩下她们，直接和六年级的学长一起去礼堂了。奥琳娜没有秋的陪伴对霍格莫德兴致缺缺，情愿窝在寝室睡懒觉，只剩下她和莎朗两个人结伴。

罗杰坐在角落的沙发椅上，朝秋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他已经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刻意回避与秋对视，即便是在魁地奇训练时，他也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和她说。

秋犹豫着停下脚步，最终还是决定直面难题。她告诉莎朗，让莎朗先走，自己会追上去，随后便坐到了罗杰的对面。

“你穿得太少了，”罗杰指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这样穿很漂亮，但你会被冻死的。别看现在太阳高照，到了下午暴风雪就要来了。”

“大不了就多套几个保暖咒呗。”秋说，“你今天不去霍格莫德吗？”

“不想去。再说，万一你们碰到我，也尴尬。”罗杰有气无力地说着，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好意思，我忍不住要说些扫兴的话。我觉得塞德里克不是很适合你，你想要的是一个完全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他太讲原则，也太讲平衡了。”

秋不明白他大清早和她说这个干嘛：“如果连他都不适合我，那我也找不出适合我的人了。”

罗杰凝视着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窥镜，递给了她。

“什……什么意思？绝交？”秋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夹在身体和沙发靠背之间，没有去接递到面前的窥镜，“罗杰，你没发烧吧？我只是想交个男朋友而已呀。”

这个窥镜上面刻着一片枫叶，是秋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你不想和我断绝往来吗？你现在觉得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对吧？”罗杰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缓缓说道，“事实上，从开学初，你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所以你一直都在躲着我。”

“我没有，你少冤枉我！”秋气愤地喊了起来，这一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她强压着怒火，努力压低声音说道：“我在学着如何自己处理问题和做决定，而不是图轻松，把担子都压在你的身上。”

“我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麻烦，我乐意。”罗杰平静又疑惑地问，“我们已经维持这样的默契快三年了，为什么突然要改变呢？”

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因为我们长大了呀，你会有越来越多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想事事都让你帮我拿主意。我有时候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恶性循环。在家里，爸爸妈妈过度保护我，以至于等我进入霍格沃茨后，就完全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后来我很幸运地遇到你，你也过度保护我，那等毕业后，我又该如何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呢？”

罗杰认真地注视着秋，手紧紧攥着窥镜，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小声地说：“我可以一直保护你，只要你愿意。”

秋歪着头看向他，心里觉得他或许是真的被塞德里克刺激到了。她不去深究他话里的深层意思，只是从字面上去理解，说道：“你不可能做到的。想想吧，要是你以后有了女朋友，她能容忍你身边一直有个‘需要你保护’的异性朋友吗？反正我是接受不了的。”

说完，她不给罗杰任何反应的时间，迅速站起身，留下一句话后便扭头离开：“但我不接受你单方面提出的绝交行为。”

罗杰在休息室门口追上了她，然后把窥镜硬塞到她手里。

“你干嘛！”秋真的生气了。

“它坏了，你帮我拿去德维斯-班斯商店修一下，不会耽误你们多少约会时间的。”罗杰没好气地开口，旋即又往秋的手中塞了几枚加隆，“下午肯定得下暴风雪，你最好提前去风雅服装店买件斗篷。我这是怕他带的加隆不够。”他毫不迟疑地留下一个背影给她，径直回了寝室。

秋无奈地仔细清点了加隆的数量，确认无误后，将它们放进大衣口袋，并决定在回来时一分不少地还给罗杰。

她一路小跑冲到礼堂，塞德里克已经等在门厅了。他没有穿校服，看起来更帅气了，像海报上的明星。

“对不起，我迟到了。”秋的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去拿一小块烤玉米芝士吐司，然后我们就出发吧。”

塞德里克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

太阳在高空挂着，气温较为适宜，然而空中却飘起了轻微的雪花。秋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十分漂亮，心情愉悦，蹦蹦跳跳地走着。她和塞德里克手牵着手，加入了等待费尔奇签字出校的队伍。

赫伯特和马尔科姆本来排在队伍的前端，听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后，他们回头一看，发现是秋和塞德里克，于是又挪到了后面。

“终于牵手了，不枉费我辛辛苦苦的教学。”赫伯特一脸感慨地对塞德里克说，“是时候交学费了，待会你给我买一个佐科笑话店的烟火气球。”

塞德里克掏出了几个银西可塞给他：“附加条件，不许跟着我们。”

“你是不是钱太多了，”秋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们上周三就在一起了，他给你上的哪门子课？”

“塞德！她现在就开始管起你的钱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赫伯特怪里怪气地叫起来。

塞德里克递给了秋一个带着“花钱消灾”意味的无奈眼神。

为了制止赫伯特口无遮拦、吸引更多人注意，秋借护树罗锅之事扯开了话题。

“所以，安妮现在拥有两只护树罗锅了。”秋总结道，赫伯特的那只护树罗锅怎么都不肯再回到他身边，干脆就留下来和安妮的那只作伴了。

走出校门后，赫伯特和马尔科姆很快就跑得没影了，他们是想去抢佐科笑话店和蜂蜜公爵的新品。秋和塞德里克则慢悠悠地在林荫道上散步，聊着前两天在禁林的奇遇。

“什么是守护神咒？”秋带着好奇发问，“纯粹是驱赶摄魂怪吗？”

“确实，驱逐摄魂怪是其主要作用。此外，也有巫师能够让守护神携带语音信息。强大的守护神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净化被黑暗所笼罩的环境。”塞德里克说道，“施展该咒语的关键要点在于，施咒者必须集中精神，回忆起最强烈、最纯粹的快乐记忆。情感越是坚定，所召唤出的守护神便越强大。”

“你的守护神是什么形态的？”秋又问。

塞德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还不清楚呢，我现在施咒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光芒，大概能抵挡一两个摄魂怪几秒钟。”

“已经很厉害了！这一定是非常高阶的咒语。”秋鼓励地赞叹道，然后脑袋里又冒出了一个奇思妙想，“你说，这种是不是现场实践会学的更快？现在学校门口到处都是摄魂怪在巡逻，要是我们施一个不成功的守护神，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而来攻击我们？这就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它们到底有没有情绪来着——”

塞德里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刚想开口说话，旁边就快步走上来了六个斯莱特林。

为首的那个男生秋认识，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他用那种像是在打量垃圾一样的眼神，扫了他们俩好几眼。

“潘西，你快管管德拉科，别让他再看了。”一个深色皮肤的高个男孩调笑着说道，“再看下去，说不定下次霍格莫德之行就轮到他陪在旁边了。”

“下个霍格莫德日正好是情人节呢。”一个块头巨大的男生不合时宜地插嘴说道，秋记得他是马尔福的保镖之一。

塞德里克伸手揽住了秋的肩膀，轻轻将她换到了里侧的位置。

“布雷斯，你在胡说什么？德拉科怎么可能中她的招？下次比赛我们赢定了，是不是？”潘西生气地瞪了一眼那个深色皮肤的男生，然后又讨好般地问马尔福。

“那当然，不过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马尔福轻蔑地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其余人都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

秋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塞德里克松开了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改回和她手牵手的姿势。

“别太在意，”塞德里克安慰她，“赛前放狠话本来就是常规程序。”

“我想，我有新的圣诞节目标了。”秋说。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轻视她，输得就会越惨。只是，劝说爸爸给她买光轮2001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他们走进霍格莫德村。大街上全是学生，在街上溜达，看商店的橱窗，聚在一起玩闹。

“你想好带我去哪了吗？”秋问道。

“你想去的地方优先级最高，如果没有，就按我的想法来，怎么样？”塞德里克温柔地看着她。

她想去的地方还挺多的：她想喝一杯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去文人居买漂亮的本子，还要去蜂蜜公爵买糖果，好弥补孤单一人的奥琳娜。她还需要去德维斯-班斯商店修理罗杰的窥镜。当然，她最想去的还是一个甜蜜蜜的小茶馆，但她现在不会告诉塞德里克，而是要先看看他的行动再决定……

塞德里克迅速抓住了重点：“我们俩约会，你要帮罗杰去修理窥镜？”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这东西修一修最多十分钟，实在不行就先把它留在店里，我们回城堡的时候再去取。” 秋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于是使出了她的拿手好戏——撒娇。她用空着的手抱住了塞德里克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和罗杰绝对不是传闻说的那样。”

“不如我们先去德维斯-班斯商店，把他的窥镜问题解决掉，之后你就不用再想着他的事了。”塞德里克无奈地提议道。

秋表示了认可，但在经过蜂蜜公爵的橱窗时，还是被迷惑住了。

“你帮我去排队买新品好不好？我想喝那个飘在空中的果子露饮料。”秋一边踮着脚尖往橱窗里张望，一边兴奋地说道，“我去给奥琳娜每样各买一份。”

他们推开店铺大门后便各自行动起来。秋目标明确，很快就买齐了所有想要的糖果。等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蜂蜜公爵时，塞德里克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手里拿着一杯饮料，另一杯饮料漂浮在他身边，而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巨大的金色棉花糖。

秋快乐地小跑过去，伸手接住了塞德里克递来的饮料，又举起他手里的棉花糖仔细看了看：“这也是新品吗？我刚才怎么没看见。”

“咬一口。”塞德里克笑着把蓬松柔软的棉花糖放在她嘴边。秋微微张嘴，轻轻扯下一小口，浓郁的焦糖芒果味夹杂着巧克力味在她嘴里化开，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假金币声。

“它叫什么名字？难不成是摇钱树棉花糖？”秋眉眼弯弯，笑着把那块金色的棉花糖推到他的嘴边。塞德里克也轻轻咬了一口，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类似爆金币的声音响起。

塞德里克公布了谜底：“这款棉花糖叫嗅嗅宝藏棉花糖，等你吃完以后，把里面的纸管展开，上面是一张霍格莫德的迷你地图，按照地图找到宝藏，就能获得神秘折扣券。”

秋又咬了一口棉花糖，随后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塞德里克的胳膊，开玩笑地说：“我以后要养一只嗅嗅。”

“万一它走丢了，岂不是全家大破产。”塞德里克笑着回答。

他们朝着德维斯-班斯商店的方向走去，恰巧与奥琳娜和伍德迎面撞见。

“你……”秋瞪大双眼，手指着奥琳娜，震惊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奥琳娜则如女王般高昂着下巴，与秋擦肩而过，而伍德则像个小跟班似的，一声不吭地默默跟在奥琳娜身后。

“这家伙——”秋站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神来。她转过头，气愤地对塞德里克抱怨道：“她整整一个礼拜都在指责我把她一个人扔下了！”

塞德里克从背后轻轻拦住她的腰，将她往反方向拖着走。

直到把罗杰的窥镜交给商店老板，秋还在和塞德里克抱怨奥琳娜的不靠谱。

“你刚才说，奥琳娜是你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这怎么可能呢？你来霍格沃茨之前都没有交过朋友吗？”塞德里克疑惑地问。他们正靠在商店的一个角落里聊天，老板承诺15分钟内就能解决窥镜的小问题。

“对啊，”秋回答道，“我小时候一直频繁搬家，每个地方居住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半年，而且大多是隐居状态，很少有机会见到陌生人。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我的爸爸和妈妈陪伴着我。所以，我一开始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特别不适应，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和同龄人深入打过交道，再加上我又是外国人长相，一年级第一个学期过得真的特别痛苦。”

秋拉过塞德里克的手，凑上去又咬了一口棉花糖：“我特别娇气，在家里基本都是有求必应的。但是到了学校，就没人理我了。我很想交朋友，可我只会和父母的那种相处模式。奥琳娜是第一个接受这种模式的，她靠谱起来是真的没话说，能帮我吵架甚至打架。有她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们。而我呢，只需要每天跟着她，陪她去骑扫帚就行了。”

“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我以为你进校开始就非常受欢迎了。”塞德里克完全沉浸在秋讲述的故事里，若有所思地说道，“让我猜一猜，第二个接受你这种相处模式的人是罗杰，对吧？”

“你有点太聪明啦。”秋表扬他道，“虽然有了奥琳娜，我的校园生活开始不孤单了，但我们俩自说自话的性格导致得罪的人越来越多，找麻烦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我都有点应接不暇了。有一天，我被锁在拉文克劳的天台一晚上，是罗杰无意间听到始作俑者的对话，把我解救了出来。我当时就准备冲出去和他们拼了。罗杰拦住了我，并告诉我和所有人为敌是愚蠢的。然后他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与同龄人相处，哪些人值得交朋友，哪些人要避开，哪些人要打压。”

塞德里克认真总结：“你在霍格沃茨找到了“爸爸”和“妈妈”。”

“我真幸运呢，是不是？有了左右两大护法，我安全感爆棚，可以放松地去观察，随意地去试错。再加上我本身性格也不令人讨厌，所以逐渐地我就拥有了很多朋友。”秋轻描淡写地把中间那些痛苦的过程都省略了。

老板修完了窥镜，招手让他们过去。秋支付了加隆，和塞德里克一起走出了德维斯-班斯商店。他们聊得正起劲，暂时不想再去逛商店了，于是沿着湖边散步，享受着宁静的雪景。

“我不知道罗杰和你说了什么，但我猜无非就是我喜欢的人是他，你最好自觉点主动退出，别逼他动手之类的话。他对所有试图接近我的男生都是这么说的。”秋一只手被塞德里克牵着，跳上高高窄窄的石墩，像玩平衡木一样走着，“虽然让你保持适当的紧张感对我有好处，但我不想这么对你。我和罗杰很早就没有可能性了。”

“如果他现在重新来追求你呢？”塞德里克装作不经意地问，但很快露出了破绽，“我觉得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秋没吭声，歪着头反问道：“你知道罗杰妈妈的姓氏吗？”

“我知道，弗利，神圣二十八家族。”塞德里克说。

“虽然罗杰不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的家世，很多拉文克劳都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保密。”秋很认真地说。塞德里克严肃地表示，自己绝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秋挑拣了一些她认为可以透露的内容说道：“罗杰是混血。他妈妈受不了没有魔法的生活，又或许是舍不得自己的大小姐待遇，就抛下了他的麻瓜爸爸，把只有五岁的他带回了弗利家族。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待见他，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地想证明自己，也很会察言观色。但血统的偏见是消除不了的，他们依旧不愿意让他改姓弗利。所以他需要存在感和价值感。”

“这和他追不追求你有什么关系呢？”塞德里克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秋为啥要扯上罗杰家里的事，他向来都不喜欢打听别人的**。

秋觉得塞德里克在某些方面真的有点笨。她猜测塞德里克可能作为家族复兴的希望，每天担心的是自己德不配位，而不是不被看见或没有价值。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罗杰的想法。

“罗杰有一件童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养了三四年的兔子被他外祖母扔掉了。他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草丛里找到了冻僵的兔子尸体。没有人向他道歉，反而反过来指责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养兔子。最终罗杰把失去兔子的原因归咎于自己没有保护好它。”秋又开始说些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事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十分悲伤的故事，罗杰的心地还是挺柔软的。”塞德里克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表示对罗杰的看法大为改观，然后他又疑惑了，“所以呢？”

秋对塞德里克的迟钝有些无语，她笑了起来：“你还不明白吗？在罗杰眼里，我就是他在霍格沃茨养的兔子啊。”